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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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转头过去,来到殿门边,就把大门打开了。 高琼从外面快步走进来,随即关上门,似乎很神秘似的,说:“陛下,昨夜有人趁着纵火,在宫中盗窃。” 谢一有些惊讶,说:“盗窃?” 高琼说:“正是。” 谢一又说:“丢了什么东西?” 高琼说:“堆放聘礼的偏殿被盗窃了,翻得凌乱,卑将已经派人清点聘礼,似乎少了一个金盒子。” “金盒子?”谢一更是惊讶,说:“里面装的是什么?首饰?布匹?” 高琼说:“卑将查看了登记,金盒子应该不大,但是具体没有记载是什么东西,之前负责聘礼一事的,都是寇准相爷。” 谢一皱了皱眉,这事儿和狱中的寇准又有关系了,说:“去查查丢失的聘礼到底是什么东西,另外,派人到狱中去问问寇准。” 高琼抱拳说:“是,陛下。” 他说完,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又说:“陛下,卑将还有另外一件事情禀报。” 谢一说:“太尉但说无妨。” 高琼说:“陛下……国师方才遣人来告知卑将,说是朝中王淮,与契丹公主似乎有些瓜葛。” “王淮?” 就是那个举报寇准,说他亲眼看见寇准把毒药下在了刘美人身上的那个大臣,王淮和寇准交恶,如果是王淮勾结契丹人陷害寇准,这事情也说得通。 谢一皱眉,说:“朕知道了,你先去查聘礼的事情,另外封锁京城城门,若是有人偷盗聘礼,务必让他无法出城。” “是,陛下!” 高琼很快领命退了下去,谢一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衣服比较宽,并没有看出自己的尴尬来,否则真是跳河淹死自己算了。 高琼一走,殿里就只剩下了谢一和商丘,谢一立刻又紧张起来,趁着商丘还没说话,立刻很夸张的转移话题,说:“啊……你说王淮是不是和辽使臣勾结?” 商丘也没说什么,在桌前坐下来,看了一眼谢一,这才淡淡的说:“我刚刚感应到王淮有动作了,如果想知道他是不是细作,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谢一惊讶说:“有动作?是什么动作?” 商丘说:“你忘了?我在王淮身上放了跟踪符,现在他往驿馆去了。” “驿馆!” 驿馆那不是契丹公主下榻的地方么?这么看来王淮果然和契丹公主勾结,八成陷害寇准,谋害刘美人的人就是王淮。 商丘站起来,说:“驿馆,去么?” 谢一想了想,立刻说:“去!” 谢一可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穿着龙袍去,因此换了一身便服,商丘本就是黑色的衣服,正好大黑天行动,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谢一吩咐自己已经睡了,不要打扰,然后就跟着商丘悄悄溜出去,两个人出了皇宫,偷偷的往驿馆去。 他们到了驿馆附近的时候,正好看到了王淮,王淮怎么也是个京官,虽然没有宰相这么位高权重,但是因为家世好,平时也是前呼后拥的,今日他却一个人,偷偷摸摸的,贼眉鼠眼的走在大街上,走一步回头看三眼,就这样逡巡前进着,真的是往驿馆来的。 王淮走到驿馆的后门附近,又看了看四周,好像准备偷偷进去,谢一戳了戳商丘,低声说:“现在怎么办?” 商丘说:“你在这儿等着,别动。” 他说着,立刻大踏步走上去,谢一眼睁睁看着他走到了王淮身后,王淮一眼就看到了他,毕竟商丘身材高大,特别扎眼,王淮刚要说什么,反正还没出声儿呢,就听到“嘭!!”一声。 谢一差点帮王淮喊出来,商丘竟然一个手起刀落,手刀砍在王淮的脖颈上,“嘭”一声,王淮都没哼哼,直接倒了下去。 