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直郡王圆眼一瞪，颇有些不怒自威的感觉，狠狠的刮了老三一眼，不就是几年前害他被降爵的那个破事儿吗，整天没完没了的找茬，真是够了，讥讽道：“三弟，你这是跟长兄说话的态度，还是跟郡王说话的态度。”不管是长兄的身份，还是郡王等到身份，按理老三都是惹不起的。 老三心想这时候tmd说是爷的长兄了，当年算计爷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起来是长兄啊，要不然爷现在也还是郡王呢！反正他对直郡王不忿的事儿众所周知，又何必再掩饰呢，“直郡王这会儿想起来自己是长兄了，还真是不容易。” “看来三贝勒是喝多了，还是先醒醒酒吧！”直郡王强忍怒气说道，要不是看在十弟的面子上，不能搞砸了他的生日宴，他非得揍老三一顿不可，老虎不发威还真当爷是病猫了！ 老十这会儿倒是淡定，他现在基本上已经在朝廷上站稳了脚跟，因着赈灾的差事儿也积累了一些威望，自身有了实力自是不怕别人砸场子，就算是直郡王和老三大今日在这儿大打出手，他也不会因此被人看轻了去，只会觉得直郡王和老三这两个做哥哥的不着调。 老十这个主人家都无动于衷，其他人就更不会管了，更有甚者巴不得闹起来了，竞争对手彼此撕｜逼，才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不过，好在老三倒是没有继续怼下去，在没有找到直郡王的致命的把柄之前，他只要时不时恶心他一下就好，犯不着把其他的人都给得罪死了。 直郡王被怼，自然是不会再帮老十挡酒了，不然老三再怼上两句，这就尴尬了，他还丢不起那个脸。 作为寿星，老十今天是当仁不让的主角，当然有资格给他敬酒的人也不多，除了众兄弟以外，也就有数的那么几个人，皇阿玛的肱骨大臣自是不会亲自来参加他的生日宴，也就派个家里人过来，附上礼物罢了，这派过来的人自然是不够格给老十敬酒的。 不过，谁让康熙爷那么能生呢，单是兄弟加起来可就有十几个，再加上因为老十今年大出风头，不少人都抱着灌醉老十的心思，这劝起酒来卖力的很，老十又不能不给他们面子，往年过生日的时候还有九哥给他倒挡酒，今年就只有一反常态的直郡王刚刚给他挡过酒，不过，老十表示这酒还不如不挡呢，起码没那么慎得慌。 ———— 相比前院，后院气氛可就轻松多了，福晋们还是很喜欢参加敦郡王府的宴会的，毕竟敦郡王府没有侧福晋，一个格格还不受宠，所以来参加敦郡王府的宴会是不需要带妾室的，众福晋虽然心里有些泛酸，但到底还是欢喜居多，任谁也不想让自家爷的妾室在面前晃。 女眷们的交往很大一部分是取决于男人的，老十这段时间在朝上频频露脸，功绩也有了，又是郡王，其他人便是不想拉拢他，但也不想得罪他，就连八福晋都被在自个儿男人劝着收敛一些，在没有人恶意挑事儿的情况下，自然是怼不起来。 太子妃瞧着气氛不错，想着商量一下带头赈灾的事儿，身为皇子福晋理应为众命妇带头，而她身为太子妃自然又是皇子福晋里的带头人，“众位弟妹，今年雪灾肆意，灾情严重，无数的灾民还在饥饿和寒冷中，本宫以为我们身为皇子福晋理应为皇阿玛分忧、为灾民做一些事儿！不知道诸位意下如何？” “皇阿玛劳苦功高，太子妃高风亮节，臣妾不才，愿为灾民献出一些心意！”宝玥第一开口支持到，太子妃搞的这事儿虽然是在为她自己积累政治资本，但是赈灾的银两和物品多了，老十这个主管赈灾的人也好办事儿啊，这何尝不是他的功绩，再说了这也是做善事，宝玥当然是要相应的。 “这等为国为民的好事儿，臣妾也愿意。”三福晋也紧跟着说道，这可都是她的政治资本，就花那么一点银子怎么能不愿意呢！再说了她也不敢拒绝啊，不然大家指不定背地里怎么说她呢！ 其余的福晋也纷纷应声答应了，于她们而言这绝对是一场相当划算的交易，哪个福晋不是十里红妆嫁进来的，她们又有皇阿哥和家族做靠山，名下的生意自然也没人敢打主意，再说了想八福晋那样用自个儿的嫁妆来补贴自家爷的也就她一个，所以正常来说，哪怕是皇阿哥都穷了，皇子福晋可能还富裕着呢。 