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谢萌萌还想再说，可周衣楠却是压低了声音的说道：“其实，郑麒这两天一直在问我，卫翔这货在广州的地址，说要飞去广州打他。你说，我要不要告诉他呢？” 第63章 一场闹剧 事实证明，谢萌萌是经不起吓的，周衣楠才用那么低的声音和她说了这么一句，她就被吓得条件反射一样的跳了一下。眼睛更是下意识的朝着卫翔现在在的那间房间瞄了一眼，确定那个人现在的方位。 “衣楠你不要吓我啊，那个人现在听不得一点风吹草动啊。一点风吹草动就要发病啊！！我之前就跟他说了我已经嫁人了他不信我啊！！” 虽然和谢萌萌已经做了好一阵子的同居人，对她的那点德性有了初步的了解，可当她说出这种无脑的骗人话时，周衣楠还是有一种无语凝咽的感觉。 “萌萌……你是恨那个人吧……那个人一定不是你的初恋，是弄死你初恋的人吧……” “为……为什么这么说……” “萌萌……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嘴这么毒呢。”周衣楠扶了扶自己的脑袋，更揉了揉自己已经皱得一塌糊涂的眉头，这才低吼出重点：“可重点是你这样让人怎么相信你已经结婚了！！你要是和人说我是男的是你的老公人还有可能相信！！不然你一个已婚妇女，大半夜的坐飞机去看一个男人！好几天了不回来，你的老公孩子都不联系你，他们是死的么！！” “我……我婚姻不幸福！” 周衣楠所指出的那句重点让谢萌萌如临大敌，她“我”了半天，这才急中生智的想出了这么一个站得住脚的解释，可身后的那阵……饮水机上的水桶因为放水而发出的气泡声却是让谢萌萌惊悚的一怔，然后猛地一个转身。 就这样，谢萌萌看到了身材挺拔的卫翔正拿着一杯热茶站在那里，表情竟是说不出的平淡。那张死人脸居然绷得和平日里一样一样的…… “你……你听到什么了……” 谢萌萌才说出这句话就恨不得抽自己一下，这不是显然在告诉人家她心虚么！ “和你打电话的那个人说的，还是你自己说的？如果你指的是和你打电话的那个人。”卫翔想了想，然后就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一字不差的说道：“你一个已婚妇女，大半夜的坐飞机去看一个男人。好几天了不回来，你的老公孩子都不联系你，他们是死的么？” 说完之后，卫翔并没有回到自己的书房，而是走向谢萌萌刚刚坐着的位置，并问道：“你是在工作吗？介意我看看吗？” “不……不介意。”谢萌萌才说完这句话，就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她的眼睛里写满了“十万个为什么”，那种直接把心里想的写在了脸上的样子竟是让不太笑的卫翔抬起头，看着对方数年都不曾有太大变化的脸庞，嘴角出现了一抹极浅的笑意：“我也是这么想的。” 说着，卫翔也不顾谢萌萌脸上震惊了的表情，直接问道：“这个……是你现在的工作？所以说，你现在是在开淘宝店，网上卖衣服？” 谢萌萌狐疑的哼声：“哼哼……？” 在周衣楠和谢萌萌两人合租的两室一厅屋子里，周衣楠在半个小时以前就因为等待太过焦急而连敲击键盘的手指都有些发抖起来，可面上她却还要装作一副一本正经的认真样。虽然，林航敢于提出这样的一个建议就已经说明他所说的都是真的，可真到了这关键的时刻，周衣楠却是说不清的紧张了起来。 尤其是现在……她很努力的想要回忆起林航钱包里那张合影上的金发女孩长得什么样，可她却是发现当时给了她那么巨大的冲击力的照片现在她居然还就想不起来那姑娘长得什么样了！ 她很想对林航说，那张照片还在么，再借我看看成不……她尝试了好几次，却是都没能鼓起勇气问出这样的问题。 “衣楠，差不多快要到我和塞宾娜之前约好的时间了。” 听到这句话，周衣楠立刻挺直了腰背，脸上是一派认真严肃。她十分郑重的向林航点了点头，而后就站起身来，走到林航的身边。 老实说，周衣楠的这副样子真的很让林航想要偷笑。可他最终还是忍住了，并且十分绅士的站起来为周衣楠拉开了椅子，尽管那只是一个看起来很简陋的便宜椅子，可林航做得依旧好像是在一个很高档的餐厅里邀请自己的女伴入座的那样。 等待的时间并没有很漫长，林航只是点开了一个周衣楠并不认识的视频交互软件，并发出了连接请求，对方很快就通过了请求，就这样，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出现在了周衣楠的面前。 不过，周衣楠宁愿说那只是一个女孩，因为她看起来很年轻，十分年轻。 