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苏醒见他手法娴熟,感慨地说:“昌盛,你也够不容易的,你妈去得早,你两个jiejie出嫁近十年了,你爹眼睛不好,你meimei年纪又小,家里家外都得你来忙活。” 苏昌盛叹道:“唉,有什么办法呢,现在我家分了三个人的田,我爹和我妹两人倒也马马虎虎能干个大半。我一个月不是有四天假吗,他们俩干不完的活我放假的时候干。砖厂的活还是不错的,一个月挣八十块钱,现在也攒下不少。” “那是,你在砖厂都干一年了,每个月本来有四天休息,你却还是下地,身体吃得消不?” “还行,我身体倒还扛得住。到了腊月地里没活,就可以休息四天。你瞧,今天我不是得空来你家了嘛。那个……我……”苏昌盛看着苏醒,欲言又止的。 苏醒拍他肩膀,“跟我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这会儿红梅出来了,过来一起帮忙。 苏昌盛咬咬牙,干脆当着红梅的面说,“‘醒大个’,红梅嫂子,是这样的,我家以前特别……特别的穷,我爹眼睛不好,上工每天只记四工分,我能记个十工分,我妹小所以没上工,一年到头连过年的衣服都不舍得做,所以把我拖到二十二岁了还没订门亲。” 他说到这儿,苏醒和红梅听出来了,他这是要他们小两口帮忙说媒? 苏昌盛接着又说:“今年年初托人进了砖厂,没命地干活,每个月能挣八十块钱,终于有人愿意和我相亲了。‘醒大个’也知道,八月本来订了婚,没想到九月人家又来退订亲的钱,说要与镇上一户开店的订亲。” 苏醒边听边琢磨着,“你看上秀梅了?” 苏昌盛红着脸点头,“我知道你家福子也看上了,所以我不敢先去红梅大嫂娘家去提亲,得听听你的意思,让福子先去,他要是不成,我再去。” 他只见过秀梅一回,却怎么都忘不掉。 苏醒叹气,“我家福子……估计成不了。” 苏昌盛听说福子估计成不了,既为苏福可惜,又为自己高兴。 苏福是苏醒的弟弟,他当然也希望苏福好。但他也喜欢上了秀梅,心里自然希望秀梅能看中自己而不是苏福。 他拍了拍苏醒的肩膀,然后看着红梅说:“红梅嫂子,你要是觉得我配不上秀梅,或是觉得我哪不好,你现在就告诉我,让我有自知之明,我就不去你娘家提亲了。” 红梅瞧着苏昌盛长得倒还不错,端端正正的,听苏醒说他能吃苦,人也正派,就是家里穷了些。 现在他在砖厂干活,家境慢慢好起来,也算是个好人选。 “昌盛兄弟,这事我也做不了主,要不这样,过了年正月初二我不是要回娘吗,就把你的情况跟我爹妈说说,他们要是觉得还不错,你再去提亲试试,反正秀梅见过你,她心里也有数。至于福子,我也会让我爹妈考虑考虑。” “谢谢红梅嫂子。”苏昌盛说完又转头看着苏醒。 苏醒点头道:“你放心,我也同意的,还会和红梅为你说好话的。” 苏昌盛欢喜得不行,“‘醒大个’,不管事成不成,有你这话就行。” 红梅要洗猪肠,被他抢了过去,“红梅嫂子,猪肠脏你别动手,我来我来……” 第二十八章 新婚期 苏昌盛走后, 红梅和苏醒在厨房开始准备着午饭。 午饭可丰盛了,红烧rou、糖醋排骨、酸辣椒炒肥肠, 还有卤猪头rou,另外炒了个青菜,再打了一大碗鸡蛋汤。 方荷花吃饱后十分满足,说:“要是天天有这么好的伙食就好了。” 苏保国哼了哼, “别只惦记着吃,你还有三个儿子没成家呢, 咱家还不知要过多少年节衣缩食的日子呢。” 方荷花一听,心里唉叹了一声,儿子生多了真是让人发愁,不管了, 该吃还是得吃,说:“红梅啊, 下午咱婆媳俩腌十斤rou, 这样明上年咱家就不愁没rou吃了。” 红梅微笑着点头, “好,听妈的。” 