赈灾拿出来的那点东西，对她们而言，算不是九牛一毛，但也不至于会让她们rou痛。就是八福晋也是真心愿意参加的，虽然老九不再给爷送钱后，贝勒府里银子紧的很，她不得不又拿出自己的嫁妆来补贴，但是这样刷名望和政治资本的事儿，八福晋表示，她可不会放过。 皇子福晋带了头，余下的命妇们也纷纷跟着表态要参与进来，这种连皇子福晋都参与的事儿，她们绝对是要跟上的。 在坐的无一不是在府里掌管中馈的主母，于账务上自是清晰的很，赈灾的款项你一条我一条的便初步定下来了，效率相当的快，这可比朝廷上还得经过各种的审核的流程简易多了。 ———— 等到宴会终于结束的时候，老十已经喝的醉醺醺的了，两腮因为酒气上头而涨红，说话已经有些大舌头了，不过好在老十的酒品还是不错的，起码不会絮絮叨叨的拉着人说话，反倒是很容易睡着，像是一个大玩偶一样，乖乖巧巧的躺在床上，不一会便打起了呼噜。 刚刚把醒酒汤端过来的宝玥：是把他晃醒？还是就让他这么睡下去？ 宝玥最终还是决定把老十给晃醒吧，倒不全是为了让他喝下这碗醒酒汤，而是老十浑身酒气冲天，宝玥的感官又要比常人敏感的多，自然是难以忍受，这无关是谁身上的酒气，哪怕喜欢老十，宝玥还是觉得真的是受不了，当然她还不至于矫情到捏住鼻子去喊老十。 老十迷迷糊糊的喝下一碗醒酒汤，刚想躺下去接着睡就被宝玥拉起来去洗澡，占有欲十足的宝玥即便是不喜欢老十身上的酒气，但也不想将老十假手于人，太监也不成，只能亲自扶着老十去洗澡。 不过，这时候的老十真的跟平时不同，让他伸胳膊就伸胳膊，让他抬腿就抬腿，倒是也不讲话，迷迷糊糊的看着宝玥，如同一个大婴儿一样，宝玥坏心眼的把水撩到他脸上，也不知道躲，还懵懵懂懂的看着宝玥，宝玥简直被他这幅样子给萌化了。 老十之前虽然也喝多过，但都没有这次这么厉害，倒是也有睡觉的习惯，但是这副迷迷糊糊的软萌样子可是从来没露出来过，宝玥真真是大开了一次眼界，幸好她在嫌弃老十满身酒气的情况下，还坚持亲自伺候老十沐浴，要不然，她见不着老十这副模样不说，还会让其他人瞧见了，宝玥觉得她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磨刀霍霍’。 第93章 不过, 好在目睹这一切的人是她自己，而不是旁人。宝玥心情颇好用胰子的给老十洗净，穿上寝衣，扶着他去床上睡觉，当然身为孕妇，宝玥是拒绝和一个醉酒的人躺在一张床上的。 宝玥也是这一世才知道清朝也是有胰子的，她之前一直以为古代人是用澡豆来洗澡，后来才知道澡豆是用来洗手洗面的，胰子才是用来洗澡的，不过, 这胰子的制作就很让人吃惊了, 是用猪的胰脏和草木灰中提出来的碱加热制成的, 所以在贵圈里胰子多是男人用, 至于女人花瓣浴是常见的, 还有用珍珠粉的，不过宝玥倒是没有发现有用牛奶浴的。 睡觉就像大姨妈一样是会传染的，见老十睡得香，宝玥也开始哈气连天，去看了看大宝以后，宝玥也去睡了，迷迷糊糊睡着之前, 宝玥还想着明天老十起床时想起今天晚上的窘态会是什么反应。 ———— 第二天，一夜好梦的宝玥醒来的时候，老十已经上班离开了, 摸了摸尚未鼓起的孕肚，宝玥遗憾的叹了一口气，都是因为二宝你啊，若不然额娘在第一时间就能够瞧见你阿玛的反应。 再说已经在上班的老十，这会儿办起公来真是一点的私心杂念都没有，这倒不是因为他注意力集中，也不是因为他一心为公、舍身忘我，而是喝酒断片了，断片了，断片了。 老十全然不记得自己把太子他们送走回家以后干了什么，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正院的床上，准确说是躺在宝玥床上，长舒了一口气，揉了揉有些疼的脑袋，因为是在一个完全熟悉的环境路，即便是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也无所谓，反正不会有什么糟糕的事儿发生。 