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魔，在你们神仙眼中不是嗜血如命的吗？我是魔女，是魔尊座下的护法之首！我要说多少遍，你才能明白？” “只要心存善念，我不会管你的出生如何。” “我哪里心存善念？我在路边看见一只兔子，我都想着怎么能将它烧得好吃，善念这种，在我的生命里，从没有出现过。” 九思此刻又道：“那我问你，你若心不存善念，为何要救他二人？” 铁木枝支吾道：“我我救他们完全是因为要打听小鬼的情况。他们就住在小鬼家旁，定会知道的。” “如果，他们不认识小鬼，你会救吗？” 铁木枝怔住，顿了会。 “救。” “为何？” 为何？铁木枝思索，随即道：“因为鬼狼与我有私仇，如果回来看见他们，一定会杀了他们。那鬼狼就会高兴，我不能叫我的仇人开心。” “若，那天不是鬼狼，他们也不是小鬼的相邻。你会不会救？” 铁木枝不救的话梗在喉咙，说不出来。心里懊恼道：“怎么就是学不会撒谎呢？” 救不救？自然是要救得。 “我打听过了。你杀妖兽时，总是在他们伤人性命的时候下手，那些除妖人才会识的你的本事，后来才会用银子叫你办事。” 九思望着铁木枝深皱的眉，又道：“账本上，你记的有三百八十八，可你除去的妖兽恶灵真的只有这么多吗？” 自然是不止这么多的。铁木枝在心里回答。 她望向九思，九思温柔的目光中充满了肯定，这是她在美姨眼中也看不见的。 没错，美姨总是嫌弃她不够心狠。什么护法之首，也只是她吓唬樱珠的嘘头，她只不过是养在魔界的一闲人罢了。 可美姨却不听任何人的劝告，依旧将她留在身边。美姨说：“日后，你一定是个出色的魔。” 能不能当一个出色的魔，铁木枝在魔界每天都在心里问自己，每当美姨叫她杀了罪者时，她总是装着阴狠，却最后动手时，自己则闭上眼睛叫别人动手。 “你注定是仙者，做不了魔。” 咚—— 九思的一句话就像是一棵人宽的大树，狠狠的将铁木枝多年以来疑问的大门撞开。原来自己一直以来学不会美姨教得，就是这个原因？ “仙者，仙者。”铁木枝重复着九思的话语，一层层在心里荡起涟漪。眼前突然浮现美姨每次见她没有进步时失望的眼神。 美姨。你从无界将我救出，以为我能成为一个出色的魔，或许真的是错的。 那我到底是什么？ 铁木枝混乱全部写在脸上，九思幽幽道：“跟我回去吧，你所需要的，你所失去的，师傅都会帮你。” “真的？”铁木枝晕晕乎乎的时候，老夫妻从门外又走了进来，二人欢笑的声音叫她的神经一下清明开。 “不，你别说了。我是魔，虽不才，但我的确是魔。美姨说了，让我不要着急，她会想办法弥补我以前因故未学，失去的一切，日后，我定会成为她的辅佐，一个出色的魔。” 铁木枝的声音太大，夫妻二人愣在原地。老妇人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姑娘怎么会是魔呢？姑娘的面相一看就是一个正气凌然的仙人啊。我和老头子说了，我们定是上辈子积善行德才会遇上姑娘你啊。” “你们懂什么！我是魔，你们不怕吗？”铁木枝恶狠狠的将木棒拿在手中，大声呵斥着。 她这个模样，叫老夫妻二人是真的有点害怕。 九思拉住铁木枝，“静心，别叫情绪带动了你。” 虽不服，可铁木枝真的就平静下来了。 老夫妻两因被她大声呵斥过，走路都是小心的，铁木枝得意的看向九思：“你看，他们都怕我。” 第二十九章 五仁堂？ 这可好像并不能够说动九思，铁木枝咂咂嘴，闭目养神去了。明天都打算好了，现在找到了屈身之所，将小鬼托给夫妇两照顾，还是很放心的。 她便去镇上干干苦力，盘些盘缠最好雇辆马车，把小鬼稳稳当当的带回魔界。 九思也该走了吧，她都已经说的这么清楚，可睁开眼，九思还是坐在她的身旁，只不过眼睛也闭了起来。 这个神仙真够怪的。 翌日，铁木枝看了看小鬼的情况，确定无碍后，便孤身一人到了镇上。 九思在铁木枝走后，便隐去身形跟在身后。 可不能再叫她出什么意外了。 一个天界的死对头，竟然敢在天界掌管的凡间来去自如，要是以前还好，可现在惹了那么多人，还敢乱走，真是胆子大。 铁木枝先是来到了码头，这里离九神山很近，地杰人灵，有一处宽阔的江，码头贸易，就是干苦力。 可铁木枝去找，别人一口就给回绝了，那坐小瘦子白着眼道：“你个姑娘家家，细皮嫩rou的，能扛得动半袋吗？ 根本不给铁木枝机会啊，不过机会是人争取的！