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没有人能够制止雪，人族来祈求琅轩复出，而赤蕾因为嫉妒，在雪的身上加了自我毁灭的咒。琅轩的力量已经渐渐流散，他于是带着我来到荒原，和太荒之主做了交易。 憎恨琅轩的太荒之主答应琅轩的请求，但是将琅轩变成了生不如死的模样。太荒之主果然一举就击溃了雪对人族的灭绝攻势，这样雪也免于被赤蕾的魔咒所杀。可是赤蕾和太荒之主纷纷诅咒琅轩和雪，使得他们误会丛生，雪认为是琅轩想毁灭自己，他由于诅咒的影响越发疯狂。 但是即使如此疯狂，他还是满足了琅轩的心愿。 琅轩对他说了自己的两个心愿—— 由于自己遭受诅咒，无法死去，希望雪能了结他的生命，并打碎他的灵魂，让他的魂元去修补天幕的漏洞。让光明重新出现在世间。 第二个心愿是……希望雪能够在他死后，随他而去。” 李鹤宸微微睁大了眼睛。 凌寒继续道：“雪满足了琅轩的心愿，他杀了琅轩，因为只有他才能能力赐给琅轩安眠。之后打碎了琅轩的魂元，琅轩再也无法进入转世，所有的魂力都化作星辰，修补天空中破了的那个黑暗之洞。 然后他准备追随琅轩赴死，赤蕾却出现告诉雪，有个禁忌的法子，可以让琅轩转世，让他们能够在来生相会。那就是琅轩在还是魔园的咒术师时，曾经秘密进行后来又被封存的魔图的研究—— 那就是收割世间所有的魔物，将之收纳入魔图之中。 赤蕾改造了魔图的计划，告诉雪说，可以利用十年一次的魔图开启仪式来聚集琅轩的灵魂碎片，这样的话，总有一天会搜集到完整的琅轩的灵魂，利用魔图储存的魔力，琅轩就可以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了。实际上，赤蕾早就诅咒琅轩和雪生生世世不能相见。这一切都不过是赤蕾的野心和私心。 赤蕾一直深深的嫉妒着雪，她认为自己唯一爱着的男人琅轩就是被雪抢走的。 雪拿到了魔图的公式后，手持琅轩的魂晶剑开始大肆屠杀魔物，赤蕾终于引火上身，被雪所诛杀，之后雪不知道用了多久，甚至杀掉了太荒之主，肃清了荒原，那些修补天空的琅轩的魂元碎片，也渐渐为世间带来了光明。 终于有一天，雪累了，他认为是该达成琅轩心愿的时候了，于是选择用魂晶剑自杀。 他自杀之后，魂魄有一半被魔图吸收，另一半则幻化成了追随琅轩转世的守护灵——白雨，他还是相信能够有一天重新见到琅轩打破诅咒，所以不断追逐着琅轩那些坠落到人世间的灵魂碎片的转世。 然而白雨跟随了一个又一个转世者，每一次他都竭力照顾守护那些沦为普通凡人的转世者，无论他们有什么心愿都努力的去满足他们，然而没有一个转世者是他心目中的琅轩，魔图的影响使得白雨越发乖戾——当白雨附身在我身上时，我切实感受到了他的心情和失落。 在白雨追随的众多转世者中，有一个天生带有污黑的灵魂碎片的转世者，那人利用白雨对他的守护之心得到了魔图，并试图搜集所有的琅轩碎片得到昔日琅轩强大的力量——琅轩的魂元碎片在修补天幕的同时，也被黑暗所侵蚀，导致转世者并非都是纯良之人。” “那个人就是黑雾之人！”李鹤宸道。 凌寒点点头：“没错，他作恶的结果是自己反而被魔图困住，永远只能出现在魔图即将开启而未能开启的罅隙之间，但是他魔力巨大，竟然利用魔图的规则搜集了许多的琅轩魂元碎片，白雨眼睁睁看着自己亲手养育的转世者吞噬着琅轩那些魂元而无能为力，只能当魔图快要现世时，继续寻找下一个转世者，守护他们远离这个魔物的吞噬。 直到最后一刻，白雨都守护了你，就算他现在的心性已经大变。 在十年后，我也抱着相同的想法，认为师兄你应该尽量远离魔图，不要被那人吞噬。