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怎么就没有了,平阳大长公主可不就是做了女道士,再者,便是如今也有不少人家的姑娘去道观做女道士呢!”昭华分辨道。 若不是顾及昭华身子弱,盛氏真是恨不得抓了她过来狠狠拍打几下,这荒谬的想法也不晓得她是哪里来的,当真是在老家呆的野了。 “你若在胡言乱语,瞧我不打你。”盛氏吓唬道,板起了脸。 昭华却是不怕的,勾了盛氏的胳膊,笑嘻嘻的道:“jiejie舍不得的。” 盛氏轻啐一声,没好气的骂道:“你若真做了那女道士,我可没有什么舍不得的,免得日后见了父母落了埋怨。” 昭华这话也不过是试探一下盛氏的意思,她自己也知她未嫁之身若是真去做了那女道士,莫说jiejie,贵妃娘娘便是第一个饶不了她,不过这事倒也算不得难,若是按照前世的发展,她将来是要嫁白三郎的,依着白三郎比她还不如的身子骨,也活不了多少时日,到时候她一个小寡妇,去做了女道士自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的,更能避了齐光的纠缠。 “不过是和jiejie开个玩笑罢了,怎得jiejie还当了真。”昭华眨着水眸,笑吟吟的说道。 “哪里能不当真,你但凡说了这话,我就得往心里听,断然不能误了你。”盛氏瞪大的眼睛,再次嘱咐道:“日后这话你若是再提,我便真要打你了。” “日后不提就是了,jiejie莫要生气。”昭华细声细语的说道,米分嫩的小脸满是笑意。 盛氏瞧着昭华这般招人疼的模样,却是叹了口气:“若是爹还在,哪里用我cao这份心。”她想着把昭华嫁给太子殿下,也正是因为盛家这支已断了根,但凡有个兄弟在,她也不会存了这份心。 “爹不在了可还有jiejie呢!哪个又敢欺了我。”昭华轻声说道,见盛氏红了眼眶,忙劝了起来。 盛氏却是摇了摇头:“这怎能一样,我知你心高气傲,可如今不比从前,你若是进了旁的府上,我便是有心也是无力的。”盛氏想到此处,便又生了规劝之心。 昭华淡淡一笑:“就是太子府也是不太平的,正因贵妃娘娘是我姨妈,太子府上那些女人才要忌讳我,便是太子妃,面上不与我难堪,私下有什么动作,我也是防不胜防的,jiejie若真是怕我受了人欺负,便与我寻了小门小户岂不是更好。” “呸,你是什么出身,汝南盛氏的嫡女,哪里能嫁了什么寒门去。”盛氏瞪起了眼睛,轻呵道:“以后这话也不许说,便是你不喜太子殿下,jiejie也要为你寻一个匹配的人家,凭着你的品貌,又有哪家配不上了。” 昭华不免轻笑:“jiejie瞧了我自是哪哪都好的。”见盛氏眼睛瞪得越发大了,昭华忙改了口:“我不说了,不说了,jiejie别恼,可别因我气犯了病,到时候如何帮我挑选佳婿。” “没羞没臊的。”盛氏憋不住笑意,便指着昭华连连摇头,笑骂了一句。 ☆、第6章 昭华是武安侯府的娇客,虽占了一个娇字,却终究是客,昭华自是不肯在武安侯府里吃白食,给人下来话柄,安顿下来以后,昭华便让红拂去武安侯夫人那里送了六百两的银子作为一年里的用度。 红拂是大少夫人盛氏使来的丫鬟,虽跟了新主子,可也是念着旧的,故而便劝道:“姑娘,您实在不必如此行事,您一年下来又能吃用多少,大少夫人已是言明过的,您平日里的开销皆从她那里出,您这般,若让大少夫人知晓了,可不是伤了她一片心。” 