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
如今看来,老爹说的果然是一点也不假。 且说宁楠琴成了无身宿魂的鬼样子,只能寄宿在袁明素身上,时间久了,也不是办法,所以才会到处寻找适合的宿主。 也不知道他们从什么地方打听到了蒋家供奉有老尸祖,就起了歪心。 这一年的清明夜,袁明素背着宁楠琴跑到颍上镇蒋家村,伤了蒋明瑶,意图夺走老尸祖。 袁重渡之所以没有一起来,我想是因为他太过于明显,只要他来到中原,必定会被术界的人认出来,反而不好办事。 袁明素一个姑娘家,倒是谁也不会怀疑。 不过,袁明素来的也实在是太巧了,恰逢鬼婴出世,因此又临时起意夺走了鬼婴,这才引发了后来的一切…… 不料却恰逢鬼婴出世,又临时起意夺走了鬼婴,引发我一路追到太湖…… 如果不是这些事情因缘际会,阴差阳错,我和老二又怎会来到太湖寻找鬼婴?又怎么能知道这些惨不忍闻的过往呢? 可见天意就是天意。 这桩事,就该在这时候大白于天下了。 至此,我也算是知道了,为什么夜里会遭遇獭怪的围攻—— 原来,我和老二刚刚来到太湖附近,就被宁楠琴知悉了,她暗中留意,静待时机,鼓动獭怪上岸,差点围杀了我们。 据阿罗说,宁楠琴最能调制那种恶心的******,专一勾动獭怪。 好在阿罗和潘清源及时出现,叫我们躲过了一劫。 阿罗为什么愿意救我们呢,这还要从我和老二入岛开始说起。 这个岛上,因为闹鬼的传闻遍布太湖远近,因此这些年来,上岸的人越来越少。 所以,我和老二骤然上岛,也叫阿罗一家十分诧异奇怪。 在试探过我们一番之后,阿罗才觉得我和老二都不像是什么坏人——当然,主要是有我在,否则单有老二,就凭他那色心,此时此刻,也该淹死在太湖里了。 阿罗也从老二的话中听出了破绽,猜测我们可能是麻衣陈家的人。 麻衣陈家的人物,游走在江湖上的,素来都是赫赫有名的侠义辈,就如昔年的远祖义山公、名城公、玉璜公,还有清末至今的天默公、天佑公,以及二叔陈汉琪,无不如此。 所以,阿罗觉得我们的到来,正是他们潘家报仇的时机。 于是,阿罗和潘清源才会出手相救,危急之时,我们又遇上了那个不知名的老头,这才算是有惊无险的躲了起来。 可是,眼下我们所在的地方,只不过是个墓xue,为什么在阿罗的眼中,会是安全之地呢? 而且,这么多年来,宁楠琴和袁重渡为什么不来此把阿罗一家斩尽杀绝、尸骨不留、魂魄永散呢?这样岂不是永远都不会有人能知道他们的丑行? 所以说,这又是一桩很奇怪的事情。 据阿罗说,袁重渡、宁楠琴这对jian夫****,不是不来墓xue这里痛下毒手、斩草除根,而是另有匪夷所思的缘由。 这里原本是潘清琢的墓xue,潘清源在那**的灭门之祸中,仗着本事高强,侥幸留存了半条性命,夺路而逃。 他又误打误撞打破了袁重渡的葫芦,放出了潘清琢的魂魄,最终是跟着潘清琢的魂魄,逃到了这里。 潘清源心中打定了主意,就算是要死,也要战死在自己亲哥哥的坟前! 袁重渡和宁楠琴,以及那些参与潘家灭门的帮手,唯恐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便一路追杀到这里。 可古怪的是,就在袁重渡预备赶尽杀绝,尸鬼不放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个衣衫破败的老人—— 那老人就是夜里救我们的那个要饭的老人! 他骤然出现,然后一言不发的痛下辣手,把袁重渡、宁楠琴和一干帮手悉数击败,各个都打成了重伤,并把他们全都赶离了东山。 而后,那老人没有留下任何姓名籍贯和来历,也不与潘清源说一句话,只是飘然而去,不知所踪…… 奇怪的是,今天夜里,他又重新出现了,并且再次出手击退了红背蛛母,救了我们。 当然,即便是在今天夜里,那个老人仍旧是没有留下任何姓名和来历,并且再次飘然消失,依然是不知所踪,他才真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奇怪高手。 再回说当年,在那奇怪的老人走后,潘清源在哥哥墓xue的上方掘出了一个洞口,直通墓室——也就是我们今天进来的那个通道。 而后,潘清源白天就躲进墓xue中,晚上才敢出去。 他半死不活的身体,也实在是难以忍受白天灼烈的阳气。 说来也奇怪,就是这个墓xue,在潘清源来容身之后,化成夜尸的阿罗也找了过来,还有潘时午夫妇的鬼魂…… 此后的数年间,袁重渡和宁楠琴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缘故,竟然再也没有来过。 要说是袁重渡和宁楠琴放过了不人不鬼的潘家一众,又不像他们的为人所能做出来的。 而且,潘家一众发现,自己根本就走不出东山。 东山周围被术界高手下了十几道极其厉害的锁镇,鬼魂难出,即便是阿罗和潘清源,也无法走脱! 能做下这等事情的人,毋庸置疑,必定是袁重渡和宁楠琴等! 数年过后,袁重渡和宁楠琴突然又出现在东山上了。 