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杨主编颔首, “家和,你再寄一封信给温知秋温作家,把稿费提到千字八毛,不――一块也行,提到一块吧,请他尽快再出一篇作品。有什么要求,只要合理,我们尽量满足。” 罗家和摇摇头,并不认同, “仓促之下难有佳作,我们应该耐得住性子,做到不击则已,一击必中。每一篇都应该是上等的佳作,而不是敷衍的产物,否则倒是落了下乘。所以对于那些急于模仿的杂志,我们反倒不用在意。” 杨主编微微颔首,只还拧着眉, “可是尽量还是不要有空窗期,不然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大好机会?” 罗家和淡笑自若, “我已经和温作家互通过信件了,温作家告诉我,他最近正在构思新的作品,相信不久就会给我们带来好消息的。 “而关于这段时间的刊本如何印刷,我有个提议――” 第22章 “老板,还有红星杂志十月十七那版的么?” 几个学生打扮的女生站在街头一家报亭前。 “有!有!” 老板是一个中年男人,此时笑得合不拢嘴,指着亭里几大摞还包着报纸的书, “你们来的正是时候!这不,红星杂志十月十七的加印刚刚到!我还得给人家来了好几次都买不到只能预订的人留几本呢,可不能全卖出去。” “老板,反正我们才四个人,你卖给我们吧,不会差那四本的。” 一个女生说道,同伴连声附和, “是啊,老板。” 老板笑眯眯, “我又没说不卖给你们,别急嘛!总得让我先把书拆了封啊。” “老板你人真好!” “谢谢大叔!” 诸如此类的场景还发生在各个角落。 另一处报亭,女生们已经排了长长的一条长龙。 路过的几个男生被女同学们的众多人数唬了一跳,一个男生好奇的凑过来问老板, “老板,这书卖的挺火啊,好看么?” 老板忙的脚不沾地,面上的笑却始终没停过, “你看看这排了老长的人不就知道了么?” 男生奇怪的挠挠头, “红星杂志我也看过,也不是第一天出了,怎么这回这么多人买。” 旁边排队的一个女生听了回答道, “当然是因为这版刊登了《纽扣mama》啊!” “《纽扣mama》?” 男生微微思索了一下, “我好像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 他的同学一拍脑门, “咱们语文老师不是在课上念过一小段来着么?” 男生还没来得及接话,刚刚那女生已经激动道, “真巧!我也是!我们语文老师平时就爱看红星杂志,这回看到了这个故事给我们读了大半,我心里老惦记着后半截,来买了好几次都没货,今天可算能买到了!” 这下可引起了周围女生叽叽喳喳的讨论, “我是听我邻居家的阿姨推荐的!” “我也是听老师提到的,我们老师的书都被借到了下个月呢!所以我们几个好朋友就打算合买一本,虽然一块钱有点多,但平分一下也还能接受,到时候我们一起看就好了。” “是我mama叫我来买的,她听同事提了一句好听,所以打算买回去看看。” “啊――” 一个买到书的女学生突然捂着嘴尖叫一声。 “怎么了怎么了?” 她的同学关心的问。 女生激动的翻到第三页,显示给同伴看, “这次的《纽扣mama》有新增了一页啊!” 其它还在排队的人一听,更是紧张。 完了我前面还有真么多人排队书架上只有几本了是不是轮不到我了嘤嘤嘤我还想看多出来的那页―― 有几个一看今天铁定买不到的女生干脆放弃了排队,找到刚刚尖叫的女生说, “同学,这次的《纽扣mama》真的多了页数么?是新增了情节么?” 女生粗略的翻了一下,遗憾的摇摇头, “不是呢――啊,这里有写,它还在征集广大读者对《纽扣mama》的看法和意见,说是会如实反映给温作家呢!” “真的么?” 其它拿到书的人也纷纷翻开杂志,定睛一看,《纽扣mama》下一页足足大半页的版面都用来刊登了一则消息,一则征集读者和各位作家点评的消息。 “它上面还说,如果有写的好的评论,杂志不但会刊登,温作家也会在下面予以回应呢!” “哇――” 一个女生激动不已, “那我一定要好好写一篇千字长评!