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芊芊心心念念的那家甜品店，时间牵着小萝莉芊芊规规矩矩地排着队，而尉勉不知接了个谁的电话，匆匆到外头去讲电话了，临走前把自己的钱包塞进了时间的手心。 时间想说“不用了”，可他人都已经走出好几米远了，只好捏紧了他的钱包保管好。 “芊芊想吃什么？”时间问道。 小萝莉故作老成地拧眉沉思，而后很有礼貌地问她，“我想吃奥利奥雪媚娘和抹茶红豆芝士蛋糕，可以吗？” “当然可以。”时间对这种萌萌哒的表情完全没有任何抵抗力。 得到时间肯定的答复，小萝莉美滋滋地歪着脑袋笑起来。“jiejie是世界上最漂亮的jiejie。” 这马屁拍的！ 队伍慢慢地往前挪，轮到时间的时候，奥利奥雪媚娘已经没有了，小萝莉有一点失望，但是很快被柜台里最后一个芒果班戟给吸引了注意。 “那我能吃一个芒果班戟吗？”芊芊憋着嘴，有点委屈。 “可以的。”时间揉了一下她的脑袋，跟柜台的点餐小jiejie说道，“那再加一个芒果班戟，谢谢。” 小萝莉看着自己的抹茶红豆芝士蛋糕和芒果班戟被装到托盘里，眼眶中的一丢丢泪光瞬间收住了，又乐呵呵地跟着时间去找位置。 尉勉的这一通电话很长，芊芊都埋头解决完了一个芒果班戟了，他才走过来，拉开时间边上的椅子坐下。 “我不知道你吃什么，就随便点了。” 她把预留给尉勉的冻顶乌龙茶和提拉米苏推到他面前，“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重新去点？” 时间说话的时候好像没有底气一样，听起来软软的，像是害怕做错事被责备的小朋友。 光是听她这样的声音，心就已经软得一塌糊涂了，再看她的表情，就跟芊芊刚刚可怜兮兮的模样如出一辙，更是说不出什么不遂她心意的话了。 “挺好的。”大概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可信吧，尉勉撕开了吸管的塑料膜，插到塑封好的冻顶乌龙茶里吸了一口。 从时间的角度看过去，尉勉侧脸的完美弧度尽收眼底，尤其是吞咽时喉结上下蠕动的画面，蜜汁性感。 惹得时间小朋友春心再一次萌动了一番。 “怎么，我脸上有东西？”时间一时忘记收回的灼灼的目光惹起尉勉的注意，他弯着嘴角转头笑问。 “没有。”被抓包的时间慌乱地撇开眼，埋头猛吸一口柠檬茶。 心虚的情况下，她喝得又急又猛，毫不意外地把自己给呛到了。 “咳咳咳……”她捂嘴咳了起来，脸都涨红了，眼眸中也挤出了泪水。 “jiejie擦擦。”芊芊很贴心地抽了两张纸巾想给时间擦眼泪，然而因为人小手太短，并没有触碰到她。 还是尉勉接过了纸巾给她擦眼泪，还一下一下错落地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喝这么急做什么？” 时间心里暗暗想：我这不是偷瞄你被抓包了，心虚嘛！ 他指尖的温度透过纸巾落在脸颊上时，被触碰的那块皮肤宛若被烫到一样，霎时间就腾起了一片火热的感觉，一下把时间刺激得咳得更猛了。 过了好一阵，她才缓和过来。 之后，整个人闷闷地埋头吃蛋糕，再甜再美味的蛋糕也缓解不了心里的苦。 这么丑的模样都被尉勉看到了，这下形象完完全全毁光了。 一边安安静静吃抹茶红豆芝士蛋糕的芊芊咬着叉子，不明所以地问：“尉勉叔叔，为什么jiejie吃这么快，是怕我抢吗？” “不是。”时间抬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jiejie只是饿了。” 粉嫩的嘴角沾了一小块奶油，舌尖灵活地一扫一舔，瞬间席卷到口中。 “恩对，她太饿了。”尉勉意味不明地撇过头看时间，视线在她微微泛红的耳垂处停留了片刻。 被尉勉这样看着，时间总有一种被堪破的窘迫，再度垂下脑袋，掩耳盗铃似的以为自己不去看他的视线，他就不会看过来了。 