昭华知她jiejie行事周全,可正也因为如此,她才断断不能让jiejie因为自己受了那些闲话,这府里掌家的是武安侯夫人,jiejie作为嫡长媳本就艰难,何苦让她因为这点银钱的事说不清道不明,惹人猜忌。 “我知jiejie怜爱,可也正因为如此,才不能让人说了嘴,你既说了一年下来吃用也使不上多少银钱,难不成我还短缺了这点银子不成,你既被jiejie送到我身边,便应依我的话行事。”昭华含着笑意,脆声说道,又对罗兰微点下颚。 罗兰伺候了昭华已有十年,哪里能看不懂她的暗示,便把银子递到红拂的怀中,笑着道:“好jiejie,听姑娘的话去做就是了,咱们姑娘虽是暂住侯府,可也不缺那点子银子使,您是刚到姑娘身边,不晓得她的习性,这手面宽的呦!我都恨不得替她拢了银子去。”后面这些话,便是说给玉琼苑的下人听,免得让人误以为自家姑娘是来吃白食的。 绿萼闻歌知雅意,便笑着搭话道:“所以咱们可得把姑娘伺候高兴了,到时候赏了咱们几串铜钱,我让外院的小鸥子去买些蜜饯来甜甜嘴。” “想吃蜜饯还用等姑娘赏咱们铜钱啊!一会子你便让小鸥子去买就是了,除了蜜饯在买些糖炒栗子和玫瑰瓜子,让玉琼苑的人都分了吃。”蕙兰脆声笑道,人也大方,直接从荷包里掏了碎银子出来。 绿萼那话不过是逗个趣,哪里又敢要蕙兰的银子,当下忙推了去,口中道:“jiejie可不是打我的脸一样,在如何嘴谗,也不敢使jiejie的银子来甜嘴。” “行了,我这刚安顿好,本也该和玉琼苑的下人见个面,只是我身子骨不舒坦,你便替我走一趟吧!就按蕙兰说的,蜜饯什么的一样多买写,那糖炒栗子和玫瑰瓜子也不能少,按人头数来买,之后分了下去,在一人赏一串铜钱,也算我给大家的见面礼了。”昭华笑吟吟的说道,单手拖着香腮,歪在美人塌上。 “那奴婢可替她们先谢过姑娘了。”主子赐不能拒,更何况是这种做脸的事,绿萼自是赶忙应了下来。 含笑是管着昭华的钱匣子,当下便进了内室,取了三两银子来,递到绿萼的手上,笑道:“让外院的小厮管好的买,可别糊弄了,余下的钱他自己留着就是了,这腿也不能白跑。” 屋内说的热闹,小丫鬟们也高高兴兴的,平日里虽说府里的主子也不是吝惜的,可像她们这些小丫鬟,哪里能有机会得了什么赏,故而一个个忙对昭华说着巧话,倒是惹得她笑了个不停。 安柔来时见一屋子的笑闹声,倒是一愣,不由笑问守门的小丫鬟:“怎么这么热闹,不是说阿秾身子不舒坦吗?” “回八姑娘的话,是表姑娘赏了银钱和吃食,她们正高兴着呢!”小丫鬟脆声说道,又朝屋里通了信。 安柔知昭华身子弱,也没敢让她出来相迎,挑了帘子便进了门,未语先笑:“可别起身,你身子不舒坦只管歇着,咱们姐妹之间可犯不着讲究那些。” “八表姐快坐。”昭华亲热的让出了美人塌的另一边,笑道:“不过是吹了风,没有大碍的,倒是让表姐多走了一趟。” “什么多走不多走的,都是在府里,我平日里也没旁的事可做,如今你来了,我欢喜还来不及呢!”安柔轻笑着道,脱了外面罩着的大氅,露出里面娇米分的裙衫,酥胸微露,肌肤细嫩,好不晃人眼睛。 因前世就与安柔交好,昭华与她说起来话来便自然而言的带了一份亲密,指着她笑道:“你也不嫌冷,虽说天气已转了暖,可到底风寒,别在闹了病才好。”说着,便吩咐小丫鬟把火盆子搬的近一些。 安柔抓着一把糖腌瓜子磕着,说道:“哪里会冷,我这穿的还是多的呢!你这才来,没瞧见上个月程家小娘子了一身素纱绫裙,那瞧着才真真叫个冷呢!” “我可受不住。”昭华轻摇着头,因是下午,免不得犯了困,一双眸子流转着几分娇慵之态。 