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节
毕业后我们各奔东西,但我永远记得她的描述,她说那种冰冷的手术器械进入身体的那一瞬间,她就觉得这个世上再没有任何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男人值得让她付出血的代价。 为了让我更好的体会那种痛,她给我打了个比方,说是大拇指上有根刺,然后用刀刮掉,一刀一刀直到见到骨rou为止。 我当然不会蠢到自己亲自去尝试,但我怕疼,我能想象那种承受的级别。 缝合之后我躺在病床上休息,傅少川在听到院长说我选择的是不打麻药的时候,双眼立刻猩红。 那一刻我就在心里告诉自己,爱上这个男人,值得! 病房内,林董派来的人送了一大堆的营养品后,终于全部都散去了,凌晨两点的病房显得格外寂静,傅少川坐在床头盯着我,我小声的道歉: “不好意思啊,我这身比基尼照片一发出,你傅总的面子可算是没了。” 傅少川双手交叉,冷哼一声:“你还知道什么叫做面子,我就一会儿功夫没盯着你,你就给我惹这么大的乱子,照片的事情你放心,林董会解决好,我就想问问你,你好歹是跆拳道红黑带,我问过道馆里的人,他们都说你不是一个好惹的等闲之辈,你怎么会被三个小丫头耍的团团转?” 我立刻坐起身来:“傅少川,你竟然调查姑奶奶?” 我在意的是,那我之前谈过的无数场恋爱,不就把我自己的形象给彻底毁了吗? 傅少川把那份沾了鲜血的合同丢在我面前:“这是怎么回事?” 我欣喜的说道:“这是那份小数点错误的合同啊。我把它要了回来,我们不就解除了亏损危机了吗?” 傅少川又好笑又好气的看着我: “你是师大商学院毕业的吗?你这是猪脑子啊,这份合同你也信?生意上的事情我会搞定,早知道你这么软弱无能,我就不找你来演戏了,真没用。” 话里行间我竟然听到了他对我的关心,我还真是因祸得福了。 我不自觉地发生了微笑,傅少川鄙夷的看着我: “蠢女人,都这样了你还笑得出来,那你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不打麻药?我听院长说你怀孕了,你怀的是谁的孩子?” 我一挑眉,挑衅道: “傅总,这是我的私事,跟你没关系吧?” 傅少川抓住我的左手:“那天晚上你是第一次,虽然你谈过的恋爱比你吃过的盐巴都多,我警告你别耍花样,更别留下我傅少川的种。” 前一秒还有些温情脉脉的,后一秒就化身为豺狼了。 这个男人变的太快,我都来不及消化,就见他松开了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丢给我: “吃了它。” ☆、189.谁不曾没脸没皮的爱过一个人 不用看我都知道,傅少川丢给我的肯定是避孕药。 我把那盒子扔到他身上:“傅总,你还真是一点常识都没啊,避孕药的效果只能是在无防护或避孕失败的72小时内才有效果,现在都过去四天了,早就不管用了。” 傅少川那张面瘫脸都气炸了:“所以你是想告诉我,四天了你都没进行过任何防御措施?” 听这意思,他是在埋怨我! 我戏谑的问:“傅总,你这是怕我怀了你的孩子啊?” 傅少川这条变色龙说翻脸就翻脸,对着我咆哮道: “你最好自己想办法补救,否则有了也只有打掉这一个下场,我警告你,你休想靠这种卑劣的手段上位,我傅少川不吃你这一套,还有,明天我会送你回去,刘亮会在机场接你,他会把这些天的工资都给你结算清楚,你我之间就算是一清二楚了。” 我随手一抓桌子上的手机,朝着傅少川就掷了过去: “你混蛋,都说虎毒不食子,你这简直就是冷血无情。” 傅少川轻巧一伸手就接住了手机,随后扑了过来瞪住我:“我只是给你温馨提示,与其以后让自己受苦,不如现在开始自尊自爱,你好好想想吧,我先走了。” 竟然敢说我不自尊不自爱,我忍着所有的不痛快,笑着说: “傅总,先别急着走啊,让我来帮你分析分析,你呢,并不是想带着我来深圳帮你挽回那笔失误的订单,而是让我冒称你三天的女朋友,好让你应付林董的这个局,你是在躲避林小云。她看你的眼神分明就是爱慕的,但她才十七岁啊,那么小的一个小女生,你不忍心下手,于是你把我拉来做你的挡箭牌。” 我说的每个字应该都对了,傅少川还真是个情场白痴。 “还有,你事先调查过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主,就算你把我推到大家面前,我也不会让自己受气,傅总,你这种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事情。做的也太不地道了吧?” 可惜我现在才知道傅少川的真实目的,要我早知道的,那三个臭丫头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傅少川冷笑一声:“蠢女人。” 他走后我也认同他说的,我确实是蠢,蠢到以为自己能够帮他解决订单的问题,看来我真的是太高估了自己,不自量力的后果就是挨了一刀还不受苦受累不讨好。 第二天他果真把我送回了星城,刘亮在机场接我,看我受了伤的右手,忍不住啧啧两声: “你说说你,好歹也是跆拳道红黑带,怎么就被三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给欺负了呢?” 我的心情已经够糟糕了。左手一拳丢在刘亮身上: “你小子是装的吧,明知道这是一趟浑水,你假装腰闪了让我一个人去面对,那些个姑奶奶还真是小肚鸡肠,不就是撞个衫吗?至于这样记恨么?” 一想到这三天给我窝囊的,我在飞机上都怀疑过这是不是傅少川为了报复我所以特意给我设的局,但我想想他这三天的处境,似乎没比我好受多少。 林董表面上对我们客客气气的,而且也承认我是傅少川的女朋友,一开始我还觉得他是个很好的商人,待人和善又十分谦卑,没有半点有钱人家的架子。现在想想,说不定这些都是表面功夫,实际上是林小云还小,他也不急着把傅少川和林小云的婚事定下来。 一想到这些所谓的豪门有那么多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事情,我这后脊梁都发寒。 “其实林千金也不是说针对撞衫这件事情揪住不放,主要是吧,你看你,人长得漂亮身材又好,谈吐优雅又气质出众,是个女人都得嫉妒你几分,更何况你这是明晃晃的往枪口上撞,那些个商业圈子里的人谁不知道林小云从小就早熟。且最喜欢傅少川了,林董更是把傅总当成半个儿子来对待,虽说他们之间差着辈分,但那些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我飞踹他一脚:“臭小子,有那么多的内幕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害我白白受了这顿罪。” 刘亮嘿嘿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来: “这是傅总交代给你结算的工资,路姐,你这是得罪傅总了吗?去深圳之前他就说要把你给开了,我还以为回来之后你能幸免于难,看来你这一趟一无所获啊。” 傅少川这个王八犊子竟然真的把我给炒鱿鱼了,我虽然咽不下这口气,但我这手也确实应该休养一段时间,而且傅少川出手挺阔绰,我就上班这么些天,他给我的工资都快赶上我一年的劳动成果了。 从机场回来,我约了正在满城乱窜找工作的曾黎,她一见到我就惊呼一声: “又打架?说说吧,你这次又是以一对几的英勇战绩啊。” 曾黎都对我这样的情况见怪不怪了,犹记得她第一次见到我受伤的时候,那一顿哭哟,梨花带雨的,我见犹怜啊。 后来我变得皮糙rou厚的了,她也就学会了铁石心肠。 和她一起来的还有沈洋,我瞧着这两人不对劲,调戏道: “你们俩这是好上了?敢情吃了一回闻到rou味了?” 曾黎白了我一眼:“你可别挤兑人,小心我抬脚就走,我和沈洋是好朋友,你也别总是动手动脚的,现在你就是一个红黑带你就到处耀武扬威了,到时候变黑带了会不会打遍天下无敌手了?我看你呀,没有哪个男人敢要你。” 我才不稀罕一般的男人了,眼下有块难啃的骨头,才是我想攻克的堡垒。 人生在世总得有点挑战性的事情干才有意思,而我已经决定,既然傅少川是个情场白痴,那我就用死缠烂打那一套,以前应聘的时候,面试官最喜欢问的一个问题是,给你三十秒钟,你有什么方法让我印象深刻吗? 于是我毫不客气的冲上去揍了他一顿,不多不少三十秒,然后我赔了人家医药费后,被人家保安架着丢在了大街上。 