苏醒在那儿却有了心事, 他答应要让红梅过上好日子,要买电视机、录音机等, 还要盖小楼房呢。 可眼下家里还有三个弟弟没成亲,家里的钱得攒着,而他在砖厂干活每月的三十块还得上交二十五,就凭剩下的五块钱, 他和红梅零花都紧张,更别提买电视机和盖楼房了。 他想了想,看来得找找领导,能不能一个月干二十天的活。砖厂的活虽累却十分紧俏,很多人打破头都想进,领导是否同意,苏醒也没有把握。 夜里,苏醒和红梅面对面烤火,把自己的想法跟红梅说了。 红梅早就知道苏家的情况,她并没有什么怨言,现在见苏醒为钱犯愁,她有些于心不忍。 “好日子是慢慢过来的,你别着急。在砖厂干活本就辛苦,你咋还想着多干?说不定来年收成更好,能攒更多的钱。” 其实红梅心里清楚,收成再好,也不可能翻倍吧,但她不想苏醒太辛苦。 苏醒伸手过去紧紧握住红梅的手,说:“田地里的收入能有多少,一年到头除掉各种开销能攒上四百块钱就顶天了,如果只是过日子确实不错,但娶个老婆要布置新房和彩礼钱,另外还要打各式家具、裁新衣服,再省的话,八百也差不离了,不得挣个两三年才够?我可是有三个弟弟呢,等他们都成了家,咱们娃都上小学几年级了。我答应好了要让你过好日子,不想让你等那么久。” 苏醒跟红梅说着贴心话,是真心想早些过上好日子,这些红梅都懂。 红梅想了想说:“好吧,你问砖厂能不能多干些日子。如果不能,咱们俩能不能……也挑点东西在外面卖?” 红梅是想起卖蛋的刘大婶,她曾经就提醒过红梅,说可以去城里摆地摊,也可以在乡下挑着担走村串巷卖小东西,收入可不少。 苏醒笑了,“卖东西?咱们卖点啥?家里的活忙起来也离不了人的,你家也需要我时常去帮帮,否则活干不过来。” 红梅点头道:“我知道,农忙时干家里的活,闲时就挑担去卖些东西,至于卖什么,我也没想好,咱们慢慢想,不急。” “好,我听你的。”苏醒说完这话忽然又想起什么,心里颇难受,“红梅,你才嫁过来就想着挑担卖东西挣钱,别人说起闲话来你会受不住的。要不这样,闲时我一个人去卖就行。” 红梅撇了撇嘴,“你可小瞧我了,我收蛋那会儿可有不少人说我,我完全受得住,现在做小买卖的人越来越多,那些人嘴再闲也说不过来呀。” 苏醒撇嘴说话的小表情十分惹人爱,忍不住凑上唇,狠狠亲了红梅一口,说:“好,到时候咱俩一起出门,有我保驾,谁也欺负不了你。” “那是,谁敢惹你‘醒大个’呀。”红梅娇笑。 苏醒小声撒娇道:“我个子大好啊,我哪儿都大,再怎么大不都是你的,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是不?” 红梅羞得塞住耳朵,“你……你不学好。” 苏醒一脸坏笑,逗着红梅说:“我怎么不学好了,是你想歪了吧?” 红梅双拳捶他,“你怎么这么坏,耍流氓。” 苏醒过来一把抱起她,脸贴上红梅的脸,嘴压在她的耳朵上小声说:“是你让我忍不住想歪,还不许我耍流氓?” 红梅还在想,苏醒说的“想歪”到底是在想什么,她却已经被苏醒抱上了床。她明白了,想歪就是想上、床啊。 两人身子纠缠在一起,先是唇印唇,然后再舌咬舌。 不知不觉衣服也脱没了,两人搂抱着钻进了被子里。 苏醒在红梅的脖颈间缠磨一阵子,忽然抬头问:“你想不想要?” 红梅刚才一直闭着眼睛,听了这句懵懂地睁开眼,“要什么?” “噗。”苏醒简直给她败了。“你说要什么?” 红梅突然领悟过来,羞赧地推他,“不想要不想要不想要。” 苏醒却将她搂得更紧,说:“哦,你是说你想要,很想要,等不及想要了是不是?” 红梅简直拿他没办法,还要再说什么,苏醒却用唇封住了他的嘴,与此同时,下面一用力,也封住了。 “唔……”红梅忍不住发出声音。 