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只是，让你受苦了。” 他的手轻轻按在李鹤宸的额头上，沉睡的术印一闪而过，今夜，他只希望李鹤宸能够好好做个好梦。明天，也许有更残酷可怕的事情等待着他。 “我听到了，你刚才在唠叨什么，你到底有什么秘密？”李全黑从外面挤进来一个猫头问。 “你想知道我的秘密？”凌寒问。 “如果知道秘密的代价很倒霉，那我还是不要知道好了。”李全黑道。 “没有什么代价，我可以告诉你，万一将来以我的能力，不能陪伴在师兄身边，那你就替我告诉他真相吧。”凌寒道。 “那我要听！”李全黑连忙挤进来说。 “只是一段物是人非的故事罢了。”凌寒看着李鹤宸的侧脸，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就算是我，也只能复述出这个古老故事的一些片段末节，但是这个故事中的约定，确实存在，而且无数的人为之付出了生命。” 第94章 剑谜 “我们出去讲这个故事吧，免得吵醒师兄。他方才刚刚经历了一场太古记忆的折磨，让他好好休息吧。”凌寒拎着李全黑走出帐篷，来到了火堆前。 李全黑叼来了一个毛毯裹住自己，开始听凌寒讲述。 “在更加久远的时代，大概是天地初开那个时候。”凌寒拨了拨火堆，让已经快要熄灭的火堆再次燃烧起来，跃动的火苗宛若太古之初时凡人点燃的第一把篝火，照亮了刚刚开化的凡人的前进道路。 “从原古开天辟地造成的灵力漩涡中诞生出了种种神灵魔怪，与凡人共享这世间。这些神明算是最早的修仙始祖，他们的威力也强的超乎想象。 大概在天地初开之后的一千年岁月里，这些修仙神明聚集的天庭落成，在不周山顶建立了仙宫，三界初分，又过了一千年，人界，魔界，天界开战，魔神蚩尤因为和天神的恋情而燃起了熊熊魔火，烧遍大地，大战持续了数百年才得以平息，很多天神叛乱，天界险些倾覆。 为了确保天界的安宁，天庭从此立下森严的法规，天界之内，决不许再谈情字，否则万劫不复。 但是有一位天神，却悄然和另一位掌管秋风的神相爱，这位天神法力无边，本应是下一届的天帝人选，却因为有人走漏了他与神相爱的风声，导致他成为天界的公敌。 天庭将他视作第二个蚩尤，认为他会招致第二次三界大乱，决定镇压他，用天条制裁他，剔去他的仙骨，贬为凡人。为了保护自己的爱人，天神默然接受了两个人的惩罚，从天庭坠落人间，转世为人，世世代代在轮回中沉沦，消磨他的神魂。 但是他留在天界的爱人不忍心看到他受苦，于是私自下凡，每当天神转世，他便陪伴在他身边，直到他这一世终老。他本以为，就这样厮守下去也好，谁知道天界很快发现了他们的事情，天庭上下震怒，决心加重惩罚。他们在天神的灵魂里刻下天罚，使得天神不会再有下一世，此世终了，便立刻魂飞魄散。 秋风神不甘心爱人就此湮灭，因此私自触犯戒律，来到魔界向魔界之主求教。魔界之主说，或者牺牲千万人的性命制作炉鼎，对抗天罚咒；或者杀掉现任天帝，让那位天神取而代之，更改只有天帝才有权修改的天罚咒。 秋风神不愿意牺牲无辜的人，便决定刺杀天帝。 谁知道他中了魔主的诡计，魔主假意全力襄助秋风神布局，秋风神于万花盛会上刺杀成功，以魔刃一击刺碎天帝的神心，天条遂崩溃。 按照亘古天律，那位在凡间受罚的神本应是天选的下届天帝，天命的强大力量立刻使得他升入天庭成为新的天帝，然而前任天帝一死，神罚咒立刻发作，加上天条崩溃，魔刃上所隐含的魔主法力，导致一刹那间新天帝周身的‘天理’紊乱，使得他虽然不至于魂飞魄散，却成了灾难原种——凡是他所踏足之地，便因为天理紊乱而产生灾祸千里。就连妄图夺取天界的魔主，也因为这股异变的力量而被毁灭！ 察觉到自己已经成了不容于三界的怪物，那位天神立刻自戕，并用自己的神力发誓，永生永世，绝不再与秋风神相遇相见，这是为了避免秋风神受到他邪力的残害。 尽管天神自戕而死，他的魂魄立刻被紊乱的天理带卷入轮回深渊，已经无法知道他到底何时再会转世降祸。 由于那位天神自戕之前发下宏愿，若他转世带来灾祸，便由他一人来消弭灾祸。所以，每一次他转世之后，都要拼命救世。秋风神依旧不甘心，便趁乱降入凡间，寻找与天神再会的契机。 天神，也就是后来的天帝，降世三次，但是这三次的间隔时间，长达数万年，而天帝每次转世，寿命往往极为短暂。