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节
莱茵：“狼人的爪牙上都有剧毒。” jiejie：“这个我也知道, 我听说过！” “既然你都知道，那就好办了。”莱茵漫不经心，“你meimei中了一种狼毒，这是狼人最新合成的一种毒液，能污染血液且非常难以清洁, 如果不能从狼人手中拿到解药，你meimei就会死亡。而解药只有狼人有。” 屋子之内，气氛突然沉寂。 meimei错愕道：“什么？我——” 莱茵截断meimei的话，他严厉盯了她一眼，又示意着飞快一瞥jiejie，对她说：“你，快要，死了。有什么未尽的心愿就及早完成吧。” meimei：“……”她觉得自己好像从那一眼中领悟出了什么来…… jiejie显然不能接受这个答案。 她退后一步，惊叫道：“这不可能，我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事情，如果狼人能轻松地杀了血族，他们早就大举进攻我们了！” 莱茵的演技十分过关。他以一种“病人家属正在无理取闹”的表情看了一眼jiejie，又甩个响指，水珠消失。 他淡淡说：“我要说的话都带到了，接下去要怎么解决问题，是你们的事情。” 他准备离去。 极度慌乱之下，jiejie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抓向莱茵。 莱茵飞快在面前凝出一面水墙阻止jiejie，他严厉警告：“不要随便碰触我，你这个吸血鬼！” 碰触到水墙的jiejie如同碰到了火焰，她飞快收回手：“对不起，对不起，我现在就去找狼人，我去要这种毒素的解药，你能帮我照顾一下我meimei吗？我拿到解药就回来——这是什么毒？” 莱茵：“……” 这种被他们杜撰出来的毒当然没有名字。 但是这难不倒莱茵。 他立刻就替这种毒液取了一个很符合狼人命名学的名字：“这种毒叫做‘吸血鬼全他妈去死’，快去快回，一旦她体内的血液被彻底污染，她就将变成灰烬。” jiejie已经心慌意乱，她立刻离开了。 当jiejie离去，屋子里只剩下meimei与莱茵。 meimei看着莱茵的眼神充满了疑惑与警惕：“你是谁？” 莱茵：“我只是一个路人。” meimei低吼：“你想干什么？你欺骗了我jiejie！” 莱茵：“……那你为什么不挑破呢？是否因为你觉得我正在帮助你，帮助你将你jiejie留在你身旁？” 房间里一时没有了声音，meimei姣美的脸上闪现出种种情绪，有痛苦有悲哀有希冀还有无望的期待。 莱茵看了一会。 他放轻声音：“幸福并非只在于拥有。克制你的欲望，你将得到远比放纵更长久的美与爱。” meimei冷冷说：“那只是失败者的自我安慰而已！幸福并非只在于拥有，但拥有分明是最幸福的事情。” 莱茵不再说话，他并不强迫任何人接受他的观点。 但meimei没有停止，meimei对莱茵恶毒低语：“说出这种话的你永远都是个失败者！你甚至不敢去追逐你想要的东西，因为你害怕失败，因为你——” “因为我的爱绝非你可以理解，我爱人远胜你爱己。”莱茵冷冷睨了meimei一眼。 meimei垂下了头，长发将她的脸遮住。 她的声音中产生了低低的泣音：“我也希望jiejie能够幸福，但是爱怎么可能控制，嫉妒吞噬我的心，我只是想永远和jiejie在一起，就我和她，我们被同一个长者初拥，那一刻，毫无血缘的我们就成了永生的姐妹……” 莱茵看着meimei。 他依旧不认同meimei的行为，但在这一时刻，他心中滋生了一些怜悯，这源于他和meimei之间的些许相似： 理智将一切情感有条有理地分类分析，但情感总是冲破理智划出的框架。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的不可控制，爱与喜欢，才拥有让人笑让人哭，让人幸福也让人癫狂的无上魔力。 他又承认： 也许真如席歌所说，一切伦理对于死人而言都是没有意义。我也并没有必要这样坚持过去，毕竟我已经是吸血鬼，早就不会有人对我强调种种戒律，唯一的问题……唯一的问题，只是另外一个人对我的想法。 莱茵从meimei的屋子中走了出来。 这一场对话让他思绪飘得有些远，他来到村口，在村口的一棵树上等待席歌。 夜色朦胧，树海翻涌，他的心也一同翻涌。 曾经他坐在黑夜里，畅想着后裔成年的那一天。 如今他坐在黑夜里，所畅想的未来已然悄然变化。 变成他与后裔在一起的那一天。 对未来的期许搅乱了莱茵的心，各种虚幻的幸福未来散乱地在莱茵脑海中浮现又消失。 时间不知不觉向前走着，他左等右等，就连出去找狼人拿解药的jiejie都一脸愤懑地回来了也没有见到席歌的身影，要不是周围没有白雾出现，他都以为席歌出了什么事情。 一直到天边晨光微熹，席歌才披一身水汽，姗姗出现在远处。 莱茵：“怎么回来得这么迟？” 席歌一扬眉：“我去狼人群居之地看了看。” 莱茵一阵惊讶：“狼人的住所显现出来了？” 席歌嘿嘿笑道：“没有错，昨天我看见jiejie和狼人吵起来之后本来要回来的，但我灵机一闪——这个回忆的后期，meimei是潜入过狼人营地周边的，也就是说，狼人营地是存在的。那么只要我跟着和jiejie来往的那个狼人，我完全可以不用等待剧情的发展，提前找到这个本来就存在的东西，我有预感，这个狼人营地应该非常有用！” 这一连串的布置成效斐然，jiejie和狼人已经分开。每天里，她除了都守在重伤垂危的meimei身旁，小心翼翼照顾meimei之外，就是暗暗来到狼人营地之前，徘徊刺探，想方设法地潜入营地，寻找“吸血鬼全他妈去死”的解药。 