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赵寻原本手里还拿着酒杯,见状只得放下,而后提气抱住少年,将人放到了面前的几案上。 两人唇舌交缠,气息瞬间便混乱不堪,赵寻一边吻着少年,一边伸手去解李越的裤带,竟是打算在这里就把人给上了。 外头寒气掠过,突然客房内一声酒杯落地的声音传来,一个侍卫下意识要上前查看客房内的情况,却被另一个侍卫拉住了。 “这里是安亲王的地方,不会有问题的。”那个侍卫道。 另一名侍卫闻言便点了点头,而后两人继续守在客房外头。 近小半个时辰过去,赵寻才伏在少年身上停止了冲撞。 李越双眼蕴着水汽,尚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没有缓过神来。赵寻低头在他唇角和额头十分留恋的亲了亲,开口道:“安亲王大婚的日子,咱们跑来他的府里洞房,倒是个好彩头。” 李越闻言失笑,不轻不重的推了赵寻一下。 赵寻把人抱起来放到榻上,而后检查了一下少年的身体,柔声问道:“没弄疼你吧?” “这会儿再问有什么用!”李越道。 赵寻又欺身上来,低声道:“若是疼了,我一会儿就轻点,若是没有弄疼,那一会儿我还可以再加把劲儿!” 李越眉头微拧,道:“还要来?” 赵寻挑眉问:“你不想要了?” 李越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道:“想。” 赵寻失笑,道:“等会吧,我怕你受不了。” 说罢他侧身将少年抱在怀里,脑袋在少年脖颈处不断磨蹭,动作温柔而亲昵。两人分别许久,再次相见,都有种久违了的亲密和依赖。 “昨日我听刘离说,潘行之似乎要对吏部动手。”赵寻低声问道。 李越闻言收起了几分旖旎的心思,正色道:“潘行之的人在暗中收集陈亮以权谋私的证据,这次似乎打算下狠手了。陈亮是吏部尚书,他只要一出事,吏部就要重新安排人手,潘行之应该是打算换自己的人上去。” 赵寻沉吟片刻道:“陈亮这次若是栽了,他那个儿子没事吧?” “陈子明不久前和陈亮闹掰了,后来一直住在城外的般若寺,况且陈子明并不在官场,这次的事应该牵连不到他。”李越道。 赵寻问:“知道他们父子因何反目吗?” 李越道:“没查到,不过沈喧说陈子明可用,应该不会有错。” 赵寻深思片刻,心道这陈亮父子反目的时机可真是巧合,若是仔细想想,倒像是陈亮为了不牵连儿子,特意走的一步棋。 不过,这些目前看来都不重要。陈亮若是真有把柄被潘行之抓住,那倒霉的必然是陈亮和郑玉坤,于李越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想什么呢?”李越侧头问他。 “想睡你。”赵寻低声道。 而后不待李越反应,赵寻便又倾身吻住了少年。 第62章 翰月宫,静谧异常。屋内的烛火被风一吹,微微摇曳,而后传来轻微的窗子开合声,继而一个黑影轻巧的落在了屋内。 那黑影就地一滚未做停留,提气扑到了榻上,而后伸手往鼓起的被子里一摸,发觉里头是空的,原本应该躺在里头的赵小五不知所踪。 此时黑影耳朵微动,目光朝梁上一瞥,笑道:“快滚下来吧,竟然敢作弄起我来了。”说话之人正是刘离。 紧接着,原本看起来空空如也的房梁上,一跃而下一个白影,那白影正是穿着寝衣的赵小五。 “我没作弄你,不知道你要来。”赵小五道。 “那你跑房梁上蹲着干嘛?”刘离问道。 “我闲着没事儿,整天待在屋里,练练功。”赵小五道。刘离闻言叹了口气,望向少年的目光中却不由多了几分笑意。 赵小五这会儿虽然依旧带着易容的面具,但是未施脂粉,头发随意的束着,且只穿了一袭白色的寝衣,整个人看上去倒是没有什么女气,只是略显纤弱些罢了。 刘离朝他招了招手道:“过来我看看,有没有变样。” 赵小五乖乖走过去,任由刘离伸手在他身上捏了捏,而后开口道:“天天练功,不过还是没以前结实了。” 刘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今天就可以带你走了。” “啊?真的吗?”赵小五闻言颇有些意外。 “怎么,不舍得走啊?”刘离问道。 “舍得舍得。”赵小五忙点头道。 刘离说罢,目光中闪过一丝犹疑,而后从衣袋里取出一个瓷瓶,又从瓷瓶里取了一粒红色的药丸拿在手里。 “吃了它。”刘离将药丸递给赵小五。 “……”赵小五依言张口,就着刘离的手将药丸吃了下去,而后还砸吧了一下嘴。 “你也不问问是什么,不怕我毒死你?”刘离放低了声音问道。 少年闻言一怔,而后笑道:“不怕,你不会的。” 刘离闻言似乎被刺了一下,伸手捧着赵小五的脸,手指在对方面颊上轻轻摩挲,似乎在温柔的抚摸那张面具之下的少年的脸。 赵小五脸一红,也不挣扎,只望着刘离,目光无辜而茫然。紧接着,少年眉头一拧,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腹部巨大的痛楚骤然袭来,少年不解的望向刘离,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反倒是吐了一口血出来。 