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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照我的话做,今天这家必须分,亲也必须断。至于原因……等村长和族里的老人们来了,您就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孩儿跟您保证,不论如何,您都是孩儿的爹,我怨的是娘和二弟,我意已决。” 林泽懒得多费口舌纠缠,简单跟林三贵表态。 然后便不再说话,继续淡定的又拿了块rou剁碎,准备做点炒rou沫,等会淋到蒸蛋上,就是个好吃又营养的rou沫蒸蛋。 要是林泽激动暴躁点林三贵还能继续说两句,可林泽现在这副油盐不进、冷心冷情模样就让人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没法使力气的感觉。 当然,在林三贵心中他大儿子是绝对不可能冷心冷情的,儿子现在的模样在他看来更像是‘心死如灰’。 他从来没见过儿子这种样子,即便当初被换亲也没这样‘心死’,也不知道婆娘到底做了什么,竟惹得泽哥如此。 林三贵心里对陈淑菊的气又上升了一个阶级。 “分家的事情爹可以答应,但断亲不行,你先给珛哥儿把蒸蛋端进屋吧,爹理个章程出来,晚上商量好了明天去找村长说。” 拗不过儿子,林三贵只能叹气点头。 不过也只是同意分家,却不同意断亲,这性质影响太大了,大稷朝重孝,真成了不说影响仕途,就是村里以后都无立足之地。 儿子年轻冲动,他不能老糊涂,他不能看着老大就这么毁了,不能…… 林三贵转身出了厨房,肩背微微佝偻,脚步走得缓慢,仿佛身上压着巨山重鼎般的担子怎么也卸不掉。 这背影看得林泽有些感慨,林三贵这爹和丈夫当得不容易。 不过断亲的事情林三贵不同意,他也不担心。 现在林三贵是不知道陈淑菊和林建文娘俩干的事情,要是知道这些年原身的‘倒霉真相’,以林三贵对大儿子的重视,怕是就没现在这么淡定了。 不着急,林三贵想息事宁人,可不见得陈淑菊就会配合。 现在先吃饱喝足,一切等村长和族里那些德高望重的老人们到齐了再说,省得打草惊蛇出岔子。 他林泽要么不做事,要么就给敌人重重一击! 无视旁边陈淑菊瞪着的眼神,林泽放足了油盐超好rou沫淋到刚整好的鸡蛋上,切了葱花点缀,这才端着rou沫鸡蛋羹回房朝媳妇献殷勤去。 “天杀的小畜生!” 陈淑菊眼红的盯着那碗rou末鸡蛋羹气得要死,却又不敢拦。 —— 暂不管厨房那边了,这边林泽端着鸡蛋羹回到房间的时候,章珛已经从被窝里出来刚穿好衣服。 看着被衣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少年,林泽颇为遗憾,他还想着回来帮忙穿呢,都怪陈淑菊那个婆娘误了他的好事儿,浪费了他刷媳妇好感度的机会。 而章珛瞧见他进来,又是身子一抖,面带惶恐地赶忙从床上下来,光着脚局促又忐忑, “你,你回来了……” 没有喊名字或者‘相公’的陈呼,不是他不喊,而是以前的‘林泽’不许他喊得那么亲密,昨晚被林泽醉酒的样子吓到忘了,他现在有些害怕林泽秋后算账。 而现在林泽还真有点想算账的念头,这人怎么不听话好好休息,还光着脚站到地上来,生病了怎么办? “我不是让你睡觉么,怎么还光脚跑下来。” 林泽语气略微有点生气,放下东西赶忙过去又将人抱上床,拉过薄被将人瘦弱的双脚裹好。 这种天气还裹被子,哪怕是双脚也热啊,章珛不想盖,但有种冷叫做相公觉得你很冷…… 林泽把他双脚裹严实了,又在床头放了枕头做靠背,这才把蒸蛋端过来,开始投喂媳妇,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家里也没别的好东西,尝尝这蒸蛋,昨晚累到你了好好补补……是我亲手做的。” 冒着热气的蒸蛋被吹得温温递到少年面前,林泽温言说话,最后还不忘自夸邀功。 章珛听到提起昨晚脸刷的一下又涨红了,不禁马上就联想到早上擦身子一幕,随即听到最后一句就是震惊。 林泽说什么?这蛋是林泽亲手做的,亲手做给他的? 他是不是在做梦,林泽竟然进厨房,这些读书人不是都讲究君子远庖厨的么?林泽更是讲究得不行。 “……” 章珛震惊的看了林泽一眼,盯着递到嘴边的蒸蛋满心惶恐。 他拿不准林泽又想做什么,只觉得面前香喷喷的蒸蛋就跟断头饭似的,难道林泽打算今天就要把他卖了么?不然怎么忽然对他这么好,养好了才能卖个好价钱啊。 顿时,心里涌出绝望,先前说什么不会卖他的话果然是骗人的。 他原本以为顺从点跟‘林泽’耗个几年时间,等‘林泽’为了章银珠郁郁而终,他就解脱了,可他真的没想到这个混蛋这么狠,竟然要卖了他,还是去小倌馆。 盯着林泽那种‘你不吃我手就不拿开’的表情,章珛暂时不敢反抗,只能默默张口吃他的‘断头饭’。 明明美味的蒸蛋吃到嘴里却是如同嚼蜡,手紧紧的揪着衣服指关节都泛了白。 他不想被卖到小倌馆去,‘林泽’狠心的程度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他若再不跑,怕就没活路了…… 章珛低下了头,努力藏住心中的慌乱和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