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红梅笑着把脸靠在苏醒的背上,甜甜地答道:“好。” 红梅这个举动,使得苏醒更是握紧了她的手,还笑着说:“妈的想法我能理解,常言道,不要把鸡蛋往一个篮子里放,那样不稳当,妈自然不愿意把女儿往一家子嫁。” 这话把红梅惹笑了,“我和秀梅才不是鸡蛋呢。对了,收蛋的活儿我交给秀梅了,现在我又闲了下来。过几天你到砖厂干活问问你们领导,砖厂还要人不?” “那可不行,且不说砖厂压根不收女工,即便收也不能让你去,你见哪家新娘子去干那种重活,整天切砖搬砖,一刻都不能停,红砖还轻便一点,土砖又大又重,一般人干不下来。” 正说着呢,他忽然听到“啪嗒”一声,低头瞧着问:“什么东西掉了?” 红梅手中的袋子破了,中药掉出来了。这袋子是装糖和酒的,红梅把她妈给的中药也装里面了。 红梅坐在自行车上想捡也够不着。 苏醒停了自行车,他胳膊长,一脚撑地一手捡东西,“这是什么,中药?你生病了?” 红梅把药接过来放进袋子里,把破的口子系紧,就是没回答苏醒的问题。 苏醒伸手摸摸红梅的脑袋,又端详着她的脸,“你脸上没什么血色,感冒了?” 红梅有些难为情,“没有,我好得很。这是我妈给的多子药,说是能生双胞胎,我不要她非要我拿着。” 苏醒哈哈大笑起来,“你还寻思什么进砖厂找活干,就在家怀孕生孩子多好,生一窝!” 红梅掐他,“去你的一窝,你当是下猪仔呀!” 第二十五章 勤洗澡 回到苏家,红梅把中药偷偷拿下来,再把糖和烟交给婆婆。 苏醒把两个红包拿出来给他妈,说:“这是你给秀梅和腊梅的红包,我丈母娘死活不要。” 他还朝屋里说:“爹,我老丈人说过年你去他家吃饭时,他还要和你拼酒呢。” 苏保国坐在堂屋烤火,笑着说:“哟,我可不敢再喝,到时候……我带一瓶真酒和一瓶水酒去,我偷偷喝水酒。你老丈人不仔细,瞧不出来,哈哈。” 苏醒想起一事,“对了,我丈母娘还给福子包了十五块钱的红包。” 方荷花刚从儿子手里接过两个红包,听说老二也有红包,有些意外,转身对红梅说:“红梅啊,你家也太客气了,退回两个,还补给老二一个,这……这叫我怎么好意思拿,这些本来就该给你家的,要不我都给你吧。” 红梅推却了,满脸带笑地说:“妈,我爹妈喜欢苏醒得很,几个红包算什么,你要不收下他们心里不痛快。” 方荷花听得心里暖滋滋的,“没想到我家老大还挺有福气,老大不小了好不容易成家,还碰到这么疼他的岳父岳母。” 苏醒搓着手得意地说:“那是,你儿子有人疼着呢,别总以为我是讨人嫌的。” 方荷花心里怎能不高兴,一下多出这些钱来,这下家里就不必去借钱买年货了呀。 苏福早就坐在火盆旁去了,方荷花过来伸手,“把红包给我。” 苏福扭捏不给,“这是大嫂家给我的,我身上就几毛钱,怎么过年啊?” “你过年要什么钱,吃喝都是家里的,还想着和那些逛马路的小混混去镇上乱买?快拿出来!”方荷花催道。 苏福今天本来就不痛快,气嘟嘟地说:“大哥身上总有零花钱,我咋就不能有?” “你大哥是自己挣的,他一个月挣三十,要上交二十五,自己只留五块钱,有本事你也出去找门事做,我也让你每月留五块!” 苏福气馁,嘟囔道:“我也想啊,可我能去哪儿找活干,又没人要我。” 没办法,他还是把十五块钱的红包给了他妈。 方荷花接过钱,戳着他脑袋说:“你真是不懂事,你大哥结了婚,现在家里开始为你攒钱了,你还只知道惦记那点零花钱。” 至于苏福喜欢秀梅却被秀梅和陈家拒绝的事,都没人提起。 