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
“被期望着留在军区，我也就变成了自己的期望。我也只是个心里上再普通不过的一般小姑娘。没什么太大的愿望。就像舒舒服服，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不愿太吃苦，长在一个地方长久的稳定下来，就这么过下去。有自己的归属感。” 想着自己上辈子刚来军区的时候，赵雪一直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浮萍，飘荡来飘荡去。所以抓住身边唯一的稻草一样的顾芳芳…… 她们来自同一个乡，总能让赵雪有种，还在家乡的感觉。有时候，可能只是一句乡音，就能改变很多人心的微妙惶恐。安抚当下寂寞的心。 赵雪实在觉得，越是数落自己，越发现。没什么能拿的出手的强项，连特长都没有什么。努力多久，大概也打不到周阿姨那种出身在世家贵族所教养出来的风范气质。 周秉言不言语。看她越说越钻，往死胡同里一直乱撞。 他母亲温温柔柔的蛊惑人心的本事真是日益见长了……老太太的语言艺术，当年能把叱咤风云的周老爷子，不着痕迹的数落的点头服软，可谓听之任之了。 这功力，他家小姑娘这样的级别段数，还真抵抗不了。倒是没想到老太太用在她身上了。不过说话一般都是才女般的舞文弄墨，难听的话，是不会说的。就是把握人心异常到位。 除了一开始的时候，自从他们俩好上之后，她就没再见过周秉言的冷脸。现在看着感觉憷憷的。理解大家为什么都那么怕周秉言了。要是周秉言知道他心里想的，肯定会说这丫头还没见过哥冷脸的时候呢，现在哪是冷脸。 低着头盯着自己的小高跟鞋鞋尖看，周秉言什么人呐，看这丫头的表现明白他这是怕自己了，知道怕也好，周秉言刚刚听到这娇气包带着哭腔的说话，现在也实在不忍心训什么。只能摆出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第73章 闹翻了 赵雪自是知道周秉言不高兴了，可是她现在也很难过的好不好……感觉自己啥也不啥的…… 连一向引以为傲的那些东西都开始一文不值了！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想么？实在是……实在是……”赵雪绷着小嘴，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实在是所有身边的人，好像都在说他们俩有多不般配。 人的通病就是，当身边的所有人都在反对你时，即便是在坚持的人，好像也会对自己产生怀疑，觉得是不是自己的选择是错误的，或者自己的坚持是否还值得，到头来要是还是不能走到一起，那现在不顾众人反对和冷眼看笑话好事者的嘲讽，若坚持的，好像除了自己越陷越深。越伤心，起不到什么太大的作用。 “赵雪，”周秉言清冷干燥的声音响起，这一次的声音中不再是过去的些许温和，掺杂其中，他平静的不起一丝波澜的音调中，没有往日的丝丝点点的温情，“你的意思是在说分手么？” 周秉言盯住她的眼眸，就这么直直的看进去，赵雪感觉他像是要看到自己的心底，一览无余，挣不脱，也逃不掉。 周秉言薄唇轻启，“如果你现在说分开。那我们就分开。因为你的那点子总不确定，和那些……怀疑揣测，晃晃不安”。说道最后几个字时，声音几乎都要听不到。赵雪拼命仔细的辨认，连蒙带猜地琢磨出大致的意思。 “我……”赵雪轻轻开口，有一种被逼迫着去承认，妥协的意味儿在里面，“你要是这样说，我……”后面的话，无论她怎么开口，竟然像是再也说不出来的样子，无法用力说出后面的关于分开的话语。 这一次，赵雪真正的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如鲠在喉。 “既然这就是你想要的，那么我成全你！好像一开始，就是我一直在主动的就纠缠着你。”周秉言冷笑着，只他自己才能品尝到这话里的那丝苦涩滋味，看似平淡的容颜下，是一颗对于他的小姑娘有些失望的内心。 失望，是的，但为什么还要继续爱着呢？周秉言看这一句话都不说的小姑娘，他都已经逼迫到这个份儿上。这小丫头还是什么都不说，甚至……连一句挽留，亦或是……否认的话，都没有说不出口。 从没有对另外一个女人，这么用心的周秉言，忽然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全身的劲儿好像都提不出来的样子。 周秉言心里想着，这难道是对他，以往对那些女人太过不讲情面的惩罚么！所以上天好像是在特意派过一个人，到他身边来，一点点的侵蚀他的脑海，占据所有属于令外一个人的音容笑貌。进而蚕食他坚硬的内心，冲击着他的所有原则，打破他的界限……然后堂而皇之的在本属于他自己不容侵犯的领地里，耀武扬威，嬉笑着看着他，像极了最大的讽刺与嘲弄。 