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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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市长女儿听闻天元饭店闹鬼, 特地前来取材。 一天夜里, 她迷路了,不幸被几个当地酒鬼缠上,拖进巷子里里面施暴, 被碰巧路过那里的王东平跟钱肃前后出手相救。 三人因此发生了交集。 在这起凶杀案里面,市长女儿提供了作案凶器,也给钱肃做过伪证。 由于写作需要,她翻看了解过大量的刑侦推理过程,也懂一点反刑侦,偶然发现钱肃比她知道的还多,让她意外又惊喜。 这也是她后来参与进来的原因之一。 市长女儿将这六起凶杀案改编放进书里,钱肃还给她提供了不少思路,她一直处于亢奋状态,法律意识被她模糊了丢弃在角落里,没想过自己要承担法律责任。 而吴会计只提供了一份花名册,这样足以让他的痛苦减轻一些。 出谋划策的是钱肃,行动的是王东平。 一个干苦力的如何能在被害者反抗前一刀隔开颈部动脉?还能不留下任何痕迹? 这就要用到钱肃的高智商,他冷静,头脑清晰,逻辑缜密。 作案地点,时间,目标都会事先选定,现场清理是重要关节,哪怕是个微不足道的部分,都不能有丝毫马虎。 钱肃是一位出色的老师,王东平是他带过的所有学生里面,年纪最大的一个。 王东平行凶前会分散被害者的注意力,趁其不备下手。 而且他年少时跟过一个屠夫,知情人极少,死的死,老的老,分散在五湖四海,所以调查不到。 在王东平眼里,人跟猪一样,所以他都是只割一刀,直接放血。 他不会对死者实施残暴或强jian一类的行为。 那看似随机杀的六人里面,有一个跟钱肃有债务纠纷,另外两个以前在街上撞到过他,还有一个把一口痰吐在了他的裤腿上面。 钱肃不去分析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感到厌恶。 那种厌恶勾起他最阴暗的一面。 钱肃记下那几张人脸,并且利用了王东平反社会的人格。 不过,当初钱肃跟王东平合谋杀人,还有一个原因。 钱肃是个老师,在学生们面前温和亲切,在街坊四邻眼里文质彬彬,谦和有礼,没人知道他内心是多么压抑,阴暗。 父母的冷漠,大嫂的刻薄,亲哥的欺骗,这都是雪上加霜。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钱肃的心理开始变得扭曲。 当年天元饭店那个项目在施工过程中,一共有两个工人发生事故,其中一个就是钱立山。 目标太大了。 钱肃知道警方因为他哥的事,一定会查到自己,他就将计就计,利用这一点让警方注意到自己,给他做不在场的证人。 录音机就是钱肃抛出的第一个诱饵。 从那时起,警方就掉进他设计的圈套里面,按照他画的路线往前走,一步不差。 钱肃重复使用花名册里的数字密码,目的就是引导警方。 他认为自己该是时候抽身而出了。 导致钱肃有这个改变的是市长的女儿,他喜欢上了对方。 阴暗的世界里出现了一点光亮,人生有了追求。 如果接管这起案子的不是封北,而是其他支队,钱肃应该会完美谢幕,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钱肃会按照计划去市里开始新的人生,彻底摆脱过去。 偏偏遇到了封北。 没有任何证据,只凭直觉就死咬着不松口,甚至做好了赔上前途的准备。 正因为如此,才能将藏在黑暗中的那一部分给剖了出来。 新闻一出,县城老百姓都议论纷纷。 学校的老师跟学生都震惊不已,无法相信参与凶杀案的钱肃跟他们认识的是同一人。 