红梅和苏醒也过来大家一起烤火,方荷花把钱放进她房里,出来说:“老大,我叫老木腊月二十二来咱家杀猪,那时你不必再去砖厂了吧,应该放假了是不?” “哪呀,我得从腊月二十干到二十九,过大年那天才放假,叫老木提前几天来吧。” 方荷花急了,“不行啊,老木说从后天开始就没闲日,别人都提前跟他打招呼了。” 家里杀猪是大事,不仅这天有好多猪杂可吃,还要卖猪rou呢,因为有些人家猪小,就得去别人家买rou。一部分人拿现钱,一部分人赊账,苏家也就老大认字多,往年都是他记账算账的。 苏醒想了想,“既然从后天起他没空,就叫他明天来吧。” “好吧。”方荷花说完就往头上包一块破毛巾,再将两手插进外套兜里,缩着身子出门去老木家。 方荷花这身打扮被红梅看在了眼里,她边烤火边寻思着什么。 天刚擦黑时,方荷花回来了。这会子红梅和苏醒在厨房里做饭呢,方荷花进厨房见他们小两口一个灶上一个灶下边做饭边聊着,她乐呵呵地来到堂屋。 她坐下烤烤手,小声对苏保国说:“他爹,你瞧老大和红梅处得多好,做顿饭两人都做得甜不滋滋的。” “新婚嘛,当然粘乎些。”苏保国也颇得意,他拍了拍他二儿子的肩膀,“福子,听见你妈说的没,你大嫂为何高高兴兴嫁给你大哥,因为你大哥勤快能干啊,你可得向你大哥学学。” 苏福一直苦闷闷的低着头,说:“我怎么学啊,砖厂要他不要我。家里这么多劳力,又不是地里的活干不动。我不就是早上起得晚一点,干活慢一点吗,又没天天呆在家里睡大觉。再说了,老三老四可没比我强。” 方荷花恼了,“你爹在说你呢,你扯老三老四干嘛,你想不想找老婆了?” 苏保国赶忙打住,“算了算了,过完年再说吧,有老大和红梅这门喜事,咱家好歹也要过个痛快年,老二的事先放一边吧。” 方荷花见老二那蔫不拉几的样子实在烦,她可不知道老二这样是因为今天受打击了。这会子庆子和喜子从外面跑进来,扎堆围住火盆。 方荷花板着脸,“从哪儿玩来,这么大的人了,一得了空就不着家!” 庆子和喜子平时没少听这些,都听习惯了,一心烤着火呵呵笑,不当回事。喜子还跑他妈房里找出他大哥结婚时剩下的瓜子过来吃,边吃边说:“妈,腊月里都不让我们玩,那啥时候能玩?呆在家里还不是惹你烦。” 方荷花简直想吐血,吩咐道:“明天杀猪,你们可一个都不许跑,得帮着捉猪!还有,后天你们哥几个都得出门送年礼去。福子你去你们大姑家,庆子去二姑家,喜子去小姨家。” 喜子嗑着瓜子说:“两个舅舅家不去吗?” 方荷花朝小儿子翻白眼,“我还以为你只知道吃呢,没想到还记得一点事。到时候让你大哥大嫂去你们二舅家,你们二舅可是他们俩的媒人呢,还是你们大嫂的亲姑爹。他们去二舅家,自然顺带着把小舅舅家的礼也带去。” 一年三节,亲戚们之间都要送来送去,一家都不能漏掉。过年时,又要去各家吃饭,哪家都要吃到,一直吃到正月十五才结束。 过了一会儿红梅把菜都端上了桌,“爹、妈,过来吃饭吧。” 本来苏家就有六口人,现在加上她七口人了,一家子围着旧方桌有些坐不下,而且旧桌已经黑乎乎的,怎么擦也擦不干净,还被虫子钻得到处都是木粉。 红梅说:“把我和苏醒屋里的大圆桌端出来用吧,那样我屋里也能宽敞些。” 方荷花说:“那是你们俩的,等以后你们俩单独过时可用得着呢,现在就搬来用,没个一两年就旧乎了。” “旧乎就旧乎,放那儿不用多浪费。”红梅知道长辈们对家具等看得很重,都是以前太穷闹的,一把小凳子散架都修一回又修一回的,连碗裂缝了也要补。 现在家里明明有新打的大圆桌,如果非挤这个小黑乎的旧桌,岂不是显得她太小气。红梅朝苏醒递了个眼色,苏醒就进屋搬去了,三个弟弟也跟进去抬。 