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呜哇，娘……” “我要见秦贵妃！” “贵妃娘娘不会不管咱们的！” 吵嚷声跟惨烈的哭声透过轿子的窗子传了过来。花芜莹打开帘子，好奇地看了过去。 方家洞开的大门里，五城兵马司的人正在抄家，一群女眷惶惶不可终日，浑然没有了以前的趾高气扬。花芜莹眼尖，瞄见方五娘的母亲，向来护短到不讲理，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泼妇精神发扬光大到京城贵妇无人能比的方二奶奶，尖叫着推开一个士兵的咸猪手，将女儿护在身下，然后被气恼的士兵一刀劈过来。 方五娘看着满眼的血，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姐！”花芜莹害怕地转过头来，死死捉住花芜芯的手发抖，她知道jiejie鼓动人弹劾方家跟李家，她也知道方家跟李家成了秦贵妃的弃子讨不了好……可她没想到的是抄家流放是那么可怕的事。 花芜芯握紧meimei纤细的肩膀，定定地看着她，冷冷地说：“三娘，不准转头！给我看着！” 花芜莹被jiejie恐吓着不敢移开视线，看向她眼中兵荒马乱的一幕，jiejie的声音仿佛淬着冰，冷得她簌簌发抖。 “大伯是怎么死的你忘了吗？大伯是没有钱梁没有衣物的情况下跟匈奴交战死的！”花芜芯厉声道：“朝廷那些酒囊饭袋，其中就有方家跟李家，他们贪污了前方士兵的粮饷，大伯无奈之下只得背水一战！你要记住，如果花家在边疆大败，方家跟李家的今日就是咱们的下场！”看见方家倒霉她只有满怀的快意，她可从未忘记失去父母的花无敌回来时的模样！ 花芜莹咬着唇，几乎要将唇咬出血来，她死死盯着方家大门石狮子上的血，那是方才一位方家女眷一头撞过去染红的…… 花芜芯感觉到meimei的身体一直在发抖，眼睛沉了沉，对赶车的侍卫说：“罗大哥，今日抄家的是金指挥使吧，我记得咱们姑奶奶婆家的小姑子嫁的就是金家。” 一直将马车停在原地的罗侍卫跳下马车，躲开兵荒马乱的人群走向志得意满的领头，低声说了几句。 金指挥使诧异地看了过来，轻微地点了点头，他们本意是抄家，并不是侮辱女眷，自然不会不给花家这个面子，尤其是在边疆还传来好消息的情况下。 花芜莹怔怔看着规矩多了的士兵，再看看已经拿起书本埋头看的jiejie，有些感动，果然jiejie就是嘴硬心软。 方五娘紧紧搂住被砍了一刀昏迷过去的母亲，她认出了花家的马车，从未想过这种情况下居然是花家伸出援手。她想起以前经常和闺蜜一起取笑生在武将之家的花芜莹粗俗笨挫，可她家出事后，她那些高雅的闺蜜全都不见了踪影…… “要谢谢花家两位娘子才是。”方五娘听见大伯母一脸庆幸地说，“咱们女眷没有被搜身，总算是藏了些东西下来，到西北的流放之路何等漫长，咱们也不至于身无分文……”作为宗妇的方家大奶奶，她比谁都知道流放等于什么，只怕是到目的地，家中都没几个人剩下了，现在可好了，有这些首饰银子在，好好打点打点，他们活下来的人更多了。一个家族没有人什么都不是，方家大奶奶比谁都明白这一点。 马车朝着家前进，花芜芯看着已经熟睡过去的meimei，拿起披风盖住她娇小的身体，微微叹了口气。