她的眼睛很大，鼻子小巧却有着很美的深邃轮廓。以及她的嘴唇并不大，却很饱满，看起来漂亮极了。尽管当时躺在林航钱包里的那张照片看起来是经过了精挑细选的，可如今见到了视频上的会动的本人，周衣楠却是更加的觉得，站在一个公平公正的角度来看，同一个男人看女人的前后眼光怎么就能差那么多呢？ 不过，如果她真的把这句话说给林航听，那一定是因为她的心底里希望听到林航对她说：亲爱的，你是最棒的，只有最肤浅的男人才会只看一个女人的外貌。 听起来林航只是用德语和对方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转过头来询问周衣楠：“我和她说，接下来我们用英语交流，好吗？” 周衣楠没想到林航会连这样的话语都会在征求了自己的同意之后才去和对方用自己所不知道的语言说明，当下心情没由来的高兴了很多，并欣然的点了点头。 可让周衣楠所没想到的是……对方在看到了她的样子之后就很不留情面的说道：“林，你是说，这就是你之前和我提到的，你现在喜欢的女孩？哦，这真是个糟糕的玩笑。你都有过我这样的前女友了，又怎么可能会想要追求这样的一个女孩来做你现在的女朋友？我甚至无法用一个比极为普通更好的词来形容她的外表，这简直是让人难以理解！” 周衣楠：“……” 尽管，那句话里的，极大的信息量已经足够周衣楠明白林航之前所说的是真的都是真的，可是……姑娘你顶着这样天使一样的脸说出这么凶残的话，真的好么……真的好么…… 眼见着气氛就要陷入冷场，知道真相眼泪都要掉下来的周衣楠故作镇定的说道：“是吗，那真的很可惜。也许你可以和我说说看，在有过你这样的前女友之后林航应该找一个怎样的现任女友才不算辜负了你？” 听到这句话，林航脸上突然十分尴尬，并立马要用英语来低声的斥责塞宾娜的说话不礼貌，以及他还要在周衣楠的面前向他那位性格……过于活泼的前女友说明自己对于周衣楠外貌的赞美。可谁能想到塞宾娜真的很把周衣楠的这句话当回事，直接就打开了搜索引擎，并且极为迅速的发了一张图片过来，然后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摇着头说，怎么说都得找一个像她一样美丽又有气质又个性的女孩啊！ 林航本是十分紧张的，可就在他看到那张塞宾娜发来的照片之后，原本显得很紧张甚至有些焦急的人竟是就那样没能忍住的笑出声来。并且在那之后几经憋笑的对周衣楠说道：“是吕燕。” 周衣楠：“……” 就在塞宾娜要抗议自己和林航说了英语，他怎么又能和那个女孩用中文小声交流的时候，林航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看起来认真严肃一点，再认真严肃一点的对那个金发女孩说道：“塞宾娜，这是我们的审美有不可跨越的，种族式的鸿沟。就和你认为以前追你的那个有斯拉夫血统的男孩真的长得很丑一样。在我们中国，我们都认为，作为一个女人，很难再有比她更不好看的了。尽管这样说可能很无礼，但这的确就是事实。” “那你们觉得什么样的亚洲女孩才是漂亮的？”塞宾娜即刻追问道，而后林航笑着回答道：“如果只是对于我来说的话，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不过，你拿着吕燕的照片和她的，去找到一个中国人，无论是男人或是女人，我相信任何一个都会觉得她这样的女孩不应该被拿来和吕燕做比较，因为那会让女士感到被冒犯了。” 然后……？ 哦不不，那简直就是一场闹剧。 那个金发碧眼的德国女孩居然哭着问林航，在他的眼里自己究竟是美是丑，是和吕燕那样还是眼前那个她认为的，再平凡不过的女孩那样！！说到了后来，那个女孩居然给他们扯到了哲学！扯到了哲学！！还有如何从心理学的角度去解释一个人的审美！！ 到后来，周衣楠彻底败退，如今她只有两句话是想说的。一句是给自己的：过于固执是一种非治不可的病。第二句是给那女孩的：妞，别闹，别调皮了好么…… 第64章 心中大石 当结束了那条视频通话的时候，周衣楠和林航两人显然都重重的松了一口气。随后，周衣楠就显得有些局促了。现在已经是半夜两点一刻了，作为普通的上班族，为了第二天的工作能够足够好的精神，平时这个时候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应该是已经休息了的。 不过，遇到了这样的突发情况，两人现在都是身体感到很困倦，精神又十分亢奋。 