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怎么可能？ 是不是印错了？ 明明知道不存在这个可能，还是有人忍不住打电话过去询问，得到了确切的答案，不少人恍恍惚惚的挂断电话。 “li lu。”不自觉的念出陆离的名字，不少人仿佛看到一轮初升的红日从东方冉冉升起，温暖的阳光撒在数学这片冰冷的逻辑大地上，并且光芒会越来越盛。 坐在窗边享受着凉风的洗礼，陆离眼眸微闭，忽的心里一动，猛地睁开眼，单手抚胸。 怎么回事？陆离还在疑惑刚才那阵感受，不经意低头就瞧见林琰站在楼下看着自己。 陆离翘起的二郎腿下意识收起来，扑到窗沿上冲着林琰挥了挥手，林琰冲他点点头，然后上了一辆轿车，看着轿车逐渐消失在街角，陆离没来由的叹了口气。 看了会街景，陆离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忍不住倚在窗台上睡着了。 陆离昨天和诺埃尔他们讨论了一晚上，一宿没睡。按理来说，对于陆离这样的少年人熬一晚其实不算什么，但是耐不住一晚上大脑都在飞速转动，疲劳程度直线上升。 等到陆离再次转醒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了，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陆离下意识瞥了眼窗口。 楼下站了乌泱泱的一群人，还有人拿着旗子在空中挥舞，时不时喊些口号，不过声音有些小，陆离听得不算很清楚。 陆离他来m国这么些天了，经常能看到有人集会游行，因此对这一幕已经见怪不怪了。伸个懒腰拉伸下筋骨，陆离深吸一口气，就听到敲门声从外传来：“陆先生，诺埃尔教授找您。” 陆离刚刚挺直的腰立马萎了，想到昨天晚上讲话讲到到身体被掏空的感觉，脸色一青，但是想到自己从几位数学家那里汲取到的知识，陆离咬咬牙，抱着一股大无畏的精神走出了房间。 不就是头脑风暴吗？谁怕谁？ 一走进屋内迎接到众多数学界大佬和蔼的视线，陆离感觉腿有点软，低头瞥见桌面上多出来的纸稿，等到看清上面写的文字之后，陆离忍不住汗颜，没想到他出去休息的时候，几位大佬还把他们探讨的内容整理出来了。 “陆，我们准备离开了。”陆离原本以为诺埃尔他们还要继续和他探讨庞莱猜想，没想到他一开口就是要告辞。 陆离心底一喜，毕竟和这么多大佬们一起探讨数学问题真的特别费脑细胞，几乎是每时每刻大脑都在飞速的运转，没有停歇的时候。 但是很快欣喜的心情就被一股失落取代，可以这么说，自从陆离得到系统之后，随着他智商和知识量的日益增加，在二高里他几乎找不到一个可以让他畅所欲言的人。 毕竟当你随便说一句话，而对方却根本接不上来的时候，你也没有继续诉说的欲望。 “你不要多想。”见陆离眉头微皱，诺埃尔解释道，“这几天探讨的问题够我们回去消化了，再多一点，我们恐怕会撑着，何况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做，也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你要是想讨论的话，随时可以过来找我。” 陆离点点头，但是心里对于这个建议不甚期待，他在m国不会呆多久了，等到回国之后哪里还有机会再来和诺埃尔他们讨论数学问题。 不知道华国的数学家们水平怎么样？ 等到几位大佬将这几天的讨论稿，纸稿都收好，陆离陪在一旁送他们出门，出了电梯，陆离远远的看见站在大门外的人，有点惊讶这群人居然还没走，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么执着？ 陆离心底有些好奇，准备等送完人就去围观一下，凑凑热闹。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一场热闹却是他自己的。 “陆离出来了。” “卑鄙的华国人出来了。” 乍然听到这几句话，陆离还没反应过来，等他意识到他想凑热闹的人群说的是他，看到的就是一双双怒目而视的眼睛。 “陆，这是怎么回事？”