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凌芙被哭喊声惊回神儿,反应过来朝凌云奔去,三房的孩子都慌慌然不知所措,见凌芙来了,心里又焦又气,不由怒吼道:“你来干什么?!” 凌芙不与他们计较,查看了凌云的伤势后,强作镇定的说道:“光哭有什么用,现在这里乱成一锅粥,先把他挪到清静的地方,再赶紧给他找大夫啊。”她说完话,冲徐茂挤了个笑脸道,“舍弟重伤,可否借徐公子包的雅间一用。” 徐茂自是同意,帮着凌家的人将凌云暂时抬到雅间,以免被人踏伤。蔺镜从暗卫那里借了刀伤药先给凌云敷上凑合着止住血。 “芙……芙jiejie,快……快走,带璎璎走,这……这里不干净。”凌云强撑着精神扯住凌芙的衣角道。 “……”凌芙默了一默道,“徐公子已打发人去通知家里了,你先忍一忍,不要说话。” 一炷香的功夫,凌鉴带着人强行将茶楼的看客疏散开来,将凌家的几个孩子火速接回去。 凌八一见自家孩子伤成这样,刹时眼圈都红了,出门正巧遇见镇上的李大夫行医路过,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同带到凌家的马车上,那李大夫一看这伤势直摇头叹气,恭敬的作了个揖婉据道:“小老医术不精,令公子的伤,恕小老无能为力。”言罢便一溜烟的滑下马车,走人了。 “……”凌八睚眦欲裂。 凌鉴见状,不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先别急,你嫂子已在家中候着了。” “五哥……” 凌鉴寒了脸色道:“敢在北水对凌家的人下手,我必不饶他。” 蔺镜在一旁只默默地守着他的璎璎,心中却火光电闪一般,突然记起一件事来,那便是深得帝宠的莲妃身边有个颇得她欢心的伶官,好像叫小凤仙儿的。 如此想着,蔺镜抬头看了眼面色苍白的凌云,心内蓦然一滞,他们俩貌似年纪相仿!难道说那小凤仙是冲着他来的?! “哥哥……哥哥……”凌茴幽幽转醒,声音微弱的喃喃自语道。 蔺镜猛然回过神儿来,将凌茴紧紧的抱在怀里乖了乖,轻声抚慰道:“璎璎不怕,哥哥在呢!” 凌茴窝在哥哥怀里,马车内一阵阵浓烈的血腥味儿扑来,扑的她头痛欲裂。 不多时,马车停至凌家大院,凌八一个箭步跳下马车将儿子抱了进去,柳氏早就准备妥了伤药等着了。但亲眼所见凌云的伤势后,内心还是不受控制的震了震,怎会如此严重?! 柳氏剪开凌云的衣衫,将伤口拿烈酒轻试干净后,又上了一层上好的止血药,见着那可怖的伤口后,心内不由自主的抖了抖,有些不忍心下手,她亦无十足的把握将箭头取出。不过,幸运的是,这箭上没有毒又及时的止了血。 柳氏叹了口气,将凌八夫妇叫到外屋,说明了实情,问及夫妇二人还有没有其他医术高明的人可请。 听柳氏如此说,凌八心内痛极,不由想到:五嫂的医术远近闻名,若是她都无十足的把握,那大概是没人可以救他的儿子了。思至此处,凌八喉咙紧了紧,不由对柳氏说道:“五嫂,您尽管去治,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也是云儿的命了。” 柳氏闻言,进屋决定给凌云取箭。 那厢,凌茴已由蔺镜抱着,回了彤辉院。她头疼欲裂,昏昏沉沉的连饭都没吃,便栽在床头睡了过去。 梦里一片刀光剑影,血rou横飞,哀鸿遍野,她的夫君带着大尚燕北军御敌于山海关,不成想被督军贻误战机,陷入弹尽粮绝的险境。是一徐姓商人毁家纾难,解了哥哥的燃眉之急。 凌茴蓦然转醒,夜色深沉,她掀了自己的被子,摸进哥哥的被窝,一股脑儿的钻进哥哥怀里。蔺镜向来轻眠,被她这样一折腾,也早已清醒过来,顺势将她拢在怀中。 “哥哥……哥哥……”凌茴试着小声的叫了叫。 “嗯?” “你从前可认识那徐茂?” “有过一面之缘。”