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学艺（二）
一路无话，赵羽铭与雨辰二人跟随王致远来到嘉兴府，一路王致远策马狂奔，但雨辰与赵羽铭那匹白马却依旧稳稳跟在身后，足见这匹白马的非凡之处。 待到嘉兴之后王致远果然立即又动身前往了松江府，没有再多做逗留。而赵羽铭跟雨辰则由王致远安排的几名送信的家丁护送前往杭州。 一路之中，赵羽铭因为一时却不能接受如此背井离乡的变故，整日在马车之中闷闷不乐，除了雨辰之外竟谁说话也不理不睬，王家的家丁见如此情形，几次想逗赵羽铭笑笑却总是无果，最终也只好放弃了。 而雨辰却是不同，每次除了照顾赵羽铭之外，到喜欢与那赶车的车夫聊聊，打听打听杭州的情况，以及王家的情况，为以后在杭州的生活做做打算。 正好一路赶车无聊，有雨辰这样一个青春年少的少女与他谈天，只要不涉及一些他不能乱说的事情，他倒也是知无不言。 “王二大哥，你去过我们苏州吗你说杭州好还是苏州好啊。”雨辰问道。 “常言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杭二地自然是各有各的美丽，你问我哪里好，这我倒是说不上了。”王二答道。 “待到了杭州，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哪里好了”王二又说道。 “那我们去了杭州有什么要注意的吗。”雨辰又问。她原本跟月芙一起跟在赵羽铭母亲身后时，总是这样叽叽喳喳，现在月芙不在身边了，赵羽铭又整日闷闷不乐，没人陪她说话，她只好缠着王二来打发无聊了。 “特别注意的什么倒是没有。”王二说道。“不过”突然王二却又话锋一转。 “怎么了？”雨辰问。 王二向后望了望，虽然被帘子挡住，但能想象到此时赵羽铭肯定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在车内发呆。“我家少爷与赵公子年纪相仿，并且我家少爷较为活泼，又被夫人太过宠溺，因此有时候总会闯祸，但是夫人总叫我们帮忙瞒着老爷，带你们去了杭州之后需得注意，二位公子年纪相仿，正是惹祸的年纪，若是二位公子有什么不合，只怕不好” 王二虽然没有明说到底是什么不好，但是雨辰也明白，必定是赵羽铭要吃亏。 “王二大哥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雨辰回答道。她从小便在赵府做丫鬟，虽然在赵府赵羽铭母亲对待她如亲人一般，但她也知道什么叫寄人篱下，在别人的地方，自然要看别人的眼色。 “只是苦了他了。”雨辰叹了口气，赵羽铭从小到大都是一个贵公子，而且也是同她一起长大的，在她眼中，赵羽铭就如一个不懂事的弟弟一般。而见他小小年纪就要经历如此变故，不由得感到心疼。 不到三天时间，终于是到了杭州府，一路上行人匆匆，往来的商旅络绎不绝，却是要比苏州繁华许多，不过赵羽铭却没心情管这些，依旧是闷闷不乐。 王二安排赵羽铭与雨辰住到了王府的一栋别院之中，每日除了送饭之人会来这里以及王二不是的来看看雨辰与赵羽铭之外，到也在没有什么人来这处别院，诺大的别院，除了赵羽铭与雨辰二人之外只有院中种的些花花草草了，也难得清静。而且王家众人，知道赵羽铭是赵清之子，倒也对雨辰与赵羽铭格外照顾，可见赵清真的与王致远交情甚厚，在王家的人心中也略有威望。 赵羽铭经过雨辰几天之后的开导之后倒也在没有像之前一样整日闷着，终于是恢复了点生气。 这日天才刚亮，雨辰便听见卧房门外赵羽铭的声音。“雨辰jiejie，你快来出来。”