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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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俊生和镇北侯同时辞去了官职,不管夏钧尧怎么劝阻,都没有用,两个人就像王八吃了秤砣,铁了心般,直接叫上了官印,褪去了官服,拂袖而去。 而阮冬青躺在床上,没有去早朝,李静便把阮冬青的官服和官印让侍卫送到了太子府里。 一时间,掌管军营最得力的几位干将同时辞官,整个京城就像是罩在了乌云里一般,人人小心翼翼,谨慎做人。 夏钧尧面色焦虑的回到太子府,命七月将大门关上,今日不见客! 当晚深夜,几道黑色的身影从京城内飞出,跑到城郊的小树林里,牵了马,快马加鞭的朝着北方跑去。 又过了两日,夏钧尧召见苏婉如。 苏婉如跪在夏钧尧的面前,低着头,装出一副不敢看他的表情。 夏钧尧抬起手,烦闷的摁了摁眉心,轻声道,“你所说的事,本太子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但是眼下京中出了一些岔子,暂时找不到人去北方处理这件事,你……还是先回去吧。” 苏婉如唇角不动声色的勾了一下,忽然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夏钧尧,小声的哭道,“殿下,殿下,你这是不打算管民女了吗?民女的爹现在生死未卜,你真的就不去救了吗?” “救?”夏钧尧掀起眼皮,冷厉的睨了她一眼,“现在本太子要怎样救?就是现在跟大梁开战,本太子都一点办法都没有,那些能带兵打仗的,现在全部辞了官,你说,本太子该如何?” “啊?”苏婉如吓了一跳,“都辞官了?” 夏钧尧烦躁的睨了她一眼,抿着唇没有说话。 苏婉如叹了口气,“算了,既然太子殿下没有办法,我也就不强人所难了,只求爹爹能够吉人天相,等着我想办法去救他吧。” 说完,她站起身,对夏钧尧行了一礼,“这段时间亏得殿下款待,民女这就告辞了。” 夏钧尧没抬头,冷峻的脸上布满阴霾。 苏婉如特意打量了他一眼,见他头疼的整个人都快崩溃了,才转身,冷冷的勾了下唇角,离开了太子府。 第131章 :你们就跪在这里反省吧 半个月后,江南。 阮半夏才刚刚下马车,就迫不及待的让薛君迁带自己去看看那些变了质的粮食。 薛君迁点点头,“这件事耽搁不得,现在我就带你去。” 刚准备走,忽然想到什么,站住脚,拉住了林婉儿的手,“婉儿,你且先回家去,等我们回来。” “不!”林婉儿摇摇头,异常坚定的道,“虽然我只是一介女流,可能帮不上你们什么,但,我保证不拖你们的后腿,让我去,说不定我也能有什么发现。” “什么一介女流!”阮半夏不高兴的撅起嘴,抬手拍了拍林婉儿的肩膀,“女子怎么了,我还是女子呢,谁说女子不能做事,既然林jiejie想一起去,就跟着去吧,说不得林jiejie能发现一些我们注意不到的事。” 薛君迁深深的睨了林婉儿一眼,他忽然发现,此次京城之行,林婉儿好像改变了一些,和以前不一样了。 “那行,就一起去吧。” 他们没有坐回来的那辆马车,而是换了一辆崭新的马车,朝着其中一个粮仓驶去。 还没到粮仓呢,忽然一股恶臭传了过来,阮半夏就是闻了一下,就觉得恶心。 薛君迁赶紧拿了两个面纱出来,分别递给了阮半夏和林婉儿,“这股味道很是难闻,你们如果受不住了,别勉强。” 阮半夏这时候很想深吸一口气来延缓自己的情绪,可她又不敢,这里的空气实在是太糟了! 到了粮仓,两个伙计上前,伸手将阮半夏和林婉儿搀扶着下了马车。 越是离得近了,那股味道越是难受,阮半夏尽量屏住呼吸,实在受不了了,才吸一口气。 