第207节
“何方妖孽?速速现形!!”南昭的灵花盖过前面一片区域,便立即出现一个身穿红衣的女童,那女童有一张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若不是有一双被红光覆盖的眸子,应是长得极其好看的。 这儿是仙子山,刚才才见到一只骨吱,现在出现的这个灵身鬼童,应也是某副石棺里跑出来的邪祟! 看来生死门真的开了! 还有多少这样的邪祟?她不清楚,只知道解决一个少一个! 当即,她就再引灵花力前去灭这鬼童,灵光飞过去时,女童的模样突然一变,变成了个普通小孩的样子,天真无邪,人畜无害,还哭着唤她道:“娘亲,娘亲……你还要杀我一次吗?” 南昭愣了一下,心中更是气愤,这邪祟竟还会到处认娘! “我才不是你娘亲!”她吼了一声,灵花之力已将鬼童的灵身淹没,鬼童还是那般可怜弱小的模样,不停的挣扎着。 “娘亲,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她完全不听,一心想要将此鬼童除掉,可当她的灵花之力企图将这只鬼童杀死的过程中,她突然看到有关于鬼童的执念,真的看到了里面有另外个自己!! 只是,另一个她又十分不同,虽脸无风霜,但神色里始终透着一股沧桑,她可感觉到,这个鬼童是另一个她的女儿,只是这女儿一出生就死了…… 她立即收了自己的灵花之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鬼童,难道……难道这个鬼童是她前世的女儿? “娘亲!”鬼童忧伤看着她,小小的灵身看不出来有任何邪力,哭着对她说:“娘亲,我在此等了你三百多年,这一次……可不可以不要杀我?” “我不是你娘亲!”就算前世她生的孩子,也与她这一生无关,但她却再无要动手了结这鬼童的决心了! “娘亲,你不记得我了,但我记得娘亲,娘亲,我好想你,还有爹——”说到‘爹’时,这鬼童突然露出一丝孩童般期盼的笑容来,这个笑容却让南昭毛骨悚然。 鬼童告诉她:“娘亲,爹也在此处呢——” “你说什么?” 若这鬼童确实是她前世的孩子,那么她爹是谁? 这时,鬼童便迈步朝她慢慢走过来,用那孩童天真的语气说:“娘亲不是一直都在找爹吗?其实,爹他一直都在你身边,他从来没有离开过娘亲——” “你在迷惑我!”南昭很肯定的说:“你休想迷惑我!” 鬼童朝她张开双手:“娘亲,娘亲,你可以抱抱我吗?” 眼看她越来越近,她再也忍不了了,用力挥舞袖子,骂道:“滚开,你这个怪物!” 鬼童真实被她掀到地上,再爬起来时,那脸上的天真无邪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令人发怵的阴怨,慢慢的,鬼童眼睛里有血泪流出,沿着她苍白的脸颊往下落,怨气很深的斜视着她道:“你说我是个怪物,那娘亲你呢?你就不是怪物吗?” 当鬼童的血泪滴到地上某处,那一处便会冒起一股黑色的气! 邪气! 她在鬼童身上一丝邪气没看见,但却有越来越多的邪气从地底下冒出来。 “你在做什么?”她感到女童的邪气越来越浓,也似乎是这股邪气在作祟,地面还跟着震动,周围的大树剧烈摇晃,折断的树枝不断落下。 紧接着,土地有什么东西在动,南昭看下去时,正巧看到一只骷髅手破土而出! 她曾在这片林子里见过不少骷髅兵十分邪乎,普通刀剑根本伤不了,战斗力惊人。 好像这一切,皆是由这鬼童流的血泪而起? 她必须得立刻阻止这鬼童继续哭下去,不然地下会爬起越来越多骷髅兵的。 于是她没有任何犹豫,立即引灵花之力向鬼童而去。 这次鬼童却不像前一次那般束手就擒,猛然从地上飞了起来,浮在半空中,张开嘴将她的灵花之力尽数吸食了去! 