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似梦非梦
n.1 高二下学期开始，也是程橙整个高中噩梦的开始。 很多事，程橙都选择性遗忘了，那段记忆太痛苦，对于她来说只能选择忘记。 她能忘记佐菲给她带来的痛苦，可她始终忘不了江澄这个名字。 程橙站在校门口等人，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寒风有些刺骨，她双手插在衣服口袋里，把自己裹得紧紧的。路面慢慢变得泥泞，来往的人也渐渐稀少。 她漫不经心的抬头望着教学楼亮起的灯光，教室很小，里面却坐满了人，几乎没有什么空间供学生进出。不过这对复读生来说，这些艰苦的条件都不算什么，能有个教室供他们复习就很不错了。 程橙高考失利，这是她不愿提起的伤痛，那段噩梦般的高三生活时刻都在折磨着她，这半年来，就在这个小小的学校复读。 对于程橙来说，半年的时间足够忘记那些痛苦的回忆，一个全新的环境里都是些陌生的人，各个高中的学生都有，他们因为同一个原因而聚集到了一起，没有那些熟悉的面孔，她不需要费尽心思去应付他们的刁难。 在这里，程橙是安心的，学习生活尽管简单，却不枯燥。她只有一个心思，那就是认真学习。 半学期过去，程橙的成绩也算是突飞猛进，没有繁杂的事情需要处理应对，她能安静地沉下心来学习。 临近期末考试，一向连生病都不请假的程橙今天却破天荒请了假，晚上晚自习的时候她要出去吃饭。 因为艾黎他们大学已经放寒假了。 天空下毛毛细雨的时候没有一丝声响，就像一个人无声无息的呜咽，飘飘洒洒的细雨沾湿程橙的头发，她站在校门口门卫室旁边的屋檐下身体有些哆嗦，这个场景很是熟悉，她清楚地记得艾黎和吴玮一起来接的她。 一到冬天，程橙的手脚都冰凉，不会发热。她单薄的身影在寒冬中开始瑟瑟发抖，她冷得实在受不了就把手拿出来哈着气，给自己取暖，同时不停地来回走动着，企图通过这样来让自己暖和起来。 程橙眺望着小巷深处的马路，依旧没有艾黎的身影，艾黎她已经迟到快半小时了。 巷口处黑漆漆的，只有路灯下方才能看到一丝光亮。 突然三个身影撑着两把伞一同出现在路灯下面，程橙下意识地就猜应该是艾黎他们，她想这么冷的天，还下着雨，这个偏僻的地方一般人不会来。 只是这和她记忆中的稍有不同，那就是一同前来的是三人而非她所记得的两人。 程橙正纳闷儿的时候，艾黎他们已经走到校门口。 艾黎依偎在吴玮的怀里，两人共撑着一把伞，而那个单独撑着一把伞出现在程橙面前的就是江澄。 艾黎跟程橙打电话的时候，并没有提到江澄也会来，程橙看着眼前比高中那会稍显成熟的江澄，有些发怔。 上大学之后，短短半年时间，变化还是挺大的。 n.2 江澄穿着卡其色的大衣，大冬天的依然敞开着，里面是黑白条纹的毛线衣，下身是深蓝色的牛仔裤，白色运动鞋。他一手撑伞，一手插在衣服口袋里，一副冷酷的样子，看上去比以前更加帅气了。 程橙有些看呆了，目光一直都无法从江澄身上移开。 “喂，橙子，这半年不见，你在这里都读傻了？见到我都不知道打招呼了？还是说这半年时间你就不记得我了？”艾黎走到程橙身边，一把揽过她的肩膀，半开玩笑说道。 听到艾黎这么吐槽自己，程橙的脸不禁有些发烫，她赶紧收回自己的目光，落在艾黎越*亮的脸蛋上，微笑着道：“没有啊，我在这里挺好的，我刚才就是在想你们怎么来这么晚，我都快被冻傻了。” “还不是因为这个江澄，他回来的车晚点，却硬是让我们等他一起。走吧，带你吃好吃的去，你想吃什么都随便点，就让江澄买单，是他害你受冷风吹的。”艾黎一脸无奈的看着程橙。 程橙本来只是想随便找个理由来避开自己刚才盯着江澄看的那一幕，却没想到话题还是绕到了江澄身上，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尴尬的笑了笑。 “行，想吃什么都行。咱们赶紧走吧，再不走一会就真的冻傻了。”江澄依旧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全身上下就只有嘴巴动了动。 艾黎走到吴玮身边，挽起他的手，走在前面。 程橙拿起刚才放在地上的折叠伞，由于他们站的地方空间狭小，她想等着江澄先往前走，自己再撑开伞走在最后。 