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节
“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慕容定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好几回,伸手捏捏她手臂上的rou,结果她手臂上那点点rou还不够他那一指头的,一下去就碰到了骨头。吓得他立刻就松了劲儿,不敢再来第二回,生怕自己多用点力气,她那小胳膊就断在他手里了。 清漪满是埋怨的瞪他,“这个你还问我?你来信叫我尽快动身,我叫兰芝随意收拾几件衣服和阿家过来了。这一路上舟车劳顿,我有些受不了。东西也吃不下去,幸好阿家带了点粳米,米汤喝下去,才好点。” “……”慕容定听后一脸惊讶,从肆州到五原郡的确是长路漫漫,对他来说不过是一段日夜的奔波,到时候睡个两夜又能生龙活虎。可是对她来说,却是折磨。 慕容定想起自己临走时,她脖子上还有伤,马上去看她的脖颈。只见修长的脖颈上有一段淡淡的疤痕。 他顿时有些茫然无措起来,“你受苦了,”他不敢看她,“我也没想到……”说着又把她抱的更紧实了一些,“不过你这苦不会白吃,我一定一定会加倍对你好的!” 清漪轻轻哼了声,“你这话没有兑现之前,谁知道你说的算不算数。” 慕容定手收紧,很是认真的看她,“那我现在兑现好了。”说罢急哄哄就来亲,清漪吓得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你好歹把你自个洗洗再过来。” 这会天气凉,闻着不明显,可是挨得近了,清漪还是能隐约闻到一股味儿。这股销魂的男人味,她实在是消受无能。 慕容定嘴被清漪给堵住,眼瞧着娇妻不肯叫他亲近,哪里肯善罢甘休,伸出舌头在她柔柔软软的掌心上一舔,湿热酥麻立刻从掌心上传来,清漪呀的叫了声,脸色通红。慕容定眯了眯眼,凑过去,伸手摸她腰带。结果还没解开,又挨了清漪一拧,“动手动脚的,要死了!” 女子半是羞恼半是娇嗔,让慕容定越发躁动。 他强硬一抱,两个人就咕咚一下滚在了床上,他压住她,气喘吁吁的,“我可真的想死你了,你不知道,我每次打完了仗,就只能一个人躲在穹庐里头,满心满意的全都是你,难受上一夜。” 他话语下的流氓意思,她那里听不出来,咬住唇,两只白皙纤细的手顽固的推在他肩上,“你别这么猴急,外头天都还没黑,我、我都有一段时间没洗过了……”后面声如蚊蚋,恨不得把自个埋起来。 这地界如同慕容定所说,水很珍贵,一路上连喝的水都要小心计算,别说要洗澡了。 慕容定一愣,而后嗷的压下来,“我不在乎这个!” “我在乎!”清漪一把摁住他,“好歹让我准备一下。” 那双乌黑的眼睛看的慕容定心疼,也不好意思真的来强的,他滚到一边去。喘息了两下,急促的呼吸渐渐平复下来。 清漪翻了个身看他,慕容定察觉到她的目光,转过头来,“怎么了?” “我想问你,怎么突然就要我和阿家过来呢,你叫人送来的书信上写的不清不楚的。”清漪说着皱了眉头。 “傻丫头,我不说你自己想想?”慕容定捏了捏她的鼻子,清漪嫌恶的躲开他的手,还真的仔细想了想,过了会,从眼底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惊讶,“是不是慕容将军他想要和段兰抗衡?” 清漪这话说的十分委婉了,慕容定可没这么委婉,他胡乱的点点头,“嗯,阿叔想要分杯羹。”他双手枕在脑后,“不然我怎么大老远的跑过来和阿叔会和。” “那……” “让你和阿娘过来,一个是我真的想你们,到时候真的撕破了脸皮,谁知道段兰那个混账玩意儿会干出甚么事,他那个人以前就觊觎过你,不过那会被我挡了回去,我哪里放心把你留在那里?” 清漪想了好会,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见过段兰,索性就不想了,“贺楼夫人和段娘子呢,她们……” “阿叔说,要是都走了,到时候肯定会引起怀疑,不如留她们两个人在那里。