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浅海猎杀（一）
1905年7月3日拂晓，英吉利海峡天气晴好，天空刚刚泛起一层淡淡的白色。 海面上依旧是黑沉沉的一片，三艘英国巡洋舰正排着一字纵队，沿着海峡靠近尼德兰西弗里斯兰群岛一侧向东北方向航行着。天明之前的这两、三个小时是人一天中最为困乏的时候，但航行在这片海域的英国本土快速舰队的官兵们却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不时在海峡附近出没的德国潜艇令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自开战以来，英国快速舰队都会抵近到距德国本土很近的东弗里斯兰群岛至赫尔戈兰湾外侧的赫尔戈兰岛至北弗里斯兰一线执行例行巡逻封锁任务，并监视德国舰队的动向。在5月底的赫尔戈兰岛和东弗里斯兰群岛之间，德国鱼雷艇部队遭受到英国舰队的埋伏，有一艘驱逐舰和三艘鱼雷艇被英国巡洋舰击沉，虽然损失不大，却足以让德奥海军颜面尽失。 英国巡洋舰“阿布基尔”号首当其冲，“霍格”号和“克雷西”号则紧随其后，三舰彼此间隔2海里，航速10节，在广阔的海面上执行封锁巡逻任务。海军部指示，遇有任何德国舰船，无须警告，一律予以击沉。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在西弗里斯兰东北的海面上，德国海军的smdu9号潜艇也正在海面上四处游弋，执行着海面监视和巡逻任务。 早晨6时许，太阳还未升起，但东方火红的朝霞已经将海面上染成绚丽的色彩，让瞭望手们的观察显得更为吃力。艇长韦迪根上尉从smdu9号艇舰桥下面钻了上来，看到值更的航海长卢恩中尉正抽着烟，和两名舰桥上的观测员在聊着天。 “有什么情况吗？”韦根迪问道。 “一切正常，长官！”卢恩回答说。 “嗯，注意观察，特别是西边。”韦根迪提醒道，然后看向正在透过固定的大型望远镜搜索海面库班，“喂，你的腰带呢？执行勤务时要注意着装，那玩意在风浪天气里是用来挂保险钩的。如果在风浪天气被卷进海浪里，可别怪我提前没提醒过你们。”他在责怪着这位年青的水兵。 “是的，长官！”库班回答说，一边趁着艇长不注意，对同伴做了个鬼脸。 韦迪根从口袋里掏出根香烟来，拿出打火机，转过身去用身体遮挡住海风，将香烟点着了。他站到了卢恩身边，从鼻孔里喷出一股青烟，一边很好聊地拍了拍安装在舰桥上的12.7毫米机枪。 “这玩意就是吓唬渔船有用！”他随口说了一句。 库班感觉到双腿有些发麻，于是从侧面站了起来，躬着身体站在那些可拆卸的大望远镜后面，缓慢地转运着支座，继续搜索着西方的海面。 当镜头对准了西南的海面上时，他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再仔细地确认了一下。 西南方向的水天线上浮起了一缕暗红的烟柱！ 库班立刻高声而清楚地报告说：“西南，左舷132，发现烟柱！” 韦迪根闻声走了过来，拿起一旁的双筒望远镜朝库班所指的地方观察起来。 此时烟柱依然离得很远，显得有些虚幻。 卢恩也站到了库班的望远镜后面，仔细地观察了一下，然后说道：“嗯，应该会是一艘荷兰商船吧。” “不管怎么说，我们得先躲到水下！”韦迪根把嘴里的香烟扔进了海里，然后对着传音器向下面命令说道：“各岗位注意，进入战备状态！” 舰桥上的几人依次从舰桥上面沿着舷梯滑到了潜艇里面，卢恩中尉在最后负责紧闭住了两道密封舱盖，潜艇内部还响着警报铃声。 “准备，下潜到11米，罗纳德，把潜望镜升起来！”韦根迪在滑到舱底后，就命令潜艇开始下潜。 潜艇里顿时暗了下来，韦根迪上尉通过潜望镜，密切注视着海面上黑点的动向。黑点越来越近，轮廓也越来越清晰，smdu9号的潜望镜上，一艘英国的战舰的正迎面而来。让韦迪根感到兴奋的是，在第一艘舰艇后面，还紧跟着另外2艘舰船。 这3艘装甲巡洋舰正是“阿布基尔”号、“霍格”号和“克雷西”号，也许是命运之神对韦迪根格外的偏爱，三艘12000吨的英国巡洋舰以固定的航线在海面上慢速巡航，根本没有作任何的机动规避动作，正好从德国潜艇前方大约不到1000米的位置驶过。 smdu9号潜艇在水下以4节的航速悄悄地与英国巡洋舰接近着，潜望镜一会伸出水面，一会又消失在碧波之下，那闪光的镜头，就象一只饿狼的眼睛，贪婪地窥视着捕猎的目标。目标终于进入潜艇的最佳攻击距离…… “鱼雷准备！”，韦迪根有条不紊地发出了指示…… “第一鱼雷管准备发射！” “预备一放！” 艇身微微地颤动了一下，第一枚鱼雷以45节的速度扑向了毫无察觉的“阿布基尔”号装甲巡洋舰，smdu9在完成鱼雷发射后则迅速向深处下潜。大约二十几秒之后，远处传来了鱼雷的爆炸声。 “阿布基尔”号稀里糊涂地成了韦迪根的第一个猎物，鱼雷命中了其前部，船身正在急剧下沉。眼看抢救已是无望，英国舰长只好下达了弃船的命令，同时向后面的两艘舰发出了求援的信号。 紧随着“阿布基尔”号的“霍格”号舰上的水兵，先是听到“轰隆”的一声巨响，只见“阿布基尔”号渐渐下沉，但是谁都没有发现潜艇的踪迹，海面上金光闪闪，平静如常。“霍格”号舰长见状并没有意识到危险，以为是“阿布基尔”号自身的弹药库发生了爆炸，立即下令座舰以最大航速赶去救援。 “命中了！”smdu9号内部响起一阵兴奋的欢呼声。 隔了大约两分钟，韦迪根又继续命令道：“劳伦斯，上升到12米……好，注意稳住！好，继续升高50公分……稳住，升起潜望镜……慢一些！” smdu9又悄悄升至潜望深度，韦迪根本想是观察一下自己的战果，却没想到第二个猎物却又自动送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