可是江澄没给她这个机会，他在程橙弯身去拿伞的时候，就走到她的身边，拉住了她冰冷的手，顺势把她往他的怀里拽。 没有防备的程橙，就这么被拽进江澄的怀里。 江澄拿着自己的大衣将他自己和程橙裹在一起，一个身上冰冷，一个身上火热，相碰在一起的时候，彼此都像被电击一般，两人都愣愣地望着对方的眼睛。 这半年里，程橙对江澄的思念一直都很深，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的笑脸总能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虽然毕业的时候，互相都写了同学录，记下了彼此的电话号码，但是程橙从来没有打过那个已经烂熟于心的号码，她怕打扰他的生活。 突然的重逢，这样近距离的接触，程橙觉得她快要窒息了。 程橙深埋在心底的思念，这一刻全部化作了对江澄怀抱的贪恋，她舍不得他的温暖，她做梦都想被江澄这样抱着。这半年来，她不止一次做这样的梦，现在好不容易梦想成真了，她只想多感受感受此刻的真切。 她并没有挣扎，任由江澄将自己的身体裹住。 江澄右手撑着伞，左手搂着程橙纤细的腰，用大衣紧紧裹着她的身体。许是将自己的感情压抑得太久，江澄左手的力度特别大，生怕她从他怀里跑掉。 n.3 程橙低着头，看着她和江澄的影子，脑袋一片空白，很机械的跟着江澄的步调走着。 “把手伸到我的衣服里面去，你的手太凉了。”江澄温暖的声线从她头顶洒下来，像阳光般暖过程橙的心。 程橙惊讶地抬头，对上江澄深邃的眸子，她脑袋突然有点短路，“你说什么？我是个好女孩，不能非礼你。” 江澄微微一愣，继而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我不是好男孩，那我是不是能非礼你？” 程橙被冻得通红的脸，现在因为江澄的话变得更加羞红，她轻咬着嘴唇道：“流氓……你强词夺理。” “既然你都骂我流氓了，那我不能白担了这个虚名。”江澄一脸邪笑。 他抓住程橙的手往他衣服里面放，她冰冷的小手触碰到他温暖光滑的肌肤，她感觉到了江澄身体微微一缩，于是她瞬间就拿开了她的手，她怕自己冰到他。 程橙觉得江澄变得跟她记忆中有些不一样了，脸皮经过半年大学生活的洗礼变得更厚了。 刚看见江澄的时候，她还以为他还是如以前一般，对他冷冰冰的，没有话跟她说。 可是这突然的转变，中间没有一个过渡期，程橙感到有些心慌慌。 他这次回来，还会像以前那样对她吗？ 想到这，程橙不禁打了个寒颤，以前噩梦一样的生活闪过她的脑海。 “我已经不冷了，我可以自己撑伞。”程橙用很小的声音说道，她拿不准江澄的态度，所以不敢贸然和他起冲突。 “你确定？你身体刚刚还在发抖呢。而且，我看你刚开始待在我怀里不也挺享受的吗？怎么，现在才知道怕啊？”江澄眼神变得有些捉摸不定，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恐怖。 程橙的身体瑟缩成一团，她不敢看江澄的眼睛，她怕自己看到的是他恶狠狠的眼神。她刚才微微挣扎的身体，现在像死鱼一般，一动也不动了。 正前方，艾黎和吴玮正卿卿我我地腻歪在一起，程橙不禁在心里腹诽着：“这个臭梨子，说是来看我这个半年没见的闺蜜，然后请我吃饭，现在倒好，不跟我商量就把江澄这个恶魔叫过来也就罢了，把这个易燃易爆物品放在我的身边之后，就完全不管我的死活了，真是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 程橙的心不断往下沉，这个晚饭估计是吃不好了，亏得她还特意向班主任请了假，她想起她请假时班主任那能杀死人的眼神，身体不禁又微微抽搐了一下。 江澄下意识地又把大衣紧了紧，用自己身体的紧贴着程橙，柔声道：“还冷吗？再坚持一会儿吧，马上就到吃饭的地方了。所以你还是老老实话待在我的怀里，不要想着自己撑伞，要是出来吃个饭的功夫你就感冒了，那你就不能好好学习，这样我心里会很内疚的。” 程橙在心里思前想后琢磨了一番，江澄他们吃过饭也就回去了，在放寒假之前大概率都不会再碰面了，所以现在不管江澄说什么就都依着他吧，不然惹到他，今晚她就有的受了，而且接下来的几天他指不定会怎么折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