在广袤的世间游走的秋风神，有时候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寻找到天帝，天帝便已经再次进入轮回的深海之中，不见天日。 这样经过了沧海桑田，秋风神的神力渐渐耗空，而天界的诸神也已经老去凋敝，天庭终究殒消，天条也毫无意义。秋风神不知道在自己的神命耗尽之前，能不能迎来天帝第四次转世，结果，也许是紊乱的天理的更加紊乱无序，这一次，他竟然找到了天帝的转世，但是天帝转世带来的灾难，比以往更加离奇诡谲，天帝也就是琅轩，决心终结一切，完全消弭紊乱的天理逆转，让自己永不转世，亦永不带来灾祸。 于是秋风神自称山神，将自己最后的神力都灌注在赠与琅轩的神剑上，以身投炉，永断神识，魂魄俱灭，誓要与琅轩同眠。但是，他投炉之后，身为剑灵的我就诞生了。 他经历过的一些片段记忆被我继承，也赋予了我永世辅佐琅轩的责任。 即使如此，我也不能阻止琅轩主人为了让自己永不转世而设下的庞大布局，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让自己遭受最残酷的折磨死去，打破自己的灵魂，修补天幕。 那些灵魂碎片，与凡人的灵魂结合，转世为人，然而这些转世者并不是琅轩，他们有的生老病死，消磨了碎片的魂力，终于沦为彻底的凡人。有的被神力迷惑而入魔疯狂。 但是，唯有师兄他……和所有的转世者都不一样！” “因为他继承了琅轩的嗓音么？我记得你们之前说过，有个被杀的转世者继承了琅轩的容貌。”李全黑道。 凌寒迟疑了一下，终于道：“师兄继承的，是那位天神最初的形貌，这太不可思议了！按理说，那位天神转世成琅轩主人，琅轩主人的计划实行后，应该不会转世。就算转世也会带来无尽的灾祸，但是……更不可思议的是……师兄并没带来灾祸…… 这才是我最想不明白的地方！师兄他究竟是琅轩的灵魂碎片的拥有者，还是他真的是在天理乱流之下，又一位……天帝？！或者说，魔图才是他带来灾祸的起点？！ 不管怎么说，我都会陪师兄一路走下去，就算他是一个如同琅轩一般任性胡来的主人。我也……要陪他走到最后！” 第95章 魔图迷踪 “完全听晕了喵。”李全黑道。 “我也听晕了。”李鹤宸从帐篷里探出头说。 “师兄！你根本没睡着！”凌寒叫道。 “听说有大秘密听，我就醒了。”李鹤宸道，“似乎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 “换句话说，这就是一个为了谈情说爱毁天灭地的故事？”李全黑道。 “看来正是如此。”李鹤宸道，“反正我们现在走一步算一步，不要计较那么多了，且看看魔图打开后会出现什么情况。” 次日，三人继续前行。 凌寒从他带来的专门用来放东西的法宝——鎏金八宝蜜粉匣里拿出了他事先准备的道具，一辆简单的平板车。这个八宝匣子还是他从师姐那里要来的，就是为了盛放一些平日里装不了的杂物。 “你带了平板车是为了让李鹤宸坐的吧，但是，这里又没有牲畜拉车。”李全黑道。 “你啊。”李鹤宸抱着手看了李全黑一眼。 “什么！！！”李全黑大叫。 结果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磋商的，总之车套子套在了大肥黑猫的背上拉动起来。 别看李全黑就是一只肥猫，其实力气还是很大。 万能的李全黑。李鹤宸盘腿坐在车上时不禁想道。 就这样，搭乘着猫拉车，三人终于来到荒漠的最深处，一大片土地都是赤色的领域。 这里的土色就像被血浇灌了的颜色，而且弥散着一股奇特的残余灵气。 “这是什么地方？”李鹤宸从猫拉车上下来道。 “这里就是当初琅轩被太荒之主残害的地方。他的血染红了这片区域，使得这里的土壤历经千年依旧是血色。”凌寒道，“我们到达目的地了。” “哇！”李全黑立刻脱开缰绳，窜到李鹤宸背后，因为凌寒竟然捧着那个装着李鹤宸双脚的匣子，进入了赤地的中心，那里还能明显在地上看到一个人形的区域，和其他地方都不相同，颜色更加浓稠，似乎是当年琅轩倒下的地点。 只见凌寒将木匣子放下后，便将自己的手深入到自己的心口之中，缓缓将一副卷轴带了出来——原来他竟然将魔图藏在了自己的身体里！ “师兄，下面就交给你了，只有你才有资格开启魔图。”凌寒将魔图悬浮在半空中，对李鹤宸道。 