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天意为先
“如今我们形式不利，到现在还没搞清楚据点在何处，甚至于连个魔道的影子都没看见，倒是你们几人被人人追着打，我想，最近魔道也该出来了。”沈玉沉思道，曾几何时，魔灾一爆发满城皆风雨，走错路都能遇上一两个魔道中人，可这一次，除了低等噬心魔以外，全无魔道迹象。 甚至于仅仅出现的几人也行踪不定，上次带走秦怀玉的也不过是具傀儡，魔道这番做定有他们的谋算，而且，这谋算还十分不简单。 沈玉忽然看向秦怀玉，一时暗自叹气，也不知道最终他是在为谁培养徒弟，若最终落入魔道，那也是天命，不过既然轮回都已经下凡来，她入魔的几率倒是小了许多。 如果轮回眼睁睁的看着魔元吞噬仙元，恐怕他也吃不了兜着走，说不定连天界都回不去了，在地面当个小小地仙，亦或者“那位”上司发觉此事，送他去上面，更是惨兮兮。 所以轮回绝不可能看着秦怀玉走入歧途，这一点沈玉还是比较放心的，怕就怕神仙也难扭转的局势，若秦怀玉命中如此，那也没人可埋怨的。 只是，堂堂轮回，应该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沈玉发现自己越发多愁善感了，后人的事让他们自己理清楚便好，他只负责教育徒弟，至于她的后路么，到时会不会影响到自己还是两说呢。 几人围着火堆又讨论了一番城中事宜，都赞同沈玉的决定，在外等候，待魔道愿意露头或者说露出尾巴了，在去也不迟，再者说，四宗虽然对苍雪山痛很不已，遇到魔道也断不会袖手旁观，城中的事情还是比较放心的。 而且这次魔道的目标，显然就是在苍雪山。 从人界的表现来说，苍雪山显然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魔道摸黑了，黑得跳进长江都洗不清，将苍雪山摆在人界对立面，魔道这招到是狠毒。 苍雪山的存在本身就是为守护人界，若是连自身所守护的都反目，想必苍雪山定会陷入危机之中，若人界真的苍雪不存...九州也会不存。 “早些休息吧，此处元气稀薄，看来魔道对我们倒是十分关照，留些力气，接下来可不是小打小闹了。”沈玉语重心长道，瞥向旁边时，发现玉寰已经化成黑猫蜷缩在秦怀玉怀里睡着了，在看秦怀玉，早已进入了梦想。 不过，唯独沈邑寒精神百倍，还站在不远的石头上眺望城池，看着唯一的亮光，他脸上的神情尤为忧虑。 沈玉见他独自迎风而立，知道他心中纠结，便站起身准备走向他，谁知沈邑寒却转身看了过来，在看到沈玉准备起身的动作时，才一眼不发的走了回来。 “心事重重，可不是现象。”沈玉的语气十分像父亲教育孩子，口中的语气分明是：你从前心里又是都是告诉我的，怎么今日却不说了。 常年陪伴他左右的沈邑寒自然知道他话中的意思，沉默的走到火边坐下，将身旁的一根枯草丢进火堆之后，才犹豫的看向秦怀玉道：“前辈察觉弟子所为了吧。” 他神情闪烁，两条火苗不断闪动，与他痛恨魔道毁了他以及想要恢复元境时的怒火极像，但怒火能焚心，却不能成事，这也是如此久以来，他处处挫败也未能如愿。 “我知道...她体内的元灵来历非凡，你若真的将其拿走，恐怕事情会变得更加棘手。”沈玉冷静道，再知道沈邑寒私自想要夺取秦怀玉的元灵时，他并未表现出惊讶，而是无奈与自责。 自己承诺帮他恢复，可从始至今，都是一遍遍的希望，一遍遍的失望罢了，云苍华想要徒弟恢复的心情他也能理解，只是...他还是不愿沈邑寒走这步险棋，这条不归路。 “顺天而行，以意为道，天意无法更迭，那便只有顺其自然，邑寒，你的阴天，总有云开见日的一日，放心吧，我做的保证，还未曾失约过。”天意为先，沈玉虽在人界之中颇负盛名，但说到底也不过是凡界一员罢了，有怎能斗得过天？哪怕是他这样弹指间便能摧毁一座城池之人，也不过是老天手中的一枚棋子。 哪里需要了，他便只能到哪里去，从来没有选择。 “前...”沈邑寒嚅嗫半天，最终没能说出一句话，眼中的火苗甚至都灰暗了许多，他怔怔的看着那团火苗坚定道：“前辈，从前是弟子愚昧无知，利欲熏心，从今往后我定会积极，定会自己找寻恢复的法子。”他忽然抬头看向天：“如果天意真要我落寞一世...我也无怨。” “为何？你守护天下的决心去哪了？！”相对于沈邑寒心思变得极端，沈玉更不想沈邑寒听天由命，他们俩虽为同一类人，但是沈邑寒是有选择的，若是甘愿平凡，那与废人何异？ “守护天下？”沈邑寒从火堆之中拿起一根被烧的只剩下半截的木棍，他将抬起手将跳跃的火焰放在眼前，轻声道：“这天下无须我的守护，是非不分善恶不辨，这世间还有什么好守护的？霆霓峰之变已让我心灰意冷，我本以为世间多是赤诚之心，但事实却并非我所想，前辈，苍雪山立世万年究竟是为了什么？”说罢他看向沈玉，眼中疑惑又迷茫，像是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孩子，徘徊在路口不知道该往哪走。 “立世万年，始终如一，你只要知道这四个字便好，你即在苍雪山修行百年，也知道其中的一些情况，霆霓峰之人虽刻薄白目，但其他峰的弟子为何不一样？你可知，为何云苍凌教导你作为大师兄要心胸宽阔，处事不变？霆霓峰之所以如此，其大部分缘由皆来自执念，而天下为何如此，想必你的心中也有了答案。” 沈玉说话语气极重，霆霓峰的弟子心里有什么小九九他还不明白？沈邑寒当初自行闭关，却不脱卸峰主之位，对外也并无任何交代，这种情况，元问霄那些个人还对他恭敬有加已是万幸。 而当时因他的自闭，霆霓峰弟子大多都愿意下山去历练以平复心情，除了心如死灰，他们可不比他伤心到哪里去。 一旦决定固步自封庸人自扰，身边的事情自然也就淡化了，在想回到从前，也只是白日做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