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我要是能像你这样美,这会儿都该有男朋友了。”

    这年头,女人家凑一起就是拼美貌拼工资拼男友,而乔心舒却一再降低自己的威胁——论美貌,她脸圆,不是时下流行的锥子脸;论工资,她一般,不是顶尖的流派;论男友,她还没找,也意味着“洁身自好”……

    顿时,原先对她有些恶意的眼光都散去了大半,转而瞪起了美貌事业男人三丰收的章飞雪。

    两个女人的战场,没有硝烟,只有暗箭。

    但很明显,乔心舒占了上风。

    “我该羡慕你呢!”章飞雪盯着她的礼服,含笑道,“真的很感谢你来同学会,还特别用心地准备了礼服……好漂亮呀,这件礼服不便宜吧?”

    说着,她又看向了乔心舒佩戴的翡翠:“你的饰品也很棒,可以问问是哪儿订制的吗?”

    她笃定乔心舒的礼服和翡翠全是问人借的,区区一个培训班的教师能赚多少,只怕一年攒下来都买不起这礼服上的一片布料!更何况……还有一套冰种的翡翠!

    而这么问出声,她就是故意的。

    似乎是做得有些过了,卢策涵有些阴沉地侧过了脸,笑得温和:“小雪,你的意思是,我平时给你买的首饰礼服不对你胃口吗?”

    章飞雪一僵,扯出一抹不自然的笑:“才没有,我只是好奇。”

    卢策涵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言不语。

    乔心舒却是落落大方地回答道:“我可买不起这贵重物,都是朋友送的。”

    章飞雪愣了愣,在她的认知里,就算握在手里的东西不是自己的,很多人也会在大庭广众下装作是自己的。可乔心舒偏生出了一记直球,打得她措手不及。

    这下子,她要是再开口,可就真的落了下乘了。

    章飞雪闭上嘴,安静地当一朵壁花。卢策涵有些恼了她,这会儿她得以退为进了。

    开个同学会是章飞雪的主意,而主要贡献出力量的却是许明和卢策涵。她喜欢让身边的人都知道她过得极好,还喜欢看她们羡慕嫉妒恨的眼神,那些都能让她获得绝佳的快感。

    可现在,她就像是一条砧板上的鱼,所有人都在关注她的丑态。

    但,章飞雪远远没有想到,更糟糕的丑态还在后头。

    没了“碍事”的女人,卢策涵很快与乔心舒身边的人打成一片,只是,他态度虽疏离谦和,可骨子里却总是流出狂热。

    “你真的不给你的朋友打个电话吗?”

    “不打……”乔心舒无力了,“卢先生,你是有女朋友的人,麻烦你自重一点。”

    “自重的男人多半没情趣。”卢策涵笑道,“浪子才是本色。”

    “呵……”乔心舒嗤笑,“就冲着你这浪子的态度,电话甭想了。”

    “浪子回头金不换啊!”卢策涵一激动,握住了乔心舒的手腕,“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被丘比特的箭射中了!一见钟情!这是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

    他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就给个机会让我们见一面吧,她要是明确拒绝我就……”

    “我就继续追。”

    乔心舒:……

    她的身影被他遮掩着,身边的人瞧不出这头的小动静。乔心舒深吸了一口气,挣了挣腕子,冷声道:“松手,我劝你早点放弃,追过我朋友的人都……”

    “呵!”

    突兀地,一声清冽的女音在入场处响起,明明漠然而冷酷,却愣是带着暧昧的缱绻,传入所有人的耳朵里。

    一刹那,就截获了男男女女的心神。

    不约而同地,他们回过了头,看向门口。就见原本轻轻阖上的门被一只纤细润白的手强势推开,一袭艳丽如火的红裙入流星落眼,一双白皙靓丽的长腿夺人魂魄。

    不盈一握的腰肢,丰满傲人的上围,天鹅般昂起的脖颈,甚至于……美到不似凡人的容颜!

    她卷着大波浪长发,穿着大红为底,金色描边的气泡,戴着乳白色的羊脂玉,高傲地踩着细高跟踏入会场。在一片呆滞的目光中径直走向乔心舒,专注地看着她。

    细高跟被她踩出的“笃笃”声犹如鼓点敲击在众人心头,伴随着她的靠近,卢策涵的大脑早已罢工停滞,只一手握着乔心舒的腕子,双目痴迷地盯着她的脸庞。

    白·茨木·月·女装·光一把握住了那只男人的大掌,在卢策涵陡然激动的情绪中,“咔哒”一下卸掉了他的手腕。

    乔心舒:……

    众人:……

    卢策涵:……

    疼痛还来不及传递给大脑,艳丽至极的女人就抬脚给他的膝盖一记打,反手倒扣了他的胳膊,三下五除二地将人灌翻在地上。

    乔心舒:……

    众人:……

    卢策涵懵逼地倒在了地上,甚至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痛觉传达,他才龇牙咧嘴地挣扎着起来:“妈个鸡……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够辣,我喜欢!”

