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节
这是珞珈时隔半个月第一次出门,虽然天气有点热,但她心情还不错。 她和柳寅生坐在电车后排,珞珈问起他的工作,柳寅生沉默了下,说:“我打算辞掉工作去参军。” 柳寅生只上过两年学,约略识得几个字,一开始只能做些下苦力的工作,后来通过白泽礼的关系,他在京州大学做起了图书管理员,既轻松又能趁机多看书学习,一举两得。 “你想好了吗?”珞珈问。 柳寅生点点头:“保家卫国,匹夫有责,我不想做缩头乌龟。” 珞珈说:“但雯嫂只有你一个依靠,你忍心丢下她不管吗?” 柳寅生低着头不说话。 珞珈又说:“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如果你去了战场,我一定会帮你照顾好雯嫂。” 柳寅生笑起来:“谢谢。” 到了济仁医院,柳寅生去对面的咖啡馆等着,珞珈进去应聘。 来应聘的人超乎想象得多,狭长的走廊里几乎挤满了人。 珞珈填好简历,便站那儿等着。 等了一个多小时才叫到她。 珞珈走进去,端正坐好。 面试的是两个男人,一个年长些,戴一副金丝边眼镜,一个年轻些,穿西装打领带,珞珈走进来的时候,两个人的眼睛都看直了。 为了今天的面试,珞珈特意打扮过。 她化了淡妆,头发扎起来,穿一袭白色碎花长裙搭配黑色小皮鞋,既良家又不显死板。 她姿态端方地坐在那里,便让这间死气沉沉的办公室生出光辉来。 眼镜男低头看手中的简历:“白珞珈?好熟悉的名字。” 西装男脱口而出:“你是曾家大少奶奶?!” 珞珈说:“曾经是,现在已经不是了。” 眼镜男和西装男面面相觑,珞珈便径自介绍自己:“我在京州女大读过两年书,虽然没有任何工作经验,但学习能力很强,我有信心能胜任这份工作。” 西装男凑到眼镜男耳边窃窃私语几句,眼镜男便点了头,说:“好,你什么时候能来上班?” 珞珈没想到这么轻易就通过了面试,她笑着说:“随时可以。” 眼镜男说:“那就明天上午九点来报道吧,朝九晚五,吃住不管,月薪一百五十块,每月十号是发薪日。” 珞珈点头:“好。” 眼镜男说:“你可以走了。” 珞珈道了声谢,起身出去。 西装男跟在她后面出来,说已经招到人,让剩下的求职者们散了。 珞珈在一片叹息声和羡慕的眼神里离开。 珞珈去对面的咖啡馆找柳寅生,不等她开口,柳寅生就问:“什么时候开始上班?” 珞珈笑问:“你怎么知道我应聘上了?” 柳寅生说:“这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珞珈笑着说:“明天就开始上班。” 柳寅生说:“济仁医院和京州大学刚好顺路,你以后可以和老爷一起上下班。” 珞珈点头:“我也这么想。” 柳寅生把杯子里的咖啡喝完,皱着眉说:“这玩意儿这么苦,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喝的,还这么贵。走吧,回家。” 回到家,珞珈把好消息告诉冯毓卿,她并不见高兴,反而一脸担忧地说:“你和嘉树离婚的事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你若待在家里倒还好,如果出去上班,不仅要被同事说三道四,就连路人也会对你指指点点,你就一点不担心吗?” 珞珈说:“别人说什么我一点都不在乎,我只管自己过得好。” 冯毓卿叹气:“男人娶几房姨太太再正常不过,更何况是曾家那样的富贵人家,别人都能忍,怎么偏你就忍不了?你赌一时之气离了婚,有得到一星半点的好处吗?照我说,你就是上学上傻了,被所谓的新思想给毒害了。别说现在,就是再过一百年,女人也争不过男人,你就是自找苦吃。” 珞珈已经听腻了她的陈词滥调,也懒得再试图说服她,只默默听着不吭声。 冯毓卿顿了顿,问:“嘉树昨天来找你,除了给你支票,还说什么了?” 珞珈说:“没说什么。” 冯毓卿不太信,却也知道问不出什么,径自说:“他既给你这么大一笔钱,就说明他心里还是看重你的,你也别太固执,如果他有意想重修旧好,你就答应了吧。” 珞珈不吭声。 冯毓卿无奈地叹口气,不再多费唇舌。 晚饭时,白泽礼问起找工作的事,珞珈照实说了,他十分高兴。 饭后,陪着父母坐了一会儿,珞珈和白涟漪一起回她们住的中院,珞珈问:“听说京大和女大要举办联谊舞会?” 白涟漪点头:“嗯,周五晚上,在九州酒店。你听谁说的?” “曾嘉树说的,”珞珈说,“他还邀我一起去。” “他是不是有神经病?”白涟漪像个炮仗,一点就着,“他到底想干什么呀?” 珞珈笑着问:“你会去吗?” 白涟漪不屑地说:“我才不去,家国存亡之际,这些富家公子小姐还有心思花天酒地纸醉金迷,实在令人不齿。” 珞珈突然想起柳寅生,便随口提了一句:“生哥今天说他打算辞掉工作去参军了。” “什么?!”