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叶鞘接着解释道，“而且如果能证明是激愤杀人，恐怕判刑更轻一些。” 夏筱吸了吸鼻子，“万一杀害我的人，也不满十八岁，那我不是很倒霉吗？”这么一想，夏筱心情格外的低落。 叶鞘根本不知道夏筱又联想到了自己，收拾完东西就出门了，“你一会如果害怕的话……” 夏筱期待地看着叶鞘，就听见叶鞘说道，“就多念几遍南无阿弥陀佛吧。” “有句话虽然你听不到，我也想说。”夏筱咬牙看着叶鞘，刚才那一点点惆怅都在叶鞘的话中消失了，“你这样的人，是会被套麻袋的！” 叶鞘开车在路上买了两个煎饼果子，等他到早餐店的时候，章眺已经带着法医和施工队在忙了，周围拉起了警戒线，可是外面还是围了不少人指指点点的，他们也好奇怎么忽然来拆房子了。 法医来的还是楚橙，她双手抱胸站在一旁，章眺正在和她说具体情况，见到叶鞘就扔下楚橙小跑过来说道，“叶队。” 叶鞘应了一声问道，“怎么样？” 章眺说道，“早上已经把他们父子移交到拘留所了。” 楚橙走了过来，说道，“早。” 叶鞘也打了个招呼，“你们先看着，我去吃个早饭。” 章眺巴不得和楚橙单独相处，说道，“好，叶队多吃点。” 夏筱看着楚橙大美女失望的眼神，叹了口气说道，“不解风情啊。” 叶鞘已经到一旁啃起了煎饼果子，还掏出手机发了几条微信，楚橙听完案情，她对章眺没有任何想法，也不想让章眺觉得有希望，索性和他打了个招呼就去和别的同事站在了一起，章眺有些失望的回到了叶鞘的身边，说道，“叶队，你说橙子姐怎么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夏筱飘在叶鞘的身边说道，“因为大家都是诚实的颜狗啊。”她觉得叶鞘虽然不错，可是明显脸比他恶劣的性格更吸引人。 没等叶鞘回答，章眺就问道，“对了叶队，我昨天回家躺在床上想了很久，发现如果只看老板儿子的口供，他还真是又无辜又可怜。” 叶鞘咽下嘴里的东西，“然后呢？” 章眺接着说道，“但是我又觉得，就是他把自己洗的太干净了，显得太无辜了，所以格外可疑。” 叶鞘眼角抽了下，“你想了一夜，就想到这些？” 章眺点了点头，夏筱听的目瞪口呆，“这个逻辑我给你满分，不怕你骄傲。” 叶鞘说道，“我很怀疑你当初是怎么从警校毕业的，甚至拿到了优秀。” 章眺挠了挠头，厚脸皮的说道，“可能老师们都比较喜欢我。” 叶鞘说道，“我们办案讲究证据，你有直觉是好事，但是直觉并不代表一切，你可以依靠直觉去搜集证据，却不能依靠直觉给一个人定罪。” 章眺见叶鞘的神色严肃，下意识的站直身体说道，“叶队，我知道了。” 叶鞘应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因为他现在也没有任何证据，害怕自己的话影响章眺自己的判断。 谈话间，第一块人骨已经被找到了，叶鞘把煎饼果子吃完，“你去和周围人验证一下他们的口供，如果真的有人闹事的话，应该有不小的动静，哪怕当时已经晚了，也会有人听到的。” 章眺赶紧应了下来，去找人搜集线索了。 因为人骨是被砌在墙里的，警方又怕破坏了证据，所以想要取出全部人骨要花费不少的时间，就连中午饭都是买了盒饭大家一起凑合的，下午的时候叶鞘接到了一个电话，说了几句后，就叫上章眺先离开了，坐在车上章眺问道，“叶队，我们要去哪里？” “去见老板儿子的前女友。”叶鞘也觉得自己运气不错，他心中觉得老板儿子有问题，就让人去查老板儿子的情况，没想到正好查到他前女友在这边工作，叶鞘想看看她那边有没有线索，就算没有线索，也可以通过前女友来了解一下老板儿子的性格等基本情况。 夏筱坐在后排，“希望能查到有用线索。” 章眺闻言也查到了和叶鞘之间的差距，他感觉到怀疑的时候，只会没有任何理论证据的告诉别人，而叶鞘却已经从别的地方入手了，也怪不得楚橙喜欢叶鞘。 第十七章 叶鞘带着章眺直接去的老板前女友的单位，倒是没有直接进去，他们两个都穿着警服，这样冒然上去了叫一个女性谈话，怕是会对对方造成不好的影响，多亏老板儿子前女友工作单位在商业区，叶鞘随便找了一家男装店买了套衣服换上，把警服收起来说道，“你先到旁边的餐厅要个包间，把号码发给我，我去把人叫下来。” 章眺说道，“叶队，你怎么还专门换了衣服？” 