    乔心舒:……这不是够辣,这是朝天椒啊==

    “啊——”章飞雪尖叫一声,赶紧跑来扶起卢策涵,顺便将一双淬毒的眸子投向新入内的女郎,“你是谁?这是我们的私人聚会,我们并不认识你,请你马上离……”

    话说到一半,章飞雪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因为这时候她才骇然发现,对方竟然跟她一样,穿着一套大红色的礼服。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

    有茨木珠玉在前,章飞雪即便再美,也抵不住被衬托成了一朵野花。

    她脸色煞白,只觉得几年来的脸都被丢干净了。

    茨木满意地看着整个会场的男人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扭头看向有些呆滞的乔心舒,悄悄侧身将她挡在身后。就在之前,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如何防止他的……挚友的女人被别人觊觎呢?

    那就自我牺牲一下色相,帮她分担世俗男人的压力好了!

    只要比她更耀眼更美丽,相信,她的美好就不会被人发现……

    茨木轻蔑地瞪了会儿狼狈的卢策涵,忽然身子一歪靠在了乔心舒的身侧,脸色一阵扭曲。

    他悄悄打开翻译器,咬牙道:“撑住我!之前踩得太重,高跟鞋鞋跟歪了!”

    乔心舒:……你真特么够了==

    随即,茨木忽而回头看向了章飞雪,眼神犀利如电。他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微微眯起了眼。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那一天在风里传来的气息,有这个女人的味道。

    大妖怪最是记仇护短,尤其是在他扮成女人的时候,对于和自己同一类型的美女,或多或少都有些排斥。毕竟跟红叶怼惯了,故而凡是看见穿大红色的女人,都忍不住想怼一番。

    好巧不巧地,章飞雪倒霉地撞在了枪口上。

    而茨木,从来学不会委婉。他直截了当地举起翻译器,说道:“别站在我身边!”

    章飞雪脸更黑了:“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命令我?”

    “啧……”茨木傲慢地一撩长发,嗤笑道,“就凭我比你美!”

    乔心舒:……你好清纯不做作哦==

    作者有话要说:  ps:荒: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

    一目连:不小心吹了你的茅屋我的错行了吧!

    荒:茅飞渡江洒江郊,高者挂罥长林梢,下者飘转沉塘坳!

    一目连:别念了,我帮你搭茅屋行了吧!

    荒:哦,那就交给你了。

    一目连:……

    ps:荒:茅屋搭好了吗?

    一目连:没有。

    荒:所以说你不行。

    一目连:呵,你自己搭吧。

    荒:风神,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一目连:……mmp

    第72章 七十二只茨木

    茨木童子是个特别耿直的妖怪, 但他的“耿直”并不体现在性情上,而是体现在他的审美观上。以他挑剔的目光审评一个人类, 一旦将之定义为“丑”, 就别想让他看在对方是女孩儿的份上说句好话。

    他都敢顶着酒吞的白眼跟红叶死怼, 也就不怕现在的场合中再多几个章飞雪。

    美人是有权利任性的, 且任性起来还会有人帮腔收拾烂摊子。普通美人都能收获几个护花使者,更何况茨木女装扮相这等天仙级别的主。

    故而,当他嚣张至极地夸耀自己的美貌时, 章飞雪竟是一个字也反驳不了。因为她发现, 无论自己这会儿说什么,都会被别人认定为嫉妒。

    深深的憋屈感和懊恼感, 让章飞雪几欲抓狂。

    她强压下心头的火气,扯出个难看的笑容:“这位小姐,你可能走错了地方。我们这儿是私人宴会,你并不在邀请的行列,麻烦你给你的干……邀请人去个电话,让他来接你才好。”

    她硬生生咽下了“干爹”两个字, 在还没摸清楚茨木的底牌之前,她绝对会夹紧尾巴做人,半分不会给卢策涵带来难堪。

    茨木长得这般美,气势有足得很, 比起被人包养的情人,他似乎更像是豪门的大小姐。但,章飞雪依然抱着侥幸心理, 用最大的恶意去揣度他的身份。

    “接我?谁?”茨木挑眉看她,举着翻译器说道,“我的邀请人?”

    他将漂亮的眼睛转向乔心舒,眨巴了几下,雷得乔心舒一阵恶寒:“我的邀请人是她呀!”

    章飞雪怨毒的眼神一下子扫向了乔心舒,似乎她一切的丑态都是她刻意的安排。

    “卧槽666!”完全不顾他人的反应,余子豪是头一个惊呼出声的,“老乔你太不够意思了!认识这么美的女孩儿居然不介绍给我们!”

    “就是就是!”突然,不少男人开始起哄,“亏得大家同学一场呢!老乔啊!我们还没你联系电话,要不加个?”

    一时间,原本作观望状的男人都朝这头靠近,借着与乔心舒打交道的名头,扭扭捏捏地挤到茨木身边,企图搭上一两句话。

    他们听到了美女的说话声,知道她并非是华国本土人。但那又如何,颜值无国界,要是能娶上这么个漂亮媳妇儿,那真是做梦都能笑醒。

    而章飞雪这个曾经的系花,却被冷落在一头,气得浑身发抖。

    她办这个同学会,可不是为了给别人做嫁衣的!这是她炫耀显摆的平台,并非是别的女人的舞台!

    “来来来,老乔,都不给我们介绍一下美女是谁吗?”有人起哄道,“有缘千里来相会,进了门儿的都是朋友,这事儿老乔你不够意思,罚酒罚酒!”

    男人们凑一窝聚会,首先想到的就是烟酒美人。无论曾经在大学校园中是多么纯良的小百花,进了社会这个大染缸后就成了酒槽子烟篓子避孕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