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节
“让我进宫?”纸条上就写着一句话,和安郡主只扫了一眼就看完了。“莫不是宁儿在宫里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心里一旦有了不好的想法,和安郡主便立刻坐不住了。 “青蕴,快替我换套衣服。”和安郡主马上起身,吩咐青蕴去衣柜里给她拿衣服来。 和安郡主在永宁侯府中穿着的是丧服,可是如果要入宫的话她再穿着白色的丧服就有些不妥。 青蕴自然知道和安郡主心中的顾虑,她取来的是一套天青碧色的衣裙,没什么精美的图案在上头,只在裙尾处有些许素色的花朵点缀着。 “郡主,你走之前再用上几口补品吧。”青蕴和凝后二人亲自服侍着和安郡主换上了衣裙,青蕴看着小几上的补品,劝道。“你早上回来就一直躺着,没有进食,这入宫了又不知道什么时辰出来,赶紧吃上些垫垫吧。” “行,你端来给我,我喝上几口。”和安郡主示意青蕴把补品端过来。 “郡主,你不妨先坐下来用完这碗补品,我去给您安排出行的马车,等马车准备好了你再出发。” “好,去吧。”和安郡主点点头,重又在贵妃榻上坐了下来,接过了小丫环递过来的调羹。 因为萧嵘已经提前派了荣海在宫中入宫处打好了招呼,所以和安郡主所乘坐的马车一路通行无阻,被宫中侍卫直接领到了未央宫门前。 马车在未央宫门前停下,随同和安郡主入宫的青蕴从马车的前辕上下来,见到得了消息等在未央宫门外的半夏。 “见过青蕴jiejie。”半夏上前。“半夏给郡主请安。” “你们皇后娘娘到底是怎么了?”青蕴回身掀开了马车的车帘,和安郡主探出身子来。“一张没头没脑的纸条送到永宁侯府,到底是这么回事儿?” “有些话不好在宫门处说。”半夏面有忧色,只能上前和青蕴一道搀扶着和安郡主从马车上下来。“总之今日是皇后娘娘托付陛下请郡主入宫说说话的,皇后娘娘特意让我来宫门接您,她正在里头等着您呢。” “带我进去吧。” 和安郡主最近的几个月中常常要去安泰大长公主府上侍奉重病的父亲,对于空气中隐隐的药香极为敏感。几乎是在一踏入沈宁寝殿的同时,就闻见了药香。 “你们娘娘可是身子又不舒服了?”和安郡主十分敏感地停了下来,问道。 “郡主您进去了之后,见到了娘娘她您就知道了。”半夏却没有停下来,只请和安郡主继续往里走。 和安郡主无法,只好跟着半夏继续往里走。 沈宁所在的房间,燃着好几盆炭火,十分地暖和。 和安郡主刚进来不久,就感觉身上起了一层的汗。 青蕴见状,马上上前将和安郡主身上的披风取了下来。 “宁儿?!”和安郡主又往里头走了几步,就看见了半坐在床头的沈宁。“你又在喝药了?” “娘,你来了。”和安郡主进来时,沈宁正捧着药碗喝药。“等我喝完药,再来和你说话。” “好,娘等你。”和安郡主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床边坐了下来,试探着触摸沈宁手的温度,好在沈宁的体温尚且很温暖,看着她的气色也并无不妥才勉强安下心来。“你这孩子,怎么又要喝药了呢,总是让我担心。” 第一百九十八章 病愈 沈宁将碗中的最后一口药喝尽了,朱砂连忙上前来一边把手里的帕子递给沈宁,一边把空碗从沈宁手里接了过去。 “宁儿,实话跟娘说,你这又是怎么了?”和安郡主刚刚丧父,如今母亲安泰大长公主也卧病在床了。和安郡主看着膝下唯一这么一个女儿,看上去也不是十分精神的样子,心中又不免为沈宁担忧了起来。“我看着你的气色倒没什么妨碍的,怎么又在喝药了呢?” “娘,我没事,只是一些小毛病罢了。”