为了能将jiejie留下，meimei哪怕极为担忧试图潜入狼人营地的jiejie，也依旧谨守秘密，为了不让jiejie发现端倪，甚至不惜每天半夜偷偷放血，真正让自己越来越虚弱，好叫幸福的时光可以更长更远。 旁观的两人一边关注一边评价。 席歌说：“果然受伤是升温感情的不二法门，你看现在姐妹两的情况，简直跟在度蜜月似的。” 莱茵朝席歌看了一眼，他假装不经意说：“但当初我受伤的时候，你对我的感情好像并没有升温。” 席歌：“那当然没有升温，我是那种因为有个人受了伤就突然爱上他的愚昧的人吗？” 莱茵心情就很复杂。 席歌突然纳闷：“等等，我们的事和她们的事真的能放在一起当个对照组吗？” 莱茵镇定道：“还是有些相似之处的，毕竟在后面的相处之中，我们的感情升温了。” 席歌：“这倒没错。” 莱茵：“也许你只是比较慢热。” 席歌：“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点不能反驳……” 莱茵有点紧张了。 自从和meimei的一番交谈之后，莱茵想通了很多，他想：既然我实在无法控制我的心，那我就尽力试一试，我爱人的方法与meimei不同，但是如果连尝试都不敢尝试，那确实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与懦夫。 他觉得两人的对话好像渐入佳境，他尽量把持住，斟酌着言语准备再开口，希望能够借着姐妹的事情再旁敲侧击席歌两句。 但席歌先一步说法了，轻轻放过自己疑惑的他很快将话题转回来，他是很认真在做任务的： “虽然meimei看着对现在的生活还挺满意的，但继续存在的梦境说明了一切，我感觉还是要制造一个让meimei心满意足的结果……你说……” 莱茵：“……” 席歌：“我记得正是meimei和jiejie动手之后，一切才走向不可控制的，如果让jiejie和狼人在meimei面前反目厮杀，我相信小心眼的meimei会有大仇得报的快感的。” 莱茵：“……” 席歌一甩响指：“有一个很简单的办法！我伪装成吸血鬼——我不用伪装就是吸血鬼了，潜入狼人营地，偷袭狼人，并放话让狼人不要再来打扰村庄中的血族姐妹，这样狼人必然会来找jiejie！所以这两天你可以适时给meimei通个气，让meimei做出弥留的状态刺激jiejie！” 莱茵：“……” 席歌终于发现莱茵从头到尾就没有说话了，他奇道：“皮皮你怎么了？” 莱茵很复杂，很沮丧：“没什么……” 他长叹一口气，千言万语也说不出口。 “你真是太卑鄙无耻了……” 席歌才不承认：“没有，我才没有，我这是机智！我明明是社会主义五好青年，究竟哪里卑鄙哪里无耻了！” 他说罢，又感慨了一声：“唉，其实jiejie和狼人的爱情还挺美好的，他们为了爱情不惜生命，也勇于冲破封建的阻挠，这部电影其实讴歌了爱情的伟大与崇高，最后还弄了个孩子来点题，新的生命新的开始。可惜给我们发奖励的是meimei，只好让无辜的狼人炮灰了……” 确定了计划，席歌又开始了自己卑鄙的攻略。 jiejie屡次徘徊在狼人营地周围，部族里的狼人已经有所发觉，但在爱着jiejie的那位狼人的掩护和席歌的看顾之下，jiejie始终没有碰到太大的危险。 不过最近meimei急速恶化的状态让jiejie有点焦灼，jiejie遗落下的蛛丝马迹越来越多，部族之中也传出了越来越多的流言，暗中注视着jiejie的席歌觉得时间差不多了。 在夜黑风高的一个晚上，他偷袭了狼人营地，利用天赋能力大肆破坏狼人部落，并痛殴每一个被他静止了时间的狼人。 大概十分钟时间，狼人营地彻底混乱，营地中的狼人集体陷入狂怒的变身状态，席歌觉得差不多了，他轻蔑一笑，扬声昭告全体狼人：“你们这种只配生活在森林里的臭烘烘种族，不要再妄想和高贵的血族扯上关系了，管好你们的族人，不准再去sao扰村中的血族姐妹！” 他说完就速度溜了。 这个卑鄙的计划获得了空前的成功！ 狼人营地彻头彻尾的混乱起来，喜欢jiejie的狼人从营地中跑出，一路来到了村子找到jiejie，他们根本没有解开误会，两人就在meimei面前打了起来。 一如席歌的设想，再没有什么比曾经的情敌落到这个下场还让人兴奋的了。 夜晚的天空一时放晴，好似白昼，紧接着，狼人被jiejie杀死了，沐浴在狼人血液之中的meimei获得了新生，而姐妹两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们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白雾再度出现，笼罩着席歌和莱茵，这一次，没有噩梦的结局，没有血幕的覆盖，两人信心满满地等着meimei从噩梦中脱离。 然后他们发现了一点点的不对劲。 他们又进入了新的轮回，新的轮回轮回到姐妹两森林动手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雾蒙蒙的狼人偷袭meimei，接着又出现一个自称巫师的人判断meimei将要死亡，引得jiejie大惊失色，然后一切的走向都变成了席歌和莱茵改过的走向。 这还不止。 这个轮回结束，下个轮回，下下个轮回，下下下个轮回，meimei都沉浸在这样的幸福之中和jiejie共度余生。 席歌仿佛明白了什么，他简直窒息：“这个meimei……真的有毒……她其实根本没疯，只是藏在梦境里装疯卖傻地逃避现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