林航似乎并不急于在今晚得到一个答案，一个承诺，又或是别的什么，他只是在周衣楠犹豫着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直接收拾起了自己的电脑，然后又对眼前人说道：“可以送送我吗？” 周衣楠很用力的吸了一口气，并在顿了一会儿后点了点头。这就穿起外套，拿上了钥匙，送林航下了楼。 虽然说这座城市是很安全的，可半夜两点半的时候让人走一大段路回去总是会有些不太好。幸好，幸好林航今天为了买好菜来等周衣楠而开了车过来。而所谓的送送他，实际也就是把他送下楼去。就在自家小区里，近得很。 这是在三更半夜的时候，在一栋老式的无电梯六层楼公房里。周衣楠收起了她往日里被谢萌萌称之为“象步”的脚步声，转而学起猫儿那样的走路。那种心情，竟是和她还很小的时候，和家里的长辈一起在新年的时候下楼放鞭炮很相似。 很开心，也很雀跃。 当周衣楠和林航一起走到他的那辆私家车的驾驶座门前的时候，本是背对着周衣楠的林航猝不及防的转身，就在周衣楠被他大半夜里突然之间的行为弄得有些吓了一跳的要往后退一步的时候，林航却是笑了起来，在眼前人退后的时候伸出手来揽住她的腰，将对方又拉近自己。甚至，紧紧的贴着自己的胸膛。 紧接着的，是一个吻。 一个周衣楠从没想过，会来得这么快的吻。 林航的嘴唇仿佛不是在吻着她的嘴唇，而是在她的心头浅浅的滑过。 当他们彼此之间都被对方的气息所浸染，青年终于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放开对方的唇，可却是在那个女孩就要松一口气的时候再度吻上。 那个吻终于结束，可林航却是不愿意放开对方，而是一手放在周衣楠的后脑勺上，让对方的额头和自己的相贴着，并低低的笑了起来。 “晚安。”他轻轻的说道，“还有，明天见。” …… 可以想象得到，那天晚上周衣楠根本不可能睡得着了。不管她太没出息，实在是吃了一碗酱菜泡饭和吃了一顿五星级酒店里的豪华自助餐，两者的感受是真的会有很大不同。 试想一下吧，如果是因为年纪实在大了，在相亲市场上寻寻觅觅，好不容易只是遇到了一个各方面看起来还凑合的人，在家里人的逼迫之下勉强和对方确认了关系。那个姑娘会怎么想？大抵是在自己的脑袋里构建自己的悲剧婚后生活。 可如果对方是一个你第一眼见到就喜欢，接二连三的以为自己只能错过那个人，却在根本还没准备好的时候就已经被告知一切的障碍都没有了，你可以和那个人在一起并且是那个人先表明心迹的呢？ 区别当然是大大的有！ 这就是失而复得，这就是喜从天降！喜大普奔！！！ 周衣楠一直在床上翻滚到了早上五点多，天都亮了，这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但是可悲的生物钟让她在九点多的时候就醒了过来。 只不过心里有事，又觉得自己现在有一大堆事要做，周衣楠放弃了赖床，这就发了一条语音信息给徐杰，问他今天能不能有空出来喝个茶？ 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和林航一起了，那她就不该吊着人家徐杰，更心安理得的拿着他给自己提供的股票消息。可只是电话里和人说总是觉得不够郑重，毕竟拿人手短，她还是要在和对方说明她已经不单身了的时候和人家表示一下歉意的。 从这种心理可以完完全全的看清楚看明白，周衣楠这可怜姑娘是真的，真的基本没享受过被人狂追猛追，被众星拱月的待遇。所以如果真的不打算和人在一起了，就生怕欠了别人点什么，心里过意不去。 出乎意料的，徐杰说他今天下午就有空，周衣楠立马就和他约好了时间地点，然后就去把自家酿的桃花醋按照比例对上甘油制成祛痘神器，以及又用罂丨粟花的花蜜腌上新鲜柠檬，又用很漂亮的瓶子装上了花蜜，全都包得漂漂亮亮了才把自己一通打扮。 虽说前一天没睡好，下眼睑那里出现了比较明显的黑眼圈，可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周衣楠只是把黑眼圈遮了遮，又上了点淡妆，看起来就整个人都容光焕发的。她特意提前了六七分钟到了，可没曾想，徐杰比她来得更早。 望着这个中学时代是那样的耀眼，可现在却是其貌不扬的青年，周衣楠吸了口气，而后笑了笑的朝对方走过去。 “和我一起租房子的女孩是个云南人。她上次回家的时候给带了点其它地方都弄不到的土特产。我带了点给你。”说着，周衣楠一脸的故作神秘：“这个是罂丨粟花的花蜜，还是她们那儿的金三角被全端了之前留下来的，可珍贵了，不过这个没毒的你放心，我朋友说这个能排毒，调理体质。” 