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y婆婆也呆住了，就这么看着沈三变的背影，一步步地慢慢走着，走到黄惨惨的水里，所有的人，都看着沈三变一点点地游着，往开阔的那片天地游去。 六里庄人民，就这么看着沈三变，在高坡上，李有鬼，y婆婆，眼神里，所有的恩怨都一点点淡去，只有沈三变的一点身影，和水波，一起映在了眼睛里。 最后一幕，就是这么静静的，看着沈三变远去。 帷幕缓缓落下，而音乐也由激烈的雷雨声，变成了悠远的古筝声，非常悠远，废墟，人们，尸体，一点点远去，只有沈三变的那个黑点，还是用灯光打着……越来越暗，越来越暗。 最后才打上三个字：全剧完。 这个时候，小礼堂已经没有任何声音，所有人都沉默着，似乎也被剧情带进了那种氛围里，所有冲突人心的情节，都化作了一个人的远去，所有的联想都在那一刻戛然而止。 明明没有几幕剧的，由搞笑进入到正题，也只有那么一会，可是大家就都沉默了。 也许是都在思考。 周舟第一个鼓掌，他觉得好，对着方芳一个有点挑衅的眼神“方草有这个好么”，他一鼓掌，台下都鼓掌起来了，说不上为什么，就是想鼓掌，这个戏看似没有主题，看似主题太多，可是就是很有力量，完全不像一帮高中生搞出来的东西。 而丘明也很震惊，没有想到，李想的本子他看过，可是搬到舞台上也这么有效果，足见下了多少功夫，丘一石也是乐呵呵地笑，说起来，他也算李想的师傅，与有荣焉，与有荣焉。 只有李评和刘倩的表现有点突出。 “老公……”刘倩一边鼓掌：“我家想想……” 李评也是满脸不确定：“我家小想，这个真是她写的？不是我自己贬低自己，我那时候一篇课文都要读四遍才读明白。” 刘倩也是点头：“我语文课也没搞明白过。” 赵副军长看着赵军生出来鞠躬，心下酸酸的，这孩子……的确很有她的特质。他一起立鼓掌，所有人都起来鼓掌了。 这掌声几乎没有中断过。 直到报幕的主持人上台说要评出一二等奖，才稍有停顿。 李想屏住了呼吸，她一直觉得很成功，非常成功，下了台，都拍着梅丽，赵军生的肩膀说：“很好，都是人才。我都快演哭了。” 梅丽拍着她肩膀说：“放心，看这架势，我们第一稳当的。” 赵军生也微微点头：“我也觉得不错。” 李想屏住呼吸，瞥到方草投注过来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挑衅目光，心中一跳，这时候，主持人正好把第三第二名念完，没有李想，也没有方草她们。 终于她听到念第一名，高一…… 四班。 李想只觉得耳朵嗡一声，头就涨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可以写完这章文艺汇演的，但是今天一个作者和我讨论合写接龙文的事，我有点兴趣，正好可以提高一下能力，就讨论了很久，明天一定补完。 妈呀，写死我了啊！！！！ 这章小高潮，我写死了累死了。有作者居然可以一天写四五章，我什么时候也这样就好了 第13章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一） 李想呆呆看着方草接过一等奖的小奖状，有点愣神，主持人也什么都没说，但是台下的评委都是学校老师，军队的人，比如赵叔叔也是评委，而丘一石只是摇摇头，看着被挤在后面的李想直叹气。 她只拿了个优秀奖……想不通啊，她还觉得，她能技压全场啊什么的，看来纯属yy啊。 她拿着奖状下去的时候，班里同学啊，柳笙都一哄而上，说：“太好了，你可真厉害……”又都鼓励李想：“没什么的，你是我们心里的第一名。” 连坐在教官席里的罗教官都朝她点了点头，比了比大拇指，谁说输了？这么好的一个剧，男生走方阵能走出这个气势来么？呵呵，还是他赢了一筹。 而坐在小礼堂里的同学们心里也纳闷，好看精彩的，就那两个，方草得奖不奇怪，不过那个六里庄，怎么能只得个优秀？