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人类……幼崽? 不知为何,明明他的意识还处于混沌,可本能地,他紧绷的神经和身体都放松了下来。 杀生丸枕着绒尾,所有的杀意如潮水般褪去。理智悄悄爬了上来,他半阖着眼,面无表情地盯着不远处的女孩。 片刻后,他别过眼,不再理会。 …… 叶久泽找白柴找到绝望,他穿着一身红白巫女服,手持利剑踏遍高山和深渊,愣是没搜到一根毛。 他抱着侥幸心理摸回“穗之村”等待,却不料白柴并没有踏上归途,反而像是人间蒸发了般,失去踪迹。 太过分了,说好要做彼此的金坷垃!富强你怎么能率先抛弃了爸爸! 叶久泽整个人都萎了,萎到了一辈子不举的地步。他蔫儿巴拉地守在村口,可依然没等到富强撒欢奔来的身影。 果然,最后一个“镇山河”都没有保住那只奶狗吗? 他叹了口气,缓了好些天才回了神。 刨除养狗活命的前提,对于富强这只幼犬,他着实是喜爱的。 它是他在异世界遇到的第一只活物,也是他最开始心灵支柱。 哪成想生死别离,来得让人措手不及…… 他蔫蔫地背起了箩筐,戴上斗笠,带着四五个村民,拄着剑进山拾柴。 富强不再,生活也得继续,就算他剩下的时间只有一个半月,也得好好体验这个世界。 能活下去就活,活不下去就轮回。佛系活法,最为惬意。 叶久泽的心态放得平稳,隐约间还夹杂着一股“自暴自弃”。可人生总是充满意外,就在他混吃等死的时候,又给他送来了转机。 风中飘来了浓重的血腥味…… 他眯起眼,循着血腥味缓缓摸索过去,在一处溪水流淌的岸边,发现了一只体型硕大、皮毛炸起、浑身是血的獒犬! 猩红的血水染透了溪流,它漆黑的毛发一根根炸起,犹如最尖锐的钢针。就算在重伤状态,也凝聚着一股难以掩饰的气魄。 这是一头成年犬,同时也是亚洲这片地域上极富攻击性的——藏獒! 叶久泽瘫着脸,不是很能理解东瀛这种小破地方,哪里来的藏獒? 脑子里吐槽命运的不靠谱,手头上的动作却没有慢下来。他婉拒了村人的阻拦,小心翼翼地接近这头藏獒,贴近它身边。 大型野兽匍匐在地,娇小的女孩喂它吃药,还仔细处理着结痂的血块。 藏獒微弱的呼吸在照顾中渐渐平稳,戒备的气势也缓缓消弭。由于獒犬体型庞大,叶久泽废了很大一番功夫才处理掉它一身的脏污。 正当他拿出绷带缠上藏獒的长疤时,这头黑色的凶兽微微一颤,从口鼻中呼出一口热气,幽幽转醒。 它有着一双漂亮的眼,仿佛流淌着血色的光辉—— 宇智波斑在藏獒体内睁开了眼,茫然地注视着眼前的女孩,懵逼地感受着眼下的身体。 这是什么? 爪子?尾巴? 等等,他明明和柱间在终焉之谷决战啊! 怎么会……怎么回事? “你醒了。”叶久泽揉了揉它的脑袋,觉得这藏獒有点傻,莫名其妙地盯着自己的爪子干嘛? 他拍了它脑袋竟然还不理会他! 有了这个对比,他格外地思念聪明高冷的富强。 虽然富强也不鸟他== 腕间传来熟悉的疼痛,叶久泽想了想,忽然说道:“从今天开始,你就叫‘民主’吧。” “民主,我是你的爸爸。” “你还有个哥哥,叫作‘富强’。” 宇智波斑:…… 第12章 第十二只狗 宇智波斑觉得,与其栽在这个小祖宗手里,还不如死在千手柱间的木遁下。 他虽不知自己怎么变成了狗,但他作为狗,也是有尊严的! 他真的不能忍受自己在虚弱的时候被人抬起后肢,仔细端详。甚至对方还用平淡无奇的声音说道:“民主是公的啊!” 狗脸一阵扭曲,宇智波斑盯着对方的脖颈,很想扑上去咬断那根大动脉。 “尺寸不错呐!” 羞耻感瞬间爆棚,他喉管里发出低低的威胁,显然是怒了。 “母狗会喜欢的。” 会心一击,直达要害! 这下子,就算对方是个年幼的女孩,也不能阻止宇智波斑的杀意! 