蔺镜如实回道。 “他是不是援过燕北军?” “你怎么知道?”蔺镜蓦然一惊,徐茂援、军的时候,璎璎早已不在人世,按理她不会知道这些。 “我……我刚刚,有梦到。”凌茴低声回道。 “是有这么回事儿,不要多想,已经过去了。”蔺镜道。 “嗯!”凌茴吸了吸鼻子,脑海仍不停闪现刚刚梦中的画面,虽然哥哥没有细说,但那境地八九不离十了。她的哥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竟遭受过这样多的苦难,历过千般常人难以想象的痛楚,只为将她的遗骸带回渤海。 凌茴心中一片涩然,又往上靠了靠,枕在哥哥的胸膛上,听那强壮有力的心跳声,不知不觉的安然入睡,迷迷糊糊间,她觉得或许可以对那姓徐的态度好些。 天刚蒙蒙亮,一阵喧哗声乍起,好像是从蔺姑姑的院子里传出来的,凌茴心内一紧,急忙爬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仙女们的营养液,愿《皇家娇妻》这棵小树苗能够茁壮成长。咦~不能说更多了,不然的话我忍不住要剧透。 下面的几个坑都是古言,嗯⊙?⊙!我是古言爱好者,铁杆粉儿,哈哈哈,有一天聊天,主管jiejie问我平时喜欢看什么类型的,我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的答道,我喜欢看霸道总裁文!!哈哈哈哈~~主管jiejie愣了一下,说道你不是写古言的吗?对啊,对啊,我爱写古言,爱看霸道总裁文。 最近在自我反思中,森森觉得我是个不怎么负责任的作者君,讲真,来晋江四年,在写文上仍是个新手。炒鸡羡慕各位大大们精妙又准确的用词,环环相扣的故事情节。为了能更好的自我进步,买了一套《救猫咪》和一本《编剧自我修养》,好好看看前辈们的忠告,争取下篇文写得好看一些。 ☆、第四十章 大清早儿的,蔺霜的院门外聚集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乡里乡亲,蔺镜与凌茴在人群中见缝插针的往里挤,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了进去。 原来,凌八媳妇往县衙里使了银两,打探出一些不为人知的消息来,那个叫小凤仙的的戏子,要杀的人是蔺镜,她可怜的儿子只是代人受过,这口气凌八媳妇儿如何能忍得下。 想着蔺霜在凌家白吃白喝这么多年她就来气,事儿赶事儿,心中的这把火再无处宣泄,便鬼使神差的带着人跑到蔺霜的门前来闹。 “缩门里不出来准备当乌龟吗?我当你是什么好的,一家子的丧门星,家里正经男人没一个,勾搭野男人倒是来劲儿,有了祸事凭什么我儿子替你儿子挡?!”凌八媳妇儿扯着嗓门的嘶吼,把晨起的四邻八家都引了过来。 待凌茴挤到前面,好巧不巧的正听见这一句,顿时心中怒火中烧,随手捡起地上的砖头朝凌八媳妇掷去! “你有事儿说事儿,凭什么无缘无故骂我哥哥。”凌茴通红着眼睛,怒声吼道。凭八婶说什么难听的话,凌茴都可以保持涵养,只作没听见,但就是不准她说一句哥哥的不好,她的哥哥岂容别人评头品足的贬低一番。 那碎砖头好巧不巧的砸在凌八媳妇腰腹间,“哎呦”一声,凌八媳妇瞬时佯作疼痛的不行,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骂,一副泼妇耍赖的样子做了个十足。 蔺霜欲起身出门说道说道,被柳氏一把拉住。 “老八家的就是这个脾气,越理越没完,你别往心里去,我叫六宝将她带回去,你好好在屋里待着,外面人多嘴杂的,不必出去理论。”柳氏劝慰道。 “五嫂……”蔺霜焦急又愧疚的看着柳氏。 “再怎样也要紧着腹中的孩子,夫君他们几个兄弟晨起习武去了,老八家的才捡了这个空档来这闹,等诸位爷们回来,自会消停。”柳氏温风细雨的说道。 外面已然乱作一团,凌八媳妇之所以敢来这儿闹,不仅仅是因为爷们没在家,更重要的是,一大清早给她递消息的是她娘家兄弟,她带着娘家兄弟来闹一双孤儿寡母,稳赢。 这世上哪有只占便宜不吃亏的事儿?! 见自家jiejie被个孩童掷砖头,凌八媳妇的娘家兄弟顷刻欺身向前,企图捉住凌茴教训一番,蔺镜一个眼疾手快将凌茴护在身后,眼见那蒲扇大的巴掌要落下来,凌茴心内一窒。 忽得,那巴掌中途被人截住,六宝扯住巴掌先是往前一带,又顺势往后一推,来人便被掷倒在地。六宝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道:“这是凌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撒野!” 凌八媳妇闻言气急,她正经的娘家兄弟,怎么就算成阿猫阿狗了,是了,商户人家自古被人瞧不起,若不是公公当年看上她娘家的财力,说什么也不会让八郎娶她的。可凌家现如今破败成这个样子,有甚好怕的。 “我可不活了,连个奴才都不正眼瞧我,我这等阿猫阿狗还有何脸面活在这世上……”凌八媳妇以帕掩面,鬼哭狼嚎。 六宝一阵无语,没错,他就是她口中的奴才,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他是凌家的奴,不看她娘家兄弟的脸色。这八爷家的话里话外的依靠娘家仗势欺人,是不顾凌家的脸了。 “你要死也别死在我家门前,徒增晦气。”凌茴没好气的回道。 “璎丫头,你这是什么意思?”凌八媳妇阴测测的望过来,看得凌茴心内陡然一寒。 “我是说,八婶有事论事,何苦一大早给人添堵?那小凤仙乱箭伤人是谁都无法料到的,八婶心里不痛快也可以理解,但你不分青红皂白来蔺姑姑门前闹,知道的是你心中不愤,要撒撒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凌家不容人呢,以后诸位哥哥也是要讨生活的,凌家名声不好,对你有甚的好处?!”凌茴探出小脑袋有理有据的说道。 这一通话堵的凌八媳妇哑口无言,她居然说不过一个四岁的孩子,岂有此理?! “呵,我不容人?!我里里外外累死累活的赚银子,就是为了供人吃白饭当奶奶的?!”凌八媳妇出言讽道。 “这话就奇了,这大院里谁不是各凭本事吃饭?”凌茴毫不示弱的反唇相讥。 凌八媳妇若有所指的瞅了蔺镜两眼,瞅得凌茴一阵火大,心里隐隐有几分不耐。 “八嫂也不必含沙射影的瞅我儿,我们母子虽说与凌家有几分亲戚关系在,但我们母子没花凌家一分钱,我住这里是签了租契的,一切费用一分不少凌家的。”蔺霜实在气不过,不顾柳氏阻拦出门与凌八媳妇儿理论。 “谁说你住的院子,我是说彤辉院。”凌八媳妇儿翻了个白眼嘟囔道。 “呵呵,八婶你确定要理论彤辉院的事儿?”凌茴似笑非笑的瞧了凌八媳妇一眼。 凌八媳妇儿心中打了个突,隐隐有不祥的预感。 “凌家大院这些房子中,你最管不着的就是彤辉院,难道八婶忘了,彤辉院是太爷爷赠给我的诞礼,它全权由我说了算。”凌茴淡淡的说道。 原来彤辉院不叫彤辉院,叫修竹院,为凌鉴一家住着,柳氏怀着璎璎的时候,临盆当天傍晚,空中晚霞交相辉映,煞是绚丽多彩,柳氏瞧着漫天落霞,腹中有感应,当晚便发动了。 凌家老太爷当晚梦见修竹院九凤来仪,绕梁清鸣,仙乐阵阵,及至梦醒,便有人来报柳氏生产了,产下一女。凌老太爷一生怀揣着复国梦,当即便觉得这梦是祥兆,这新得的曾孙女驾凤而来,定是不同凡响,凌老爷子大手一挥,将修竹院改名彤辉院,将彤辉院特特的赐给小曾孙女儿。 