为了方便照看赵羽铭，雨辰就挑了间在赵羽铭隔壁的房间住下，平日里总要到天大亮了她才会去喊赵羽铭起床，没想到今日赵羽铭不用她去喊，自己到起了个大早。 雨辰出去门外，只见赵羽铭，正坐在院中拿着一本书在看，原来是赵羽铭想到了自己身上的那本母亲临走时交给他的书，但是赵羽铭年级还小识字不多，只能认识个大概，于是便呼喊雨辰来教他。 雨辰便拿起那本书，一字一句的教给赵羽铭，只是虽然她能认识其中的字，那就是些庄子以及道家经典中的句子，她也不懂这本书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既然赵羽铭终于能暂时放下苏州的事情，把注意放在这本书上，那也是一件好事。 就这样花了整整十天时间，她终于将这本书一共五千多字都教会了赵羽铭，二人不明白其中之意，也不敢随意去向别人询问，便只好一遍一遍的去读这些句子，期待以后能有机会明白其中的意思，一个月过去了，二人竟将五千多字一字不差的都记在了脑中。 在这之外赵羽铭每日从早到晚便逍遥也不曾离手，但二人都不懂武功，赵羽铭只好回忆曾经看到的父亲练剑的画面，然后学着父亲的样子舞剑，虽没有学会什么招式，但是赵羽铭身体却强壮不少，只是赵羽铭如此每天从早到晚不歇息的舞剑，每次都是累倒虚脱才肯停手，等到休息好之后又继续舞剑，这让雨辰心疼不已，多次劝赵羽铭每日不要如此拼命，可是赵羽铭虽然平日对雨辰言听计从，在这件事上却不听雨辰的劝告。慢慢的雨辰也就只好由着赵羽铭了。日复一日，赵羽铭虽然没有练成什么招式，但舞起剑来却也像模像样的了，而且身体却强壮了不少。 三个月悄然而逝，这日王二来到别院告诉雨辰和赵羽铭晚上不要去到太远的地方，因为王志远回来了要见他们！ 果不其然，临近酉时，有下人来请赵羽铭去前厅用餐，而雨辰作为赵家仅存的人员，虽然曾经只是一名小丫环，却也被请去一同用餐。 赵羽铭与雨辰到时只见王致远等人早已就坐，坐在王致远左边的是他的妻子，王致远做为武林盟主，他的妻子却只是很寻常的人物，王致远妻子名叫李无双，乃开封府一穷苦人家的女儿，王致远年轻时曾在开封府游历，遇到李无双被当地恶霸欺凌，便出手相救，后两人一见钟情，王致远便带着李无双走南闯北，终于王致远出人头地，李无双这才过上了好日子，二人也算是患难夫妻。 而在李无双旁边却坐着一个十来岁的少年，那是王致远的儿子，名叫王华英，却见那少年虽眉清目秀但却满脸淘气，此时他一双眼睛盯着赵羽铭滴溜溜的转，也不知在想什么。 王致远见赵羽铭到来，便招呼赵羽铭坐在他右手的座位，而雨辰则坐在赵羽铭旁边，“这三月来，在府上住的可习惯。”王致远问道。 “嗯”赵羽铭轻声答道，这确实三个月来赵羽铭第一次对除了雨辰以外的人说话，虽然赵羽铭在回答王致远的话，但却低下头看着桌面。可见赵羽铭对王致远却还是不太习惯，或许是因为对王致远那不怒自威的气质有所畏惧。 “喂，我爹爹向你问话，你为什么看着桌子。”王华英突然开口，他的话语虽有责怪自已，但却是笑吟吟的望着赵羽铭。王华英平日里也没有什么玩伴，此刻见到一个年纪相仿的伙伴，自然是觉得十分有趣。 “王大爷见谅，羽铭或许不太习惯。”雨辰赶忙解释道。这些日子来，她早已习惯不在叫赵羽铭少爷。 “无妨。”王致远也根本不将这些小事放在心上。“赵贤弟与我情同手足，以后你们在这里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样，不必拘束。”王致远对赵羽铭道。 “也正好，华英一直想有个弟弟，现在有羽铭来了，以后你们两个人就要如亲兄弟一般。”李无双接着说道。 “你们来府上数日，华英知道有个弟弟来了，一直吵着要去看看，我也想去看看羽铭但是老爷吩咐过，在他回来之前不许有人去打扰你们，所以也一直没有机会，今天也算是完成了心愿了，羽铭跟他父亲长的真是像。”李无双又道。 “多谢夫人挂念，雨辰也早就想来给夫人请安，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还请夫人谅解。”雨辰道。 “日后你负责照顾羽铭，若是有什么需要和难处，你尽管告诉我。”李无双又道。“看来华英也很喜欢羽铭这个弟弟，只怕以后会经常跑去打扰你们。” “这些琐碎事情待日后再说吧，今日我还有一件事要说。”王致远打断了李无双的话头。 “从明天开始我会安排武师去教羽铭和华英武功。”王致远道。 听到王致远要派人来叫自己学武，赵羽铭突然眼睛一亮。 “不过你不要以为只是学武这么简单，以后每三个月你们二人便要比试一场。看看到底是谁更用功。”王致远道。 “当然是我赢了，这还用比试吗。”王华英突然插嘴道。 “现在大言不惭，小心到时候输了，看你丢不丢脸。”李无双笑着说道。“只顾着说话。饭菜都要凉了，快别说了，吃饭吧。” 话音刚落，王华英早已迫不及待拿起筷子便吃了起来。王致远混迹江湖，倒也不在乎儿子如此做为。赵羽铭得知会有武师来教自己武功，心中也是高兴，竟然较平时也多吃了一碗。席间李无双对雨辰与赵羽铭嘘寒问暖，再加上王华英不时插嘴打断话头，这顿饭竟然吃了大半个时辰。 饭后，赵羽铭与雨辰回到别院，雨辰见赵羽铭坐在院中发呆，今日竟没有舞剑。“或许是他知道明日会有武师来教他武功，所以今日休息准备。”雨辰心想。 却不料赵羽铭突然开口道“雨辰jiejie，你告诉我，我爹爹mama，是不是被孙旭害死了。” “呃”雨辰不知为何赵羽铭会突然又问起这个。 “这三个月我想了很多，我知道爹爹mama已经不在了，你之前说的是骗我的对不对。”赵羽铭抬头望着天空，只见繁星满天一闪一闪好不美丽。 “以前，母亲每次陪我看星星，总说人死了就会变成星星飞上天空，我那时候总问母亲，那她会不会变成星星，母亲说，总有一天会的，只是我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赵羽铭又说。 “羽铭你不要这样”雨辰也不知该对赵羽铭说些什么。这三个月来赵羽铭一直封闭着自己，今日本以为终于好转了一些，想不到赵羽铭却好像忽然懂了很多一样，三个月的时间宛若让他成长了三年一样。这对于一个十来岁的少年来说，未免太过残酷了，他还没经历完天真与懵懂，却要他突然走向成熟与理智，但是这就是现实。 “jiejie你不必担心我，我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学好武功，将来替爹爹mama报仇。”赵羽铭道。 “我相信你会做到的。”雨辰只好如此说道。“夜已深了，少爷你早点休息吧，明日还要学武。” “jiejie你先去睡吧，我想再看会星星，我相信爹爹mama这会就在天上看着我。”赵羽铭道。 雨辰见赵羽铭如此，也只多说无用，便只好先去睡了。 第二日，果然有人来教赵羽铭武功，虽然只是一些很基本的功夫，但是对于赵羽铭来说却也足够，赵羽铭也学的很认真。 只用了两个月赵羽铭便已经完全掌握了那些最基本的功夫，这样的速度，让那武师也对赵羽铭夸奖不已。当然这并不是赵羽铭天资多么出众，而是因为，赵羽铭的认真与勤奋。 眨眼已过了三个月，这日便是王致远规定好的比武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