夏筱也有些疑惑，看向叶鞘，叶鞘把袋子放在车上说道，“你穿着警服拿着证件去别人的公司把一个小姑娘叫下来问话，你让她公司的同事怎么想？人家小姑娘还要不要继续留下来工作了？” 章眺没有想到这点，闻言说道，“还是叶队考虑的周到，我以后也会注意的。” 夏筱围着叶鞘飘了一圈，说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体贴的一面。” 章眺取下了帽子，先到叶鞘说的餐厅要了包间，然后给叶鞘发了个短信，就在包间里等着了。 叶鞘按照地址找到老板儿子前女友的公司，找到前台态度温和的请前台帮忙把人叫了出来，老板儿子的前女友是一个容貌漂亮身材窈窕的姑娘，看起来刚工作没多久，见到叶鞘愣了愣，她根本不认识叶鞘，倒是叶鞘说道，“您好，我是刘阳的朋友，想找你问一些事情。” 刘阳正是早餐店老板儿子的名字。 姑娘听了皱了下眉头，说道，“我和他已经分手了。” 见前台小妹正看着他们，叶鞘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我是真的有些事情，我们到外面谈一下可以吗？” 姑娘这才点头，跟着叶鞘到了门口，因为是玻璃门，所以叶鞘背对着门掏出了证件打开递给了姑娘说道，“不好意思，我是警察，有一些关于刘阳的事情想问问您，不知道可以不可以请您到楼下的西餐厅坐一下？” 夏筱摸着下巴，有些不满的说道，“你这个人对女性不是挺有礼貌的吗？为什么对我那么不客气？我也是女的！” 姑娘拿着证件的时候，整个人都蒙了，有些紧张的问道，“是刘阳犯了什么罪吗？我们两个早就分手了，没有联系过，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叶鞘声音温和安抚道，“您不用担心，只是例行的了解一下情况，您可以打电话核实一下我证件的真假，如果没有别的疑问，可以请您协助一下调查吗？” 姑娘舔了舔唇，又看了下警官证，问道，“就在这里不行吗？屋里有空的办公室。” “我还有个同事，不过他穿着警服，如果您不在意的话，我倒是可以把同事叫上来。”叶鞘解释道，“毕竟只是请您协助调查，我们也不想影响到您的正常工作生活。” 姑娘这才意识到叶鞘的意思，深吸了口气冷静下来把证件还过去说道，“你稍微等我下。” “好。”叶鞘收起了证件，就见姑娘进去了一趟，拿了手机出来后给前台打了个招呼就出来了。 叶鞘这才带着她去餐厅。 章眺见到叶鞘和姑娘，就站了起来，姑娘看见装着警服的章眺，神色更放松了一些，等人坐下后，章眺也把证件递给姑娘看了，叶鞘才叫了服务员点了饮品。 夏筱坐在空的位置上，鼓着腮帮子，“我打赌这里的果汁是鲜榨的，肯定很好喝。” 章眺掏出录音笔和纸笔，这些都是叶鞘告诉过他需要随身携带的，“请问刘阳和你谈过他家庭的状况吗？” “谈过。”姑娘没有犹豫，说道，“他抱怨过，如果不是他mama的原因，他肯定能考上重点大学，甚至更高的学历。” 章眺记录了下来，“你们两个为什么分手的？他的性格怎么样？人际交往情况呢？” 姑娘皱了下眉头，端着苹果汁喝了一口才说道，“他性格其实还不错，在学校的时候也参加了学生会，和同学的关系表面上相处的也算不错，但是和寝室人的关系有点差。” “表面上？”叶鞘看向姑娘问道，“那么实际上呢？” 姑娘叹了口气说道，“实际上我觉得他有些瞧不起人，而且他很私下很爱炫耀，这也是我们分手的主要原因，甚至有时候我觉得他会找我当女朋友，是因为我更让他有面子。” 夏筱拖着腮帮子，看向姑娘，“如果我有你这样的女朋友，我也觉得会很有面子啊。” 章眺记录了下来问道，“很爱炫耀看不起人？” “嗯，就是一点事情，他都觉得自己很了不起，然后觉得别人很愚蠢，我不知道怎么说，就是一种感觉。”姑娘说道，“但是他在外面表现的都特别有礼貌，弄得只要我们两个吵架，别人都觉得是我性格太骄纵了，我真的没办法忍受。” 叶鞘问道，“他有什么兴趣爱好吗？或者有什么习惯吗？” 姑娘思考了一下说道，“倒是没有什么，而且他课余时间也经常去打工，我当初就觉得他挺上进老实的才和他交往。” 章眺问道，“你们分手，有他家庭的原因吗？” 姑娘翻了个白眼，“我家条件还行，我爸妈也不图我找有钱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章眺有些尴尬赶紧解释道，“你别误会。” 夏筱捂着嘴笑了起来，“活该你追不上妹纸。” 