周衣楠很仔细的和对方说起自己带来的这些都不贵但是外面基本见不到的东西，也很认真的和徐杰说起这些东西的用法。她甚至还担心徐杰回去就忘了，特意给人写在了纸上。 “那个，说出来你别生气，我是真觉得你脸上的痘印消了能比以前还帅，那我们干嘛不试试呢？其实我高中那会儿脸上也长了好多痘痘，现在不是全都褪了一点看不出来么。” 闻言，徐杰轻声的笑了，并淡淡的说了声：“谢了。” 看见这个身上有着特殊魅力的青年肯收下自己送出去的这些小东西，周衣楠心里松了一口气，然后脸上遮不住甜蜜的说道：“徐杰，我现在不单身了。” 说出这句话的周衣楠可以明显的感受到徐杰的动作顿了顿，却是不动声色的看向自己。于是她也鼓起勇气的向自己的另一位初中同学说道：“其实，我从第一眼看到那个人起，就喜欢他。不过以前一直有误会，我把他的前女友错当成了现在的女朋友……不过，昨天的时候，误会就已经解开了。我觉得，我得来和你说一声。” 话不需要说得太明白，周衣楠是想来告诉对方，既然她已经有了男朋友，她就不该继续赖着徐杰的那些精准得不行的股市消息。人徐杰本来就没有一定要告诉她的理由，她也还不起这份人情。当然，她知道自己今天带来的东西不过是一些小意思，不过总归也是自己的一份心意。 “他……他的工作没你好，没你那么厉害年纪轻轻的就能干那么份大事业，也没你成熟。不过，人有时候不就是傻得慌么。” “你是说，你昨天才和那个人解开了误会？” 似乎是并没有关注到周衣楠说的那些话，而是问出了这个在他看来的重点。 “是……是啊。” 得到这个答案之后，徐杰拿起茶杯，叹了一口气的同时脸上出现了一丝笑意，“其实，那天同学聚会之后，我就一直去试着回忆你这个人。可是我居然一点都想不起来。” 看到徐杰是这样的反应，周衣楠就松了一口气，接下去放松了许多的说道：“那是啊，那会儿你们可都是些好学生，我们是成绩不好的问题儿童。哪能记得我呀。不过，我其实和你做过一阵子同桌，如果你一点也想不起来我，那可就太不厚道了。” “是这样？有这事……？” 周衣楠一脸的我就知道，然后就给回忆起来：“那会儿我不是成绩不好么，班主任就说好生带差生，让你带我。不过没过几个月，我们就一起玩用笔管子吹小纸团，玩过火了。班主任说是我带坏了你，很生气的就把你又给换走了。” 周衣楠并没有发现徐杰已经陷入到了回忆之中，努力的去抓住那一丝一毫的记忆片段，于是就继续说道：“其实那次我是真的冤，明明是顾瑞风他们蓄谋已久，你又高喊了声向我开炮，大家这才玩开了的。还好，还好班主任又去告状的时候我妈给顶住了……” 随着周衣楠的叙说，徐杰竟是真的在自己记忆的深处找到了那个永远都是一头短发，没有一点女孩样子的小孩。不过，有关对方的长相，在记忆里是真的模糊了。 “不过，你是真的变了挺多的。大家……也都变了挺多的。” “怎么说？”不管怎样，听到一个十年前曾和自己做了三年同窗，当时让自己没有发现，而今却觉得她其实会很适合自己的女孩说出这样的话，徐杰总是会很好奇。 “你以前再好学生也不是那种三好学生啊。背地里也会使使坏，说说笑话什么的。哪里像现在这么严肃。不过，你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倒是那个顾瑞风，以前看起来就一肚子坏水，现在段数居然还比以前都低了……” 一下太过放松，居然在徐杰的面前提起了那个名字，周衣楠在心里大喊一声“糟糕！”，却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这下只能尴尬的微笑又微笑，并企图以段数更低的方式来转移话题。可没曾想，徐杰竟是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听起来，你好像不喜欢顾瑞风这样的。” “当然不喜欢。”周衣楠一脸的鄙弃：“这家伙以前看起来也就坏了点，还能说是坏小子。可是现在啊，给人一种也就表面看起来不错，其实内里早就坏光了的感觉。不过这种话可不能让他知道，他要知道，准定得说就我这样的，还真以为会被他放眼里呢。” 想起来陈怡岑十几岁的时候居然是为了这样的人和徐杰散了，还是以那种方式散了，感慨陈怡岑高中那会儿是真不懂珍惜，同时也为她觉得挺不值当的。周衣楠是真觉得，现在的这俩人，能在一起了。但她却不能明说，因此只能说一句：“不信你问问以前被他玩弄过感情的女孩，现在还会喜欢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