商丘的动作十分潇洒帅气,当然也带着不屑,伸手一提,就提住了王淮的脖领子,将人揪起来,很快回到了谢一身边。 谢一差点喊出来,说:“你干什么?他看到你的脸了!” 商丘挑眉说:“我就这么面目可憎,见不得人?” 谢一:“……”这个时候了竟然开玩笑。 商丘说:“寇准入狱,刘娥中毒,皇宫失火,连身为皇帝的你都差点被烧死,现在又丢了聘礼,王淮来见契丹人,这一连串肯定不是巧合,你不想查?” 谢一说:“当然想查!我差点被烧死,而且你还因为失火受了伤,让我抓出那个龟孙子,我一定要好好利用作为皇帝的威严。” 商丘一笑,说:“如今眼下就有个查的办法。” 谢一立刻说:“怎么查?你快说。” 谢一说完,看到商丘幽幽的笑容,怎么感觉自己又蹦蹦哒哒的冲了过去,直接跳进了商丘挖好的坑里? 商丘声线柔和的说:“我可以帮你用符咒易容,契丹人绝对看不出来,你易容成王淮的模样,去见契丹公主,套套她的话。” 谢一顿时睁大了眼睛,指着自己鼻子,说:“我去?” 商丘点了点头。 谢一紧张的说:“不行不行,我什么都不会,只会炒菜做饭,你总不能让我给契丹公主炒菜做饭吧?万一露馅儿穿帮了怎么办,我还没套出话来,就被抓住了。” 商丘淡定的说:“我掩护你。” 谢一:“……”电视里经常听见这句话,结果主角肯定要狗带! 商丘抬起自己的手来,在谢一面前,晃了晃,说:“总不能让伤员去吧,陛下?” 谢一:“……”好想咬人,扑过去咬死商丘。 商丘卖可怜,还很没诚意的“嘶”了一声,但是商丘受伤都是因为救谢一,如果没有商丘,谢一指不定被烧成什么样子,被砸成什么样子,因此商丘说伤口疼,谢一绝对不能让他去干活儿。 谢一硬着头皮说:“好、好吧,你都把王淮打晕了,总不能什么都不干。” 商丘点了点头,说:“乖孩子。” 谢一:“……” 商丘把谢一带到一个死胡同里,然后开始给他易容,商丘用的是符咒,真别说,符咒简直就是一个百科全书,什么事儿都能干。 谢一见商丘给自己易容,嘴欠的说:“你的符咒能不能治痛经?” 商丘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挑了挑嘴角,说:“下次你痛经的时候,我可以给你试试看。” 谢一:“……”就不该挑战商丘,谢一差点忘了,商丘是冷笑话之王! 很快就易容好了,非常方便,谢一是看不到自己的,毕竟他们没人随身带着小镜子,商丘点了点头,说:“不会露馅儿,去吧。” 谢一有些紧张,说:“真的没问题么?” 商丘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就在附近,如果有问题,叫我就可以。” 谢一虽然点了点头,但是还是觉得很不靠谱,这种赶鸭子上架的事情,简直糟糕死了,只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不可能打退堂鼓了。 于是谢一就咳嗽了一声,挺起胸膛来,转头往驿馆里走,他打开后门,走进驿馆里,顿时就迷茫了,因为他不知道公主住在哪里。 驿馆可是很大的,很多院落,有不同的使臣住在驿馆里。 谢一站在原地迷茫,就听到“嘻嘻”的笑声,一个契丹侍女走过来,捂着嘴巴笑,说:“王大人,做什么呆着,快来呀,公主都等急了!” 谢一一听,一个激灵,不过很快稳定下来,说:“来了。” 侍女带着谢一往里走,根本没发现什么不妥,两个人走到一个房间门口,侍女就不走了,笑着说:“王大人,去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呢!” 她说着,打开门,直接把谢一推了进去。 谢一被推进去之后,一脸的迷茫,什么千金?不是来密谋的么,和春宵一刻有什么关联? 谢一踉跄的被推了进去,房间里非常昏暗,没有点灯,只有隐约的月光照进来,一切朦朦胧胧的。 谢一隐约看见前面的榻上卧着一个人,很悠闲的样子,看身段绝对是个女子了,定然就是契丹公主,连忙说:“公主。” 果然是契丹公主,公主笑了一声,说:“怎么了,呆子,你过来呀!” 