铁木枝看见一彪形大汉扛着三袋货物走了过来，便扑上去抢了。 可大汉一头雾水，哪里能给铁木枝，二人推推搡搡，很快便引起了很多人围观。 小瘦子赶紧叫来了许多大汉：“快拦住她！这个女子多半有病！” 大汉们摩拳擦掌的朝铁木枝走去，谁知铁木枝刚将得手的三袋货物朝肩上一扛，走起路来轻松自如。 指着码头问道：“把这东西扛到那里就行了吗？” 众人哑口无言，领头的工头惊讶之余点了点头。 铁木枝脚步轻巧的朝目的地走去，以为大汉睁大嘴巴望着自己，肩上的一袋货物都掉了下来。铁木枝单手扶肩，一把又把他的那袋提溜到肩上。 “不用谢了” 友好的打招呼。 本就是苦力活，谁背的货物多，谁得的钱就多，铁木枝一上午便跑了三家，比别人拿的银子也翻了几乎五倍。 数着手上的银子，大概有一两了，可雇辆马车大概要五两，又要去魔界地界，很多车夫应该是不愿去的。没办法，得多存些钱。 铁木枝吃着工头发放的饭菜，味同嚼蜡。只一次，就被九思的才养成了叼嘴。这样可不行。 吃饱喝足，铁木枝又开始扛着货物，一趟一趟，本是晚上才能走的船，因铁木枝的效率，提前走了两个时辰。 结了工钱，铁木枝伸了伸懒腰，带着一袋小米糕回了破庙。 九思也在铁木枝进了破庙后，进去了。 “你怎么还在这里？”铁木枝不解的问。 九思缓缓道：“我的徒儿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服了。 随便你吧。 铁木枝一天下来累得不轻，将小米糕给了老妇之后，便倒在稻草上，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也是如此。 第三天，亦是如此。 九思做了隐形的跟屁虫很多天，却一点也不觉得无聊。 用他的话说，我得了解她的全部。 铁木枝喝了一碗粥后，看九思坐在面前，心里的怒火升了起来。“九思上神，你整天没事做吗？” “我现在主要的事情，是你。” 铁木枝无奈的摇摇头，拿过一个不脏的碗，从锅里边舀着粥边说道：“真是服了你，你们神仙都是这般固执吗？” 说着，把粥递给了九思。 九思一怔，随即接过了碗。 “有什么样的师傅就有什么样的徒弟，我与你一样固执。” 破庙的窗户被刮得呼呼响着，铁木枝不服气的说道：“我哪里和你一样了，你们神仙就是蠢，不知道知难而退，我就不一样，就像我在天庭的时候，我知道我打不过他们，所以引信好几次惹我我都忍了。哪里固执？我说了很多遍不做你徒弟，可你还缠着我，你最固执了！” 九思慢悠悠回答：“你不是一直固执的带着小鬼与小龙吗？据我所知，魔尊可不好客。” 铁木枝哑口无言，硬着头皮回道：“谁说的” 不过他说的好像是对的，这也是铁木枝心里的一块疙瘩，带小鬼回魔界本就是无奈之举，她更怕美姨会伤害小鬼，自己已经是个废材了，又带了一个吃白饭的废材回去，美姨又不傻，据她对美姨的了解，美姨一定不会同意的。 不过不管怎么样，经过鬼狼这件事，她是一定要把小鬼带在身边的。 我生小鬼生，我死保着小鬼不会死。 这就是铁木枝现在最内心深处的愿望。 又过了一天，铁木枝满心欢喜的来到码头。 想着今天本能大赚一笔，可工头小瘦子却颤巍巍的叫她不要再去了。 铁木枝哪里能让，她还想要赚钱雇马车呢！愤怒不平的问： “为什么？我不是比别人做得好吗？” 小瘦子咽了口吐沫，眼前的这位女子蛮劲大得很，可不敢招惹。可那位不叫她干的主，他也不敢惹啊。 “姑娘，你就不要问了，我也是无奈之举，你初来这里是不是惹到了什么人？” 什么意思？难道有人在背后捣鬼？ 铁木枝抓起小瘦子的领子道：“告诉我，谁？谁叫你赶我走的？” 小瘦子与铁木枝僵持了会，生怕把母后主使说出来会惹下更大的麻烦，后悔啊！当初就不应该叫铁木枝来干活，赚个中间差价的！ 铁木枝把拳头树高，小瘦子吓得浑身颤抖，：“别打我，别打我！是是是五仁堂啊！可不管我的事！” 五仁堂？是个什么地方？ 铁木枝根据小瘦子的指引，现已站在了五仁堂门口。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挡了自己的财路！ 提着木棒冲了进去，还未走到院内，便被十几个大汉团团围住。 捏决，手中木棒化为银剑，剑指众人：“叫你们主事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