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节
苏暮星怔怔看着他好几秒，恍惚了会，半响，才反应过来, 她想抱他，手臂猛地抬起却又动弹不得，手铐刮碰着，金属碰撞的声响格外刺耳。 苏暮星慌了，声音拔高：“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啊！” 许清然赶紧握住她的右边胳膊，不让她动了，他眼神横扫向一边的警员，目光一沉，“解开，帮她解开。” 一边的年轻警官有些为难，解释说：“苏队说了，苏记者现在情绪不稳定，不让她...” 许清然不等对方说完，语气更重，“解开！我让你解开！” 年轻警官犹豫了会，走过去，低头开锁，随后退到一边给队长打电话。 手上的限制一去，苏暮星一下扑到许清然怀里，情绪彻底崩溃了，死死抱住许清然，“许医生...怎么办...我害死人了..我害死人了怎么办...” 许清然环住她，手掌轻轻拍着苏暮星的后背，他努力压低声音安慰：“不怪你...不怪你...怎么能怪你呢...” 苏暮星头埋在许清然胸膛上，哽咽着说：“是我害死他的...我害死了自己的朋友，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 许清然双手托起她的面颊，低头定定看着她，极力压抑着心底狂发暴雨般的心疼，一字一句温柔说：“你还记得吗？你跟我说的，不要为别人的错误买单...” 苏暮星哭着，词不成句，“他是为了帮我...如果不是我...” 许清然指腹怜爱的摩挲着苏暮星眼角，擦拭她的眼泪，低低哄她：“别哭了...眼睛肿了会很丑...” 苏暮星却哭得更厉害，埋在许清然怀里，许清然心被狠狠揪着，第一次...疼到麻木。 等苏暮星平静下来，已经是傍晚。 许清然抱着苏暮星去洗手间，帮她洗脸，又帮她把头发绾起来，温声问：“饿了吗？我们先去吃饭，再过来录口供也来得及。” 苏暮星摇头，拉过许清然的手背，哑着嗓子，“许医生，我没事...” 许清然静默了几秒，展眉，他搂过苏暮星的腰，把人带进怀里，低低说道：“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在。” 苏暮星由他抱着，昂着头，静静看着他，“如果我也会害了你...” 许清然低头，轻吻她红肿的眼睛，承诺地说：“我会不离不弃，没有如果。” 苏暮星踮脚唇瓣贴在他唇边，“许清然...” 许清然抵着她的额头，等她继续说。 苏暮星说：“你从来没有说过爱我...” 两人咫尺之距，呼吸纠缠。 许清然手臂向内收，把苏暮星搂得更紧，嗓音沉沉，“你知道我为什么都不叫你小暮吗？总是喊你名字？” 苏暮星摇头。 许清然嘴唇轻轻刮过她的唇瓣，“在我心里，你只有两个身份，第一个是苏暮星你这个人，第二个是...” “是什么？” 许清然说：“第二个是..这个叫苏暮星的人以后会是我老婆。” 苏暮星恍惚了会，回神后，她吸吸鼻子，牵起嘴角笑：“许清然...你爱我吗？” 许清然刚想开口说话，苏暮星伸手堵了他的话，“以后再告诉我。” ...... 审讯室里。 季岩和苏默坐在苏暮星对面，两人直勾勾地看着她。 压迫感，让人几乎窒息。 苏暮星吸了口气，手指抠着座椅，请求的语气，“哥...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让许清然进来...” 苏默一个下午忙的团团转，完全没有时间顾忌苏暮星的情绪，现在，看着对面的人，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又想起中午那幕，心下一阵苦涩。 他看向季岩，虽然不合规矩，但是，总想为她争取个例外。 季岩叹了口气，起身出了审讯室，几分钟后，他再次进来，身后跟着许清然。 苏暮星站起来，视线投去许清然身上。 许清然快步走上前，右脚勾过一边的椅子，扶着苏暮星坐下，桌子底下，他握紧苏暮星的手，轻轻拍了拍。 苏暮星莫名安心。 季岩重新坐下，开口问：“宋维的职业是私家侦探，你雇他查案？” 苏暮星说：“对。” 季岩反握着笔，继续问：“你都让他查什么？” 苏暮星咽了咽口水，说道：“查过叶路和陆依云...最主要的是查黄平。” 闻言，季岩和苏默对视一眼，苏默问：“查黄平？” 苏暮星唇角抿了抿，说：“就像我之前在医院跟季岩哥说的，黄平是绑架案的第三人，不出意外的话，也是拐卖案的罪犯。” 她停了停，才继续说：“一开始我并不能确定，是否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存在，所以找他去查，但是只知道一个名字，要找一个人几乎不可能...