安柔不觉看的痴了,待回过神后,便羞红了脸颊,嗔道:“我原还以为自己生的不错,是个能见人的,如今在你面前可真真是抬不起头来了,待春暖花开后,拉着你在京都这么走上一圈,任谁都要晓得咱们府上出了一位美娇娘的。” 昭华轻睨着安柔,嘴角轻勾,亦是嗔道:“怎得这般打趣我,好没意思,难不成只有我是美娇娘,你就不是了吗?” 安柔双手捧着脸,发出轻轻的叹息:“在你面前我哪里称得上美人。” 昭华抬手轻拍了她一下,笑道:“说的越发不像样子了,你在这般说,我可真要恼了。” 安柔笑嘻嘻的,用帕子垫着,拿了一块荷叶香饼过去,打趣道:“meimei可别恼,往后我再也不说真话了可好。” “你且吃东西吧!”昭华接过安柔递过来的荷叶香饼一掰两半,与她分食而吃,甚为亲昵。 安柔亦喜欢这份亲密,她嫡亲的两位jiejie早已出嫁,府里未曾出嫁的姐妹皆为庶出,本就与她隔了不止一层,哪里又敢交心,如今来了这么个如明珠美玉般的表妹,虽身子骨娇弱,可性子却是极爽朗,她又怎能不欢喜呢! “你这的荷叶香饼可比我那的要好吃。”清甜入口,安柔倒是忘记了刚要说的话,就着香甜把半块糕点入了口,吃了个干净。 “你若喜欢,我便让罗兰去蒸上一笼,你带回去吃。”昭华说着,便吩咐罗兰去厨房。 安柔哪里肯劳烦昭华的大丫鬟,忙道:“可别,哪里能使唤你的人,我不过是嘴馋些,觉得你这的吃食更香甜。” “你这话倒是不假,罗兰这丫头最是心灵手巧不过了,我这好些东西,都是出自她的手。”昭华怕安柔误会她这的吃食是jiejie另做吩咐的,便有了此话。 “你若是喜欢,我便让她抄了方子给你,你到时想吃了,便吩咐人去做。”昭华笑吟吟的说道,对罗兰使了一个眼色。 这一次,安柔倒也没拒,笑应了下来,又赞道:“你身边的丫鬟都识文断字的,也是难得了。” “不过是跟在我身边久了,虚学了几个字罢了,你这般赞她,她可是受不得的。”昭华轻声说道,见安柔爱吃糖腌瓜子,便把米分彩的圆碟朝她那边推了推。 安柔摆了摆手,摇头道:“可不吃了,这瓜子虽香甜,可吃了容易上火,嘴上是要起泡的” “无碍的,这不是火炒出来的,便是吃的多些也没有事。”昭华捏在一个瓜子剥了起来,把果仁喂进安柔的口中。 “怪不得我吃着觉得不同,这也罗兰那丫头琢磨起来的。”安柔禁不住诱惑,抓了一把嗑了起来。 罗兰正好写完了方子过来,交到东柳的手上后,才笑道:“八姑娘,您别听我家姑娘的,这哪里是奴婢想出来的,都是姑娘出的主意,奴婢不过是按照吩咐做罢了。” “你们主仆之间我可不搀和,免得枉做了坏人。”安柔笑眼盈盈,轻轻拿帕子擦了擦手,说道:“在吃下去,我可把正事给忘了,你这才进了京,京里好些人都不识得,我想着以我的名字下个帖子,咱们办一个雅宴,也把京里上得了门面的小娘子介绍给你认识,以后走动起来也便宜。” 昭华自是领她这份情的,便笑道:“如此我便谢过表姐了,只是这雅宴银子可得我出才成,总不能借了表姐的光,反倒还要你掏了银子,若这般,我可不好意思见人的。” “这几两银子的事也值得说。”安柔嗔道,对着昭华飞了个眼风,心里对昭华更高看了一眼,这相交之心更甚。 ☆、第7章 这雅宴是盛唐贵人们聚会的一个名头,虽名为‘雅宴’,实际上却也未必会作诗赋词,饮酒却是少不了的,昭华出了五十两银子,置办了两桌上等的席面,又让罗兰把私酿的桃花酒拿出两坛,酒坛一开,酒香飘至数里,好不人引人垂涎。 “好酒,入口清冽回味甘醇,往日里倒不知晓这京都也有这等美酒。”