第7章 新娘 芊芊小朋友在纠结要不要给时间jiejie留一口蛋糕中吃光了她的抹茶红豆芝士蛋糕，餍足地打了个饱嗝，然后扁着嘴十分真挚地向时间“道歉”。 “jiejie，对不起，我一不小心把蛋糕吃光了，忘记给你留一口了。” 时间一愣，正想说“没关系”呢，又听芊芊托着腮帮子萌萌地说道。“要不叫尉勉叔叔再给你买一个吧，反正支付宝滴一下就好了。” 尉勉也扬眉看她，墨玉似的眼眸中仿佛也传递了这样的讯息——还需要再点一个吗？ 形象已经毁过一遍了，可不能再背“饭桶”的锅了，时间连连摇头，“不用了不用了。” ———————— 吃过甜品后，芊芊终于想起了正事——买她的小书包。 她拉着时间和尉勉的手一起进了商场，由于害怕坐扶梯，她迟迟不敢迈开腿，可怜兮兮地拉住了时间的衣角，要抱抱。“芊芊不敢乘这个，jiejie抱。” 小时候亲眼目睹过有小朋友的脚被卡在扶梯的缝隙中之后，时间对商场里的这种扶手电梯有了阴影，一般能坐升降梯就绝不会选择扶梯，就算乘这种扶梯，也都要在迈腿前犹疑小半分钟才敢踩上起伏的台阶。 所以，当芊芊要她抱着上扶梯时，时间也是很绝望啊。她自己一个人都不太敢上，别说抱了一个小朋友了，那一定是更加不敢踩上去了。 时间觉得，自己好像到了抉择的十字路口。 当时间考虑着要怎么跟芊芊表达其实她自己也挺怕坐这种扶梯的意思时，尉勉已经弯腰将芊芊抱了起来，单手把她托在自己的胸前，另一只手握住了时间的手腕，牵引着她一起上了扶梯。 没有双手紧握也没有十指交扣，他的掌心只停留在手腕那一小小的一块地方，一丝逾矩都没有，可时间的心脏就是“扑通扑通”跳得快跃出喉口了。 芊芊环抱着尉勉的脖子，侧头看向尉勉那握着时间的手，天真地问道。“jiejie是不是要做尉勉叔叔的新娘了啊？” “什……什么？”时间手足无措地抬头，慌乱中圆溜溜的眼睛睁得更圆了，脸颊更是涨红了几分，堪比熟透的蜜桃。 尉勉也是垂眸看着芊芊，有些惊异也有些好笑。 而芊芊则是鼓着她的腮帮子，又软又萌地解释着。“爸爸每次都只牵mama的手，他说因为mama是他的新娘，不能乱牵其他女孩子的手的。所以尉勉叔叔牵了jiejie的手，是不是就要jiejie做你的新娘啊？” 芊芊这个逻辑有点神了，尉勉应该只是顺手拉住她而已吧？ 时间也就只是心底偷偷喜欢尉勉而已，哪敢当着他的面有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啊？ “不是哦。”时间猛摇头，视线只停留在芊芊的脸上，没敢撇过一些去看尉勉的表情。 尉勉耐着性子轻声跟小萝莉说道：“jiejie还小，还不能做新娘。” “哦哦。”倩倩似懂非懂地点头，“那我和jiejie长大了一起做尉勉叔叔的新娘吧。” “这不行哦，每个男人都只能有一个新娘。”尉勉浑厚的嗓音在时间的耳畔缭绕，惹得她耳廓都酥麻了。 芊芊故作严肃，纠结地咬起了自己的小手指，她想了想，开口。“jiejie肯定比我先长大，那就让jiejie做叔叔的新娘吧，不然的话，叔叔要等好久好久才能等我长大了。” 虽然芊芊真的很善解人意，她说的“尉勉叔叔的新娘”真的很让时间向往，但是小旁友，你能不能别当着她和尉勉的面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呀，让她这种有贼心没贼胆的人真的很想找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了。 时间表示，她聋了，她什么都听不见。 就安安静静地站在尉勉的身旁，假装他们之间有一道次元壁，把芊芊和尉勉的对话通通隔绝掉了。 等扶梯到了尽头，时间飞速逃到了光滑的地砖面上连带着挣开了尉勉的手。 “我可以自己走了。” 声音细若蚊蝇，要不是尉勉听力好，大概也没有办法在嘈杂的环境中听到这么气息微弱的一句话吧。 “好。”尉勉也丝毫没有被甩开的尴尬，只无奈地笑笑。 时间脑袋里乱成一团浆糊，一时没察觉，自己竟然只顾自己蹭蹭蹭往前走，等她在一家小黄鸭儿童专卖店门口站定脚步，回头看去，尉勉抱着芊芊紧跟在了后面。 “芊芊喜欢小黄鸭吗？”时间放软了声音问芊芊。 “喜欢！”还在门口呢，芊芊已经被店铺中央那只半人高的小黄鸭摇摇椅给吸引住了，两眼直冒光，晃着小胖腿要尉勉把她放下来。“下来下来，芊芊要小黄鸭。” 刚落地，小萝莉脚下就跟装了风火轮似的，直奔小黄鸭摇摇椅去了。她对摇摇椅爱不释手，爬上去坐着就不肯下来了。 没办法啊，尉勉就只好陪在她旁边，以免她不小心摔下来或者跑开了。 挑选小书包的重担，还是交给了时间。 导购小jiejie可热情了，一个劲儿地把本店热销款给时间推荐了个遍，可能是由于培训过的原因吧，导购小jiejie每推荐一样，都能口若悬河地说上半天，语速可以说是相当的快了，以至于时间没太听清她在讲什么。 还是用她明亮的小眼睛来看吧！ 时间在眼花缭乱的新款和热销款中挑了一个淡粉色底的小黄鸭印花书包和另一个有着立体扁嘴巴的书包。 她拎着这两个小书包去找芊芊，两手高举着摆在芊芊面前，说到一个手就往前伸一些，让她看得更清楚点。“芊芊，你喜欢粉色的还是黄色的呀？” 芊芊坐在小黄鸭上，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看这个小书包又看看那个小书包，抉择不定。“好难选哦，尉勉叔叔你觉得呢？” “那都买吧。”尉勉表示他对这种萌萌哒的小玩意儿没有什么审美感，与其纠结买哪个，不如都买了来得直截了当，反正看芊芊的样子，这两个小书包她都很喜欢。 小萝莉一听两个都买，高兴得连摇摇椅都不要了，一下扑到尉勉身上，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脸颊上吧唧就是一口。 时间目睹芊芊偷香全过程，心底的小人抹了把眼泪——尉叔叔的脸颊啊，想亲！羡慕芊芊！ “我们付钱去吧。”芊芊挥着小手要时间过去，跟她一起到收银台那儿去买单。 收银员利落地扫码结账，还送了芊芊一对小黄鸭的发夹，把小萝莉可开心坏了，迫不及待地要时间夹上，然后歪着脑袋问。“我漂亮吗？” 看着两大一小三个人走出店门，收银员和导购靠在收银台前望着他们的背影感慨：“这一家三口颜值也太高了一点吧！” “那个爸爸超帅的，看小朋友和mama的时候蜜汁宠溺，我都要被他的眼光给宠晕了。” “还有还有，那个麻麻看起来好嫩啊，跟高中生似的，满满的胶原蛋白，纯素颜都美炸了！” “羡慕！” “羡慕 1” 已经走远的时间和尉勉完全没有听到他们的八卦，如果听到的话，时间不知道会不会杀到她们的面前，红着脸解释一下他们并不是那种关系，她还只是个纯洁的孩子呀。 之后，尉勉和时间又带着芊芊逛了一圈商场，在商场的儿童乐园里玩了快一个小时，才启程回去。 大概是玩得太累了，芊芊坐到车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昏暗的车里，尉勉坐在前排专心地开车，时间在后座默默地把玩着手机，微博刷完了一遍、朋友圈刷完了一遍，她百无聊赖地反复滚动着手机屏幕上的界面，五花八门的小图标一个个在眼前闪过，最后点进了贪吃蛇大作战的图标，玩两局无脑小游戏消磨消磨时间吧。 尉勉偶尔抬眼从后视镜里向后看，只见手机微弱的光映在时间的脸上，刚好足够他看到时间拧着眉紧张的模样或是因为逃过一劫而舒心的松了一口气的浅笑。 车里沉默安静得一塌糊涂，但不知为何有一种莫名的和谐。 送芊芊到家时差不多已经快九点半了，苟立琛大概也刚到家，下楼抱孩子的时候满脸的疲惫藏都藏不住，全然没有之前没个正行的模样。 苟立琛小心翼翼地把芊芊抱起来，动作又轻又缓，就怕惊醒小萝莉。时间和尉勉一个提着今天的战利品一个把儿童座椅给解下来，而后跟着苟立琛一起上楼，把东西放好。 时间不早了，苟立琛也没留尉勉和时间留下喝茶聊天了，把芊芊安置回她的小床上之后，出来叮嘱尉勉把时间安全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