可就在他决定咬死这女孩的下一秒,对方居然伸出手,出乎意料地掀起了他的尾巴…… 掀起了……尾巴…… 尾巴…… “咔嚓——” 宇智波斑仿佛听见了有什么碎掉的声音。 “很干净哦。”叶久泽想到拉耙耙都能沾到毛的哈士奇,对“民主”清爽的屁股十分满意,“民主真是高质量的狗呐!” 宇智波斑:…… 这句话跟“你真是位美丽的花魁啊”有什么区别? 叶久泽“大胆热辣”的举动着实唬住了他。 饶是宇智波斑强悍到单枪匹马就能挑翻整个战场,人形时的颜值帅裂苍穹,可在比拼猥琐这方面,他确实输了== 他从未有过被女性调戏的经历,还特么是一上手就耻辱度封顶的! 就算叶久泽顶着一张幼女的面孔,就算他现在是一只口不能言的狗子,二者无论是年龄还是种族都有着天差地别,但—— 他被看光了! 毫无保留! 怒气上涌,热血灌入大脑。宇智波斑气急攻心,最终挡不住身体重伤时的拖累,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叶久泽懵了,在发现“民主”只是睡着后,便安下心来。 他思量了会儿,最终决定施展“双人轻功”,把体型巨大的藏獒运回家。 伸出手揪住藏獒的皮毛,叶久泽憋着一口气,助跑、升空、甩队友、接狗子、旋转、兜圈、提速、转体720°、降落、攀越、飞升、浪上天…… 于是,在这一趟高速“过山车”后,被迫做完三十六种姿势的宇智波斑半梦半醒间“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散发着味道的液体沾满了叶久泽的领口,让他呼吸一滞,匆匆带狗落下了地面。 妈的太恶心了! “呕——” 一人一狗齐齐簇拥在树边,大吐特吐! …… 杀生丸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养伤的地方,去时就像来时那么突然。 他抬首,轻轻嗅着风送来的气息。雪色的绒尾慢慢拉长,像是绽放的藤萝扭转起来,交织成漂亮的“云朵”。 “云朵”托起了他的身体,如一尾游鱼,摆动着缓缓升空。 他的视线穿过罡风、划破云层,淡淡地注视着几天前的战场。那里树木断裂、山体塌陷、地表被砸出了好几个大坑…… 杀生丸沉默了一会儿,轻盈落脚在一处高坡上。 极目远眺,他望见了参天的“御神木”一如既往,曾经封印犬夜叉的“枫之村”依然喧嚣。在村落的中间位置,一套天蓝色的道袍晾在竹竿上,随风飘动,散发着阳光的味道。 那个该死的幼崽……还活着啊。 只是……从未寻过他。 啧,人类…… 杀生丸眼神渐深。 停驻片刻,他忽然冷笑出声:“无聊。” 白色的衣袍一甩,他拂袖离去。 “枫之村”内,抱着铁碎牙的犬夜叉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他极为警惕地注视着一个方向,鼻尖耸动。随后,他的脸色有些怪异。 不,不可能是杀生丸那家伙。 那家伙遇见他,哪一次不是打架抢刀,怎么可能这么快走! 这必然是幻觉! …… 杀生丸行进的路程总体呈直线式,无规划无目的,可谓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完全表现了他极端自我的一面。 他像是踩花花草草一样踩过地头蛇的脑袋,踏过老树精横在河上的脊背,踢开挡路的山猫一家,一鞭子将几只恶鬼切成两半。 令人战栗的贵公子到来,让周遭的小妖闻风丧胆。它们乖觉地收敛了爪牙,比任何时候都要服帖。 随着妖力和威势的恢复,许久不见的小仆从总算寻了过来。 “杀生丸大人!您等等邪见啊!”绿色的河童牵着双头坐骑赶来,它以袖掩面,哭得肝肠寸断,仿佛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