奇了怪了，不过确实是精彩，走在路上还在讨论着，说x中就是缺少这种新颖的东西，还说要是还有还想看，又说不能了人家才得了个优秀，谁给你演？就这么边讨论着边散场了。 文艺汇演结束之后，李想其实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被一水人都围住了，各个都在鼓励她，爸妈啦，赵叔叔啦，丘一石，周舟方芳……她笑道：“没啥，想演的东西出来就好，我也没什么可遗憾的。”毕竟算是经历过了，实现了一些东西。而这出剧，用的还是抗洪的题材，有点剽窃，甚至还有警示的意思，奖不奖，倒真没想那么多，当然，心里不别扭是不可能的。 等到都散了，连赵军生也有些生涩地喊着爸妈聊起小天出去了，李想开始去台上收拾布景板，道具这种东西，还得还给周舟呢。 小礼堂已经全黑了，她一个人收拾着，突然觉得挫折……青春啊，其实也是必然要经历挫折的，她总是对什么都想的太美好了，只不过……是因为她还是怀着很多很多希望的吧，对自己也好，别人也好。 “我果然没有猜错，现在偷偷躲起来了？”方草没有走，她抱着手臂站在还有一丝光亮的窗口，双眼冰冷，瞪着李想。 李想耸耸肩：“我大概猜到是你搞的鬼，不过……无所谓了。”她本来还奇怪那些人都过来安慰她，却不说什么原因，后来结束了又翻了一遍丘一石给她改的稿子，才醒悟过来，还是政治问题呢，丘一石虽然改了一点，不过是没有大动，但是这个六里庄人民，都是叛逆的，尤其是和朝廷对着来的那些人，还有那些破产失业，无不影射着现代化改革中的牺牲者，她本来是故意为之，只为了思想高度，但是，如果被有心人利用的话，得不了名次完全不稀奇。 还是政治问题，只要稍稍夸大其词，她就是讽刺政府了，六里庄那套广播，后来没有了大概也是这个原因？ 她只是想，表达爱国而已……面对方草，有点无力。 “无所谓？”方草声音提高了几度：“少说些假惺惺的话了，败了就是败了。有什么可装的？” 哼，她甩开头发，大步走开，走到门口，又回望过来：“不过……有你这样的对手，我倒是很庆幸。” 李想再次耸肩，她如果真是十五六岁，估计真会进入战斗状态，可惜，她不是。 把布景道具服装摞到一起，她抹抹汗，真好，军训结束了，可以回家歇两天再善待一下她的胃了。 送罗教官的时候气氛很是凝滞，不过李想因为想着可以回家就满脸带笑，被柳笙拧了一把：“笑什么笑，我都想哭！” 李想惊讶：“怎么回事，你不该是最想笑的了么？”柳笙痛恨军训和罗教官的程度，几乎可以媲美国人对于国足的痛恨啊。 柳笙撇过头去，不再说话，李想看看柳笙，又看看罗教官在那里跟大家一个个挥手道别，一拍大腿：“哎哟妈呀，不是……不是你……柳笙，你说！” 柳笙再次拧了李想一把，龇牙咧嘴作凶狠状：“我们那是革命友情，深厚的革命友情！你这种编外人士怎么能懂？” 刚说完，罗教官就走到柳笙面前：“柳笙同学，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说着挥挥手，就跟上了大部队，只剩下一点点的绿色影子。 柳笙哈哈笑了好久：“什么好好学习嘛，笑死我了……”不过眼角还是有点眼泪……深情地握着李想的手：“李想……”深情款款地挤掉那滴眼泪：“妈呀，我终于解放了！” 李想也扑哧笑了，本来还有点小灰暗的心情这下全晴了，本来嘛，青春少女时代，哪里知道忧愁为何物？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才是最正经的。 “舒服啊……”李想拉开领子，让空调冷风吹到衣服里面去，大口吃着西瓜：“太舒服了。”虽然在学校的确能让人瘦，她也的确瘦了不少，脸颊都几乎凹陷下去了，非常符合青春无敌美少女这个词，可是李想哪里能允许自己瘦成排骨？