所以，宝玥想要看老十想起来时的窘态是不可能的了，毕竟醉后断片这事儿非人力可控啊。 面对下班回来后没事人一样的老十，宝玥不管怎么逗，老十的反应都不在预料之中，宝玥觉得老十的演技不可能这么好，让她一点破绽都看不出来，那就只能是老十给忘了！ 对此，宝玥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宝玥觉得自个儿以后的可以偶尔让老十醉上一次，忧的是没办法知道老十如果想起来的话会是什么反应。 ———— 福晋们的赈灾行动展开的很快，本来大家都不差钱，办这事儿也是为了扬名而已，这效率自然就高上去了。 当然虽然是捐银子捐物，但是到底捐多少还是有讲头的，太子妃身为发起人，地位又是福晋里面最高的，她自然是捐的最多的，大家也不会没眼色去超过她。 直郡王至今还没有继福晋，论长就只有三福晋了，而论身份宝玥又是除了太子妃以外最高的，所以她们两个捐的相差不大，算是除了太子妃以外最多了。 这就不得不提一下八福晋了，向来清高自傲的八福晋这次捐款居然中规中矩的排在了中间，虽然按理来说，她的确应该排在这个位置上，但是往常这等露脸出风头的事儿八福晋可都是排在前三的，众妯娌里也就太子妃和当年的大福晋她不敢越过去，其她的嫂嫂，八福晋可就没那么客气了！ 不过，想到老八和老十近来闹得这么僵，大家顿时就悟了，怕是八福晋不甘心给老十的功绩上添砖加瓦吧，虽然差不了多少银子，但是苍蝇再小也是rou啊，大家一方面吐槽八福晋不遗余力，一方面也暗暗鄙夷着，虽然事出有因，但是表现的这么小气，八福晋的确显得有些小家子气。 不过，大家都没往八福晋钱财不足那方面抢，虽然八福晋用自己的嫁妆补贴八贝勒府不是秘密，但是这才多长时间啊，之前可是人家老九出的银子，八福晋这才接手多久啊，更何况老八之前有老九当钱袋子的时候可了劲儿的撒钱拉人脉，现在没了钱袋子肯定也会收敛啊。 只能说大家只猜对了一半，八福晋的确因为赈灾是老十领的差事儿，所以不想要出更多的银子，但另一方面，八福晋的确觉得钱财上有些吃紧了。 虽然之前没有出府的时候，八福晋也曾经拿出自个儿的嫁妆补贴过老八，但当时老八还是个尚未出宫开府的皇阿哥，便是拿着钱去拉人，他也找不着啊，现在可就不一样了，之前有老九的银子铺路，老八把摊子支的是能多大就多大，现在钱袋子没了，可这么大一摊子可就没那么容易送回去了，再说了他也舍不得啊！ 老八不是不清楚这其中的开支有多大，而老九那边又不可能再给他出银子了，但是他总想着可以先让福晋拿嫁妆补上，不能把这些还没有成型的人脉给断掉，否则前期的那些银子都打水漂了，再说没有了人脉，他拿什么去跟太子、直郡王他们争，给他一点时间，他一定可以找到新的‘钱袋子’，到时候就将福晋的嫁妆给补上。 老八的盘算也跟八福晋说过了，但到底什么时候可以找到愿给他们砸钱的‘钱袋子’，八福晋心里是没什么底的，虽然她对她家爷很有信心，但是像老九把经商得来的大半的银子交给别人的人，八福晋有生之年也就见着了这么一个。 看着每天不断减少的钱财，八福晋觉得在找到新的‘钱袋子’开源之前 ，她还是要先节流。 ———— 再说老十和宝玥这边，自从那一晚上彻聊过以后，老十吃过晚膳以后也不急着去书房翻资料了，老十端着一杯消食茶，宝玥和大宝则是捧着奶茶喝，一家人围着炕桌坐了半个圆圈，聊聊这一天发生的事儿，当然多是宝玥和老十在聊，大宝这会儿就是个小听众，虽然要跟阿玛汇报今天学了什么、玩了什么，但属于他的发言时间也就这么多，因为大宝再怎么聪明，也不可能能够参与到大人的对话中去，甚至很多内容他都是听不懂的。 当然老十跟宝玥之间的交流受益更多的还是老十，管理一个敦郡王府对宝玥而言已经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儿了，老十放的权足够大，又有叶嬷嬷她们几个人帮衬，最重要的是老十的妾室们想作妖都作不起来。 