刘离伸手抱住少年,眼看着少年在自己臂弯中没了呼吸。 刘离将对方打横抱起放到榻上,而后伸手拭去少年嘴角的血迹,俯身用额头蹭了蹭少年的额头,可他怀中的少年此时面色苍白,早已无知无觉。 一个时辰之后,翰月宫便热闹了起来。 李越面色铁青的立在厅中,一屋子太医冷汗涔涔的陪在一边。一个白发满鬓的老太医检查了“萧芜”的尸体,而后过来朝李越复命。 “到底怎么回事?”李越问道。 “回陛下,萧芜姑娘早前便身中剧毒,只是那毒一直未曾发作,如今不知是何缘故,突然发作了。”老太医道。 李越面色一凛,问道:“还有救吗?” 老太医摇头:“陛下节哀,已无力回天。” 李越深吸了一口气,却什么也没说,但面上的悲戚十分明显。 “陛下,还有一事,臣不敢隐瞒。”老太医道。 “说。”李越道。 老太医咬了咬牙,道:“萧芜姑娘已经怀有身孕。” 李越一怔,大惊:“你说什么?” “应是已有近两月之久,可惜……”老太医摇了摇头,一脸悲天悯人的神情。 李越闻言眼圈泛红,良久无力的抬了抬手示意太医退下,而后步履踉跄的走向榻边。 榻上之人虽说不是赵寻,但到底是和赵寻长得太过神似,他不知怎么的神情一个恍惚,竟真的生出了几分悲恸之感,而这份悲恸发自内心,毫无掺假,自是被旁人看在了眼里。 皇帝的新宠,毒发暴毙,此事在皇宫中掀起了不小的风波。禁军重新调整了皇宫的防卫,把内侍和宫女该撤换问责的都重新清洗了一遍。 而李越因此大恸,第二日连早朝都没能上。 此后,宫里便传出了流言,说皇帝失了新宠,又折了一个子嗣,心中郁结,因此卧病在床,就连年关的宴饮都取消了。 此事若是只有一个“萧芜”倒还未必可信,但是没有一个皇帝会拿自己的子嗣来开玩笑,总不能诅咒自己尚未出世的孩子吧?所以朝臣即便如何震惊,也都信了这个传言。 而当初进献美人的张玉,因为洗脱不了美人身中剧毒的牵扯,所以被问了责。没过多久,吏部便找了个由头,把张玉的官罢了。 宗正卿的位子,落到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身上,那人名叫唐庆,与两位重臣都没有牵扯,细说起来,似乎是与远在封地的六王爷有些渊源。 可六王爷与李越已经翻脸,又山高皇帝远的,潘行之和郑玉坤倒不至于忌讳这个,于是也没横加阻拦。 眼看就要过年了,李越又病着。 众人都以为能消停的过个年,可朝中却出了不小的风波。 刑部有个平日里闷声不吭的侍郎,这次突然在朝上参了吏部尚书陈亮,而且当朝出示了陈亮贪赃枉法、以权谋私的证据,桩桩件件言之凿凿。 陈亮虽然身居要职,而且有郑玉坤这颗大树靠着,可如今板上钉钉的证据摆在眼前,他有口难辩。 郑玉坤自然也不会傻到为了一枚棋子蹚浑水,虽说这枚棋子是一步重棋,可该舍弃的,他也绝不会眨眼。 于是,一朝风光无限的吏部尚书,就这么栽了跟头,而且是在年关。刑部自己人对待刑部侍郎告发的案子自然上心,竟也不顾年关将至,火速的便审理了此案。 郑玉坤和潘行之都坐镇了审理现场,结果毫无意外,陈亮被革职抄家。 此事,算是在今年年末又留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而明年会有怎样的风波,众人都各自心中有数。 小年这一日,沈喧带人去了城外的般若寺。 陈子明正在寺中围炉煮茶,沈喧便不请自来了。 “你怎么来了?”陈子明见到沈喧,颇为意外,忙让对方坐在炉前烤火。 沈喧盘腿与他相对而坐,开口道:“陛下痛失美人,还失了龙嗣,我代表礼部来寺中上香祈福。” 陈子明对此事早有耳闻,当即道:“陛下尚且年幼,子嗣一事往后多的是机会。” 沈喧挑眉,想了想李越和赵寻,随口道:“但愿吧。” 陈子明如今一身素衣,头发用一只木簪挽在脑后,整个人看上去倒是多了几分出尘的冷清感,让人越发难以亲近。 他帮沈喧添了茶,而后便垂着双目不发一言,倒是沈喧忍不住开口问道:“陈尚书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嗯,他下狱当日便有人来知会了我。”陈子明道。 “陈府已经被抄了,不过我托人打了招呼,你那些花花草草都还安然无恙,等风头过了,我会着人弄出来。正好我在京郊还有一处宅子,一直闲着,可以先借你的花花草草暂住。”沈喧道。 陈子明闻言一怔,那张毫无烟火气的脸上闪过一丝讶然,开口险些失声,不得不定了定心神问道:“你……何必为我做这些事?” 沈喧淡然一笑道:“你当日与陈尚书反目,多多少少也是因着我的缘故,如今你们父子闹到这个地步,陈尚书又沦落至此……” 他竟然还因着那日的荒唐事自责?陈子明闻言简直是无言以对,心道天底下去哪里找沈喧这样的傻子?自己被人占了便宜,竟还觉得自己也犯了错处。 陈子明只将错处都放在自己身上,他哪里知道沈喧那日也动过要把他给上了的心思,因此越发觉得对不住沈喧。 “此事与你无关,你无须放在心上。”陈子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