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节
菲儿。 这么一声唤,足以酥麻唐菲儿全身的血液。 唐菲儿推开他,坐会自己刚才进来时的位置,想要为自己倒杯酒,此刻她喉咙干涩的离开,但想到他不喜欢她喝,她就没有去碰那酒杯。 打心里暗暗的骂自己,真没出息,他喜欢喝,你就不喝了,他不喜欢你的红唇,是不是明天你就会换个颜色了。 他抽了张纸巾,擦了擦自己的唇瓣,然后又递给唐菲儿一张,唐菲儿盯着那张雪白的纸巾没有去接。 她说,“我都放下了,你又何必呢?” 她不是傻瓜,看的出来,也能感觉到,他的不同,他的靠近,他的若即若离。 少熙抿嘴笑笑,是啊,她都放下了,听到她这么说,心里还真不是滋味,“我有说,放不下的资格吗?” 没有。 她终是没有去拿那张纸巾,她再也不是曾经的那个唐菲儿,她不会按照他的任何一个要求做事,今晚她会坐在这里陪他,也不过是因为金钱的交易,他是她的客户罢了。 后来,他们一直都没有再说话,他出去了一次,但很快又回来了,她坐在那里实在无聊,本来就严重睡眠不足的她,很快就陷入了深度睡眠的状态。 她抱着自己,蜷缩在沙发的最角落,这样的睡姿,像是待在母体里的胎儿,是害怕吗? 他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她都丝毫没有察觉,依旧酣然入睡中。 那一晚,他的目光一直深深的凝在她酣睡中的脸上,有好几次都想伸手抚摸一下她的脸蛋,终是没有鼓起那样的勇气,苦苦笑着。 认识很多年,也算是在一起八年,他却从未这样认真的定下心来好好的看过她,她的样子比第一见面的时候,变了一些,脸上的稚气不见了,以前她身上与生俱有的娇气也不见了,大小姐的傲娇更是一点儿都没有了。 那些没有的,到底是真的没有了,还是都被她严严的藏了起来? 第二天晚上,他真的又来了,还是那个价,还是什么都没多说,今晚的她也理所当然的接受着,她还没有能力反抗他,现实也好,心也罢。 她很快就睡着了,也不得不承认,这两晚是她这两年多来睡得最踏实的两晚。 不知道她梦到了什么,睡梦中的她,哭了,泪水一直都在往下掉,他深邃的眸光凝着她眼角不断滑落的泪,他也明白了自己的心。 这是上帝对他的惩罚,因为她的泪水,他的心,痛极了,原来这就是她曾经说的,爱一个人,也会痛不欲生。 第三天,他没有出现,她等到很晚,一直到凌晨四点,她下班的时候,站在会所门口,她痴痴地望着远方空荡的街道,傻傻的笑了。 她在痴心妄想什么啊,他怎么会一直出现啊。 她笑了,泪也跟着掉了。 第四天,他来了,而她,却走了。 服务生对少熙说,“唐唐今天请假了。” 少熙半信半疑,“为什么请假?” 服务生如实回答,来到他们这里的都是上帝一般的客人,“生病了,说是发烧。” 生病?前两天还好好的,昨晚他没来,是因为他去了外地一趟,今天中午才赶回来。 离开的时候,他遇见了那天给他代驾的那个大男孩,大男孩也一眼就认出了他,“您好。”男人有礼貌的颔首。 少熙淡笑,“菲儿她……”他还是不太相信她请假了,或许是不想见他。 “菲姐生病了,今天没来。”大男孩看上去没有说谎的样子。 少熙微微点头,“奥,我刚才听服务生说了,你知道……她住在那里吗?” 大男孩摇摇头,“菲姐没有住的地方,她晚上在我们这边上班,白天就直接去电影院工作,我们这里有空着的包间时,她就在这里睡觉,没有的话,她就去电影院里睡。” 后来,少熙的耳膜一直嗡嗡嗡的响着,明明都已经耳鸣了,可刚才那个大男孩的话还是在他耳边清晰的,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循环着。 唐菲儿,为什么你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那么现在呢?不是生病发烧了吗?在哪里啊? 他去了那个大男孩告诉他的电影院,就连那里的工作人员都说,她今天请假了,没去上班,理由是生病发烧。 站在人潮中,他迷了方向,那么多人里,没有一个是她的影子。 是因为他的靠近,所有她选择了离开吗?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什么不告诉他,他可以离开的,只要她说再也不想见到他,他保证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当在别人那里得知,她过的到底有多不好的时候,他真的很想面对着她,问问她,不是说过得很好吗?不是说喜欢现在的生活吗?为什么不告诉他,她过得一点儿都不好? 这也是对他的惩罚吗?如果是,那么她成功了。 站在皇甫集团大厦的顶楼天台上,俯瞰整个城市的霓虹,夜景很美,却也很让人孤独,寂寞。 凌晨的时候,他去了他们曾经每周日见面的那家酒店,虽然过去了很久,可也就只有那里,还能找到她留下的一点点儿痕迹,还有他们的……过去。 过去,真的就是过去了吗? 打开房间的门,里面的灯竟然是亮着的,每一盏灯都亮着,亮的都有些刺眼。 是他上次来的时候忘记关了吗?因为他早已经把这个地方当成了家,这间房是不允许有人进来打扫的。 他没有太在意的进了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走出厨房的时候,顺手关掉了厨房里的灯。 拿着水杯坐在沙发里,电视机竟然也是开着的,只是没有声音,屏幕上正播放的是憨豆先生,他拧了拧眉,心想,应该是酒店停过电,可脑子又一转,他从来不看这个频道的。 放下水杯,鬼使神差的就冲进了卧室,卧室里得灯比外面的还要亮,一团缩小的身影蜷缩在床头最角落,她睡了,还睡得很沉,就连他进来,她都毫无察觉。 这麽大的一张床,她却是蜷缩在那里抱着自己,比一个枕头占的空间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