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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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喜玉道:“也还得等此事确定之后,才好下一步动作。” 如此,双方又说上了许久。 陈郄早已猜测到刘喜玉来西南定然跟皇帝有关,所以对他上门拜访这的地头蛇并不奇怪,只管拉着马车去卖东西。 这梧州与京城江南果真是大不同,不说别的,就是衣服,也不拘男女,用现代的话来说穿的都是中袖跟七分裤,再一双草鞋夹在脚趾之间,头上戴着枯草编的草帽,露出半截手臂与小腿来,还颇有点时尚感。 不过不管是衣袖还是裤脚底部都绣了一截规则的纹路,说是现代风也算不上,且还有许多姑娘头上插着一两根翡翠簪子,手上脚上戴着翡翠镯子,许多用现代的评价体系来看都是好水头的东西,之前看衣服本以为可能是现代的某个少数民族前身,可一看衣服纹路,二看那些个男人板寸的头发,又觉得不像了。 疑惑归疑惑,陈郄自己也不是搞学究的,对此不同也没多大兴趣,只管卖自己的东西,卖到恰当的时候就收摊子在梧州城里转悠。 虽然是为了翡翠才愿意在这设立一个点,但也要做其他生意,毕竟翡翠在此处也不可能卖出什么钱来,既然要设点了没道理不赚钱的。 寻铺面的事情还能找当地的牙行来,但想知道此地什么东西需求最大,什么东西最好卖,也必须得仔细观察。 所以,对于逛街这种事,每换一个地方,陈郄都十分积极。 等着刘喜玉从将军府回来,说是过两日就前往安南县,陈郄也没多问,只是把看中的铺子给刘喜玉说了一声。 要从西南带翡翠到京城,各地少不得要有据点,都是一道做生意,陈郄也不会瞒着刘喜玉。 不过铺子明面上做生意买卖东西,就是陈郄自己的生意,跟刘喜玉无关了。 刘喜玉也不多问,“此事我交予你,便是信你。” 换旁人得这一句立马就得高兴起来,对刘喜玉更敬重两分,偏是陈郄与众不同,听到这话却是道:“亲兄弟明算账,既然是一道赚钱,该说清楚的还是得说清楚。” 刘喜玉就笑了,旁边无为也在想,就这么个一清二楚的性子,也难怪自己小公爷会如此看重。 等到安南县之时,气候更热了。 陈郄也不愿意再穿从江南一带准备的衣服,直接就在梧州城买了成衣,自然是凉快非常的短衣短袖,要不是要回京城,她连头发都想剪个齐肩。 但这也比之前的长衣长裤外面还得穿外衣加裙子要强得多了,至少不用担心太热长痱子跟动不动就中了暑。 唯一遗憾的是太阳太大,陈郄又不耐在头上戴遮阳的,火辣辣的阳光照在脸上,多少有些损害肌肤,没个几天,皮肤都有点在往黑里走。 不过是冬日养一养就能回来,陈郄倒也没在意,她正在意着安南县的翡翠料子。 虽然西南的蛮夷跟中原各自都防备着彼此,然而双方没正式撕破脸,正常的交易往来也在继续。 相比起梧州城,安南县里能看得出有更多来自蛮夷的姑娘,且还能互通言语,旁边挽着手的也不少是中原男子。 也因此,安南县里卖翡翠的铺子也不少,不过因雕工缘故,做得精致的却不多。 木行周家的大本营在此,算得上是安南县最有钱的人,据闻宅子修得比县衙都要气派一点。 等着人一回来,木行周的太太便带着一个精通中原话的丫鬟一道来陪了陈郄,说是好好尽一尽地主之谊。 也是木行周忙着在自己铺子铺设带回来的货物,又怕怠慢了陈郄等,才让自己太太出马。 翡翠生意的事情,木太太也清楚,带着陈郄在安南县铺子里走动之时,也顺带着替她指点其中好坏。 此地的翡翠,比木行周带到江南等地的更廉价许多,倒是没有卖没开过的料子的,就是再差也把外面那一层石头给打磨掉了,能一眼看透里面的质地。 木太太跟着陈郄说话,旁边小丫鬟尽心尽力的翻译,“这些翡翠都来自西南百族,百族境内有这般的矿山六七处,能卖到安南县的也只有离安南县最近的一座矿山,最近且有些不太平。” 言下之意就是陈郄现下里也只有从安南县里收集翡翠了,要想要别的,也得等他们不打了再说。 陈郄也不急于一时,反而道:“之前木老板说贵府还放有几样大件想卖给我三舅舅,不知道木太太能不能带我们一行先去看看了?” 百族里出翡翠,自然也就出雕工,木太太嫁给木行周,也带着自己的十几个工匠,木行周卖给傅三爷的翡翠摆件,也尽数出自自己带来的人之手。 如今百族打仗,她父亲带领的部落因跟中原政权亲近,聚居之地靠近安南县,且安南县有数千驻军,能保一时安稳,但短时间里也拿不到翡翠的原料了,如此他们夫妻手里能出的也就那几样。 本就是打算卖给陈郄的,也早跟木行周商议好,此时陈郄提出要去见一见,木太太也不拒绝,便带着陈郄回了木府。 木行周不跟父母兄弟住在一起,单独有自己的宅院。 陈郄一进门,看见的就是一群雕工坐在屋檐下雕刻着一些翡翠的小摆件,最大的也不过巴掌大小,质地也不算太好,端看雕刻后会成什么样。 跟着木太太身边的丫鬟跟着陈郄解释,“因外头在打仗,府里原料也越来越少,外面卖价都高了几分,这些个以前都不会要的,现在也收拢了来,勉强做精致点了拿去江南卖,好换些米粮布匹回来。” 陈郄点了点头,只是看了眼,也没多问,跟着木太太进了内院。 内院二门外面看守的人许多,一看就是有贵重物品看守,陈郄想来想去,除非那几个大的摆件和木行周这些年赚的银子,也没别的能让人这般看重。 等着进了内院,木太太便先让人去主屋坐了坐,喝了茶,歇息了一番,才让人拿了钥匙往旁边的库房里去。 库房的门是几把锁上着的,且钥匙还在不同人手里,足可以看有多小心。 陈郄看着几人先后上前把锁打开,最后一把锁才掌握在木太太手里,就觉得太过小心了,就那些个大摆件,要悄无声息的偷走,那得是神仙来挥挥手才行。 木太太打开了锁,旁边立即有丫鬟上前把门打开。 光线照进去,一入眼帘的便是几尊被喜布盖住的大件,大件下面还用木板制成的木箱垫着。 木太太请了陈郄走进门去,亲自把盖在上面的喜布一一揭开了来。 这一揭,陈郄就看直了眼,在心里念了几遍清心咒才把眼神儿给收回来。 木太太对着陈郄说话,旁边的丫鬟就换了中原话来讲:“姑娘看,觉得怎样?” 陈郄上前两步,打量起最前面这一尊观音像。 这一尊观音像最秒的地方,不在于雕刻,而是在手里的那玉瓶里装的杨柳枝,也不知怎么长的,明明那观音像浑身上下都为白,唯独杨柳枝那一处是绿的,再被雕刻成柳枝的模样,可不是惹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