赵雪抬起一直低垂着的小脑袋，猛地看向对面的冷峻男人，他用手轻轻地理着已经很平整的衬衣袖口，并不在像之前那样专注地看着她。竟会给赵雪一种感觉，好像现在的周秉言觉得多看她一眼都是多余的累赘，已经不愿再去看的样子。 赵雪眼圈兀的有些发红，她赶忙又把小脑袋瓜儿耷拉下来，怕被对面的越发显得无情的男人，看到自己的软弱的。 她是个自尊心强的小姑娘，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喜欢过别人，不懂得感情之间的拉锯取舍。只觉得自己都要被人抛弃掉了。若是还让这个欺负人的坏家伙儿，看到她现在这没出息的样儿，她觉得自己的白脸皮子都要让人给踩黑了…… “你可真是行，赵雪！”周秉言笑的分明，连眉眼都是自嘲的笑意，可惜对面的小姑娘一直没有再抬起低下去的小脑袋，只是将乌黑发亮的头发放在她的眼下。更是刺得周秉言用磁性的低沉声音都笑出声来了。 如果赵雪此时，抬起头来，一定会发现，周秉言这个天之骄子故意漏出来的，想让她发觉，看到的那丝悲伤，以及愤怒。 可是她没有。周秉言笑出声来的讥笑声，也没有引得她抬起小脸儿来，用她那可以到出周秉言影像的瞳孔，去看一看这个今天真的被她所表现出来的一切，有些刺伤的男人。 即便这个平日里，再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甚至带着俯瞰众生的优越和尊贵，如今也只不过，是一个渴望被感情所认同的，也会为自己真正在乎的人所伤心的，陷入爱情……这种所有人，包括上帝，都无法解释的最奇妙的感情中。彷徨，受挫，又无奈。 周秉言足足等了有三分钟的时间，见赵雪始终不愿意再抬头去看一看他的表请，自己非常失望，又带着无法言说的无奈，迈着笔直有劲的长腿，大跨步的渐渐走远…… 只有点点轻微的脚步声。在慢慢消失，然后是不远处，汽车发动机打火的声音，渐渐驶离…… 离开a军区，带走他曾经的温情脉脉，留下的仿佛只有在这初夏时节，也成功让留下的小姑娘，感受到的丝丝寒意和她自己的伤感。 “啪嗒”一声，有些灰尘的水泥地板上，有一小块儿的干土，被一滴仿若水滴般的豆大的透明水状物打湿了，滚作一团，变成一小团圆圆的裹着泥土外衣的半透明小球儿，里面包裹着的，是赵雪刚刚一直忍耐着，在周秉言面前，没有再掉下来的眼泪。 即便已经在他的面前，哭过好多次，可是她不想失去仅剩的尊严。刚刚周秉言用不带感情的声音，问她的时候，赵雪一直忍着眼框里的泪珠。一只硬生生的喊在眼眶里，强忍着不让他掉在地上。 周秉言以为无动于东的小姑娘，心里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些不以为然的不在意。 赵雪恍恍惚惚的摇摇晃晃的，几乎是一路发呆出神儿的走进宿舍，和孟妍说好的联系军事考核项目，也不再去练。 孟妍刚刚早在看到周少赶过来时，就觉得放心了，他还不觉得有周秉言用心，却解决不了的问题。 退一步来说，如果周少都无法解决的问题，那她留在旁边也没有用，因为依她的本事能力，肯定更解决不了。 可是孟妍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两个人之间。会闹起来。 “呦，这是怎么了？”王欣雨一脸的看笑话，赵雪回来魂不守舍的样子，对她来说，简直称得上是大快人心了，“别是扑到人家周家男人的身上，结果被嫌弃的体无完肤吧！” 说着疑问的话。却用着肯定的语气，是她们这种人，惯用的耻笑人的方式。 听女兵宿舍的人，都在议论，昨天楼底下站着两个简直称得上罕见的，不论气质还是相貌等等各方面的指标都超标到爆了参看数据的两个男人，围着赵雪。叽叽咕咕，也不知道三人在楼下说些什么。 王欣雨和孙婷婷结伴儿回大院儿去了，今早一来到军区就听几乎女兵宿舍所有的人，大家都在议论昨天的事儿。 不知道是谁的人，一打听，听到在军区里见过的人，或是家里多少有些小小关系的女兵。核对起来一说，才知道，其中一个正是一直都很轰动的周栋少校。 大家在他刚刚调任过来时，都很蠢蠢欲动，准备蓄势待发……可是后来发现人家领导层所在的指挥部办公楼，根本不是普通女兵随意出入的，动机不纯或是没有正经事儿过来的女人。统统被揽在大门外。 再说这里毕竟是军区部队，军纪严明，怎么可能容许这些女兵们乱来。在周栋手段严厉的治了一位文工团的女兵，派下乡里去之后，果然大家都老实了，杀鸡儆猴这招还是他和小叔学的，显然效果不错的很…… 赵雪没有理会王欣雨的冷嘲热讽。她现在大脑里听不进任何话，全是周秉言冷漠的眼神儿。 以后他就会像对待那些陌生人一样的对待她么，赵雪一想到就心酸的很。觉得干什么都没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