苏醒感受到红梅使的劲,他陶醉一笑,暗道,你看,你的身体很诚实吧。 他可不敢说出来,否则红梅能把他掀地上去。 一时间,被面翻腾起来。 …… 红梅枕在苏醒的左胳膊上,苏醒伸过右胳膊搂着她。 红梅抚摸着他的右胳膊,感觉不平滑,从被子里拿出来一看,惊道:“哟,怎么这么长的疤痕,还很深。” “这就是那年抢水被人拿菜刀砍的。”苏醒又把胳膊伸进了被子里面,“没事,穿衣服看不出来,夏天我也不爱穿短袖。” “这不是好看不好看的事,这得多疼啊,古代人打仗被刀剑砍也未必有这么长这么深的疤吧,到底是谁拿菜刀砍你的?” “是七队的……”苏醒把剩下的话又吞下去了,想想还是不说,何必给红梅招来一恨呢。“真没事,我身上疤多着呢。” 红梅见他不说,也不好强求。她半起着身子,趴过来在苏醒身上找疤。 不找不知道,这一找还发现真的多。胸前有一道浅疤,说是小时候被人拿铅笔刀划的;肩膀上有一道较深的短疤,说是十几岁上山砍柴,跟人打架,被人拿柴刀砍的;后背也有几道疤,苏醒自己看不见,他也说不清这些疤是哪场架留下的;腿上也有两道疤,被人用尖尖的柴棍打的。 还有不少淡淡的快看不出来的疤,红梅都快看不过来了,她只知道苏醒手背上的新疤是被那个油头小伙子划的。 “天哪,你简直就是疤人啊!” “疤人?”苏醒笑了起来,“你倒是会说词。我这点疤不算什么,男人谁没有几个疤。再说了,我给别人身上留下的疤可比这多得多,只不过不在同一个人身上而已。” 红梅正要说以后不许他打架的话,苏醒却一把将她搂在guntang的怀里,问:“你刚才趴在我身上找疤,往下面找的时候没发现什么?” 红梅仰脖子看了看他那诱、惑的表情,再在脑子里想了想刚才看见那黑乎乎的东西,顿时脸通红。 她正要翻身滚到一边去,被苏醒给捉了过来。 两人在被子里似乎开启了猫捉老鼠的游戏,伴着嘻嘻与咯咯的笑声,紧接着又响起急促的喘气声,之后又是啪啪声。 隔着堂屋的东房里,方荷花与苏保国还没睡着。 方荷花忍不住说:“今夜老大那边动静似乎更大些,能听到音了。” 苏保国迷迷糊糊的,问:“有吗?嗯……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声音,都几点了你听那干啥,亏你是当婆婆的,快睡觉。” 方荷花在被子里狠踢了她男人一脚,“我又不是故意听的,不是没睡着嘛。” 苏醒和红梅终于累得不想动了,两人只想先喘一阵粗气再说。 苏醒在想,结婚就是好,有心爱的人陪着一起说话,一起睡,夜里一起活动活动,身体的那种爽快与心里的那种愉悦根本用词儿形容不出来,反正特别特别的享受,不枉做人一回。 难怪人人到了年纪都想要结婚呢,比单身简直不知爽多少倍。 红梅闭着眼睛休息,喃喃地问:“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有你真好,结婚真好。你呢,在想什么?” “嗯,我在想,天天有个你这样的……男人陪着也很好。”红梅羞得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苏醒心里顿时酥麻,也跟着钻了进去。 第 29 章 小两口腻歪了一夜, 早上起得有些晚。 方荷花心里明白,乐呵地做好了早饭, 还特意给红梅蒸了两个鸡蛋。 红梅吃在嘴里,甜在心里,还趁家人不注意时,往苏醒嘴里喂了两口。 吃过早饭, 方荷花开始清点家里的东西。“福子,这是你小姨家送来的糖和酒, 你送到大姑家去。” “庆子,这是你大姑家送来的烟和面,你送到二姑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