真是个傻瓜，她什么时候心软了，方家跟李家全死光了她眼睛都不会眨，她不过是担心三娘受冲击过大接受不了，继而移了性情而已。 算了，将meimei摇摇晃晃的头放到自己的肩头上，花芜芯再次叹了口气，大不了她这辈子辛苦点，三娘还是继续单蠢吧。 至于方家跟李家……花芜芯眼睛低垂着，掩盖住所有的凉薄。他们还是一辈子呆在直面匈奴的西北吧，你们不是贪污士兵的军饷吗，那就好好感受一下活在匈奴的阴影下有多么的可怕！此生她花芜芯活着的一日，他们就别想回来！ ** 骊水边上，春光灿烂，今年的春天来得有点迟，三月末，桃花正是最美丽的时候，众多贵人又在江边围起帷幕，赏花喝酒。 这回文臣武将不再如之前的泾渭分明，大家都明白武将边疆的胜利意味着什么，短时间内武将家都抖起来了，她们就让让吧。 “捷报！边疆大捷！”一个骑兵在大道上急驰报捷。 “你们听！”江巧娘制住几个说话的贵女。 “边疆……大捷，匈奴右贤王……被活捉！” “我没听错吧！”江巧娘有些不敢置信，“匈奴右贤王被活捉了？这可大快人心了！” 花芜芯也有些不敢置信，飞快在大脑中寻找右贤王的资料，如果她没记错，右贤王是匈奴可汗的叔父吧，此人狡猾得紧，好些对大楚的战役策划都出于他手。 “快让人打听消息！”花芜芯连连吩咐仆妇，她欢喜得失了分寸，听到右贤王被活捉，她第一时间浮上脑海的是花无敌的身影。 江巧娘惊喜地握住花芜莹的手，恨不得原地跳起来，江家一样有人上了战场，大捷是不是意味着她父兄可以回京了？！ 作者有话要说： ps：急着出去，抱歉，明天再捉虫 第8章 与匈奴交战大胜之事让整个京城都轰动了，一直以来大楚对外战争都是输多赢少，今年花家在边疆打得匈奴和谈，大家本以为这已经称得上是胜利了，没想到这回连匈奴右贤王都被抓了。 过了两日，进一步的消息传来，全京城的人像过年似的，喜气洋洋的，说书先生忙不迭通过报捷的支言片语跟平时留意的消息编写着说书内容，一时之间酒楼饭馆全挤满了人，大家按捺不住内心的火热，一同出来高谈论阔，仿佛亲自抓住右贤王的是他们似的。 “花小将军一群人迷路了，在鸟不拉稀的草原上简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们从地上挖出草根来吃，那个艰苦啊……”说书先生摸着山羊胡，一脸感叹：“这时一个斥候跑过来说有情况，花小将军一听赶紧招呼人上马，到了一个山凹，你们知道他看到啥了？” “看到啥了？”一个着急的食客赶紧问，见山羊胡笑而不语，他又气又笑：“老羊头，行了，这是打赏，你就别卖关子了。” 周围的食客也哄笑着，纷纷打赏，山羊胡子乐呵呵地收了银子，继续说：“花小将军看到的是一个部落！右贤王所在的部落！他身先士卒地冲了下去……” 吃饭时间早结束了，好些人要了茶水慢慢喝，舍不得离开，掌柜的简直笑花眼，今天来了好多小娘子，她们虽然点的酒菜不多，可这茶水点心也不少，这两天简直赚翻了，要是朝廷天天打胜仗就好了。 “说书的，你知道花小将军长啥样吗？”一个明显是小户出身的小娘子终于忍不住了，捅了捅她身边的丫鬟，让她开口问。 山羊胡还没开口，旁边一个食客就忍不住道，：“花小将军肯定生得虎背熊腰，高大威猛，腰长三尺……”所有书里面的英雄描述都这样，他虽然没见过花无敌，可他有幸见过花国公跟花二爷的，那可是威猛汉子，想来花小将军应该也长这样。 