站在粮仓门口,她看着地上堆满的发黑的大米,她走过去,蹲下身,抓了一把,认真的看着,那大米从头到尾就像是被染了色般,整体呈现的都是黑色,竟一点本色都看不见。 她用手指捏起一粒,用力的掰开,却是发现大米里面也是黑色! 心里猛地一沉,她表情凝重的道,“这米就算晒了也没用,整体已经全部变质了。” 薛君迁点点头,“可是眼下不晒也没有别的办法,我本以为能洗干净,拿了部分的米去洗,却始终也洗不干净。 阮半夏将手里的米扔在地上,站起身,“有没有还没晒过的?” “有!”薛君迁命令旁边的伙计,“去十号仓提一些没晒过太阳的拿过来。” 伙计刚想跑,阮半夏忽然叫住他,“多拿一些,拿个一百斤的样子。” “是!”伙计领了命,便牵了一匹马出来,跨上马背,飞快的跑了。 阮半夏抬起手,捂住鼻子,问薛君迁,“曾经,是否也出现过这样的事?” 曾经? 薛君迁皱眉摇摇头,“不曾!我们薛家在江南做粮食生意已经有一两百年的历史了,这件事发生后,我也去请教了我的父亲和爷爷,可他们都说不曾有过这样的事。” 没有过! 阮半夏不得不怀疑,这件事就是针对她来的。 眼下大祁吞并了西域,而西域本就不产粮食,大祁为了安抚西域百姓的情绪,必会将大祁的粮食分一部分出来拿到西域去平价卖,可阮半夏在江南这边,几百万斤的大米,足可以养活西域那些百姓,可忽然之间就出了这样的事…… 而且还是在这种关键的时刻! 这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做的! 并且苏婉如才到京,跟阮半夏说了北方的事,然后薛君迁就进京了,将她从京城里弄到了江南,这么说来,是想调虎离山…… 不好! 阮半夏忽然拧紧眉,面上更加阴冷了,京城肯定出事了! “紫月!” 阮半夏凭空喊了一声,紫月便飞了出来,稳稳的站在阮半夏的身边,“娘娘!” 阮半夏叹了一口气,“你现在赶紧给太子飞鸽传书,问一下,京城是否出事,如果出了事,我在这边要如何应对!” 听着阮半夏的话,紫月莫名心里一惊,不知道阮半夏怎么忽然就想起京城来了,他点点头,“属下这就去。” 过了一会儿,伙计骑着马回来,将装在麻袋里的米扔到了地上,“夫人,米拿来了。” 薛君迁走过去,提起米带着阮半夏和林婉儿进了屋内,然后解开米袋,将米露了出来,“这里就是还没有处理过的。” 他抓了一把在掌心里,递到阮半夏的眼前,“你看,米里长了虫,但米还是白色的。” 阮半夏看了眼那些黑漆漆的虫子,顿觉头皮一阵发麻,实在是有点恶心。 伸手拿了几粒在手心里细细打量,她拧眉道,“从外观看这些米并没有什么问题,为什么一见阳光就变黑,还会发出恶臭?” 薛君迁摇摇头,“我也不知道,闻所未闻。” 林婉儿却不像阮半夏那样盯着那些米,她的视线落在薛君迁的手心里,看着那些爬来爬去的黑色虫子,眉头轻轻的拧了起来。 她一向不喜欢这些小虫子,便将脸凑近薛君迁的手,并没有去碰。 凑近了,林婉儿才发现那些虫子身上长着很多细小的毛菌,黑色的,她心里疑惑,好像有那么一点印象。 头扁圆的,身子细长,身上长满毛菌的虫子,到底在哪见过呢? 薛君迁和阮半夏还在讨论那些米,林婉儿便站直身子,走到一边去,倒了一碗茶,然后走回来,“表哥。” 她声音很轻,一如既往的温柔,“你把虫子扔进这茶杯里看看。” “嗯?”她的话,顿时让讨论的热水朝天的薛君迁和阮半夏停了一下,两人疑惑的看向她,“为何要将虫子扔进去?” 林婉儿摇摇头,“我现在还不确定,你扔进去看看。” 薛君迁看了阮半夏一眼,便把手里的米和虫子分开,然后单独将虫子扔进了茶杯里。 虫子掉进茶水里,扑腾,扑腾的挣扎了几下,但是茶水并未发生任何变化。 薛君迁笑,“婉儿,你就是想淹死他们吗?” 林婉儿也跟着笑了起来,“你别急,咱们把这个茶杯带回去,等到明早上再来看。” 反正薛君迁现在和阮半夏也没看出任何端倪,也就依了林婉儿。 “我们回去吧。”这里实在是太臭了,阮半夏都要坚持不住了,用脚踢了踢地上那袋米,“我们将这个一起带回去。” “好!” 