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节
“这样不更直接吗?”荆北低声道。指间落下灰烬,他做了手脚。 顾玄武愣在原地,若有所思,想说什么,可是偏生也没有说,我是讨厌极了顾玄武这样的性子,温吞地很,有时候明明没什么事儿,他这样的性子总让人觉得那是大事。 “原来这就是镇魂钉。”荆北的视线锁住沉砚,他微微愣了,手放在沉砚的额头上,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玄武催促快些把棺材抬回去,荆北却拦在前面:“来都来了,不如就把这尸体偷走,也省得留了这么个祸患。” “哥哥……” “不行,棺材封印在这儿,是讲究风水的,若是肆意移开,是害了沉砚。” 顾玄武坚持道,可是荆北却说放在这儿,只会让那群人继续回来,他们想着拿走尸体,把他埋了,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 “你说呢,小妹?”荆北盯着我看,我摇头这一次我站在顾玄武这边,镇魂钉本就已经把人的灵魂削弱了,再做这样的事情,我怕沉砚会承受不住。 他这会儿又有幻影,要是肆意动了这棺材,他会出事的。 “川儿。”荆北压低嗓音,“好吧,如果这是你愿意的,我也无话可说,我替他将魂魄解开。但是这镇魂钉,我不敢盲目去取。” “这已经很好了。”我的眼底含着谢意,我并不奢求荆北会将镇魂钉彻底除掉。 他的手本就落在沉砚的额间,一道蓝色的光泛着,却见着符落下,落在那一层犹如蜘蛛网般的保护上面,嘭地一声,很轻,带着微微的震荡,我看到一个结膜一样的东西碎裂开。 可就在这个时候,门外有人跑过来,仓皇无比。 “师父,糟了。”阿茶满脸焦灼,她脸上都是红痕,看着特别狼狈。 我愣在原地,阿茶一个撞击,狠狠地跌落在地上,也就在这个时候,荆北的手被弹起的石头所伤,我惊呼出声,见着两人双双落地。 荆北的手破开一道口子,血顺着滴落在沉砚的额头,我愣了一下,他猛地倒地,吐出一口血来。 “怎么了?”我忙上前,荆北难受地捂着心口,他指着阿茶,有什么话要说。可是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一副被重伤之后的神色。 “你……” 阿茶愣住了,她也摔了一跤,本就鼻青脸肿,这会儿更是破了一大道口子,还在流血,特别渗人。 阿茶哭了。委屈巴巴地看着顾玄武。 “你先起来。”顾玄武沉着一张脸,言语之间微微有些冰寒,“你做什么?” 近乎呵斥的吼道,阿茶浑身颤抖,像是在害怕顾玄武似的,可我隐隐能感觉道什么。 “哥哥,是不是沉砚他……” “我不知道你们在。我也不是故意的。”阿茶脸色苍白,刚才她的确是绊了一跤,那石子儿恰好落在荆北的手上,本就被束缚住的荆北,完全没有动弹的余地。 恰恰是这个时候,毁了荆北解开沉砚被封存魂魄的时机,怎么可能那么巧? 我猩红着眸子。死死地盯着阿茶:“你来做什么?” “师姐,我不是故意的。是野庙……野庙疯了。”阿茶愣在那儿,一副做错事的愧疚神色,好像我怎么欺负了她似的。 阿茶说野庙那边死了不少人,她找遍村子才找到顾玄武在这儿,阴差阳错就铸成了大错。 阿茶忽而在我面前跪了下来,她本就狼狈,这会儿看着越发让人同情。 “呵”我冷哼一声,荆北剧烈地咳嗽,被自己的道行反噬,却说不出话来,眼眸之中的幽怨颇深,带着隐隐的怒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荆北冷声道:“世间有这么巧的事情?” 荆北慢慢恢复过来。站起身子,将我的手拿开,他步步朝着阿茶过去,伸手一把攥着阿茶的下巴,她脸上的伤口裂开,有血从上面流下来,疼得阿茶直皱眉头,咬牙嘶地一声。 “道行不浅,说吧,你有什么目的?”荆北质问道。 阿茶慌了,眼底仓皇,求助般地看向顾玄武,我慢慢走过去:“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阿茶?你到底是谁?” “师父,师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阿茶慌忙摆手,想要从荆北的手里逃脱,可是荆北攥地很紧,他的力道很大,就那么一下,便让人觉得能将阿茶的脖子拧断。 顾玄武沉声:“荆公子你先松开手,这样下去。她会死的。” “沉砚的魂魄,暂时解不开了,小妹,跟我走。”荆北一把松开阿茶的手,这话犹如雷击一样,别提多吓人了,我苍白着脸色。目瞪口呆地看着阿茶。 她很委屈,可我不信世上有这样的巧合,未免太过凑巧。 “你告诉我,为什么?”我愣在原地,手脚冰凉,“你对沉砚有企图?为了让他记不起我?” 唯一的解释便是这般,也只有这样了。 “不是的,师姐,你听我说。” 阿茶还想试图解释什么,顾玄武呵斥一声:“好了,别哭哭啼啼,小川,你师妹也是不小心,用不着这样对她。” 不小心?我站在原地。手脚发麻,这样的不小心未免太过了些吧,阿茶愣了一下,她依旧哭哭啼啼,我盯着顾玄武:“这样的不小心,你信吗?” “够了!”顾玄武呵斥一声,阿茶还想说什么。 荆北已经攥着我的手离开了。他拉得很紧,生怕我会掉队似的。 “别回头。”荆北轻声道,“很深的鬼气,有人朝这边过来了。” “可是沉砚……” “回头哥哥替你想办法,这次不行了,我身受重伤并未痊愈,这次又添了新的伤。要是对上这位,没有胜算。”荆北轻声道,这熟悉的气息,是阴帅,是沉墨来了。 荆北要我先别担心沉砚,他刚才私自给了一个结印,刚巧与阴帅那个冲突。虽说没有破他的结印,可到底能护住沉砚,再加上镇魂钉,阴帅暂时没有办法对沉砚动手。 荆北知道我的慌乱,在确定沉砚不会有事之后,我才跟着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