花芜莹一口茶喷了出去，顾不得jiejie一脸嫌弃的表情，她跳起来反驳：“胡说！花小将军是个少见的美男子，又不是熊！” “就是，就是。”一个小娘子娇俏的声音响起，“四年前花小将军上战场的时候，半个京城的姑娘们都给他掷手绢荷包，他怎么可能长得一副熊样！”小娘子一边说一边深以为憾，真可惜四年前她不在京城，不然就能看到花小将军长啥样了。 “说得没错！”又一个小娘子忍不住说，“花小将军长得可好看了，我长那么大没见过比他更俊美的男子了。”说着说着自己都忍不住荡漾起来，现在一定更好看了~~ 花芜芯无语，怎么今天全京城的姑娘都跑出来了，都这么闲吗？ “那是四年前，花小将军今年都十八了吧，说不定他长残了呢！”食客忍不住反驳，他也钦佩亲自将右贤王捉住的花小将军，可看到那么多娇媚可爱的小娘子为他辩护心里还是酸溜溜的。这简直就是人生赢家啊，出身好，有本事，还生得好受小姑娘喜爱，老天爷也太偏爱他了，为什么不随便给他一样呢！ 毫无疑问食客被气怒的小娘子们怼了：“你才长残了呢，花小将军肯定继续美美美！” 花芜莹听得傻眼了，她依稀觉得自己出席宴会时肯定更受欢迎了。 ** “珠珠姐！” 眼尖看到一个瘦弱，五官清秀的中年宫女四处找自己，司马孝仁将头从树叶中探出来，低声打了个招呼。 “七皇子！”珠珠快疯了，她今日不过是跑去见个老乡，想办法换些米面，才回来就发现七皇子不见了，担心七皇子是不是被宫中那些丧心病狂的女人看到了为难他，她到处找，谁想到他居然爬树了！ 提心吊胆看着少年麻溜的从树上下来，珠珠上下打量一番，发现他没磕着碰着才安心。 “你上树干啥呢，多危险啊！”珠珠叨念着。 “我肚子饿了，想着榆钱能吃就偷偷跑过来了，珠珠姐，我跟你说，榆钱可好吃了，凉拌跟做窝窝头都好吃……珠珠姐，你怎么哭了，别哭啊！” 看着明明已经十五了，因为长年营养不良看起来最多十二岁的少年，珠珠眼泪止都止不住，明明都是皇帝的种，十皇子过生日，皇帝劳民伤财为他庆祝，七皇子呢，连吃饱都做不到，吃个树叶子都这么开心。 榆钱在现代可稀罕了，价格比rou贵个n倍，没钱还吃不起呢，他吃这个一点都不委屈！ 司马孝仁努力安慰珠珠，得到对方一脸“真是个好孩子，还特意编善意的谎言”的欣慰表情。 “走吧，我做榆钱饭给珠珠姐吃。”事实胜于雄辩，司马孝仁叹气，拉着同样营养不良的宫女珠珠回冷宫。 珠珠吃着美味的榆钱饭，一脸感动，不愧是天家人，真是太聪明了，有了榆钱，这费的米面就少多了，他们总算不用数着米面或跟御膳房的兑换米糠，终于可以吃饱了。其实他们之前还是经常能吃上米面的，但七皇子之前一场大病将他们不多的积蓄都花光了，无论什么时候疾病对穷人而言都是老大难，更不用说七皇子一直住在无人问津的，没有大夫乐意靠近的冷宫了。 “珠珠姐，以后我一定养你，天天让你大鱼大rou，想吃啥就吃啥！”看着珠珠一副吃什么绝世美味的模样，司马孝仁心里有些酸。 珠珠蜡黄的脸笑得十分满足：“好，奴婢等着七皇子养，不过您怎么知道榆钱能吃的？” 司马孝仁僵硬了会，“看书看的。” 珠珠不识字，当下一脸骄傲地看着司马孝仁，觉得自己冒着生命危险为七皇子买书真是太对了！七皇子怎么那么聪明呢！他没有系统的上过学，几年前去世的老太监不过教他识了几个粗浅的字就能看那么多书，知道那么多知识，不愧是她一手养大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ps：发现生了娃后时间过得飞快。