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
夏越揉揉耳朵,从前觉着袁尚是个特别孤僻的孩子,怎么上高中之后,变得这么恶劣了呢。 下午第二节课,文艺晚会排练的时间又到了。 王美璐走到孟怀远身边柔情款款的笑道:“怀远哥,老师又把咱们的主持稿子给换了,这下得重新背了。” 孟怀远抬眼看了她一眼,寡淡的点点头,没有说话。 陈泽贼兮兮的吹了个口哨,立马起身给腾空间,而且还阴阳怪气的取笑道:“哟~~~怀远哥哥~~~~我走啦~~~晚上别忘记想人家啊~~~~” “……” 孟怀远深吸一口气,抬脚用脚尖提起个椅子踢向陈泽。 陈泽灵巧躲开,嘎嘎怪笑的跑走了。 夏越挑了一节物理课,跑到礼堂来找孟怀远,在门口的时候就被陈泽给拦住了。 “站那儿站那儿,你不上课来这儿干啥啊?” “找我哥。” 听说有妖精勾引他,所以他过来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妖精。 “哎哎哎,好越越,你别去,你哥忙着呢。”陈泽嘴角浮现出挪揄的笑容:“有个女的一直缠着你哥,你别去打扰他的好事儿啊!” 夏越挑眉:“长得漂亮么?” “漂亮。”陈泽竖起大拇指,说道:“就是你们高一的,那家伙那小身段,那软的,差点化你哥身上。” “是么?”夏越啧啧起来,故作疑惑道:“不对啊,这样身段够软够sao的,不是你最喜欢的类型么,你怎么不扑上去啊?” “那可不行,古语有言,朋友妻不可戏。”陈泽一本正经的说着,但是下一秒就破功了,叹气说道:“再说了,你泽哥啊,这些年五花rou吃多了,最近喜欢清淡一些的,那位王美璐同学太腻。” “……”夏越被他恶心着了,一脚踹开他:“滚滚滚滚滚滚!!!” 这个年纪就是这样的,学校里稍微有什么风吹草动的桃色新闻就会被传的众人皆知。 就在文艺晚会准备的如火如荼的时候,夏越家里出事了。 他们家的麻将馆涉嫌赌博以及前面小卖铺无证经营,被有关部门给查抄了,所有的麻将机全部被没收,还被处以三万块钱的罚款。 夏mama泼辣,跟执法人员吵,说什么都不让把麻将机搬走,最后差点把她给拘留了,夏mama一着急,心脏病犯了。 夏越赶到医院的时候,夏老三正坐在医院走廊里等着呢,罗文清陪他坐着,冯望帮忙去办手续。 “我妈呢,我妈呢!!!”夏越眼睛都直了,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就开始四下找。 他接到电话的时候腿都软了,上一辈子,母亲的早逝是他最大的伤痛,所以这辈子他竭尽所能的照顾母亲的身体,而这些年,夏mama的身体一直都在好转,突然间说进医院了,夏越完全接受不能。 “你妈好着呢,给里面检查呢,刚才醒了还嚷嚷要人家警察偿命呢。”罗文清拍拍他肩膀:“过来坐这儿歇一会儿,跟你爸一个样,遇到点啥事先慌神儿了。” “到底咋回事啊,咋突然间犯病了,严不严重啊?”夏越还是不放心,一叠声不停的问着。 “不严重不严重,就是她气性太大了,正好趁着这次把手术给做了。”罗文清说道。 检查结果很快就下来了,仍然还是心脏病,问题虽然不大,但是也挺吓人的,只要一着急上火就容易一口气上不来直接休克过去。 冯望给找的人打点关系,马上就准备手术。 夏越一开始还很担心夏mama,但是一见夏mama从检查室推出来了,心里算是放了放。 因为他mama躺在病床上,手上挂着吊瓶,马上要被推入手术室的时候,还在抓着夏老三的手,不停的恐吓。 “我告诉你夏老三,我要是死了,你不许给我儿子找后妈,你听见没有!!!!你要是敢虐待我儿子!!!!!我做鬼都饶不了你!!!!” 最后医生看不下去了,提前把氧气罩给夏mama戴上了,这才安静下来。 第一百四十七章 心累 孟怀远赶到医院的时候,夏mama已经从手术室推出来了,手术很成功,大夫说没什么大碍了,只是术后还是很虚弱,也得看后期的回复怎么样。 听了这话,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只是人还没有醒,各项的监控也都不能撇掉,家属也不能进去看护,只能在外面守着。 孟怀远去打了点热水,又管护士要了几个一次性杯子,分别给夏老三和夏越倒了点热水。 此时罗文清因为岁数大了,身子骨受不了先回家了,冯望厂子里有事先走了。 李清然听说夏mama犯病了,开夜车赶回来的,一进医院就开始骂。 非说夏mama这病根那些执法人员脱不了干系,要去找人家算账。 夏越端着水杯,脑袋嗡嗡的:“你消停点吧,这儿是医院!!!再说了,这事儿是我妈自己气性大,我早就说过麻将馆早晚是个事儿,她不听,非得跟人家闹。” “我不管!麻将馆能有啥事啊!别人都开麻将馆,也没见谁要的办什么证件啊,再说小卖铺不是有许可证吗?????” “那许可证过期多少年了,早就被吊销了。”夏越喝了口水,然后嘱咐道:“等到时候我妈醒了,这话可别跟她说啊,不然一准被你撺掇的还得去闹腾。” “你现在跟我说这话,那你知道过期了,咋不让夏婶儿去办去呢?”李清然拎过夏越手里的水杯,仰头喝掉,一抹嘴说道:“反正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 夏越心累。 