但是…… 直到我想起这所有的秘密，我才发觉，主人当年的意思是…… 他的真正转世并非是聚集了所有灵魂碎片的黑雾之人，而是真正继承了他意志的人。他毕生的目标，都是打破黑暗，他当初制作魔图，并不是为了害人，而是为了终结这一切混乱！主人的一生都在一刻不停的奋战着，我见证了他所有的抗争！他不会因为只是要自己复生，才制作这种害人的魔图！魔图真正的秘密的钥匙，在你的手里！ 主人只对我说过的话是，只有我所认定的转世者，才是打开魔图的人选！无论魔图在人间流落多少年，衍化出多少无理的规则，只有剑的主人出现时，才是魔图秘密真正得以昭显的时刻！ 我对师兄的真心喜爱是因为……师兄你就是……主人选定的人！！琅轩主人他……真的在那个时候就死了，无论白雨怎么努力！琅轩都不会再活过来了！所谓的转世者都不过是……他的障眼法，都已经绝对不是琅轩本人，而是琅轩的‘孩子’罢了……他只是要等待你的出现而已！你是他所有的魂元碎片之中，唯一修补了那黑暗污浊的空洞而没有被污染的一块！我没有在你的灵魂里看到一丝黑暗！这也是白雨选择了你的原因！” 第80章 剑谜 “你要我打开魔图？”李鹤宸总算听明白了凌寒的意思，难以置信，自己极力想要保护的凌寒，此刻竟然让自己打开魔图？！ “黑雾之人在你的手臂上留下了一个刺青之咒，那个咒术会判定你周围能够招来魔图的人群，当刺青的数字越来越小时，就意味着开启魔图的时刻即将来临。由于上一轮开启仪式已经失败，所以现在那刺青又归为十了，等待着下一个十年的来临。”凌寒道，“但是我认为，师兄你可以避开这个死板的规则——魔图已经被我收藏在稳妥的地方，如果师兄愿意，可以随时开启魔图——黑雾之人将自己困死在了十的咒术轮回之中，明魄打开魔图后，正好他也随着魔图沉睡，而白雨则被明魄捕获，恐怕此刻也困在魔图之中。 如果开启魔图，应该不会有人再来打扰了。 只是，魔图开启后到底会发生什么，就算是我也无法知晓。我只知道，那是主人琅轩留给我的口讯，他希望他的继承者能够开启魔图，解开其中的秘密。” 凌寒道，“师兄，我尊重琅轩的意愿，但是我也深爱着你，所以你们的意愿我都会遵循，如果你决定十年后再次见到那个黑雾之人，甚至不打算开启魔图，我都支持你的决定，你是为了我才回到了这里，而我，则是你的剑。我可以保护你避开魔图的侵扰，甚至白雨，魔图都不可能找到你我，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抉择。” “琅轩为什么要制作魔图，他的目的难道不是为了拯救世间么？而魔图却害了那么多人。”李鹤宸自言自语道。 “这一点我也并不知晓。那是琅轩主人的绝对的秘密。”凌寒道，“师兄，魔图的确蕴含着可怕的魔力，它在这一千年间吸取了无数人的性命。” “魔图……”李鹤宸微微歪头思忖，而在这瞬间，周围的场景竟然随之转换，两人竟然身处在一处被绿色蔓藤植物所覆盖的大厅之中，古朴的石头大厅犹如圣殿，却被种种室内植物所侵占，地面上甚至有没过小腿的积水，周遭似乎极为陈旧。 “这是……魔园内部么？”李鹤宸脱口而出。 凌寒微微错愕，道：“这里是魔园之中琅轩还是术士时的居所，他就在这里埋头研究各种咒术公式。但是却从来不让我进来。 师兄，没有任何转世者记得这个场景的记忆。千年来，我和白雨都在追寻转世者们，我化为凡人而白雨依附在魔图外围，我们都曾经无数次进入过那些转世者携带的灵魂碎片的记忆之中。我看见过无数琅轩的琐碎记忆，但是唯独这个时期的记忆，只有在你这里才能看到。” “那么这里就是琅轩的书房了？”李鹤宸环顾四周，只见周围可见许多书架和散落的残破书页。 布满灰尘的书桌上放了几本书，李鹤宸走到书桌前，轻轻一碰，那些写满了字迹的手稿就开始翻动，然而触目所及，满满的书页上都写了一堆“十”字。 