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
“想走?今天你们俩谁也走不了!不要脸的贱货,还有脸出来丢人现眼!爷正到处找你呢!” 身后传来赵缓之尖利的声音。 周围蹿出来一大波人,将宋晚和天卯团团围住。 第60章 (六十) 谢成韫站在宋晚床前,两页柳眉上挑,对着天寅开口问道:“人呢?” 天寅也傻了眼,挠了挠脑袋,“我,我,我……明明半夜里还在的,宋jiejie还跟我说话来着……” “她跟你说了什么?” “她问我,虚若师父被关在哪儿。” “你告诉她了?!” “告诉了。宋jiejie说她担心得睡不好,我就,我就……”天寅意识到自己闯下大祸,声音越说越小。 谢成韫气得说不出话,一股邪火蹭蹭蹭往上冒。 “老大,不好了!”小亥急匆匆跑了进来。 “又怎么了!” “阿辰和阿巳突然说胸口疼,现在正疼得满地打滚。能不能请唐公子过去看一看?” “走!”唐楼二话不说,跟着小亥去了三胞胎的房间。 还未进入房内,便听得两个孩子哇哇乱叫大声喊疼。走进一看,谢初今和夙迟尔也在,被两个孩子痛苦的样子吓得手足无措。 唐楼示意谢初今和夙迟尔将两个孩子稳住,伸出手探了探他们的脉象。 “除了脉搏有些快,其余并无异常。”唐楼看了看谢成韫,诧异道,“这种疼痛,应该不是源自身体。他们此前可曾患过癔症?” 谢成韫摇头道:“从未听他们说过。” “啊!疼!疼死了!” “好疼!” 天辰和天巳又开始大声呼痛。 谢成韫心头一片乱麻,扫视一圈,才发现所有孩子都在,独独不见天卯的踪影。 “天卯呢?”她看了看众人,问道,“天卯在哪儿?” 所有人都摇头。 谢成韫蹲在天辰身前,双手扶着他的肩膀,“阿辰,阿卯呢?你们睡一个房间,阿卯怎么不见了?” 天辰已是痛得意识涣散,对谢成韫的问话没有任何反应。 “阿辰,忍一忍,好好想想,天卯去哪儿了?” 天辰紧闭双目,只知道一个劲儿地喊痛。 谢成韫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无头的苍蝇,心中被前所未有的不安所填满,束手无策的感觉让她狂躁极了,隐隐有了个不好的猜测,却不敢轻易说出口。 她下意识地看向唐楼,没头没尾地说了句:“他们是三胞胎。” “我懂了。你怀疑是因为他们之间的感应?别急,我来想办法。”他的声音温和沉着不含起伏,短短几句话,让她瞬间有了方向。 “他们三个之间的感应比一般的孪生兄弟要强烈许多,其中一人的感觉,另两人也能感同身受。”谢成韫道。 唐楼从随身携带的皮囊中取出两个纸包,对夙迟尔道:“去倒两杯水,水不必太多,将纸包里的药粉分别倒入杯中,然后给他们喝了。” 夙迟尔接过纸包,麻溜地跑了出去。 “此粉叫做醒神粉,能令人保持头脑清醒,姑且试试看。”唐楼对谢成韫解释道。 夙迟尔很快端着两杯水回来了,与谢初今一道将醒神粉给两个孩子灌了下去。 不多时,两个孩子虽然仍是不停呼痛,但好歹能对谢成韫的问话有反应了。天辰告诉谢成韫,朦朦胧胧似乎听得天卯夜里起来小解过一次。 “会不会是阿卯正好遇到了宋jiejie,所以跟了出去?”夙迟尔道。 “阿辰,你能感觉到阿卯在哪儿的对不对?”谢成韫对天辰道,“你带我去找他。” 天辰强忍着疼痛道:“老大,快,快走,我怕晚了,晚了就来不及了……” “我陪你去。”唐楼一把抱起天辰,对谢成韫道。 跃过湖面,跳上岸,唐楼一手抱着天辰,另一只手朝谢成韫伸出,“我带你。” 他的轻功一直是她望尘莫及的。 谢成韫从善如流地将手放进唐楼的大掌之中,任他握着,在天辰的指引下,带着她一路疾骋。 出了海棠林,没过多久,远远听见一道气急败坏的嘶吼。 “贱人,你说是不说!你到底将凝魂珠藏在哪儿了!” 紧接着,传来女子痛苦的叫声。 是宋晚的声音。 谢成韫心一抽,被唐楼握着的手轻轻颤了一下。 唐楼运足内力,牵着谢成韫猛地一跃,朝宋晚发声的方向闪了过去。 落地抬眼一看,谢成韫的呼吸停了一瞬,眼前的一幕,已经不是一个“惨”字所能描述。 天卯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生死未卜。 