就是时不时刷存在感的云氏这段时间除了往正院送了几回佛经和点心之外，也没什么动静了，当然云氏送的点心虽然卖相很好，但宝玥并没吃，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她和云氏的利益天生就背道而驰，相互防备是必然的。 老十虽然上班两年多了，但这管理后宅的经验几乎为零，所以别指望他能够提出些什么建设性的建议来。 于此相反的则是宝玥的话对老十却颇有启发，宝玥毕竟是在活了两辈子的人，修真世界尚且不说，单是在现代学到的尚且还能记住的那些知识对这个时代来说就已经很先进了，这倒也不是仅限于在学校学到的那点知识，更多是在现代的一些生活经验，它们在现代时或许是非常普通常见的，但在这儿却是一种新思路。 譬如说‘以工代赈’，当然宝玥不可能说这是她自己想出来的，她自己肚子里装了多少东西，她自己心里知道，若强占这功劳去，万一将来老十再碰到问题，宝玥觉得她可能就无能无力了。 只能告诉老十这法子是她额娘想出来的，已经被他阿玛践行过了，效果还不错。 宝玥之所以说是乌尔锦噶喇普郡王福晋想出来的，而不是乌尔锦噶喇普郡王，也是因为众所周知乌尔锦噶喇普郡王生性憨厚、有勇无谋，反倒是乌尔锦噶喇普郡王福晋的谋略更胜一筹，在宝玥的记忆里，很多时候阿玛遇到问题还要去请教她的额娘呢。 还有一方面的原因就是老十到底是大清的十阿哥、敦郡王，受他皇阿玛康熙的影响很深，而康熙对蒙古的态度又是安抚 警惕，宝玥还想着让阿玛那边跟大清搞好关系，然后进行贸易通商呢，自然不希望他引起老十的警惕来。 再说了她阿玛也的确是没有那个智商能都想出这个策略来，宝玥又何苦担着风险往他脸上贴金呢。 这番说辞是宝玥仔细考虑斟酌过才跟老十讲的，为的就是希望能够帮老十解决他赈灾遇到的那几个问题，另一方面也是替阿玛卖一个好给老十，毕竟以后族人通商那边还需要老十帮忙。 老十根本就没注意到宝玥的这些小心机，或许是宝玥的‘傻白甜’形象在心里已经扎根了，即使见过了宝玥的谋略和胆识，还是把她当成那个没什么心机的傻兮兮的女孩，或许是两人的利益一致，老十对宝玥根本就不设防。 第94章 老十细细把‘以工代赈’的法子在心里捉摸了一遍, 越想越兴奋，虽然这样办繁琐了一点，朝廷需要派更多的人前去，但这样一来让他头痛的那几个问题确实迎刃而解了！ 老十难以抑制住满心的兴奋，一口大白牙不受控制的露出来不说，又从座位上站起来，张开双臂就要把宝玥抱起来，不过手刚刚碰到宝玥之后明显的一愣，就又收回去了，反过身去将大宝抱了起来, 大宝不知道他阿玛在高兴些什么, 不过既然把自己的抱在怀里了, 那就得举高高。 “阿玛, 阿玛快把大宝举起来, 高点，再高点！” “这样行不行？” “再高点，阿玛还得再高点！” 老十这会儿双臂已经完全展开了，大宝已经被举到他头顶上去了，偏小家伙还一直喊着要再高点，老十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去呢，举着大宝就踩上了旁边的卧榻上。 大宝：“嘻嘻, 阿玛好高呀！” 老十：“大宝还想更高吗？！” 宝玥瞧着老十脚下的大红毡子，几乎已经可以想象到老十把脚移开后上面碍眼的脚印了，但瞧着他们父子俩高兴的样子, 也就没开口说他们，不过是一条毡子罢了，换了便是，再说了她和老十都不是那等讲究的人，不会将其弃之不用。 宝玥起身站在一旁言笑晏晏的看着，没想到老十还能这么孩子气，此时在宝玥的脑海里，老十得意洋洋的和大宝笑闹的样子跟前几天他醉酒后呆萌的样子重合在一起，契合极了，简直就是个十‘三岁’。 宝玥暗戳戳又给老十起了个外号，还没等宝玥的思维发散的更远，十‘三岁’又举着大宝上了炕桌，小心翼翼的避过炕桌上的茶壶和茶碗。 老十：“怎么样大宝，是不是更高了！” 大宝：“阿玛棒棒棒！” 