还要请我的语文老师好好帮我批改一下!争取跟温作家亲笔交流!” “我也是我也是!” 另一个女生拉着朋友蹦蹦跳跳。 “我们一起给红星杂志投稿吧!” …… 大河村,红薯地。 温向平拿锄头在红薯藤下头垦几下,带着粗麻手套的手抓住红薯藤往回一扯,一串还带着碎土的红薯茎块就被连子带孙的牵连出来。 苏玉秀熟练的从丈夫接过一藤的红薯,轻巧的摘下放进地上的背筐里。 夫妻俩一个在前头扯,一个在后头摘,配合的倒是默契。 苏承祖腰不好,前阵子收麦已经算是不小的负担,这次苏玉秀和温向平便拦着没让他下地。 苏承祖虽然吹胡子瞪眼的表示了一番“还没老到动不了”“男人就该干活养家”云云,但最后还是很受用的顺了女儿女婿的意,和妻子一起把装满一背筐的红薯运到一边,再放下腾出来的筐子,比起往年来不知轻快了多少。 女儿女婿干活儿快,苏承祖和李红枝也就不得闲,可老俩谁也没有二话,反倒是心里熨贴的很。 肯这么过日子,只有越过越好的道理,哪儿还有什么可愁的哪。 红薯地是按照两户“劳动力强的”夹一户“劳动力弱的”分配的,这样既可以相互竞争提高村民的士气,也在一定程度上加快了收获速度。 往年苏家都是被夹在中间的那个,没少把自尊心强的苏承祖怄的不行。 今年嘛,劳动力多了个温向平是没错,可温向平一来比不上别人家汉子有力熟练,二来干完活回去还要硬挤出时间来写稿子,苏承祖也不好让女婿这么cao劳,便让温向平赶着最后收尾的时候提前一会儿回去。 反正到最后,也就是把一天收下来的红薯集中运到大队的粮仓里,因着有公用的独轮车,也不需要耗费什么大力气,温向平于是也就没推辞,毕竟稿费现在确实是他们家一个重要的经济来源。 今年对于苏家来说,虽然也没换了个位置,可在苏承祖看来,温向平肯卖力干活儿不说,还想着法子挣钱养家,肯带上女儿外孙进城里头去,还给朝阳买了书要教他识字,苏承祖心里舒坦,哪来的心思还去关注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但王贵祥就没苏承祖这么好的心情了。 往年王贵祥一家,因为有王贵祥和齐弘阳两个壮劳力,再加上刘艳王玉兰母女也肯拼命干活,所以向来都是“夹别人家”的。 今年王家一下少了两个劳力,便沦落成了“被夹”的。 好在王贵祥夫妻俩也都不是懒的,肯下力气干活,倒也不比旁边的两家差。 只不过,他们家今年偏偏被安排到苏家附近,看着苏家其乐融融,一副生活和乐顺畅的样子,不仅是刘艳,连王贵祥心里都膈应的不行行。 背上的背筐还没满,腰筋却已经酸痛的不行――毕竟已经一连收了三五天了――刘艳只得直起身子捶捶腰,被迫停在原地休息。 左边的王贵祥收出去几米,扭头一看刘艳站在原地不知道干啥,立马摔了锄头,瞪了眼睛骂道, “你个老娘们儿不干活在那儿等着干啥呢!家里口粮挣下了是吧!这冬天是不是不打算过了!这么想偷懒滚回你娘家去,霍霍你娘家去!别浪费我老王家的粮食!” 嘴上骂着让刘艳回娘家,王贵祥却又把锄头捡了起来,死死握在手里,眼睛也死死的瞪着刘艳,仿佛只要她敢露出一点要走的意思,锄头就会立马扔到她脑袋上一般。 刘艳眼神平静如古井,又弯下了腰,机械的拿着锄头一下一下把红薯挖出来放到背上的背篓里。 旁边一块地的村民正好也干到这块儿,看见了便劝道, “这一连收了好几天了,谁也受不住,就是咱们这大男人还得时不时歇一口气儿哪,何况女人家还不比咱,歇会儿缓缓腰酸也没啥。” 谁知王贵祥听了面上露出讥笑, “咋?我跟我媳妇儿说话管你啥事儿?自家媳妇儿不管专管别人家的?你是不是和我媳妇儿有点啥,这么关心我媳妇儿啊――” 那人听了怒不可遏,一甩头走了。 这王贵祥嘴怎么这么欠! 那人却也没有再跟王贵祥说话,毕竟王贵祥啥样子他又不是不知道。他就不该多这个嘴! 王贵祥斜斜的睨了他一眼,眼角余光扫过一边的苏承祖,嘴角掀起一抹冷笑。 周围听到两人争执的村民,也没把王贵祥的话放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