钱父钱母在屋里不出来,方萍闹得厉害,街坊四邻的各处串门,说钱肃的不是,说他那种人就该立即枪毙。 她还说自己跟个罪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那么多年,能平安无事是因为自己心肠好,有老天爷撑腰。 钱肃为什么不杀处处跟他作对的方萍?一,那样做,他有明显的杀人动机,嫌疑会被放大。 二,在他看来,方萍不是人,是只臭虫。 一辈子活在臭水沟里,永远都爬不上来。 死了才是解脱。 秋一过就是冬。 学校里的舆论渐渐淡去,学生们不会再去频繁提起钱老师,偶尔不自觉说了,都会快速转移话题。 高燃在校服里面加了毛衣毛裤,还没下雪前,他都不想套上厚棉衣,活动起来费劲。 结果他没逍遥多久,一场雪就毫无预兆的光临县城。 多数人都很欢迎,少数人老大不乐意。 高燃就是其中之一。 他非常,尤其不喜欢冬天,为啥子?太冷了啊,蹲个厕所屁股都会冻到。 硬要说个好处,就是躲被窝里偷看小说比夏天好受些。 下了雪,高燃没法翻墙,难度系数太高,只有封北能行。 封北照常翻到对面,他拍拍衣服上的雪,“得赶在你爸之前把雪清除掉,不然他会看到我留在平台的脚印。” 高燃趴在被窝里,脸被捂的发红,“哦好,明早我弄。” 封北抽出枕头底下的小说,名儿是《交错时光的爱恋》,“你不是不看言情吗?” 高燃的脸上有些不自然。 封北心里的警铃顿时就敲响了,不会是早恋了吧?他把少年从被窝里捞出来,“跟哥说说,是不是有喜欢的女同学了?” 高燃走往被窝里缩,嘴里抱怨,“冷死了。” 封北将被子拽下去一些,“问你话呢。” 高燃支支吾吾,说是有个女生趁他不注意,亲了他。 封北的语气一沉,“哪儿?” 高燃没察觉到不对劲,“什么哪儿?” 封北吃两个枣压压怒火,“亲了你哪儿?” 高燃奇怪的说,“脸啊,不然还能是哪儿?” 他猜到了什么,给男人一个白眼,“卧槽,我又不是白痴,还能傻站着让人亲我嘴巴?” 封北的眼前浮现一个画面,他偏过头,假装看窗外的雪景,面色燥热,红了。 高燃用脚卷卷被子,“女孩子的嘴唇好软,像果冻,不对,是棉花糖,也不对……” 封北掉头就走,脸死臭死臭的,没法看。 高燃从被窝里抬头,“小北哥?” 封北头也不回的说,“晚上你自己睡!” 高燃呆了呆,“怎么了这是,刚才还好好的。” 房里变得安静。 高燃发现自己看不进去小说了,他坐起来,望着地上的湿脚印发愣。 小北哥是穿着袜子进来的,从脚印上看,袜子湿的很严重。 高燃的脑子里冒出几个字:小北哥的鞋进水,坏了,要买新的,不然会冻到脚,生冻疮。 他搓搓脸,赶走莫名的情绪,出去找工具把平台的雪铲到巷子里。 刘秀听到楼上的动静,一下子就没了睡意,“老高,小燃这半年的变化很大。” 高建军被吵醒,敷衍的嗯了声就继续睡。 刘秀说,“有个事,我之前就想跟你说来着,一直没想起来。” 高建军没反应。 刘秀直接踢他一脚。 高建军不耐的往床边挪,“踢我干什么?你说就是。” 刘秀边回忆边说,“有天晚上我去上厕所回来,看到二楼客厅窗户那里有个人影晃过。” 高建军立马就把眼睛睁开,“人影?进小偷了?家里有丟东西?” “你听我把话说完啊。” 刘秀欲言又止,“那人影有点像是隔壁的封北。” 高建军眉头一皱,“不可能吧。” 刘秀说,“我也觉得不可能,但是我……” 高建军打断妻子,“封北大晚上的翻墙到我们家做什么?你肯定是看花眼了。” 他说完就翻身睡觉,没放在心上。 刘秀心里的疑虑没有打消,真的看花眼了吗? 高建军起了个大早,上楼喊儿子起来帮忙清除积雪。 高燃裹着被子站在门口,哈欠连天,眼睛闭着,“爸,这也太早了吧,我眼睛还糊着呢。” 高建军说,“要不我给你扒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