义安县主眯着狭长的眼眸,摇了摇酒杯,有了醉意。 昭华浅浅笑着,腿上放着一个彩绘羯鼓,漫不经心的跟着排箫的节奏击打着,姿态不经意中带出几许洒脱,口中道:“义安县主若是喜欢,我那还有两坛子一并给你带了回。” 义安县主眯着眼睛,醉意朦胧的瞧着昭华,她身上穿了一件娇嫩的黄衫,不若她们这般酥胸半露,仅是齐胸,披着轻纱帔帛,像一株娇嫩的牡丹花,击打着羯鼓的手纤细而柔嫩,只这般瞧着,竟比那桃花佳酿还要醉人,果真是人不负其名。 抬手把残酒饮进,义安县主笑了起来:“阿秾不若教了我如何酿制这桃花酒,日后我喝起来也痛快。” 昭华知这义安县主好美酒,便也不藏私,击打着羯鼓的手停下来,端起桌几上的酒杯,很是豪迈的一口饮进,惹得义安县主拍手叫好。 “怎么停了?”李家玉娘疑声问道,停下了旋转着的舞步,看向昭华。 义安县主对她招了招手,扬声道:“且先别跳了,过来饮酒。” 玉娘莲步轻移,歪在昭华的身上,指着义安县主笑道:“你这都喝的醉醺醺的了,怎得还要喝。”在一瞧那一坛子酒竟少了一多半,不由摇头道:“可别在喝了,若不然等回了府又该招那些闲话。” 义安县主凤眼一扬,嘴角勾起的弧度似笑非笑:“如今,我还怕那起子闲话不成,左右逼不死我,我就快活一日是一日。” “真是醉了,连胡话都说了起来。”玉娘轻叹一声,眸光不落痕迹的从昭华身上扫过,笑道:“可别听她胡言乱语的,这是醉了。” 义安县主笑出声来,一把勾过昭华的脖颈,黝黑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苦笑道:“你看我醉了吗?我倒是情愿真醉了。”话音一落,勾着昭华脖颈的手便松了开,眼角微红,手指支着额角,大笑起来。 “义安。”玉娘低喝一声,有些无奈,这酒疯耍的也不瞧瞧地方,传扬出去,她这名声又该雪上加霜了。 “看来我是真醉了。”义安县主用力摇了摇头,双手撑在桌面上站起了身,摇摇晃晃的走到坐在她对面的昭华身边,自后俯身,笑道:“可别介意,我这人随性惯了。” “你赶紧歇歇吧!我让人给你煮一碗醒酒汤去。”昭华扶着义安县主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对着一旁的小丫鬟招了招手,吩咐她赶紧让厨房的人煮些醒酒汤来。 “不用,这酒啊!醉人才是好,若不然喝它作甚。”义安县主摆了摆手,另一手抓着昭华不肯放开,说道:“我与阿秾投缘,阿秾若是也觉得与我投缘,合该与我喝上三杯才是。” 昭华红唇轻抿着,无奈一笑,她可不是与她投缘嘛!上辈子两人险些做了妯娌。 “罢了,我且陪你饮上三杯,不过一会你须得听我的才成,若不然这桃花酒如何酿的我可就不告诉你了。”昭华轻笑着道,亲自斟了三杯酒,连着一饮而尽,她自幼以酒温补身子,酒量尚可,又因平日里也喜欢小酌几杯,故而这三杯酒下肚依然面不改色。 “阿秾好酒量,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义安县主笑道,又放低了声音,在昭华耳边虚声道:“我这心里苦啊!” “在苦也苦不过黄连,你若是真对白家大郎有心,只管寻上门去,何苦这般作践自己。”玉娘沉声说道,面色微冷,与昭华道:“我也与阿秾投缘,如此你也算不得外人,有些话我便当着你的面说了。”