白涟漪吃了一惊,“他亲口说的吗?” “嗯,”珞珈疑惑地看着她,“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白涟漪没有回答她,转身就跑走了。 珞珈立即有了猜想。 白涟漪和柳寅生不会暗生情愫了吧? 是白涟漪一厢情愿,还是两情相悦? 珞珈并没多想,因为她还有自己的事要cao心。 时机已到,她今晚要去桃花巷“偶遇”男主卫燕棠了。 第147章 民国名媛:少帅轻点爱04 珞珈回到房间补了个妆,然后对惜慈说:“我要出去一趟,你不用跟着,也别跟别人说。” 惜慈忧心地说:“天已经黑了,你一个人出去太危险了,有什么事不能等明天再办吗?” 珞珈说:“你照我说的办就是了。” 惜慈不好再说什么,只能乖乖闭嘴。 珞珈又说:“我会在11点左右回来,记得去给我开门。” 惜慈点头:“好。” 珞珈拎上手提包出门,里面除了十块钱,还有一把防身用的水果刀。 她悄摸出了白家,又往前走了一段到大街上,招手拦了一辆黄包车,直奔桃花巷去了。 她已知的那点原剧情已经全崩了,今晚能不能遇上卫燕棠成了未知数,珞珈也只是来碰碰运气而已,遇得上自然是好,遇不上她也不会失望,反正她以后要在济仁医院工作,想要遇见卫燕棠并不是难事。 到了桃花巷,珞珈付钱下车,站在巷口往里看,巷子里黑洞洞的,只有零星几点灯光,幽深看不到尽头。 她靠墙站在巷口的阴影里,像个潜藏的幽灵,来往的行人一不留神就会被她吓一跳,还有人以为她是站街女,上来问她价钱,珞珈开价一百块,问价的人骂她一句“神经病”就扭头走了。 珞珈站得腿都疼了还没等到疑似男主的人出现,她打算放弃了,再晚就没黄包车拉她回家了,这里离白家很远,走路得一个多小时,如果她不迷路的话。 刚走出巷口,珞珈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一转头,籍着路灯昏黄的光,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朝她这边飞奔过来。 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珞珈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就是她等的人。 珞珈站在原地不动,她抬手撩了撩头发,扭头向另一个方向张望,假装在等人。 脚步声迅速逼近,她再次转头看过去,男人已经近在眼前,他长得极英俊,珞珈越发笃定,他就是卫燕棠。 四目相对的瞬间,卫燕棠猛地抓住了珞珈的手腕,将她扯进桃花巷里,拽着她往巷子深处跑了一段路,又拐进另一条支巷里,卫燕棠用身体将她死死压在墙上,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握着一把枪顶在她腰上,在她耳边沉声说:“别叫,别动,否则我一枪打死你。” 珞珈急忙点头。 卫燕棠放开她,三下五除二将上身脱个精光,珞珈立即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他又解开皮带,弯腰将裤子往下一褪,露出两条肌rou饱满、充满力量感的大腿。 卫燕棠再次重重地压上来,粗暴地将珞珈的裙摆扯到腰际,然后双手将她抱起来抵在墙上,沉声命令:“搂住我的脖子,缠住我的腰。” 珞珈乖乖照做,一个虚假的狂野姿势刚刚成形,一束手电光猛地照过来,卫燕棠一边有节奏地做着某种不可描述的动作一边低声说:“叫。” 珞珈双手抱着他的头,以免手电照到他的脸,然后配合他的动作发出不可描述的声音。 手电光在他们身上停留了几秒,就随着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喝声消失了。 巷子重新归于黑暗,卫燕棠停下动作,却依旧压着她,头埋在她颈间粗重地喘息着。 珞珈小声说:“你可以放我下来了。” 卫燕棠的声音低沉又暗哑:“再等一会儿。” 珞珈便依旧手脚并用地缠在他身上。 他们的身体紧贴在一起,珞珈感觉到左腹处传来明显的湿意,应该是他的血浸透了她的裙子。 “你受伤了。”珞珈小声说。 “暂时死不了。”卫燕棠低喘着说,他顿了顿,问:“你不怕我?” 珞珈说:“怕。” 卫燕棠低低地笑了笑,然后“嘶”了一声,大概是牵动了伤口。 安静地等了一会儿,估摸着那些人不会折返了,卫燕棠终于把她放下来,他艰难地弯腰提上裤子,突然闷哼一声,紧接着就扑倒在地。 珞珈忙蹲下去看他,只见卫燕棠双目紧闭,明显已经昏死过去,他的腰间应该是枪伤,还在汩汩地淌着血,看上去十分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