宝玥：两个熊孩子…… ———— 老十当天晚上兴奋的半宿没睡，连夜开始写折子，当然他的折子平日里都是自己起草，然后交给谋士检查润色一番，最后再誊写一遍交上去。 老十向来不耐烦起草这个，不过今日倒是下笔如有神，脑子里的思路清清楚楚，有什么要注意和规避的地方老十能想到的也都写在了上面。 写完之后，老十又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才将其收起来，但此时精神依然很好，一丁点的困意都没有，胸腔里的兴奋劲儿经久不散，老十很清楚，他在折子所提出的法子，不单单能够解决这次赈灾所以面临的重大问题，更重要的是这是一种新的方法，一种新的思路。 不仅这次赈灾能够用的上，很多的地方都能可以用，皇阿玛不喜加重百姓的赋税徭役，导致很多的民生工程建设迟缓，就像当年修建的永定河河堤一样，即便有直郡王主持，但完工日期依旧比预定的要晚，究其原因除了人手受限以外，还有就是民工的积极性并不高，虽然出于对朝廷的敬畏，很少会有人浑水摸鱼的偷懒，但是效率并不可观。 而‘以工代赈’无疑是提供了一种新的思考方向，徭役不可废除，那么在徭役之外是不是来点奖励制度呢，这样做不是把大家的积极性都给调动出来。 所以老十知道这将会是一份大功劳，就算是皇阿玛不给他赏赐，他也可以借此在朝堂上取得一席之地，虽然他无心大位，但作为一家之主必须要有庇护家人的能力才行，不要以为皇阿玛还在位，他们这些当儿子的就安枕无忧了，三哥当年被降爵就是最好的例子。 好在老十的兴奋劲儿并没有持续一整晚，等到半夜的时候，困意终于来袭，老十又在书房歇下了，毕竟这么晚了，宝玥又怀孕了，老十不想再把她吵醒。 ———— 老十的折子在经过检查、修改、润色和誊写之后，终于在三天后交了上去，康熙爷将其单独拿出来放在朝堂上讨论，立刻引起轩然大波。 诚然，老十提出的‘以工代赈’的确可以解决赈灾中出现的问题，但这所耗费的人力物力也不少啊！ 支持老十的一方认为度过雪灾最为重要，现在官路抢修进展缓慢，若是不能及时解决问题，不知道要死多少百姓呢！ 反对老十的一方则认为‘以工代赈’太过复杂，受灾地区众多，灾民更是遍布各地，而单单是会算账的人就远远不够，更何况还要派往各地去，短期之内这么大的工程量，六部很难完成。 康熙在上面不动声色的瞧着，支持的老十除了老十的几个下属之外，居然是老四的人，而反对老十的则是老三、老八的人以及一部分的中立派，太子和老大他们居然都没有表态，当然反对的人比支持的要多一些，保持中立的也不少。 反对声最为激烈的便是八福晋的外公——安郡王，老家伙听完老十的折子之后，当下就颤巍巍的跪下：“皇上，老臣知道敦郡王这番心思原是好意，也是想着为国为民，但敦郡王如今入朝还不到三年，不知道这么多人员的调度需要费多少功夫，又有多容易出岔子，若是按照敦郡王所奏的方法去办，老臣唯恐、唯恐到时候时间赶不及，死去的百姓会更多啊！万一中间出了岔子，引起灾民暴动，别说百姓了，便是朝廷派过去的官吏也会、也会性命难保啊！！！” 安郡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花白的胡子一抖一抖的，别说老十了，就是上边坐在龙椅上的康熙瞧着安郡王这副模样也是不忍直视，天生戏精也不过如此了，还好安郡王虽然久不飙戏了，但康熙已经具备免疫力了。 老八这边有自个儿福晋的舅舅亲自打头阵，而且人家还身居郡王之位，老十这边的就可怜多了，几个四、五品的下属不说，就是老四手下的人出言的也只是个三品官——户部尚书而已，比起安郡王来差了可不是一星半点。 不过，即便是官小了点，这位户部尚书说起话来还是给力的很：“按照安郡王的话，那这赈灾中的问题朝廷就不去管了吗？现在官路的抢修进度可是缓慢的很，这样下去，难道就后果就不严重吗？朝廷如果不作为，岂不是让百姓寒心吗？臣真的不知道安郡王刚刚那番话到底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