站在一旁的诺埃尔看着人群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陆离茫然的摇摇头，他这几天都是呆在房间里，哪有机会去搞事啊！ “诺埃尔大师。”很快人群中便有人认出了诺埃尔的身份，看到陆离亲密的站在的诺埃尔身边，怒意更甚，大吼出声，“大师，这是个骗子，您不要被他欺骗了。” “骗子？”诺埃尔讶异道，转头看了眼陆离，“这是怎么回事？” 人们见诺埃尔问，你一言我一嘴的将他们知道的“事实”说了出来。 原来杂志发行之后，很多人看到是一个华国人发表的论文，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而且由于陆离前几天刚出了风头，有些人还是记得他，众人就更加不相信这篇论文会是陆离的著作，甚至开始怀疑论文数据的真实性。 而这之后，更是有人查出了陆离在华国的学习经历，看着陆离之前比较普通的成绩，不少人都沸腾了，再加上还有好几位数学家认定陆离的论文是造假的产物，只是伪装的太好才把美国数学会杂志给欺骗了过去。 众人本来就对陆离抱着怀疑的态度，对这个结果自然是深信不疑。 “这个卑劣的华国人真恶心！” 陆离听完这些话，嗤笑一声，不愿意再搭理他们。 不过是群被人愚弄的普通人罢了，和他们没什么好解释的。 “我相信陆，我和几位数学家与陆一起探讨过庞莱猜想，我认为他对于庞莱猜想的推导是正确的。”诺埃尔正色道。 人群听到诺埃尔的回答躁动不安，有几个人对于诺埃尔很是信任，听他这么一说都有些犹豫。 但是这句话在有些人看来那就是陆离的骗术实在是太高了，诺埃尔也被陆离欺骗。 “华国人怎么可能解出庞莱猜想呢？”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喊了这么一句话，原本就有些躁动的人群更加的焦躁。 陆离面色如冰，冷漠的眼神从人群中扫过，他不想打这群被人当抢使的脸，但是侮辱华国的话他真的是听够了。 从来到m国以后，几乎接触到的所有媒体新闻，甚至是人都在有意无意的贬低华国，在这种情况下，就连华国人都自认为不如其他国家。 陆离承认华国确实有些地方比不上m国，但是这并不是有些人说出华国人怎么可能做到xx的原因。 “陆先生，你的论文是怎么来的？真的是你著作的吗？” “陆先生，在三个月前你的成绩还是位于下游，请问你是怎么拿到的imo邀请函” “陆先生，之前在imo获得冠军，你是否在竞赛过程中使用非常规手段？” …… “陆先生，著名拓扑数学家加利尔先生判定你的论文造假，您有什么想要辩解的吗？” 加利尔，这个名字陆离刚才听到过，就是第一个认定他论文造假的人。 自己得罪过他吗？陆离仔细想了想，摇摇头，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个人的名字。 “他凭什么认定我的论文是造假？”陆离一字一句道。 说话的记者没有想到陆离居然会回答他，停顿片刻，迅速拨出一个电话，将现场的情况说明。 “如果你够勇敢的话，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和我同台辩论？不过我相信获胜方一定会是我。” “地点，时间。” “加卡演讲厅，今天上午十点，如何？需要给你准备时间吗？” “好，你等我。”陆离说道，低头看了时间，九点整。 第48章 重生第四十八天 “加利尔, 你……”阿尔奇.海斯湛蓝的眼眸中满是对于友人的担心，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加利尔平时一个那么冷静自持的人, 为何会一夕之间变得如此冲动, 明明是还不能确定的结果, 他却将这个结果公布在网络上，甚至亲口告诉那些口无遮拦的记者。 加利尔.布拉格浓密的睫毛微垂, 映出一片幽深的阴影，掀起眼皮注意到阿尔奇眼中的担忧，刚想说些什么，却被一股涌上喉咙的刺痛挡住了, 捂住嘴唇低低咳嗽了几声才缓过来。 加利尔低低的瞥了眼掌心的那一抹殷红，不动声色的收拢手掌, 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瞥了眼阿尔奇，沉声道：“这件事你不要管，这只是我的事。” “可是……”阿尔奇.