又是十字。这个十字到底代表着什么？琅轩为什么写了这么多十字？ “师兄，不要再深入探究了，这些远古记忆太耗费心神，而你现在的身体很虚弱，不如我们以后再来商讨吧。”凌寒发觉李鹤宸的手指竟然开始变成了微微的透明之色，知晓李鹤宸的身体负担太重，这个梦境马上即将崩塌。 “我决定开启魔图。”李鹤宸忽然握紧手指道，“魔图害人的十年循环应该得到结束了！凌寒，我要前往无人的荒原之地开启魔图，以便将魔图带来的灾祸控制在最小的范围之中！” “师兄……开启魔图需要献祭，明魄，黑雾之人都献出了自己的身体一部分才得到了资格。”凌寒面色凝重道，“因为转世者毕竟不是真正的琅轩。” “没关系，我并不在意这种事情。”李鹤宸道。 “……师兄，其实，你的献祭品早就准备好了。”凌寒望向李鹤宸的下半身，“你的双脚并不是因为事故而是……师父他当年对我做了承诺，一旦魔图找上你，就用你的双脚代替你来躲避灾难。 师父他用了障眼法，一直让你以为你是因为事故才失去了双脚。 当年师父收养我时，发觉了我魂魄中的异样，暂时勾出了我的真身，得知了魔图的秘密。之所以砍下你的双足，是为了魔图找来时，一只脚作为祭品，另一只脚则作为你的替身，他不让你当宗主，也是为了能够隐藏你的身份。如果你执意要打开魔图，我认为应该回到云宗取回被师父保存下来的你的……双脚。” “怎么会这样！！”李鹤宸惊呼，只是这一闪神的功夫，他就骤然惊醒了。 “你醒了？表兄？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独孤胤和几个剑灵正在床边看着他。 “主人你方才大叫一声好吓人，是不是做什么噩梦了？”墨月问。 “凌寒呢？”李鹤宸转头一看，并没有在床上看到凌寒。 “他早就去厨房做饭了。”独孤胤道。 “我要去见他！”李鹤宸要从床上坐起来。 “你刚刚退烧还不能乱动！”一群人连忙按住他。 “我要去解手！你们不要按我！”李鹤宸挣扎道。 “师兄，你想解手也不用下床啊！”凌寒这时候穿着围裙走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夜壶。 众人识趣的退下，留凌寒在屋子里。 “凌寒，我做了个不可思议的梦！”李鹤宸道。 凌寒拎着夜壶来到床边道：“我已经拜托麒麟去取‘祭品’了。师兄，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你躺着不要动就好。嗯，放好了，你可以解放自己啦！” “你这样看着我我解不出来！”李鹤宸脸微微发红道。 “其实，师兄你昏睡的时候，怕师兄你憋尿不舒服，我已经帮师兄‘解放’过几次了。所以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凌寒微笑道。 李鹤宸闻言微微咬牙，脸越发红了。 第81章 剑谜 原来李鹤宸昏睡的这两天里，论剑大会已经开幕了，虽然今天晚上会在武林盟大擂台举办盛大的开幕仪式和烟花表演，由于他还没痊愈，被禁足了。而独孤胤则和剑灵们一起大摇大摆的去参加论剑大会外加接应李全黑去了。 李鹤宸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他现在根本睡不着，已经换了无数个姿势翻来覆去。 凌寒坐在一边托着腮看着他翻滚，不禁道：“师兄，你真的很想去论剑大会看热闹吗？” “就算我睡在这里又能做什么？打开魔图需要祭品和开阔的场地，就算我要做大事，还是要等，再说我这场病是因为魔图而起，如今我已经能够感觉到魔图的魔力渐渐消散，就算去了论剑大会也不会怎样的吧？”李鹤宸道。 “我是可以带你去。”