她南昭心叫不好,立刻想收回自己的灵花力,却根本不得控制,不止这样,因为被鬼童牵制,那些骷髅兵已全从土里面爬了出来,全部朝她这边过来,速度很快,她却没有办法抵抗和躲避。 电光火石间,一道蓝光从天而降,劈开了链接着南昭与鬼童的灵花之力。 鬼童已落到地上,龇牙咧嘴的朝着另一个方向看,好像那里有什么令它很忌惮! 没多久,迷雾里面走出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他脸上还戴着那面白色的面具,犹如暗夜中的鬼魅,南昭甚至都不知他何时出现在那的。 这么说,刚才那道救她的蓝光确实是他。 她还记得,曾有个人的指间也流出过这样的蓝光,她现已有八层把握,公子寐就是她一直在找寻的那个人!! 只不过那些骷髅兵正在朝她袭来,她无暇顾及那么多,拔出背上的宝剑对着骷髅兵数翻乱砍。 而在这过程里,鬼童还在哭,只要它哭,地下就不断有骷髅兵冒出来,南昭砍了一具又一具,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那位公子寐却站在一旁观战,一点儿想要出手帮忙的想法都未有,那些骷髅兵也不攻击他,犹如一家人! 南昭心底里有许多疑问,伴随着这些疑问存在的,还有一股怒火,她一边挥舞手里的剑,一边质问公子寐:“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弄断封狱碑?” 杜牛说守碑的士兵一个黑袍人站在石碑旁边,之后石碑就断了,有这本事的,不是他公子寐又是谁? 上次在仙子林里,沈如故背闻晔掏心那回,也是他突然出现阻止她,她原本以为他与她和吕东来一样,是心存正道之人,可现在,越看越不像! 公子寐站在离她数丈远的距离,沉声说:“封狱碑已裂,生死门早开,这一切皆是注定,无论你们消耗多少去修补,也无济于事!” “果然是你!”南昭心内,升起很强烈的失望。 若只是一个不相干的术士说这样的话,她不会难受,但这个人,若真是她要寻的那个人,那是否正是因为他们本就是对立,所以他当初才选择离开? 一想到那个人,她情绪浮动就很大,手里挥砍骷髅兵的动作并不如刚才那般麻利了,竟让一只骷髅兵给扑倒在地。 这时,公子寐才大步向前,冲着那骷髅兵挥了一下袍袖,骷髅兵则散架落了一地。 南昭看傻眼了,她一度以为自己如今已经很强的,但在公子寐的能力面前,她感觉自己渺小如蝼蚁! “傻坐着做甚,站起来!” 这没有温意的语气,也似曾相识…… 她没再发呆,麻利地站起来;再看周围那些骷髅兵,竟因刚才公子寐出手,不再向她扑来,但这些东西也未离开,站在远处将他们围起来,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两个看。 第205章 :爹不要你了 “现在怎么办?”她问公子寐,未曾同盟,但现在看起来,似乎是在一条船上了! 公子寐观察了周围的形势,最后目光停留在那一直在流血泪的鬼童身上,建议道:“她——你必须安抚她!” “我?”南昭诧异的望着公子寐,确定是自己耳朵没听错? “凭什么啊?” 它一不知从哪副石棺里跑出来的邪祟,不灭了它,还要安抚它? 不然,直接供着它得了! 公子寐不想解释太多,直接点明道:“你若是不做它娘亲,自有别人来做!” 她听迷糊了,“你的意思是,这鬼童一直在找她娘亲?” “它妖名被唤作童钥,它与影神一样,是万千被遗弃的婴孩集灵而成,它最强的执念便是寻找它的娘亲,在它被封在石棺之前的数百年前,它会将第一个遇见的女子当成自己的娘亲,若是女子拒绝它,它便会恼羞成怒杀人,且千百年来,无数女子都死在它手中,所以它的邪力强大,不止如此,它的邪力会渗透在它所经过的每一寸土壤中,即便你拥有灵眼,也很难发现。” 