李鹤宸架着拐杖一步步接近凌寒，当他靠近凌寒时，凌寒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别担心，我会一直支撑着你。” 李鹤宸想到之前试图打开魔图的那些人无不得到了异常恐怖悲惨的下场，以及那个和魔图相伴的黑影，还有被卷入魔图的白雨。万千思绪转瞬而过，他抬起手指，轻轻扯开了魔图卷轴！ 在魔图开启的刹那！飓风忽然从四面八方吹来，一时飞沙走石，让人无法睁开双眼。 只见赤色区域之外，所有沙土都形成了奇异的沙柱上接阴云密布的天幕，浓云翻滚不已，几乎要坠落地面！ “这是一片彻底了无生机的土地，我们所站的地方是圣人牺牲自己的场所，魔图开启刹那触发的异变炼狱结界对这里的没有效用！不要离开这片红色土壤的区域！” 凌寒叫道。 “哇啊啊啊！”李全黑吓得抱紧了李鹤宸的大腿。 “李鹤宸！你都干了些什么！你在错误的时间开启了魔图！”云层中传出了惊雷般的声音，黑影从云丛中垂下，巨大得宛若山峰，倒垂着伸出双手呼号。 那就是黑雾之人，他在魔图开启的瞬间也复苏了！ “李鹤宸，我不是叫你远离魔图么！”白雨也骤然出现在赤色之地边缘处，他通体散发着幽光，“琅轩留下的罪孽你不能再替他承受了！” 只见他一步步走进了赤色区域内，好似根本不受影响！ 此时木匣子里被冷冻起来的双脚随着亦突然站了起来，好似一个人站在那里一般，渐渐开始有了实体！那是一个幼童！确切的说，是李鹤宸的儿时模样！ 那幼童一成形便开始惨叫，身体也开始发生剧烈的异变，各个部位都在扭曲变形，被拉长的手臂则被卷入刚刚开启了一条缝的魔图之中，宛若被吞噬似的！ “你为了开启魔图，早早就砍掉了自己的双脚献祭么！你是因为这才残废的么！”白雨面露骇然之色，“现在离开这里还来得及！快走！不要理会那魔图了！” “李鹤宸！去死吧！你毁掉了所有！你犯了重罪！”巨大的黑雾之人倒吊在空中，手垂接地，用力晃动，掀起了更加猛烈的妖风！ “只有师兄才能终结一切。”凌寒拦在李鹤宸面前，面对着白雨道。 第96章 魔图迷踪 “李鹤宸！！快离开这里！”白雨叫道，他的双目此时通红，并不断流出血来，样子越发扭曲了！ “外面那个人会吞噬掉你！琅轩最后的碎片也会消失了！”白雨几乎是声嘶力竭的惨叫：“我不要琅轩消失！琅轩不可以消失！他是我的！是我的！” “师兄，决定权交给你了。”凌寒转头看着李鹤宸，他的身影瞬间消散，化作了插在赤色土壤上的一把剑。 而白雨好似被什么拉扯似的，动作在越靠近李鹤宸的时候越发凝滞，最终伸出的手还差一点点就能够到李鹤宸，却在接近他的分毫只差的位置静止了。 他的身体在渐渐变成石头。 “李鹤宸，利用我的法术公式离开这里！为什么你要被你的剑左右？你明明是剑的主人。”白雨张开嘴巴，无数发光的文字窜出，形成了法术公式圈。 “白雨！”李鹤宸拔起剑。 “一切太迟了，李鹤宸，我跟随了错误的转世者……琅轩要彻底从这世上消失了……向我保证……你不能消失……外面那个怪物……已经不是琅轩了……他只是怪物而已……他吸收了我的力量，啊，我只是法术公式的产物，我要消失了。”白雨道，石化的位置已经覆盖到了他的脖子。 “我不会消失。”李鹤宸看着赤地之外越发肆虐的黑暗巨物，现在天地无光，只有剑刃发出的幽幽蓝光，依稀照亮了他们周围的景物。 “那我们怎么办？！”李全黑抱着李鹤宸的腿叫道。 现在白雨已经彻底成了石像。 “你不要拖着我的腿！重死了！”李鹤宸甩开李全黑，拄着剑靠近刚刚开启了一条缝隙的魔图。 外面的魔物似乎无法进入这片红色土壤覆盖的区域，而随着白雨的石化，他吐出的法术公式也逐渐开始瓦解。 “李全黑，如果你能活着出去的话，就去王府！告诉他们！我已经成亲了！”李鹤宸一把抓起李全黑的后脖子，猝不及防的将李全黑扔进了传送用的法术公式——李全黑瞬间随着公式一道消失了！ 不知道李全黑被传送到了哪里了。 “你破坏了规则！李鹤宸！你搞坏了一切！”黑雾魔物不断叫嚣着。 “既然你吸收了其他的转世者的灵魂碎片，为何你反而自己无法进入这片被琅轩鲜血浇灌的土地？”李鹤宸道，“你根本就被琅轩本人否定了吧！” “不！我才是琅轩！我才是真正的琅轩！只要吞噬你，我就是完整的琅轩了！”魔物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