我今天难得休息，本想着做点其他事的，结果儿子见没人理他就呀呀叫着抗议，一跟他说话马上对着你笑，我于是陪他哦哦说小人国的话看着他的傻笑三个小时！ 第9章 司马孝仁心不在焉翻着一本旧书，原主没识几个字，但他不一样，小时候被逼着写大字的他对繁体字还真是不怵。司马孝仁想到这里努力安慰自己，想来就算他离开皇宫也能养活自己的，古代识字的人太少，他去当个账房先生啥的绝没问题，不然帮人写信也是个营生，只是怎么离开皇宫呢？还有想带珠珠离开更是难上加难。 司马孝仁看着珠珠蜡黄的脸，珠珠其实并不老，才三十出头，在现代还年轻着呢，可长年饥不饱腹跟不安定的生活将她生生嗟磨得像五十岁的妇人，若不是为了原主，她本可以过着更轻松的生活的。 “珠珠姐，你再跟我说说我母亲的事呗。”吃完榆钱饭的两人在阳光下惬意地眯起双眼，吃饱肚子好幸福。 “不是说了不要喊奴婢姐吗，奴婢年纪都可以当你姨了。”珠珠叨念着再次讲起他母亲的事，七皇子最近十分喜欢听她讲述过去的事，她都不知讲多少遍了。 司马孝仁神色带着几分微妙，不，就实际年龄上而言，他们真的没相差几岁。 “那时候啊，秦贵妃跟皇后斗得很厉害，整个皇宫的嫔妃分成两派，见面都要踩一踩，只要不闹到皇上前面就从来不管，反正不管怎么争怎么抢最终都是为了抢夺皇上的注意力，皇上也乐得有美人献殷勤。”珠珠的话里难免带了怨恨，说实话历来在男女关系上皇帝都是渣，可渣成这样真的很少见。 “皇后派跟秦贵妃派斗得越来越厉害，想隔岸观火根本不成，好在鱼美人生得平凡，胆子又小，两派都觉得她没啥战斗力就将她落下了。那段时间人人都鼓劲争夺皇上的宠爱，一时间好多嫔妃都怀上了，可怀上不等于能生下来，宫里三不五时就有人落胎。”珠珠简直不愿意回想那段黑暗的日子，当时鱼美人如同惊弓之鸟，好在最后鱼美人还是安全生下了司马孝仁。 “鱼美人做月子的时候，皇后薨了，全宫斋戒三个月呢。我当时可愁了，鱼美人虽然平安生下七皇子您，可身体还是很虚弱，不好好补补怎么行呢。” 这点司马孝仁同意，皇帝简直就是禽兽，便宜娘亲当时才十四呢，身体都没长好就被辣手摧花了，所以生下他后才会病歪歪的。 当然就皇帝的角度来看，他才委屈，喝醉了随便拽个人上床，谁知是个洗脚的丑宫女，他可亏大了，自然不待见这个儿子。 珠珠压低声音，“秦贵妃虽然……随心所欲，但那回她真是帮大忙了。她说怀孕跟做月子的妃子就不必斋戒了，还赏了好几条鲫鱼下来。我这才松了口气，不然我那时都想偷偷摸摸在湖里捞几条鱼回去了，我当时想啊，秦贵妃还不是很坏……”宫中虽然拨了奶妈过来，可她跟鱼美人都信不过，之前好些皇子就是吃了奶妈的奶不明不白的没了，对着皇子直接下手有些困难，可对奶妈间接下手就容易多了。鱼美人是穷人家出身，并不觉得亲自喂奶丢人，珠珠也赞同，所以当时才担心，真要三个月不吃rou，怕是奶水都不够吧。 司马孝仁笑了笑，珠珠虽然在这吃人的后宫生活了很久，还能保留着对人的真诚和乐观，这点真的很难得，原主大概也因为这样没有变得嫉世愤俗。秦贵妃那里是为后宫妃子着想，她是刷后宫的好感，宣告自己成为后宫的无冕之王对底下的妃子有生杀大权，顺便出口恶气，死了都要恶心皇后，不允许宫中为她披麻带孝……啧，也是个得意就猖狂的性子，可惜皇上将她视为心头rou，不然也不是那么难对付。 