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
一分钱在紧急情况下都不易凑，更何况是两百万？ 这简直莫殷和孙导等人现在拥有的所有资金的总和还多！ 到哪弄这两百万去？ 莫殷思来想去，怕是也只能再拉个人下来一起“投资”了。 孟星繁反应了几秒，终于停了手下的动作，转过头表情诡异地看着莫殷：“……你是在找我借钱？” 莫殷摸了摸鼻子，表情有些尴尬：“……也可以这么说。” “……”孟星繁沉默许久，看着莫殷的表情愈发诡异纠结，“不是，你缺钱为什么不向严五爷借？” 按他对你那个好度，只要莫殷不是一开口就几千万的那种度，严漠根本不会拒绝的啊？ “……”莫殷亦沉默许久，“我这不是担心害他亏钱吗？” 孟星繁：“……” 合着你就不担心我亏钱了是吧？！ 孟星繁只觉得自己的眉心跳得愈发厉害。 他说为什么这大少爷这大晚上地磨磨蹭蹭地留到了现在，还一个晚上都在他身边瞎晃悠，连说话都要特意挑一个严漠正好有事出门了的时间。 合着在这等着他呢？ 不过孟星繁倒也不是就真不能理解莫殷的想法。 莫殷找他借钱，而不找严漠借，并不是因为担心严漠不愿意借给他。 恰恰相反，莫殷就是太担心严漠会二话不说、也不多问地借他了。 他是和莫殷不熟。但就是因为他们两个人不熟，莫殷才敢这样开口。 因为如果是他出钱投资，他就势必会认真地看了剧本、再仔细地预估了风险报告之后再决定是否要真的投资、要投多少钱。 这才是做生意正常的投资步骤。 这样之后哪怕他亏钱了，也是他孟星繁自己估计失误，怪不得别人。 可若事情摆在严漠那边却明显不同。 事实上，孟星繁料想的不错，莫殷也确实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愿意找严漠借钱的。 找好朋友借这种大钱的事最要不得。 要是对方不借，那两人之间难免出现隔阂；但要是借了……这出了事谁负责？ 莫殷有一项从上辈子秉承到现在的原则：在钱的事情上，绝对要把合作伙伴和朋友知交给彻底地分割开来。 在娱乐圈投拍一部电影的风险太大了，哪怕这部电影是上辈子就存在过的、是莫殷知道会上映效果不错的，莫殷都不敢随意打保票。 更何况这部电影上辈子根本不存在呢？ 莫殷想着上辈子应该就是因为孙导和他朋友没有凑齐这投拍的四百多玩钱。 这在毫无其他信息的情况下，要莫殷如何确定这电影剧本的好坏？！ 孟星繁好歹也是世家豪门里出来的，也是人精一个。 他一看莫殷的表情就知道莫殷在想什么。 孟星繁笑了笑，把自己的电脑椅朝一旁挪了挪，手指在键盘上快速地点了几下，示意莫殷看向屏幕。 屏幕上自是刚才《珠玉传》剧组上传主题曲之后的页面。 网民们情绪激动，短短两小时亦有数百页的回复。 莫殷楞了楞，一时有些不明白孟星繁的意思。 孟星繁见他这表情便笑道：“我觉得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一点。” “一个好演员最基本的技能就是筛别剧本的好坏。而你……”孟星繁示意莫殷看评论，“你看网上的评论。我相信你是一个好演员。” 要不是莫殷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演员，他怎么会在短短见面这几次之后就在编写《珠玉传》主题曲的时候刻意偏向他？ 不过是因为真的钦佩他的才华，所以不忍心他被埋没罢了。 “而且我觉得你不用太担心严漠会因为你是他朋友的原因就看也不看剧本就投资。”孟星繁笑，“严五爷执掌严家这么多年，你要相信他的手腕。” 严漠虽然不像是莫殷那样长袖善舞、好友遍天下，但生意人嘛，“伙伴”却一定是不少的，而且各行各业也一定都有。 这要是来个人求他严漠就什么都不看就答应，严家再大的产业，也早就被他败光了。 莫殷站在原地呆立了几秒，才终于露出一副仿若醍醐灌顶般的表情。 莫殷在孟星繁肩上猛拍一下：“我明白了！那我走了！” 说着匆匆离开，想来应该是去找刚到外面有事要处理的严漠去了。 “……”孟星繁默默地呆坐了几秒，直到听到两人离开的声音，才无奈地一撇嘴，道：“这手劲可真大。” 随即却是继续弄他的电脑去了。 莫殷这看着即将开拍他的下一部电影，那他的mv拍摄得尽快提上日程了。 否则到时候所有事情都挤在一起，莫殷该两头奔波了。 ********************* 这天早晨，当美丽的秘书小姐踩着她七厘米高的高跟鞋踏进办公室的时候，奇异地发现原本总是因为位处最高层而空荡荡的办公室里竟然已经挤满了人。 