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节
我又一次从屋子里出来,去对面沉砚那间房门面前徘徊,突然感觉此刻的自己,像是幽灵一样,不知道心该归向何处,也不知道该怎么来面对。 “就那么放不下这个男人吗?” 我攥着双手,手指狠狠地攥着那镯子,身后一道响声,是荆北,还有俞桑。 俞桑说她倒是要看看,现在沉砚成了什么样子,我摇头:“没什么好看的,只是现在时候不对,他不知道很正常。” “我跟你去一趟杨家村。”荆北盯着我看,他说在那结果出来之前,他陪我去,越快越好,他说我这样的人,就算强行带着回了荆家,也是这样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怕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荆家需要的是一个鲜活的大小姐,我需要的是一个小meimei。” 荆北忽而松口,我不知道这是之于我,还是之于俞桑,他变得略微有些怪怪的。 “真的?” 我皱眉,不想掉进任何的圈套,见我这般警惕,荆北笑了:“只是去看一眼,镇魂钉我除不掉,倒是可以把那部分魂魄给你招回来,但是小川……有些事情,你是不是该认真想想。” 荆北跟我说,身上能带那么多镇魂钉,这水很深,他说我嫁给这样的人。无疑就是嫁给一场潜在的麻烦。 “可是爱情没有麻烦可说,爱就是爱了,不可能有回头路可走。” 我想我该勇敢一些,沉砚要面对的事情,我该跟他一起面对,就想他待我一样,他待我那样的好。 想起来,心底便是暖暖的,与这会儿的酸涩一起,我鼻尖酸酸的,荆北没有接我的话,他说我得跟着一块儿去,带路进杨家村,我愣了一下,看着荆北。 我点头:“什么时候走。” 杨家村是我挥之不去的梦魇,可却也是我能替沉砚做的事情,我总感觉,那太多的无力,我跟沉砚在一块儿,他太厉害,我太懦弱,人与鬼之间,力量悬殊实在太大。 我能为他做的事儿,竭尽所能都得做。 荆北轻声道:“我需要准备一下,你跟小桑儿先休息好了,到时候去我会通知你们。” 第143章走阴路 我们乔装成走阴人的模样,在去往杨家村的路上。 这是我第一次走这条路,从背山的另外一侧潜进山里,走得都是山路,而且还是夜路,四周白雾腾起,像是进入一个迷幻的空间一样。 等到了一个类似茶铺的地儿,荆北便带我们进去,甫一靠近,便被那些嘈杂的说话声吓了一跳。 荆北说西蜀那块地儿常有走阴人,被荆家招募,入了荆家成为门徒,这一条将国内所有路都连接起来的走阴路,恰好是他们荆家掌控,故而是安全的。 “走阴人?” “但凡想走这条路,从西段桥上来,交了鬼牙之后,才算是能踏上这条路。有些人走阴,为了寻个方便,也怕有人察觉出他们的身份。” 荆北说这是一个捷径,但是去杨家村那条路,因着阴兵借道的缘故,他们很难再找入手的地儿,只得在距离杨家村好几公里开外,另外弄了一条路。 不过就算这样,想要潜入杨家村也再容易不过。 “荆家掌控西蜀的阴路?不能吧,师父以前说过,那条路是天师府所开。不该属于私家。” 俞桑皱眉,看向荆北,眼底满是疑窦,荆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如果是之前,再说天师府,那还有些威慑,如今各自为政,天师府早没了从前威慑力,实不相瞒,荆家素来低调,可要是说起在外面的名声,别说天师府了,一般家族怎么比得了。” 荆北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淡然,我们跟着进去,有人沏茶过来,里头坐着的人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各自做各自的事儿,俞桑愣住了,然此刻坐在角落里的一个大汉视线落在俞桑身上。 那眼底暧昧的神色浮于表面,荆北一把拉过俞桑,将人半扣在怀里,俞桑愣了一下,猛地抬头,脸色微微有些红润。 “别出声。” “怎么了?”我转身,那汉子虽说依旧一副跟桌子上那些人谈话的架势,可是眼神一直盯着俞桑,略微有些猥琐,那桌子都是神奇的人。 一黄衣男子,用头巾把自个儿包裹的严严实实,一侏儒小人儿,背上背着一口很小很小的棺材,另外这个大汉,身上满是纹身,大花臂特别吓人。 总归一桌子诡异的人。 “是要茶,还是要酒?” 老板出来,低声问道,荆北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牌牌,只是轻微扫了一眼,那老板神色微变,可是神色没有太大的变化,他笑笑:“这桌,三碗茶。” 言毕,转身离去,也没有跟我们多说什么,我愣了一下:“茶和酒,也有讲究对吗?” “人喝茶,鬼喝酒,你闻着味儿就知道现在坐在这里面的是人是鬼了。”荆北轻声道,他指着桌子上那些筷子,说这筷子也不是寻常人能用得起。 我伸手,想要拔一根起来,可是却发现自己的力道完全不行,这些筷子就像是被镶嵌在里头似的。 俞桑笑了,眼眸之中的意味很深,她的指尖多了两张小符,伸手筷子轻而易举地拔了起来。 “也是为了区别,有没有道行的人。”俞桑低声道,递给我两张小符,我试了一遍,果真是这样。 荆北说这地儿得过了上半夜,躲过鬼差巡逻才好过去,不然生了不必要的麻烦就糟糕了。 茶肆喧嚣,老板出去将挂在外头的灯收了起来,檐角之前两盏红色的灯,上面用毛笔字写着“荆”,很大很洒脱的两字,我百无聊赖,伸手猛地一把抓在板凳上。 咔咔咔 奇怪的响声,我低头看了一眼。便吓得差点站了起来,荆北一把攥着我的手,手腕上的小黑蛇趁机探出一个脑袋,将那条足足比我手指长了一倍的蜈蚣给吞了下去。 “怎么回事?” 我低声道,实在吓得不行,这地儿诡异,按理来说荆北是荆家少主,总不至于在自个儿的地盘上被人暗算,刚那条小蜈蚣太过渗人,尤其扭着那肥硕的身子,在我面前爬来爬去。 荆北说这是对方一种威胁的意味,可那魁梧的汉子分明对俞桑感兴趣,那眼底流露出来的情绪是不会骗人的。 为什么好端端地放一条蜈蚣过来威胁我们。 那蜈蚣被小黑蛇吃掉了,我尴尬地站在那儿,互不相干的人终于站起身来了,只是过来的不是那个汉子,而是那个小人儿,个头特别爱笑的人,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