而宋晚…… 被赵缓之的两个爪牙一左一右的扶着,赵缓之每逼问一句,便用脚猛踹一下宋晚的小腹,她的下半身已是鲜血淋漓。 谢成韫只觉得耳中嗡的一声,霎时间,什么都听不见,眼中浮现滔天的戾气,举剑就朝赵缓之一伙杀了过去。 赵缓之的爪牙齐齐迎了上来,将谢成韫围住。 理智荡然无存,谢成韫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杀,杀光他们! 脑中这样想着,手上付诸行动,长剑逼出从未有过的狠绝剑气,眸色血红,每挥出一剑,便倒下一人。很快,十数个人只剩下了三个。 两个挟持着宋晚的爪牙,还有一个是赵缓之。 又是两声剑鸣,那两人应声而倒。 唐楼正在给天卯止血,见状飞身跃向宋晚,将她接住。 赵缓之脸上浮现惊慌,不过须臾的功夫,带来的人全部毙命。 见势不妙,他转身就要跑,却被谢成韫的剑气砍中后背,咚的一声趴在地上。 他强忍着剧痛,扭过身体。 谢成韫提着剑,一步一步朝他走来,身上染血,剑上还在滴着血,形同来自地狱的血修罗。 “我乃赵家大少爷!你敢杀我?!”赵缓之一边后退,一边道,“你敢与赵家为敌?!赵家不会放过你!与赵家为敌就是与整个武林正派为敌,你……” 赵缓之的话没有来得及说完。 他张大着嘴,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没入胸口的剑,因为剧痛而抽搐起来。 “若赵家代表武林正派,我十二都天自今日起入魔。”谢成韫抽出剑。 赵缓之口中喷出一大口血,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双眼睁得像铜铃一般,再也不能合上。 谢成韫还陷在狂躁的戾气中不能自拔,双手紧紧握着剑柄。 “阿韫。” 混沌中,听得有人在唤她。脑中浮现出一张微微含笑的面容,他每次叫她“阿韫”时,便是这样温和的口吻,这样微笑着的神情。 这一声,如同冰山上的雪水,缓缓流过她的心头,浇灭了戾躁。 她回过神,便看到唐楼正在给宋晚止血,宋晚已经陷入昏迷,天辰跪在天卯身边。 唐楼一把将宋晚抱起,神情凝重,对谢成韫道:“赶紧回去,她不太好。”不等谢成韫问,又道,“阿卯情况略好一些,我还有办法。” 谢初今站在竹楼的檐廊上,焦急地走来走去,不时眺向海棠林,一颗心七上八下,总觉得不妙。 夙迟尔走到他身边,安慰他道:“初今哥哥,你不要急,谢jiejie那么厉害,一定会把阿卯和宋jiejie好好地带回来的。再说,还有楼哥哥在呢,一定会没事的!” 谢初今烦躁得不想说话,没理会她。 夙迟尔不再出声,安安静静地在谢初今身边站好,和他一同远眺海棠林的方向。 终于,见到从海棠林跃出的身影,唐楼和谢成韫带着宋晚和两个孩子回来了。 谢初今一个箭步冲了上去,被眼前的景象吓得不轻。 除了唐楼和天辰,其余三人都是浑身染血。 “这是怎么了?”谢初今目眦欲裂,“谁干的!!!” 唐楼边走边对夙迟尔道:“迟尔,去我房内,将我的银针取来。”对谢成韫道,“把阿卯交给谢公子,他暂时没事,你随我来。”再对谢初今道,“你将阿卯放到床上,躺平,不要动他。” 唐楼抱着宋晚进了房,将她放在床上。 夙迟尔很快将银针取了来。 “我现在马上要为宋姑娘施针,令她将死胎娩出,她失血过多,气虚体亏,恐受不住。你在我施针的同时,以掌心为她传输些内力。”他简明扼要地向谢成韫交待道,说完,摊开针包,取出一根针,准备灸入宋晚xue道。 谢成韫按他所言,源源不断地给宋晚输送内力。 不知过去多久,宋晚终于将死胎娩出。 唐楼开始收针,收完针,在水盆中洗了洗手,给宋晚吃了一颗药丸。 谢成韫总算松了口气。 “宋jiejie是不是没事了?” 唐楼转身,定定地看着她,目光歉疚。 她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 “这颗药丸,还能为她吊命半日。她的内里受损太严重,我也无能为力了。”他叹了口气,“谢姑娘,对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