后来我变聪明了,再遇到面试官问这样奇葩的问题,我就直接凑他耳边说,我知道你的秘密,但你放心。我不会到处乱说的。 每个人心底都有小秘密,尤其是久经职场的人,几乎没有身心干净的,这一招百试百灵,但对于职业发展,却只有百害而无一利。 眼下我要做到的事情就是,让傅少川知道我的存在,并且彻底无法忽略我的存在。 我已经决心就这么干,于是趁着手受伤,赖在曾黎家蹭吃蹭喝,她擅长煲汤,于是我天天变着花样的讨汤喝。曾黎炖好汤后就出去找工作了,我则借花献佛,从傅少川回来的那天起,天天跑公司去给他送爱心便当。 于是公司里的人都传言,我之所以被傅少川给辞退了,是因为傅总要以身作则不玩办公室恋情。 傅少川这么大一总裁,肯定不会跟那些下属解释,我更不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二十来天之后,我都喝腻了,曾黎也找到了工作没空天天照顾我,我就去饭店里点了两个外卖装进便当盒里,这一次刘亮亲自下楼来接的我,就差没给我跪下了: “路姐,你就别送了,我这二十天都胖了十来斤,再喝下去长体重不说,我可能以后都不想再闻到汤味了。” 敢情我这是白送了这么多天的汤,怪不得傅少川脾气这么怪的人竟然没有发火,原来人家根本就是瞧不起我。 我灰溜溜的回了家,首战告败,我的心情很不好,加上有吃有喝的,我就没有积极找工作。 接连三天我都没去公司送吃的,曾黎找了份工作就忙的昏天黑地的。我心里闷得慌去酒吧喝酒,竟然还凑巧的遇到了傅少川,他带着公司里的人坐了一个大卡座,刘亮还跟我打了招呼: “路姐,你这是闻着味儿就寻来了?” 青春年少,谁不曾没脸没皮的爱过一个人,我这也不算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大大方方的过去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好多人都是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看待我和傅少川。 他倒好,拽着我的胳膊就往外走。 酒吧门口,他惯用的咆哮式又来了,指着我的鼻子问: “才消停了三天,你这回走跟踪路线当狗仔队了是吧?” 我本来是跟齐楚约好了的,结果那小子说是路上堵车姗姗来迟,好死不死的正好就在酒吧门口碰上了。 “路路,你怎么在这儿?” 我支了一声:“今天不喝酒了,咱俩换地方,你先去老地方等我,待会来找你。” 我跟齐楚认识半年,他对我几乎是言听计从随叫随到,反正曾黎不能陪我的时候,都是齐楚陪着我,虽然他是个男人,但他却是个有着特殊技能的男人,但凡是女人,只要站到他面前,甭管胸前垫了多少海绵,他都能把人家的胸围准确无误的说出来,凭借这项技能,他大学的时候边上学边在内衣店打工,起初女生们都会羞于说出口所以不敢让他推荐,但后来名气越来越大了后,基本上的女生都是回头客介绍的。 他看了傅少川一眼,丢下一句: “路路,有事给我打电话,我先去老地方等你。” 齐楚走后。傅少川轻蔑的说:“哟,三天不见你这口味变了?就这么个老娘们似的男人你也喜欢?” 我哈哈大笑:“傅总,你这算是吃醋吗?” 傅少川气急败坏的警告我:“再让我看见你跟踪我,我对你不客气。” 放狠话都说的这么没水准,我都不忍心耻笑他,话说完就走呗,他倒好,站在门口盯着我,我只好挥挥手: “为了不让您老人家觉得我没脸没皮没羞没躁,今儿个您里边请,我一边玩泥巴去。” 我转身要走,他伸手拽住我: “既然你都已经没脸没皮没羞没躁的跟了来。就进去喝两杯呗。” 喝两杯就喝两杯,谁怕谁? 我进去刚坐下,傅少川就接了个电话,然后火急火燎的就丢下我走了,本来我在公司就待了那么几天,他前脚一走,我后脚找了个上厕所的借口,也快速的溜了。 咸嘉新村有一家麻辣烫是一绝,我以前经常和关哥还有曾黎一起来,后来毕业了,曾黎要忙着工作,关哥忙着谈恋爱。我就只有一个人来坐一坐,幸好齐楚也是个麻辣烫爱好者,于是我们就把这儿约做是老地方,我刚坐下,齐楚就指着我身后问: “你这是坐小车来的啊?” 我往后一看,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