谢一听着契丹公主的笑声,顿时腿肚子转筋儿,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契丹公主好像是个巫女,会蛊惑的术法,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应付。 他慢慢走过去,还没走到榻边,契丹公主已经出手如电,一把抓住了谢一,随即将人一拽,谢一“啊”了一声,直接倒在了榻上,摔了个七荤八素。 谢一迷茫的睁大眼睛,契丹公主趴在他身上,笑眯眯的说:“王大人,让人家好等呀,您不知道……春宵苦短吗?” 怎么又是春宵! 王淮不过是来密谋的吗,难道除了密谋,还要做点什么其他事情么? 谢一顿时汗毛都炸起来了,因为仔细一看,契丹公主的穿着实在奔放不羁,谢一赶紧撇过头去,都没眼看了。 公主笑眯眯的,抬手摸了摸谢一的下巴,好像调戏谢一似的,谢一顿时起了一股鸡皮疙瘩,闻着公主身上的熏香味道,好像要把晚饭给熏出来了,这香味儿也太刺鼻了。 公主见他脸红,笑眯眯的说:“哎呦,王大人,还脸红呢,什么时候这么纯情了?又不是第一次了,你上次把人家弄得好疼呢!” 谢一:“……”什么鬼?王淮和契丹公主竟然是这种关系。 公主笑着说:“来嘛,别耽误了。” 谢一顿时头皮都要炸了,连忙清了清嗓子,说:“有人在查我们。” 公主听他突然这么说,脸色一沉,随即又笑起来,说:“怕什么?王大人难道胆子怂了?寇准如今已经在狱里头,张齐贤那个老匹夫一个人又翻不出天去,主战派已经被咱们遏制了,少了寇准这面大旗,小皇帝不足为奇。” 谢一听到他说起自己,顿时想要翻个白眼。 公主又说:“王大人,您想想好的,还差一点点,我们就能挥师南下了,汉人现在大乱,内忧都解决不了,到时候别说是燕云十六州,就算是整个汉人的都城,还有皇宫,那都是咱们的了!” 谢一心里咯噔一声,原来契丹人根本就没想要和谈,这一切不过是缓兵之计,想要拖延大宋的兵力而已,而且还想要从内部搞垮主战派,好让契丹大军乘机而入。 谢一听得心惊胆战的,说:“既然这样,随便找个人来谈和不行了?公主费这么大劲,进京联姻,到底是为了什么?” 公主一听,脸色黑了下来,随即翻身起来,不悦的说:“我们不是说好了,不问缘由么?” 谢一说:“我只是好奇而已。” 公主一笑,说:“好奇的人,通常死的都快。” 公主说着,坐到桌边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谢一就看到她的手慢慢放在了桌子下面。 契丹公主说:“你知道么?给刘美人下毒,陷害寇准入狱,你做的已经过多了,其实……你的利用价值已经耗干了。” 谢一心里一惊,难道契丹公主对自己起了杀心? 就见契丹公主慢慢站起身来,她手上竟然多了一把刀子,在暗淡的月光下闪闪发光,慢慢的逼近谢一,笑着说:“说实在的,你的榻上功夫还不错,能够取悦我,只不过……你问的太多了,好奇的人,都该死……” 她说着,扑上就要去捅谢一,谢一大喊了一声,立刻一滚,猛地从榻上滚了下来,斜地里扑出去。 契丹公主一下没得手,立刻晃动起来,就像一条水蛇一样,手腕上和脚腕上的铃铛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娇笑着说:“还想跑么?你跑的出我的手掌心儿么?” 铃声一响,谢一脑子里“嗡——”一声,感觉自己有些不受控制,“嘭!”一下直接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根本爬不起来,只觉得浑身无力,连抬一根手指的力气头没有,慢慢倒在地上。 契丹公主走过来,笑着说:“要怪,就怪你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她说着,抬起匕首,猛地向谢一的脖子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