再说了,她那腿那个样子,完全不能赶路。朱娥原本就是段兰喜欢心疼的亲妹子,就算落到他手里,也不过是回娘家一趟,说不定在她哥哥面前,还能把我们家给告上一状。” “那……”清漪眉头皱紧,“到时候要是真的撕破了脸,贺楼夫人会不会有危险。” “那时候留在那里的其他部下会把她给带出来吧。”慕容定想了想,耸了耸肩,“谁知道呢,这事要是阿叔不上心,旁人想再多也是没用。” 慕容定伸出胳膊抱住她,“别提那个扫兴的人了,这会我们好不容易团聚了,我待会可不会放过你。” 他说话的时候,喷涌而出的热气吹拂在她耳朵上,清漪红了脸,推开他。慕容定笑出声来。 清漪和韩氏都已经过来了,慕容谐要在晚上的时候,办个小小的家宴。既然是办家宴,自然是不能马虎,清漪奢侈的洗了一次澡,头发都仔细洗了一次,然后和兰芝两个不停的用布巾拧用炉子烤。 “六娘子和夫人幸好出来了呢。”兰芝给清漪一边打理,一边坐在后面轻声道。兰芝感受到了什么,越发觉得这一路受的苦都是值得的,要是留在肆州,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成了别人的毡上鱼rou了。 清漪手一顿,她迟疑了下,“我总觉得要出事。” “嗯?六娘子说的是……” “是贺楼夫人和阿家,之前两个人已经是势如水火,这一次之后,如果贺楼夫人能活下一条命来,就真的是不死不休了,没有半点余地了。” “我们夫人和那边原本就不死不休了,”兰芝手里拿着梳子给她梳理长发,头都不抬,“就算有余地,照着那边爆炭一样的脾气,恐怕也不会要吧?再说了,又不是我们夫人撺掇着慕容将军把她丢下来的,这可真的怪不到我们头上。” 清漪扯了扯嘴角,把脑子里头的这件事给丢出去。她换上了干净整洁的衣裳,将自己打理妥当之后,去了慕容谐所在的穹庐。 慕容谐的穹庐很是宽敞,清漪进去之后就见着上首慕容谐和韩氏并排坐着,慕容定和慕容延分别坐在两旁。 她过去给慕容谐行礼,而后对慕容延稍稍曲了曲膝盖。 慕容延避让开身子,“弟妹快些过去吧。” 清漪点头,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人都来全之后,慕容谐叫人将菜都端上来。清漪一看都是些油腻腻的rou,蔬果很少,她顿时没了多少胃口。 慕容谐手边的杯子里住满了酒水,他端起酒杯,笑着看了清漪和慕容定一眼,“这可好,我们一家子算是终于团聚了,在外面这么多月,还是要有妻子在,才算得上其乐融融嘛。” 清漪听到这话下意识的去看慕容延,她瞟见慕容延的脸皮抽动了一下,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来。 慕容定对慕容谐这话不置可否,只是低头吃rou,他似乎是和面前的烤羊有仇似得,手里的匕首没有一刻停顿,很快盘子里头就多出了一堆rou。慕容定把那盘rou放到清漪面前,“你最近瘦了些,多吃点。这里的羊是牧民赶到戈壁滩上放养的,自小吃了不少草药,rou半点膻味都没有,比草原上的好不少。” 慕容谐看见,和韩氏对视一笑。慕容谐也学着慕容定的模样从羊腿上割下一大块rou来放到韩氏面前。 慕容延哪里还有心情吃rou?见着面前两对恩恩爱爱的模样,心中全是愤懑和悲愤。他酒水入喉,神情昏昏。低头往杯中注酒的时候,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不禁不耐烦的抬头,想要看看到底是谁在看他的笑话,抬起头来就望见一双乌黑的眼睛。 他不禁愣住。 清漪也有些呆了,她明明已经很小心的打量慕容延了,可没料到习武之人五识远远比常人灵敏,哪怕她不动声色,他也很快察觉出来。 清漪马上露出一个笑容,冲他点了点头。 慕容延见到是她,难看至极的脸色缓和了些许,他对清漪颔首示意,不懂声色的打量了她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