沈宁头一歪,忽然倾身对着和安郡主投怀送抱,一把抱住了一个满怀。“娘,我想你了。” “傻孩子。”和安郡主被沈宁猛地扑了过来,弄得一个怔冷,旋即露出了无可奈何的笑容来,双手揽住了沈宁的身子。“你女儿长乐都六岁多了,你倒好意思还在我怀里腻歪。” 和安郡主嘴里话虽然这么说,但是眼里的关怀却也是真切的。 “无论我多大了,难道还能变得不是娘的女儿了不成?”沈宁靠在和安郡主温暖的怀里,双眼止不住有些酸涩的感觉来。“娘,外祖母最近如何了?外祖父走了,她可还承受得住吗?” 安泰大长公主和方彦博是年少夫妻,相伴几十载,沈宁知道方彦博的逝去,谁心中的难过能比得过安泰大长公主。 沈宁还记得前世这时候,安泰大长公主就险些因为一场大病去了。 “你舅舅和舅母一家人带着你外祖父回老家祖坟安葬去了,我和你姨母还有你琳琅表姐这些日子都轮流住在大长公主府里陪着你外祖母。”和安郡主轻轻抚过沈宁的后背,觉得她身上有了几分凉意。“朱砂,快拿件衣服过来。” “娘,对不起,因为我身子不适,连外祖父出殡都没有出现。”沈宁身上蓦地一暖,原是和安郡主给她的身上又披上了一件外衣。 “没事,你外祖父这个人最好说话了。能在临终前又见了你一面,他已经很开心了。”和安郡主说道。“他走得很快,临终前没再受过多少病痛折磨,对于我们和他都是好事了。你外祖父生前喜欢收藏书画、玉石,临行前他把他重病前常带的那块玉取了出来,交待给我说是要留给你的。” 和安郡主话音落地,一直安静站在一侧的青蕴捧着一个锦盒漫步上前,将那锦盒送到了沈宁面前。 “皇后娘娘。” “青蕴,好久不见了。”沈宁微笑着从青蕴手里接过了那个锦盒。 “是的,娘娘。” 沈宁低头打开了那个锦盒,她第一眼就认出了那枚浑圆的圆形玉佩。自打自己记事起,方彦博就一直带着这块玉佩。直到他重病卧床之后,才摘下这块玉佩命人好生收了起来。直到方彦博临终的时候,才又让人拿出了玉佩,留下了遗言说要把玉佩留给沈宁。 “话说起来,这块玉佩是你外祖父年轻时刚和你外祖母成婚后,他们在各地游历了一阵子,在经过滇南时偶然得了一块原石,你外祖父运气好竟然开出一大块玉来。回了京便将那块整玉分割出来,找了最好的手工艺人制作了玉佩,我们每人都有一块。只有你的那一块在你小的时候,就是你被你哥哥带出府不小心从楼上摔下来的那一次,那块玉佩在你摔下来的同时就被摔碎了。”和安郡主从锦盒中将玉佩取出来,放在了沈宁的手心里。“想不到你外祖父还将这桩事情记了那么久。” 沈宁下意识地将和安郡主放在她手心里的玉佩握紧了,几乎是同时,她感觉手心的玉佩隐隐散发出一丝暖暖的气息来,从她的手心处游走进了她的血脉之中,那一丝温暖迅速地走遍她全身,最后汇集入她的头顶,瞬间沈宁觉得神台一片清明。 之前脑海之中隐隐盘踞着的一片阴霾,似乎被瞬间驱散了去。 “宁儿?”和安郡主见沈宁握住玉佩就发起呆来,忍不住出声唤她。 “娘。”沈宁听见了和安郡主的声音,蓦然抬起头,她抬起头来一连串的泪水从眼眶中流了出来,她一开口已是哭音。“我好了,我都好了。” “什么就好了?”和安郡主不明白,但是见到沈宁满脸的泪水,她叹了口气连忙为她拭泪。 “朱砂,你替我去趟太后的翊坤宫,接小公主回来见她的外祖母。”沈宁吩咐朱砂去接长乐回来。“春俏,你快来扶我起身,我在床上可是躺够了。” 正在靠外侧站着的春俏没能及时过来,沈宁却是等不及了,自己就掀开被子,从床上欲要直接起身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