海斯也急了，陆离写的论文一发表他就看到了，虽然还没有经过大量的数据论证，但是作为一个数学家的直觉告诉他，这篇论文很有可能就可以解开庞莱猜想。 如果他猜对了, 那加利尔这个时候的举动就是大错特错, 甚至在以后会被人抨击为嫉贤妒能，作为朋友，阿尔奇实在不想让加利尔走上这条错路。 “你不要再说了, 陆离应该已经到了，这场辩论已不容更改。”加利尔嘴角轻扬，扯出一抹淡然的笑意，大步向外走去，略显消瘦的身体裹在有些宽大的衣服内，更显瘦弱。 阿尔奇看着加利尔挺直离开的背影，眉头紧锁，心底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加利尔.布拉格。”在匆匆赶往加卡演讲厅的路上，陆离搜寻了一下关于加利尔的资料，看着网上的内容，陆离喃喃出声。 著名的数学世家，数学天赋极高，著名的拓扑数学家，天文学家。 除了这些之外，陆离还从奥斯口中得到一些加利尔的性格消息，冷静，内敛。按照常理来说，这样的一个人应该不至于做出这种过于冲动的事情来。 他就算是有什么小心思，也不会这样明目张胆的使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陆离深思，但是他了解的还是太少，纵使是百般思虑也无法得到事情真相。 等到抵达了加卡演讲厅，看着蜂拥而来的诸多学子，听着他们的讨论，陆离深吸一口气走进门去。 原本空旷的大堂早已经挤的满满当当，数不清的低语此起彼伏，嗡嗡声不绝于耳，几个坐在后排的学生看到陆离进来的样子，眼前一亮，有点激动的和同伴们说着什么。 陆离从人群中穿过，一步一步走到演讲台下，仰头看着站在台上那个看上去还有些年轻的棕发男子，注意到他脸上的淡然神色，陆离难得愣了愣，眉头蹙起。 总感觉他的样子有点眼熟啊？但是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看过的样子？ 陆离皱眉，从一侧走上演讲台，目光直直的盯着加利尔。 “陆离。”加利尔准确的叫出陆离的名字，脸上的神情更加的淡漠，嘴角扬起的讽刺笑意让人忍不住生出反感。 “布拉格先生，不知道你要怎么证明我的论文是造假的？”陆离道。 加利尔冷淡的瞥了眼陆离，打开电脑，放出一块巨大的投影，低低咳嗽几声。 场下喧哗的众人都安静下来，目光在加利尔和陆离的身上来回移动，心底好奇更甚，想知道这一场辩论要怎么开始，怎么结束，到底是谁胜谁负？一切都是个悬念。 陆离放下之前的心思，侧头瞧了眼投影屏上的内容，是他的论文。 加利尔率先开口，声音疾缓有序，抑扬顿挫，一点点的阐述陆离在论文中对于数据的造假，甚至还指出证据来。 如果不是陆离很清楚自己的推导答案和系统奖励的庞莱猜想证明一样，还真的有可能被加利尔这有理有据的论述说服，就算不认为自己造假了，也会认为是自己的推导出了错误。 不过陆离没被说服，其他的人听着加利尔的话倒是很信服，看向陆离的目光就有点不对劲了。 “但是你的这些都是推测，并没有经过真实的运算。”陆离说道。 这也是陆离感到奇怪的一点，想要证明他的推导是对还是错，必须经过大量的数据论证计算，是要耗费大量的时间，距离他的论文发表出来到现在也不敢过去了几天的时间，几天是远远不够数据计算的。 加利尔墨绿色的眼眸暗了一下，接着开始称述另一个观点，但是他这敷衍的态度就让陆离更加的奇怪。 看加利尔的态度完全就和网络上那些过于恶劣的言辞截然不同，但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想要否决自己的论文到底是为了什么？ 满脑子的疑问让陆离有点崩溃，刚开始被记者的话激起的怒气渐消，但是面对加利尔的责问他又不能不回答，一来一去，两人之间的气势剑拔弩张，底下围观的学生们完全没有看出来奇怪，反而听的津津有味，这一场辩论所讲的知识深度还是他们从未接触到的。 看着加利尔墨绿的眼眸，陆离脑中一片恍然，熟悉感涌上心头，回忆倒转。 他总算是想起来在哪看过加利尔了，加利尔就是他曾经看到的杂志里那个庞莱猜想的证明人。 那本杂志的发行时间距离现在应该也不久，不到两年的时间。 第49章 重生第四十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