只不过,再次出现的宁楠琴已经变成了不人不鬼的红背蛛母,和还没有成人的袁明素共用一个身体,而袁重渡也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 这两个恶徒找到了这墓xue,也看见了通往墓xue洞口,还发现了潘清源就在其中。 两个恶徒就此准备杀进墓中来,洞口处却凭空刮起了一阵阴风,然后又骤起一地的阴火,烧的袁重渡须发皆着,抱着袁明素狼狈逃窜! 但是那阴风和阴火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潘家一众不得而知。 又过了些日子,袁重渡再来,结果又被烧了一次…… 自那以后的二十多年间,袁重渡和红背蛛母一次次的来,却一次次的铩羽而归。 都是阴风和阴火作怪。 到如今,潘家一众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最奇的一次是,潘清源和来岛的红背蛛母大战,落败之后,往墓xue这边跑,红背蛛母追到入墓的洞口处,眼看就要追上潘清源,一阵阴风裹着阴火,就把红背蛛母和潘清源给裹了进去! 结果,潘清源毫发无损,袁明素似乎也安然无恙,只有宁楠琴嘶声惨叫,几乎要魂断魄消! 袁明素吓得不轻,带着哀嚎的宁楠琴,狼狈逃窜。 从那以后,袁重渡和宁楠琴极少再来东山。 即便是来东山,也决计不会再到墓xue附近自寻晦气。 所以,潘家一众认定了,这个墓xue就是安全之地。 只要潘家一众逃进了这个墓xue里,宁楠琴和袁重渡就算是再怎么厉害,也无法接近,更无法进来赶尽杀绝了。 因此,潘清琢墓xue所在的这个安全之地,实在是安全的莫名其妙。 即便是过去了这么多年,潘家一众几乎逐日逐夜的待在墓xue中,也始终没有弄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阴风和阴火究竟是怎么来的。 第56章 藏身尸xue(一) 可惜,即便是这个墓xue万分安全,可是潘家一众也无法出得去东山。 他们就算是想闹,也只能在东山上闹。 他们满腹的冤屈也无处诉说,悲愤始终难平。 因此,只要有人上得东山来,潘时午夫妇或者潘清琢就会去托梦,去哭诉,去告诉来人: 袁重渡和宁楠琴是一对欺世盗名、狼狈为jian的jian夫yin妇…… 他们还告诉来人:潘家满门死得也实在是太过于冤枉…… 但是却不料这结果适得其反,上来东山的人,要么是胆小的要死,做了梦之后疯狂逃窜,再也不敢来,还到处疯传东山上闹鬼…… 要么是胆大的人,看见了阿罗,就色胆包天,起了歪心邪念,倒是被阿罗骗到湖里淹死了好几个! 再加上袁重渡又在这一带到处宣扬,说太湖东山有恶祟难除,专一迷惑坑害人,寻常人等最好还是不要到东山才安全。 于是,东山闹鬼的传闻就越传越厉害了。 基本上没有几个人,敢上这里来。 这件惨不忍闻的往事终究还是被雪藏至今,罕有人知。 直到今夜,我和老二以及蒋明瑶上来…… 而此后发生的种种事情,前叙述详细,倒是也无需多说。 至于我和老二在中途所遭遇的凿船尸爷、穿衣獭怪、吸血藤蔓,似乎也与潘家、袁家的恩怨情仇无关。 蒋明瑶听完了这个故事后,恶心的要死,又愤怒的要死,她说:“我根本就想象不出来,天底下怎么还有这么可恶的人!” “可不是太气人了!”老二也义愤填膺,大骂道:“袁重渡和宁楠琴,真是公乌龟、母乌龟,一对绿毛王八龟!该扔进锅里,炖成鳖汤,然后喝了——啊呸!汤肯定臭,要倒进湖里喂鱼,鱼喝了估计也会被熏死!” “所以,我们的仇人,就是这一对jian夫yin妇。”阿罗恶狠狠的说:“袁重渡和宁楠琴!只要能把他们除掉,就算是叫我尸骨无存,我也愿意!” “妹子,你放心,陈二哥我一定替你报仇!”老二拍拍胸口,说:“那两个天杀的老妖婆,老yin棍,一定不得好死!” 阿罗收回了狰狞的模样,冲着老二甜甜的一笑,说道:“陈二哥,你真是个好人呀。” 阿罗真是天生了一副勾人的媚态,她就这么甜甜的一笑,即便是心无杂念的我,也觉得难以直视,不敢再看。 老二更是被阿罗这一笑弄得魂飞天外了,眼也直了,嘴角也开始流哈喇子了。 我是最了解他的人,依照他的性子,就算他明明知道阿罗不是人,也能被阿罗弄得五迷三道。 “妹子,实话跟你说,我这个人啊,平生最大的缺点,就是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老二直接上前,一把握住了阿罗的手,义正言辞的说道:“我娘就总是说我,批评我浑身上下都是正气,太不阿了……” “陈二哥,你现在不怕我不是人了?”阿罗笑嘻嘻的问。 “呃……”老二脸皮一抖,赶紧松手,尴尬的笑笑:“一时激愤,一时激愤,都怨我这一身正气,都气糊涂了。” “……” “陈大哥,你怎么想?”阿罗看我。 我被这个故事撩拨的心里怒火中烧,恨不得现在就出去抱不平,只可惜眼下,自己的腿还是瘸着的,那即便是有万般的火气,也只好暂且先忍耐着。 阿罗这么一问,我回道:“这还有什么可说的?!杀人之事可恕,情理着实难容!宁楠琴,袁重渡,不能活了!” “谢谢陈大哥了!”阿罗肃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