先吃点再说，而且她已经决定寄宿了，x中是个不错的地方，她既然重生，有了这么好的条件，还真该和罗教官说的一样，好好学习去。 李评刘倩是什么都支持的，刘倩一把拖过来一大盆的西瓜：“乖奻，不够再多吃点。”李想恩恩恩地直点头，然后想到了什么似得：“妈，其实我有一个多年的愿望未了。” 李评也奇了，没听说过女儿有愿望啊，有愿望他哪能不知道？竖着耳朵开始偷听。 “我去寄宿，你俩闲在家也没事干，我多年的夙愿，终于可以了了。”李想吐籽，又吃西瓜：“给我生个小弟弟吧。” 刘倩差点穿着拖鞋活生生摔倒在沙发下面。李评咳了咳，面上带着疑似红光，严肃道：“这个……这个……” 李想捧着西瓜，捧着肚子，狂笑起来。 “不学好！”李评又气又好笑，轻轻拍了女儿脑袋一下：“对了，有你的信。” 李想没想到自己也能收到信，拿来一看，乐了，上面写着张菲菲寄。对啊，自己就给过张菲菲地址，不过那次兴趣班她后来也没去，她有没有张菲菲联系方式，也不知道怎么了，现在她居然自己写信给自己，那估计没什么问题，她乐呵呵地拆开信，一读完，脸色就变了。 张菲菲家境的确不是很好，但是爸妈给女儿花钱还是很舍得，所以张菲菲那次去兴趣班，她爸妈也咬牙出了钱。张菲菲信里倒是没写什么，就说因为自己的母亲病了，所以家里钱不是很够用，她还有个弟弟，还在读初一，自己本来也是要去读高中的，但是这样一来，大概也去不了了，因为心情不是很好，就想找人倾诉，所以写信给李想聊聊，说羡慕李想能上x中，语气倒是轻描淡写，李想却皱紧了眉头。 张菲菲那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没想到这么艰难……也是，谁家没有难念的经？李想再一看寄信人地址，其实不远，就在x市的郊区再过去的大x村。 李想哪里还能坐得住，本来张菲菲寄信就是把她当朋友看，她立刻就买了点水果往张菲菲那里冲，想想是不是又有点鲁莽，还是放下来了，提起笔来给张菲菲回信，告诉她她的情况，又把学校的地址告诉了张菲菲，还是不能太鲁莽的吧，李想贴上邮票，突然鼻子很酸，她现在太幸福了，所以，所以才会在看到痛苦悲伤的时候，想远远逃避，活在这个异样不真实的梦里。 方草，其实多少都戳破了她的这种天真。 开学正式上课第一天，李想看着排的满满当当的课表，摸着油墨飘香的课本，倒是有着无比充实的感觉，不一样的人生，她想体验，很想体验一把。 上午两节英语课两节数学课，下午是物理化学历史政治，英语老师估计是个刚毕业的大学老师，上课捧着书本念啊念啊……然后就是做题啊做题，李想早就看过课本，她大学读的就是英文，觉得这种程度小儿科，再加上她对念经式的教学比较不感冒，听着听着，就有点犯困，柳笙坐她旁边，也有点犯瞌睡，被李想一带，更加犯困，看到李想拿着高高大大的课本一遮，她也学起来，赶紧用课本也遮着，不一会，李想就睡着了。 这也不能怪她，大早上的，都特别容易困。 那个女老师还在奶声奶气读着课文，直到下课铃声响起，才把书一合，厉声对着名单喊道：“李想，柳笙，还有赵军生，都给我去办公室。” 英语老师姓陈，看着温柔，其实十分地不仁慈，对着两个人进行了一个小时的教育才肯放过他们，为什么是两个人呢？因为赵军生不是理老师的人，根本就没来，陈老师根本拿赵军生没办法，只好对着李想和柳笙大发雷霆，这时候四班英语课代表方草同学正好抱着本子进来，英语老师的办公室么，碰到也是正常，李想看着方草眼睛里一闪而过的讥诮心里就纳闷，她到底怎么得罪她了？ 这也能找到优越感…… “好了，你们先回去上课，不过，放学后到我这里来，把今天上课讲的单词都给我默出来。”小陈老师终于要放过她们了。 李想弱弱出声：“老师……” “什么事？” “我现在默行么？” 小陈老师沉默了：“什么？”顿时以为李想在玩弄她，怒了，啪一下拍着桌子站起来：“李想同学，请别油腔滑调！” 