凌老太爷此举,为凌茴拉了不少仇恨,凌家是最讲嫡庶的,家族里若是正经嫡孙有此厚待也无可厚非,但孙女毕竟是孙女,再怎么正牌嫡系,这样的宠爱还是稍稍过头了些,但这些众人万万不敢跟老太爷讲,没那个胆子。 凌八媳妇的兄弟一看jiejie失魂落魄的发怔,心中不愉,他撺掇jiejie来这里闹,便是存了心思的,他的外甥眼见身子要废了,这老太爷什么表示都没有,jiejie以后在凌家如何立足过活?他带着jiejie来闹一闹,最好能弄些安身立本的好处。 凌八媳妇见说是说不过蔺霜与凌茴了,悄悄与娘家兄弟递了个眼色,她敢来此处闹自然是做了完全的准备。 那人会意,悄悄把手一挥,衙门的捕快瞬间围了上来,要前去捉住蔺霜母子见官,理由是谋财害命。凌八媳妇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让狱中的小凤仙反咬一口,说是听了蔺霜的指使,只要他杀了凌云,就有他朝思暮想的好处可得。 凌茴觉得荒谬至极,好端端的,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她不许任何人碰她哥哥,谁敢向前她便豁出力气咬谁! 奈何寡不敌众,手忙脚乱,一阵推搡中,蔺霜不妨被人推搡了一把,预料中的冷硬的地面刹时变成一个宽阔的怀抱,蔺霜慌乱的抬头去看,只见着一道坚毅英挺轮廓分明的下巴。 待蔺霜站稳后,蔺羡一把松开她,将凌茴这只小胖丸子捞进怀里。 蔺镜:“……”他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想道:你抱我的小媳妇干嘛,你抱自己的媳妇啊!! 突然被人抱在怀里,凌茴一时有些懵,待分清状况发现是大胡子伯伯后,心里一酸,豆大的泪珠啪嚓啪嚓的掉,好不委屈! “大胡子伯伯,那些人要带着姑姑和哥哥见官,我都快护不住了!”言罢便捂着圆眼睛大哭起来。 “乖乖不怕。”蔺羡安抚的拍了拍凌茴的小脑袋。 “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妻儿一根寒毛。”蔺羡目光幽寒的扫视一圈,众人被磅礴的气势威压,后背发寒。 一片响动后,凌家老太爷拄着拐精神矍铄的赶来,看见蔺羡后便扔了拐杖行跪拜礼,道:“凌庄见过公子。”凌家人见老太爷都给这位贵气逼人的公子行如此大礼,便也跟着跪了下来,心里暗暗猜测这公子的来历。 “凌老不必多礼,我与阿鉴平辈论交,按理也是要叫您一声祖父的。”蔺羡向前单手将凌老太爷扶起。 “惭愧惭愧,不敢当。”凌老太爷一脸歉意的对蔺羡说道。 “霜霜与镜儿给您添麻烦了。”蔺羡微微颔首道。 “应当的,应当的,您若这么说便折煞老臣了。”凌老太爷转头冲来人道,“小八,还不将你媳妇领下去,再胡闹下去见官的便是她!” 凌八赧然的告了罪,众人面前,他险险有些抬不起头来。那些衙役捕快竟是些见风使舵的主,一看蔺羡便是不好招惹的,便也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蔺羡有些木木的看着蔺霜,他是接到凌鉴的密报紧赶慢赶的赶回来的,密报说她怀了身孕,他喜得不知如何是好,茶饭不思,就想紧着见她一面,哪知会碰到这样的事。 蔺霜与蔺羡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你受苦了?”蔺羡憋了半天才憋出这样一句关怀的话。 “我甜着呢!”蔺霜不听他多言,转身进了门。 “……”徒留一众大眼瞪小眼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追一篇敲好看的霸道总裁文入了迷,差点误了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