后来他跟我说有人跟踪他，我不放心，想说别查了，可我那时候已经联系不上他了。” 苏默问重点：“什么时候开始联系不上他？” 苏暮星侧眸看了眼许清然，许清然也看向她，苏暮星反手握着他的手，视线挪开，回答：“我出事的那天晚上...我还在车上的时候...他给我打电话，他说以后会主动联系我，就把电话挂了，我再回拨过去的时候已经是空号了。” 苏默瞳孔猛地一缩，语气惊讶：“什么？你出事那天？你们失去联系？” 苏暮星点头，肯定地回：“对。” 苏默和季岩视线碰撞，两人俱是一震，好半天，苏默才开口，他说：“小暮，你还记得当时你在会议室，我去给你拿红花油，我在走廊打过一个电话？” 苏暮思索了片刻，她点点头。 当时苏默发了很大的火，通话内容隐隐约约是什么人跟丢了。 苏默说：“就是宋维，我们的同事，也是在那天晚上把他跟丢的。” 苏暮星忽地一怔，不可思议地问：“是你们跟踪的宋维？” 季岩在一旁插话，尽量简单地说：“线人的消息，我们查的拐卖案在近期会有一次出货，负责的人代号“五先生”，我们查这个“五先生”的时候，发现有人也在查他，而这个人...” 季岩停下，苏默接着说：“这个人就是宋维，我们发现他也在查这个什么“五先生”，我们摸不清状况，只好找了同事先跟着他..也就是那天晚上，他们把人跟丢了。” 苏暮星消化掉苏默的信息，她平复下心情，提出猜测：“这个“五先生”会不会就是黄平？” 季岩和苏默几乎同时出声：“极有可能。” 这个“五先生”如果就是黄平的话，所有的线索就都说得通了。 蒋梦认得黄平... 宋维调查黄平...却查到了“五先生”... 而这个“五先生”是拐卖案的负责人... 苏默继续问：“他最后一次联系你是什么时候？” 苏暮星仔细想了想，回答：“上周六晚上，他给我打电话，说他查不到黄平，说自己帮不了我......告诉我他接了一个新的案子，隔天就出发，以后可能不怎么回安城了。” 季岩眼神一黯，他放下笔，低头翻阅手头的报告，选择沉默不语。 苏默望着苏暮星，下一秒，视线扫去许清然身上，两人对视几秒，苏默目光重新落到苏暮星身上，轻轻喊了声：“小暮。” 苏暮星咬着下嘴唇，右眼又开始突突直跳。 苏默问：“你们是大学同学？” 苏暮星点头。 苏默压低嗓音：“就这么简单？” 苏暮星说不上话，宋维以前追过她，可是...那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应该是大三...大四一开学，宋维就开始追其他系的女生了，女朋友换个不停，她和宋维的相处，是朋友，她为数不多的朋友。 苏默舌尖狠狠顶了下后槽牙，尽量和缓地说：“法医的报告，宋维的死亡时间就是上周六晚上七点到十一点之间。” 苏暮星愕然，双眼瞪着一动不动，手指猛地打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没个几秒，她痛苦的闭上眼睛。 宋维啊宋维啊... 不值得不值得啊...我不值得你这么对我...我这样的人...怎么值得你做到这种程度呢... 到最后...都还试图用谎言来保护...你让我怎么办...怎么去承受一条生命的重量啊... 那通电话的结尾—— “苏暮星...” “嗯？” “再见。” 宋维...说好的再见呢？ 季岩和苏默对视一眼，极重的叹了口气，同时推开椅子起身，转身离开审讯室。 好一会，不大的审讯室里，都没有人说话，空气凝结，陷入死寂。 许清然手掌始终紧紧握着苏暮星的手，给她时间，苏暮星闭着眼，眼睛发涩，可是已经留不出眼泪。 许清然心疼的不行，他松开她的手，把苏暮星抱进怀里，死死圈住她，一下一下拂着她的背...明明这么瘦小的身体... 终于，苏暮星睁开眼，是暴风雨后的平静。 苏暮星抬头，看向许清然，嗓子依旧是哑的，莫名其妙问了句：“许医生...你还在啊？” 许清然低头看着她，眉心沁满的心疼再也无法掩饰，他哑声道：“我在我在我在，我在我在我会一直在一直在一直在...” 苏暮星扯了扯嘴角，没什么情绪地说：“之前...他问我为什么喜欢你...我说不知道。” 许清然知道，这个他...指的宋维。 苏暮星想起那天宋维的玩笑话，苦笑着说：“他说我怎么找了个做医生的，又危险还要三班倒，工资也不高，还不如他...” 许清然眸子紧锁着苏暮星，静静等她说完。 苏暮星蹙起眉，感慨地说：“许清然啊...我是真的喜欢你...可是...可是...” 许清然没让她把话说完，低头，含住她的唇，不管不顾，狠狠的吻她，碾磨吮咬，舌头纠缠，没有半分温柔。 好一会，他离开的唇瓣，惩罚似地咬了她的唇角，力道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