凌寒看着他说，“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不许自己擅自乱跑，其实我也不知道白雨到底有没有真正被明魄拉入魔图之中，万一他出来后找到你，我想受到魔图魔力污染的他，肯定变得脾气更坏了。” “我双足不便，全靠你才能行动，你说我能跑到哪里去？”李鹤宸故作可怜的说。 “我觉得师兄你心思大着呢。”凌寒勾起嘴角道，“不过义肢被扔在那戏园子里被魔图一并吸走了，师兄你就算想要自己走路也是不成了。” 那家戏园突然凭空消失，如今被武林盟掩饰成了一件坍塌事故遮掩了过去，城中的百姓倒还在照常生活，论剑大会擂台内外早已人山人海，就算是下着雪，人们的热情依然不减。 独孤胤等人早就订好了擂台处的雅座——位于附近专门供看客休憩的茶楼观台雅座，本来准备一边吃火锅一边看烟花演出以及武林豪杰轮流上台亮相，没想到刚坐下没多久，凌寒就抱着李鹤宸走了进来。 “表兄你的身子骨能出门么！”独孤胤惊讶道。 “主人你真是太不听话了！”墨月也说。 “不妨事，注意保暖的话就好。”凌寒将裹得像个球一样的李鹤宸放在椅子上道。 “李鹤宸，你经历过魔力的剧烈污染，身体已经大不如前，我看你还是当心点自己比较好。”烟浮光似乎知道了些什么。虽然李鹤宸并没有对这些人说起自己在戏园子里经历的事情而且也命令剑灵保密。 “烟浮光，你放心，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李鹤宸道。 “我看我们还是开吃吧！”凌寒连忙调开了话题。 “我要韭菜花辣椒酱麻酱还有胡椒醋豆腐乳组合的蘸酱。”李鹤宸连忙道。 “……都说了你身体不行！吃这么多刺激的作料你是要作死么！”烟浮光忍不住叫道。 “我还没脆弱到你说的地步吧？”李鹤宸道。 “我看师兄能吃。”凌寒附和道。 “真是作死，算了，我懒得管你了。”烟浮光撇嘴，“你们是根本不知道魔力污染的后果是吗？一场风寒都能要了他的命！你们明明那一晚见到了魔……” 墨月突然捂住他的嘴道：“闭嘴！” “我怎么可能让师兄因为一场风寒就陨命呢？”凌寒笑着给烟浮光的碗里夹了rou片道，“好好吃你的饭。” 烟浮光突然打了个寒颤，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凌寒带着李鹤宸回来后，就感到凌寒有点可怕的感觉。 “师兄是琅轩的真正继承者，无论是意志，还是力量。”当凌寒将碗递给烟浮光的时候，烟浮光竟然好似听到了凌寒的低语，只是那声音似乎没人能够听得到，只有他听到了。 凌寒看着他，眼睛似乎能将人的魂魄都吸进去。 而李鹤宸则已经捞起了一个猪脑开吃了。 这时候，盟主和儿子作为这次论剑大会的主持人终于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来到了武林盟的擂台之上，只见盟主之子的手中还抱着一个带金链子的黑猫。和往年论剑大会一样，盟主发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开幕陈词。 父子俩看起来都极为得意。 而李全黑则嗖的蹿到了台下，很快就在人群中消失了。 盟主之子看着远去的李全黑，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诸位将会见证最为荣耀的时刻，这一晚，整个武林盟都会铭记在史册之上！”盟主伸开双手笑道，而在他身后，漫天的礼花也在夜幕中绽放，人群纷纷鼓掌喝彩。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