叶鞘说道，“不好意思，他不太会说话，他只是想问刘阳提到家庭的时候，特别是他母亲，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或者让你觉得奇怪的地方？” 姑娘仔细想了想说道，“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他mama爱打牌赌博，他爸性格有些没主见……” 叶鞘眼睛眯了下，没主见…… 姑娘忽然想到了说道，“对了，有一件事我当时觉得挺奇怪的，我忘记是因为什么谈起会不会结婚的事情，我当时说我父母不同意我嫁给他，因为他mama爱赌博，虽然他mama和别人跑了，但是他也有赡养的义务，万一他mama在外面欠了很多钱怎么办？或者以后回来找他养，这对家庭来说都是很大的负担。不过他说不用担心，他mama绝对不会回来的，我问他怎么能肯定，他没有回答我，只是说让我放心，嫁给他以后绝对不会有公婆问题，他爸都听他的，后妈讨好他还来不及，根本不敢为难我。” “绝对不会回来？”章眺吸了口冷气，如果不知道他父母的事情，只听这句话，倒是没什么问题，完全可以当做一句气话，但是他们已经知道刘阳的母亲被杀了，再听这样的话，就让人觉得有些不对了。 姑娘说道，“嗯，有什么问题吗？” 夏筱看向叶鞘，“我怎么觉得他早就知道了自己母亲死的事情啊。” 叶鞘倒是没有大惊小怪，只是问道，“那他平时有什么习惯和爱好吗？” 姑娘皱眉仔细思考了一会，说道，“如果说习惯的话，还真没什么，当初我们班上有一段时间流行写日记互相交换着看，我当时想和他交换日记，他都不愿意写，觉得浪费时间，而且说从字迹就能看出是谁写的，没意思。” 叶鞘双手交叉，眼神沉了沉，刘阳是个很注重自己隐私的人，“那么他除了私下和你炫耀外，还会找谁吗？” 姑娘摇了摇头，“我没发现他有什么关系特别好的朋友。” 一个注重隐私，爱炫耀的人，如果做了什么不能告诉别人的事情又很得意的事情，能忍住不告诉任何人吗？ “对了，如果真的说爱好的话，他挺喜欢上网的，倒是不爱玩游戏，更喜欢上一些论坛或者贴吧，不过从来不让我看。”姑娘说道，“也不知道到底在玩什么。” 论坛或者贴吧？网络？ 叶鞘看向姑娘问道，“你知道他的qq号、邮箱一类的吗？” 姑娘说道，“我们分手了就把他好友删了，我去找同学问问。” 叶鞘说道，“谢谢。” 章眺把撕了一张纸，把笔和纸都递了过去，姑娘接了过来给朋友打了个电话，让朋友赶紧上qq。 很快姑娘就把能问到的联系方式都写在了纸上，叶鞘看了眼交给章眺说道，“谢谢您的合作，今天打扰了，可能过几天还需要您到警局来一趟。” “没关系。”姑娘犹豫了下问道，“刘阳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章眺说道，“他没什么事情，只是他家里出了点事情，你不用担心。” 姑娘这才松了口气，就算分手了，也是同学知道对方平安就好。 叶鞘让章眺先去开车，自己把姑娘送到了办公楼的门口，这才离开，索性坐在了后排位置上，他本来以为夏筱会坐在他旁边，只是没想到一感觉夏筱的位置，她竟然跑到了副驾驶位上，叶鞘挑了下眉，觉得自己以后不用体贴这个小鬼，因为鬼根本没心，“回去后，把这些交到信息部的人，让他们和技术部的人一起查查刘阳发帖等情况。” “为什么？”章眺有些疑惑问道，“我觉得他是知道自己父亲杀人的事情的，说不定还参与了藏尸。” 叶鞘说道，“我觉得不止，不过没证据前先不要谈论这件事，按照刘阳前女友的话，他戒心重又是喜欢炫耀的性格，如果他真的参与了或者说……不管是想要炫耀还是压力太大，他不敢和别人说，甚至不敢写出来怕人看出字迹，那么会做什么？一个没有实名制谁也不知道谁的网络不是最好的发泄环境吗？” 章眺一下子明白了，说道，“我知道了。” 其实叶鞘不仅怀疑刘阳参与了杀人和藏尸，他甚至怀疑刘阳才是主导，就像是刘阳告诉前女友的话，他觉得父亲没有主见都听他的，是什么事情会让他有这样的想法，按照正常人特别是经济各方面都没有独立靠着父亲养大的人，心理上都会觉得父亲在家庭中占据主导的位置。 章眺还想再问，叶鞘的手机忽然响了，他看了眼号码接了起来问道，“怎么了？” 夏筱转身跪坐在副驾驶位上看向叶鞘，就见叶鞘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