话音一落,便一把抓起义安县主,这玉娘出身将门,力气自是比一般的小娘子大上许多,提起义安县主来也使不上多大的力气,只冲着她喝道:“你如此,那白家大郎又知晓不成,你这边害了自己的身子骨,他那边娶了新妇指不定如何乐哉,你好歹也是郡王府出身,怎就如此没有出息,你且去问问他,看他敢不敢娶了你进门。” “对,我要去问他,怎得就应了另娶她人。”义安县主抱着昭华哭了起来,哭声撕心裂肺,却没有惹得多少人相望,想来这些小娘子对义安县主的失态都是习以为常的。 昭华原就与义安县主颇为交好,前世守寡之后,亦曾有一段时间一同玩乐,见她痛哭,也不禁红了眼眶,连声劝道:“莫要哭了,那白家大郎又有什么好的,不值得你如此惦记。” “阿秾也甭劝她,她是鬼迷了心窍。”玉娘恨声骂道,又想起昭华不过是初进京都,义安与白家大郎的事她又哪里清楚,便与她解说道:“这两人都是冤孽,原也是交好的,可那白家大郎背信弃义,转身就要另娶她人,与他表妹订了亲,海郡王一怒之下,也给义安订下了亲事,可谁晓得,那王家郎君是个没福气的,没等到义安过门,人就走了,反倒是拖累了义安。” 昭华轻声一叹,可不是冤孽嘛!义安与白家大郎纠纠缠缠,直到新娘子进了门,这才彻底的断开,死了心,之后义安行事更显荒唐,整日只与那些小郎厮混。 “断了也好,他那般人,怎配得上义安。” “这话我爱听,那白家大郎也不过是生的比常人好一些,可这满京都比他生的好的人更不在少数,他又算得什么,值得义安这般牵肠挂肚的,若要我说,他白大郎既敢另娶,义安索性嫁了白二郎去,且不更解气,又能日日瞧着,更解了相思之苦。”玉娘冷笑着道,若是那白家大郎站在她面前,且瞧她不扇他几个大耳光子泄愤。 昭华前世与玉娘却是不大相熟,只知她出身武将世家,却不知她竟是这等性情,一时间不免微愣一下,随即抿嘴一笑,倒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只恨太子已没了胞兄,若不然,前世他敢作出那等卑劣的举动,她便敢做了他嫂嫂去。 “又说他了。”安柔从抽身过来,叹了一声:“我就不晓得他哪里多长了一块rou招人疼了,义安在这般下去,可就毁了。” “这道理谁都知晓,可偏偏就她是个糊涂的,平日里那么爽利的性子,偏就栽在了白家大郎身上。”玉娘说的起恼,便伸出一指点在义安县主的头上。 “罢了,她这般要死不活的我可瞧不下去,我便做回主,替她把人给请来,做个了断也好。”安柔轻摇着头,吩咐丫鬟拿了她的名帖去白府请人。 这盛唐民风开放,平日里这家郎君,那家娘子相互下个帖子也是平常,有那些交好的人家,更是时常结伴出游,若不是这一次安柔顾及昭华初来京都,今日的客人中亦少不了那些风雅郎君。 “好端端的聚会,倒是让我们给毁了,阿秾莫怪才是,等她酒醒了,再让她来给你赔不是,咱们在寻个日子好声聚聚。”玉娘一脸歉意的看着昭华,柔声说道。 昭华不甚在意的摆摆手,浅浅笑着:“无碍,玉娘这话可就是见外了,等天在暖些,咱们寻个日子去郊外遛马,到时候给你下帖子,还望赏脸才是。” “瞧瞧,还说让我别见外,你这话可才是见外了。”玉娘嘴角含笑,见昭华话语间及是真诚,心中也欢喜交了她这么一个朋友。 那厢,小丫鬟短端了醒酒汤来,玉娘见义安醉倚在昭华身上,便直接动手撬开了她的嘴,把醒酒汤灌了进去,一拍手道:“让她自己眯着,一会就能醒过来了。” 昭华已知这玉娘行事与普通小娘子甚是不同,见状却也不免微愣,之后抚掌一笑:“玉娘真是让我开了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