所以在它还没有发怒之前,它就跟普通的孩子一样天真无邪! 南昭这下算是明白了,童钥第一眼看到的女子会认作是它的娘亲,它的意念里面便是如此认为的,所以她才能用灵花之力看到另一个自己是这童钥的娘亲,那是它的意念制造出来的幻想,并非是真的! 这也可以证明,这童钥才刚从石棺里跑出来,因为第一个见了她!是,从而认它作娘了! 她不解的问道:“安抚了它就好了吗?” 公子寐也不多解释,“你试试看就知道了!” 南昭只好深吸一口气,从刚才大骂童钥为怪物的灵女大人,变成一个温柔的‘母亲’…… 她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来,朝童钥道:“女儿乖,别哭了,娘亲在这儿呢!” 童钥却不肯信,它还是那哀怨的目光狠狠瞪着她道:“你刚还骂我怪物!你不是我娘亲!” 南昭无奈,看向公子寐,小声的说:“它不认我了,没用了!” 公子寐却问她:“若它真是你的孩子,你会就这般放弃吗?” 同样反过来,若童钥用幻想欺骗了自己,南昭就是它的娘亲,会那么容易就放弃吗? “婴灵虽是所有鬼物中怨气最大的,但终究是婴孩!” 南昭这回听明白了,他是说孩子,就是用来骗的! 既然如此,为了轻松解决目前的困境,她再一次露出温柔如母的表情来,对童钥说:“是娘亲错了,娘亲不该和你玩闹,更不该与你戏说,你别难过了!” 这回听到她的话,童钥虽没有再反驳,但显然有转变,只是抽泣,不再流血泪了! 它一不流血泪,地下也不再爬起骷髅兵,原有的骷髅兵也逐渐没有刚才那么疯狂了,看来,它们确实是受童钥的怨力行事! 看有用,南昭立即趁热打铁,一脸慈祥的说:“女儿,你别难过了,真的,娘亲这次真的知道错了!” 童钥似信非信的问:“真的吗?” 她猛点头:“真的,当然是真的!” 童钥又问:“那你还会丢弃我吗?” 南昭吞了吞口水,还是面不由心的回答:“你是我的女儿,我怎么舍得丢弃你呢!” 小鬼童这会儿像是相信了,由露出刚才那天真的笑容来,周围的邪气逐渐减弱,那些骷髅兵也跟着退下,消失在了迷雾中! 南昭稍微松了口气,那么现在就只用对付这个鬼童了! 好像是洞悉了她心中的想法,身旁的公子寐小声对她说:“它虽是妖鬼,但是它的能力却与其它邪祟不同,你已初步得到它的信任,不必急于一时!” 她眨了眨眼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你故意将封狱碑弄断,后来你出现在这片林子里,应该不是来游山玩水的吧?” 在她刚才遇险时,公子寐就在附近了,只是一直躲着她,若不是后来出现这鬼童,他应该根本就不会现身! 刚才他出手,她自然以为他是为救她,可现在怎么感觉,公子寐就是为了这个鬼童而来? 公子寐也不与她绕弯子,直言回答:“封狱碑可断,但鬼童童钥不能丢!” 果然还是被她猜对了,这个鬼童一定很重要,公子寐主动打开生死门,也许就是抢先一步,将此鬼童收为己用! 不过,这之中,似乎还算计了她! 因为他自己也说,鬼童只认第一眼见到的女子为母亲,他一大老爷们儿,怎么可能被鬼童当娘呢? 再想想,他去断碑时,以他的作风,每日出入驿站也能来无影去无踪,怎可能犯这种错误,还被人看见? 且当时杜牛一看见碑断了,立刻就奔赴城中找她,想来他就是故意制造出人声,好在第一时间被人发现,进城去通报她,而她也确实来了,并为了追查封狱碑的情况,独自进入了仙子林! “好大一出戏啊!”南昭面色黯淡下去,问他:“为何是我呢?” “因你是灵女!”对方这简单的回答,似乎佐证了她所有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