珠珠手上的动作没停过，为司马孝仁缝补白天他上树被树枝勾破的地方，继续说过去的事，七皇子自从上回病好后开朗多了，也喜欢打听宫中的事。 鱼美人生下皇子后被封为美人，可以她那长相，封号实在讽刺，也因此总会有些不得志的嫔妃过来嘲笑一番。 “她们就说叫鱼丑人更合适一些……”珠珠笑了笑，“我那时可胖啦，鱼美人做月子，吃不完的鸡啊鱼啊都塞给我……对了，还有红烧rou。宫中妃子大多是贵族出身，说猪rou贱，都不吃，御厨房很大方，一说要猪rou说就大半扇猪rou送过来，我们全宫上下吃得满嘴流油。尤其是我，白白胖胖的，浑身都是rou，可好看啦，若是我进宫前长这样，我们村里的里正儿子早上门求娶了……”珠珠深以为憾，虽然大家说她肥得像猪，可她一直觉得自己长得不赖，实在没办法欣赏宫妃们一阵风就能吹倒的柔弱美。 司马孝仁很想笑，见珠珠虎视眈眈的模样，他连连点头，“对，对，白白胖胖才叫美，一阵风吹得倒叫什么美……” 珠珠满意了，继续回忆，“还是七皇子有眼光，当时那个吹口气就倒的柔昭仪还让我改名叫猪猪呢，肥猪的猪……哼，猪有什么不好，吃了睡睡了吃可有福气了！倒是那个柔昭仪很快就被皇上厌弃了，我就说男人都不喜欢没二两rou的女人吧。后来鱼美人给我改名叫珠珠，珍珠的意思……”当时努力识字的鱼美人笑着跟她说，姑娘家在有些人家里像头顶上的瓦片，但也有人家视为掌上明珠的，她说总会有人将她视为珍珠的。 可是在宫中除了鱼美人，有谁会将她视为珍宝呢，可她已经很满足了，相比起在家吃都吃不饱，在鱼美人身边，天天有rou吃的日子跟天堂没两样，尤其是有了七皇子后，天天看着那么小的人儿一点点长大，她觉得真的很幸福…… 可惜鱼美人早早死了，七皇子沦落到冷宫中。珠珠有些忧郁，七皇子都十五了，也是相人的年纪了，可现在说不定连皇上都不知道他的存在，谁能为他盘算呢。 作者有话要说： ps：我家宝宝叫涛涛，大名里有个涛字。他外婆让算命先生取的，说是五行缺水。算命先生说这是一个非常有出息的名字，我问为什么，算命先生说咱们国家主席名字里有个涛字，还有比这更贵气的名字吗？！ 突然很想让他将取名费给退回来。 第10章 大军缓缓朝京城前进，每个人脸上都流露着快意。这见鬼的战争结束了，他们能活着回到亲人身边了，还有…… 钦佩的目光看向前方马背上笔直的身影，那个总爱迷路然后给匈奴带来重击的少年将军，多亏有了他，朝廷才更有底气跟匈奴和谈…… 活捉了匈奴右贤王之前，和谈真的是和谈，不过是以匈奴为主，还牛逼哄哄的朝大楚要粮要钱还要公主和亲，虽然不是真的公主，皇上只是随意封个宫女打发到边疆，可这粮食可是真的，每回他们这些士兵rou疼得恨不得再跟匈奴打个你死我活！现在有了右贤王在手，和谈的主角是他们大楚，啧，他们看匈奴还有没有脸要钱粮跟公主。 “小将军……”一个中年士兵舔了舔唇，迟疑了半响走过来，“右贤王要求坐马车，他说笼子不符合他的身份……”他也觉得好歹是匈奴的右贤王，待遇跟畜生一样有点说不过去。 “那笼子之前是装大虫的，山中大王也就这待遇了。”娃娃脸苏洛眯着眼对中年士兵笑得亲切。 “可那毕竟是笼子……”中年士兵小声地说，山中大王还不是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