怎么回事？ 秘书小姐忍不住后退几步出了办公室又仔细地看了一边方位，没错啊是这间。 秘书小姐接着又抬起手臂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表盘。 才早晨7点50！ 这群天天不到8点准不进公司的家伙今天这是怎么了，在这里聚得这么齐？ 秘书小姐忍不住奇怪道：“怎么了今天这事？公司要发什么我不知道的福利不成今天？” “哪有什么福利啊。”头顶有些微秃的某部门经理一叹，“今天这不是又到每周例行工作汇报的时候了嘛。” 其他在场的经理也纷纷点头，个个唉声叹气得恨不得把自己怂拉到地板上。 严氏集团的例行规矩就是每个周一都会进行统一汇报。 倒不是多正经严肃地大型汇报，只是让手下几个比较重要的部门领导在这天早晨上班前来严漠办公室一趟，大致得说说有什么要紧事。 每周二都有个例行会议，这“规矩”也算是为了这个例行会议打个地，让作为领导人的严漠大致知道这个会议上会讲些什么重大问题。 秘书小姐表情更奇怪了：“我当然知道今天早晨又该汇报了。可这不是每周都有的事嘛，你们至于这样吗？” 这一个个像要赴刑场了的样子是什么情况？ 这规矩又不是这周才定的！ 某经理又是一声叹息：“这不是看五爷最近心情不好，我们……害怕嘛。” 他这话一出口，其他人又是纷纷应和。 “是啊、是啊，五爷最近这心情真是……我这几天看着他那张脸我就害怕。” “今天这还得进去汇报工作……我手底下有几个小兔崽子上周又做错了个汇报！我想着就头疼！” “我还得进去询问投资事宜呢。唉，根本不敢开口。” 几个平均年龄得有四十岁的大老爷们或者职场女强人们，一个个谈起汇报的事都唉声叹气的，表情里无一例外地带着丝畏惧。 仿佛他们即将要面对的不是他们貌美如花、如花似玉的严漠严老板，而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 “……”秘书小姐的眉头跳了跳，“木助理呢？” 以往也不是没碰到过这种情况，这些家伙不一直都是指使木助理代为帮忙的吗？ 众人齐声一叹：“他今天生病请假了！” 秘书小姐无奈：“算了，先给我吧，我等会先帮你们拿进去。有问题老板会自己会找你们的。” 众人这才齐齐露出了解放了的神色，用一直近似上供的姿势纷纷将文件递给秘书小姐。 秘书小姐：“……” 女子朝天隐晦得翻了个白眼，随即却是整了整衣服，抱起面前的一堆文件，风情万种地昂着头走向了严漠的办公室。 敲门、被请进之后，秘书小姐一边将文件理好放在办公桌上，一边道：“老板，这就是这周的主要文件了。各位经理、各位经理们说他们这周事务实在繁忙，就托我转交了。” 正在桌前埋首工作的严漠一点头：“知道了，放这吧。” 秘书小姐听了呼出一口气，道了别就想离开。 难怪同事们都说五爷最近心情不太好呀，这气息浮躁的，连她都看出来了。 秘书小姐正想匆匆离开，却被严漠突然叫住。 严漠：“你等一下。” 说着从抽屉里翻出一份文件，道：“把这剧本送到王经理那去，让他审核一下是否有投资的必要。” 王经理所在的部门是公司里专管这一项，送到他那去倒也合理。 秘书小姐点点头，本想直接离开，想想却还是不放心地问道：“那要是审核不通过……” 原本这种话是不该由她来问的，但她在这工作这么多年，这还是老板头一次这样拿出一份剧本来，秘书小姐心眼多，便多问了一句。 严漠一皱眉：“怎么会不通过？” 秘书小姐：“……”？？？ 严漠一噤声，似乎意识到自己这话说的不太对，过了几秒后又补充道：“……让王经理按正常流程审核就是。要是真不通过……就从我个人的户头里划些钱进去投拍。” 秘书小姐楞了许久，直到感觉面前原本一直在低着头看文件的严漠都开始抬头看着她了、且似乎看着心情还不是很好的样子，这才忙伸手拿起桌上的文件，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这就给王经理送去。” 严漠一点头，又继续低下头处理公务。 秘书小姐正想转身离开，一打眼却在眼角余光里突然看到严漠的桌面上竟是摆了副照片。 寻常人多喜欢在办公室的桌面上放上几副照片，里面摆上亲人或爱人的照片。 在工作之余看一眼也是好的，能消解不少工作的压力。 这种甜蜜的事许多人都懂，也都在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