薛君迁命人把米放上了马车,他们三人出来,乘着马车走了。 本来薛君迁在外面有一套小宅子,平时忙不过来的时候,他便会在这边歇下,而林婉儿这里才刚从京城回来,所以,他必须陪着林婉儿回薛家大宅,还有就是阮半夏身份尊贵,还是去薛家住比较妥当。 没有人送信,他们到薛家门口的时候,站在门口的小厮见他们下来,才惊了一下,赶紧火急火燎的朝着里面跑去。 林婉儿将装着圣旨的锦盒拿在手里,和阮半夏,薛君迁一起走了进去。 接到小厮禀告的薛夫人这才整理了一下衣衫,高兴的走了出来。 看见林婉儿的时候,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嫌弃被阮半夏看个正着,她讥讽的弯起了唇角,准备看一场好戏。 “娘!”薛君迁恭敬的行了一礼,“儿子此番进京,将婉儿给接回来了。” 薛夫人双手抱胸,淡漠的睨了林婉儿一眼,皮笑rou不笑的道,“你那么忙,还亲自去接她,真是好大的架子。” 薛君迁的脸色一下沉了下去,“娘!”他上前一步,扯了扯他娘的衣袖,在她耳边小声说,“太子妃娘娘面前,休要胡言!” 太子妃? 薛夫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将视线转到阮半夏的脸上,将阮半夏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因为之前她就听他相公说过,家里很多地都包给太子妃娘娘了,薛君迁也在帮她打理生意,所以太子妃忽然驾到薛家不是奇怪的事。 她顿时放下双手,“噗通”一声跪在了阮半夏的面前,“民妇李氏参见太子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阮半夏挑了挑眼角,垂眉剔着自己的指甲,对于面前跪的这个女人好似并未看见般。 就在这时,从院中窜出三个女人来,个个花枝招展,腰圆屁股大,看见薛夫人跪在两个女人身前,顿时惊得瞪大了双眼。 林婉儿她们是见过的,三人心中顿时五味杂陈,深害怕自己被薛君迁赶出家门,便冲过来,两人拉住薛夫人,想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另一个人则气焰嚣张的站在林婉儿面前,指着林婉儿的鼻子骂,“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爹不就是户部尚书嘛,你竟然一回来就找娘的事,还让娘给你跪下,好歹毒的心,薛家怎能要你这样的媳妇!?” 林婉儿抬起眼眸,看着眼前的女人,勾起唇角,忽而冷笑,“我再不是个东西,我爹也是户部尚书,有本事,你也去找个当官的爹,嫁到有钱人家去做少奶奶啊!?把你搁在薛家做个小妾,确实委屈了你!” 阮半夏微微一怔,转头不可置信的看向林婉儿,林婉儿在她心中一直都是一个温婉的世家小姐,虽不如王盈盈那般注重礼仪,但也称得上名声淑女四个字。 却没想到一直温温柔柔的林婉儿竟能说出这样的话,尖酸刻薄起来毫不输她! 那小妾被林婉儿说的一阵面红耳赤,最后双手紧握,竟恼羞成怒的抬起手朝着林婉儿的脸上扇去…… 刚抬起的手忽然被一只大手握住,下一秒就将她给推到了一边,薛君迁走过来,站在林婉儿的身边,恼怒道,“你是哪里来的妇人,竟敢在我府上对我娘子动手!?” 那小妾一听,顿时委屈的红了脸,走过去,站在薛夫人的面前就嘤嘤的哭了起来,“娘,她们这样欺辱你,你竟忍得下去!?” 薛夫人刚想说话,却被这小妾的声音打断,她看着薛君迁就哭道,“你不在家,你当然不知道,这个女人平时是怎样给娘脸色瞧的,之前我便见过一次,她当众没有理娘,不给娘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