的确,许可证过期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他也跟夏mama说过,但是夏mama不听,人总有个侥幸心理,想着这么多家,谁家不查,非查到自己家来。 夏越也没太当回事,因为他记着,大规模普查这种事情怎么也得几年以后的呢。 他现在想起来一阵后怕,索性是没什么事儿,这要真是把夏mama气出个好歹来,他可不用活了。 从前总想着,夏mama要是有心干点买卖,是挺好的,至少有点营生,不会整天待在家里心烦意乱的。 但是现在想想,夏mama身体实在不好,看来这次,得劝她还是好好在家歇着吧。 几个人在医院里守到半夜,夏mama的危险期才度过去,家属可以进病房护理了,夏老三早就人困马乏,躺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就睡着了。 夏越没舍得叫醒他,就借了床被子给他盖上,让他接着睡。 李清然开了好几个小时的车,此时也挺不住了,先去医院门口的小旅店睡觉,临走前告诉夏越,要是夏mama醒了,赶紧给他打电话。 他走了以后,病房里静悄悄的,孟怀远摸摸夏越的耳朵,轻声问道:“饿不饿?” 夏越摇头,往他身上靠了靠:“你也睡一会儿吧,明天不还得上学呢么?” “没事儿,我在这儿陪着你。”孟怀远笑了笑,伸手搂过他:“闭眼睛眯一会儿,我在这儿看着婶子的吊瓶。” 第二天夏mama醒来以后,老赵家和老夏家的人,听到信儿也都过来看望,唯独夏老六一家没来,他还欠夏越家八千块钱,这下夏mama住院了,麻将馆又被罚款了,肯定缺钱,怕让他们还钱,所以连面都没敢露。 夏mama心疼钱,说什么都不肯在医院多待。 “我这也没什么事儿了,还在医院待着干嘛,回家养着也一样的。” “那哪儿能一样。”夏越把罗文清送过来的药递给她,看着她吃完以后,才继续说道:“你在家里哪里有在这儿养病清净,再说了,你这心脏病还得再观察一段时间。” “还观察,那得花多少钱啊。”夏mama一帧叹气,又想麻将馆罚款单额事情,胸口一阵气闷。 “这才多少钱,什么事情比你身体重要啊。” 夏越坐在夏mama身边,忽而想起上辈子夏mama住院的时候,因为是传染病医院,那些叔叔大爷怕有什么细菌传染到他,说什么都不让他来医院,最后他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想到这里,夏越就眼眶一热。 “妈,你要好好的,有什么事儿都往后放放,把身体养好了才最重要。” 今年寒假,是夏越家最闹心的一个冬天。 麻将馆不让开了,连大门上都贴着封条, 家门口的人都看见了,不乏有些幸灾乐祸看热闹的人,还在背后诋毁夏越家,这下赔了个底朝天,算是全完了。 夏mama听着来气,非要把麻将馆重新开起来不可。 但是被夏越拼死拼活的给拦住了。 “我也不是非得想挣那个钱,就是看不上那帮人那样儿。”夏mama自从从医院里出来以后,就是全家的以及保护对象,夏老三和夏越谁都不敢惹她,但是架不住她自己找气受。 搞得夏越筋疲力尽,上辈子他mama真心不是这样的,但是他也想了,可能是上辈子生活压抑,没有如今的理直气壮。 最后还是夏越出主意,跟夏mama说:“你要是在这儿实在惹气,咱们就别在这儿住了,家属楼那儿的房子早就下来了,你一直不愿意去住,不如今年过年,咱们就去那边住吧。” 家属楼那边的房子,自从分下来以后,夏mama就简单的装修了一下,里面的瓷砖铺完了,墙壁也粉刷过了,棚顶的梁上也刻着石膏的雕花,这是跟冯望家学的。 里面就差通层的楼梯,还有一些家具和家用电器。 夏mama之所以不去住,一是因为舍不得安桥区这块地方,二是她想把这个新房子留给夏越往后结婚用。 但是今天闹出这档着事儿,着实挺晦气的,又被那些小人看低了,夏mama一咬牙,那就搬家吧。 而且她不仅要搬家,还要好好的显摆一把,让那些稍见她落魄就开始狗眼看人低的人好好瞅瞅。 第一百四十八章 情怀 搬家在北方得称乔迁之喜,得摆酒席,然后来吃酒席的人,也会随份子。 对于随份子,夏mama堪称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级别。 她念书不多,也从来没有记账的习惯,她们家每一年都会往出随份子,但是每一家应该随多少钱,夏mama永远都记得清清楚楚。 北方随份子钱,没什么讲究,但是很有默契。 你家生孩子别人给你随了多少钱,等人家生孩子的时候,你也得随这个数。 大多数的人都遵从于这个默契,当然也有不遵从的,比如说夏越他二姨。 管富上学的时候,夏mama随了一百块钱,但是夏越上学的时候,他二姨随了五十块钱。 就因为这儿,夏mama没事儿的时候,就拿出来掰扯掰扯。 但是哪次她都说,她并不是因为那五十块钱,她就是说这个事儿,他二姨办的差劲。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她就是因为那五十块钱。 搬家是个很琐碎的事情,夏越看着满地狼藉,心里都没缝,也不知道该干点啥。 最后他和孟怀远被夏mama一巴掌赶到新房子那边,等着东西拉过去以后,好能看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