李想已经开始默了，默完弱弱递给小陈老师：“老师，其实我很努力的。”其实她是扫过一眼那些简单单词，量少又不多，跟着念了一遍也差不多了，默写，真的……不难。 “啊哈哈哈哈！”柳笙抱着肚子在宿舍床上笑得惊天动地：“你没看到小陈老师那表情啊！你可真绝。”不过她就纳了闷了，李想这小子，怎么就能默出来的，她在小陈老师那里磨蹭了多久啊，才勉强过关。 李想也觉得挺好笑，摸出大部头狄更斯的英文原作来，她的确想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来的，这不，她还是挺努力的。她不怕英语，她怕的，最是数理化。 be tinued 数理化的课，反正都是老头上啊……李想眯了眯眼睛，她高考的罩门，物理数学化学生物……最痛苦的是数学，加加减减居然也能搞错。 所以李想上数学课特精神，特认真，盯着黑板，慢慢回忆中。她复习过，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妖魔化，问题是她上课有极强的喜好性，一般十分挑老师，看她大学时候选的那些课就知道了，学术性强的老师，她比较不待见。 而这些地中海数学老师，中年大叔理化老师，都是学术型，听地李想懒洋洋的，再加上昨晚她用功用的太晚了些，看英文原作看的。 “你，上去解题。”李想这回是真六神无主了，好嘛，居然被点到上去答题，李想摸了摸粉笔，看了看那数学符号，又回头无辜地望了望，梅丽也被叫了上来，眼看着梅丽刷刷刷就要写完，她却一动也动不了。 “这道题其实有三种解法，不过呢，我也不强求你们都能用，解出来的，就算不错。”老头在一边踱步，看着梅丽的算法，点了点头，又走到李想身边，拧着眉头：“怎么还不写？” 李想一咬牙，豁出去了，看着那些看似熟悉又陌生的数学符号，粉笔chua，chua，开始写了起来。 老头点了点头，一边走到台下在算的同学那里指点着：“错了，错了。” 又走到那里，说：“不错，写出两种了。” 李想写完，看了看自己写的东西，彻底惊了，三种，居然写出了三种。 老头也跟着过来看了看，有点诧异：“行啊，还以为你不会呢。不错啊。”又都打了个勾。 李想看到梅丽跟她点头微笑说不错啊，但是她还是浑浑噩噩地回到了位子上，看着自己还沾着粉笔灰的双手，李想第二次觉得震撼，第一次是看到自己肥硕身躯，现在虽然消除了这种影响，可是……现在，难道，果然，她迎来了传说中的超能力？ 穿越，这才是穿越的最终奥义啊！ 李想捂住嘴，但是脸形已经变了，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呵呵声，肩头耸动，说不出的逍遥快活。 柳笙本来还在旁边哼哧哼哧擦掉错误答案，一看李想也乐了，那是怎么样一张惊喜交加的脸啊，具体请参照囧字，只不过俩眉毛变成倒八字。 从此以后，李想是不是就要成就风流得意的一生，德智体美劳齐头并进，叱诧x中呢？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因为马克思主义告诉我们，前途的光明性和道路的坎坷性往往是不可分的。李想看似人生顺畅，其中的明坎暗流，起伏汹涌，不为人所知。 当然课业轻松是自然的，李想本来对数理化都抱有阴影，但是自从这课上下来之后，就已经引起了她无比强大的兴趣，这些老头学术型老师在她眼里也开始闪闪发光，她的眼神，用杨班的话说，就是一张巨大的捕鱼网，老师那就是网里垂死挣扎的小鱼，不把老师的知识榨干决不罢休。 而且从前是做题都先挑英文，语文，历史这样文科的做，现在可好，李想抱着数理化的练习簿不肯松手，天哪……都是有如神助，脑袋思路清晰，逻辑缜密，难道说，这个李想的身体，其实是个理科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