方荷花和苏保国对了一下眼,意思是这个儿媳不小气,挺好。邻居们有几家儿媳那是小气得一根针都不舍得拿出来用,大家还是小家,分得可清楚了。 三个弟弟屋里正愁没桌子放东西,就把旧桌子抬了进去,可不舍得劈成柴火烧。 堂屋摆上崭新的大圆桌,大家围坐着开吃,似乎感觉饭菜更香了。 吃过晚饭,把灶膛里的火块都铲了出来,一家子围着烤火。苏醒却又进厨房重新烧火,他要烧水洗澡,还为红梅烧好了水。 冬天太冷,苏家男人多,洗澡不勤,一个星期才洗一次澡,其实不仅是苏家,大多数人家都是一个星期洗一次,有的人脏半个月才洗一回。 平时男人就洗脸洗脚而已,女人则要多洗一样,那自然是腚了。 苏喜问他妈,“大哥不是结婚那天早上洗的吗,今天才第三天呢,真洗得勤。” “你管呢!”方荷花瞥了他一眼,懒得理他,心想他都十六了,应该懂点事吧,老大这是要和红梅圆房。老大结婚当晚没入洞房,昨天晚上在医院,今儿个早上凌晨三点多才回家,肯定没和红梅那个。 苏福和苏庆坐在那儿发笑,苏喜一头的雾水,不知道他们笑啥。 苏保国摸摸小儿子脑袋,“再过个两三年,你自然就懂了。” 第二十六章 小两口 红梅不仅洗了澡, 还洗了头。幸好红梅陪嫁过来一个新火盆,苏醒把火块铲进火盆, 端进屋里两个人烤着。 要是红梅披着湿头发和全家人一起坐着烤火,然后大家都看着她晾头发,那样太难为情了。 有小两口自己的空间就是好,红梅坐在火盆旁边梳边晾, 苏醒坐在他对面傻呵呵地瞧着。 平时苏醒只见过红梅扎起头发的样子,可没见过她披着一头乌黑的头发。此时的红梅脸上虽然没有妆, 但皮肤显得比平时白嫩,脸蛋又被火映得有些粉红,头发披散下来,顺顺的, 显得格外妩媚。 苏醒不会说什么妩媚之类的话,他只会说:“真好看!越看越好看!” 红梅羞红了脸, “又不是头一回见我。” 苏醒把小凳子挪了过来, 挨着红梅坐, “头一回见你就觉得你挺好看的,不过那时候你不是我老婆, 我瞧一眼就算了。现在你是我的老婆,我当然就能多看看了, 这一细看不得了,原来我老婆是个大美人!” 红梅掐他,“讨厌,我还以为你是在夸我, 没想到越夸越离谱了,你这是笑话我。” “你本来就美,哪是笑话你。”苏醒趁红梅掐他时,一把将她手拉了过来,红梅没防备一下扑进了他的怀里。 苏醒正好将她搂得紧紧的。 红梅在他怀里扑腾着,“你一点儿都不老实,坏死了。” “从来没人说我老实啊,再说了,老实人也得亲老婆不是?”苏醒说着就亲上了。 他亲着红梅的头发,她头发半湿半干,还散发着一股清香的味道。 苏醒闻着身子都有些酥软了。 再亲她的耳朵,发现她的耳朵发红发烫。苏醒知道,红梅这是害羞又紧张。 他捧着红梅的脸,那么认真地看着她,眼神里似乎都透着躁动不安。 红梅抬头,“你……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苏醒用手托住她的脑后,突然将唇压了过去。 红梅惊慌,挣扎了几下,但凭苏醒的力气,她是挣扎不脱的,只好乖乖地任由苏醒各种花样吻她。 红梅不知不觉地渐渐迎了上去,不再是完全被动。 过了一会儿,苏醒两眼迷离,忍不住将舌头往里面顶。 红梅被惊得清醒了些,问:“你这是……?” 在她的意识里,吻不就是吻唇吗,苏醒将舌头往她嘴里顶是啥意思? 苏醒也不知道自己想这样,完全是情不自禁。 他戳了戳红梅的小鼻尖,“小笨蛋,我还能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