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傅瑾年，傅雷的傅，王堇瑾，过年的年。”傅瑾年那一贯清冷的语调悠扬地浮在半空中，那会的嘶哑这会由于热水的浸润倒是好了不少。 笑笑低头存储傅瑾年的手机号，顺便回复qq消息，随口回答着：“我知道！” 听见这句，傅瑾年才毫不吝啬地笑出声来，笑笑抬头看见他的一脸笑意微微失神，直到听到对方的轻轻咳嗽声才猛然回神，侧头看了外面一眼，这才发现暮色四合，夜幕已然降临。 “今天在你旁边的是你男朋友？”傅瑾年装作随意的提起，之前转动的玻璃杯这会倒是拿着不动，手指微微用了几分力，骨节泛白。 笑笑回过头来，毫不思索地回答：“不是啊，他是我的高中学长！” 傅瑾年勾唇笑笑，丝毫没有外界传闻的冰山模样。 笑笑抬头看见有些奇怪的傅瑾年，不由有些窘迫，抱紧了怀里的背包，移了移自己的身子，咬了咬有些干枯起了皮屑的嘴唇，毫无知觉地舔了舔唇角。 看见她的小动作，傅瑾年随手把自己的水杯递给笑笑。 这才越过她看向长廊外的夜色，四处一片黑暗，只有远处朦朦胧胧星星点点的亮色。不动声色地看了身边的人一样，这才理解她刚才的坐立难安。 笑笑接过准备喝，当自己的嘴唇碰到杯子的时候才发觉有些怪怪的，低头一看，才想起这是傅瑾年的杯子，而自己的嘴唇刚刚碰到的地方，貌似是他刚刚喝过的，一瞬间脸憋得通红。 傅瑾年看见她的奇怪反应，这才反应过来，一时之间两人有些尴尬。傅瑾年轻咳一声：“走吧！我带你回去！”拿过她手中的水杯，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倒扣在小型托盘中，起身出门。 笑笑呆愣地看着那杯子，整个人都飘忽起来。 ——这算间接接吻？ 细细看了一眼濡湿的痕迹，果然是自己嘴唇碰到的地方，扫了一眼那人的背影，识趣地跟在后面不言语，到了停车场，笑笑乖乖钻进副驾，默默地系上安全带，做完一切自动闭眼。 傅瑾年时不时看着降低存在感的笑笑，唇角绽放美丽的弧度。 车子平稳地驶出w大，傅瑾年这才看了眼外面的夜色。 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五光十色的招牌，还有不远处的各种橘黄色的车灯，混合着散落在笑笑的脸上，犹如色盘一般。隐隐可见半空中浮现的微小颗粒，只是这样也被傅瑾年曲解为温暖。 直到快到a大时，傅瑾年才侧头看了看旁边装睡的某人，勾起唇角：“住哪？” “啊，傅老师你随便找个地方停车好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的！”笑笑有些急切地回答，毫无装睡被识破的窘迫感。 一双大大的水眸四处看着，紧张地捏紧胸前的安全带，心中暗忖， 这要是送到寝室门口，不知道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想起之前有个女生被豪车送到宿舍门口，大家都在议论被包养了。人言可畏，这辆路虎至少也值几十万吧？！ 思索至此，当即开口，抬头，隐隐可见自己寝室楼的光亮，深色更是急切了几分，不自觉地拉住傅瑾年的袖扣，“傅老师，你就在这停吧！” 傅瑾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但也放慢了车速，坚持问道：“住哪？” 笑笑有些生气，语气不善地回答：“樱园九栋。”气鼓鼓地掏出手机，打开，关闭，打开，关闭。车厢内随着这光亮，一时明晃晃，一时陷入黑暗中。 傅瑾年不明所以，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这会貌似生气了？微微转头看了一脸不高兴的笑笑，皱着眉头问：“怎么了？” 看见对方侧着身子靠在车窗上，衣服不想搭理的样子，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当车子安稳地停在樱园九栋门口时，笑笑马上松掉安全带，伸手去开车门，这才发现车门落了锁。回头不满地扫了傅瑾年一眼，客气而疏离地说：“傅老师，我到了，今天谢谢你！” 傅瑾年没有答话，眉头微皱，顺手打开车锁，按下车窗。看见对方毫不犹豫地跳下车，随手带上车门，连个正面都不给，直接摆摆手，大喊道：“傅老师，再见！” 傅瑾年紧蹙的眉头丝毫没有松开，看着面前的欧式楼层被夜色笼罩，那明黄的夜灯掩盖了原本的涂料颜色，静谧却安然。直到感觉自己饿了，抬手看了看腕表，这才开车离开！ －－－－－－题外话－－－－－－ 求收求评，求勾搭~ 小剧场： 某北：这小手亲着舒服吧？ 瑾年：嗯。 某北：说话，不然下次没得亲！ 瑾年：舒服。 某北：那我打个广告？ 瑾年：滚~ 某北：好吧，我滚了，我要当后妈~ ☆、5对方不想理你怎么办？ 烟花三月，宿舍楼后的桃花开得正好，一簇簇白色的紧挨在一起，远远看去就像大片雪悬浮着，图书馆后的早樱也不甘示弱，白茫茫的一片，引得一大群人甘愿充当采花大盗。 笑笑没有闲情逸致去凑热闹，整个三月奔波于驾校和图书馆。只得在晚上爬图书馆楼梯的空档，才透过透亮的窗户，看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幸亏并不算密集，从高空看来，隐隐可见树干的痕迹。 下午练车，晚上去图书馆已经成为一种惯例，直至科三的结束。笑笑在接受别人的恭喜后，拿过自己的档案，才转身一个人闲适地走进那一片桃园。 细密的花朵紧蹙地挨着一起，犹如一个个争宠的孩子，不时可见蜜蜂飞舞。 缓慢地踱着步子，在熟悉的树下挖出当时掩埋的罐子，掏出两个小本子，这才又盖好罐子重新埋进去。 翻开扉页，看见熟悉的字迹，熟悉的名字——苏星辰，微微失神，暗中掐了自己一把，这才又慢慢合上，随同档案一起放进背包，转身离开这里。 笑笑的驾照是在某个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的上午拿到的，出门不易，顺带着去就近的西餐厅吃了牛排。 傅瑾年的电话是在笑笑拿到驾照的某个午后打过来的。 楚笑笑掏出电话的一瞬间微微愣住，这个名字淡出自己的视线一个多月，皱着眉头，还没思索出良方，已经习惯性地滑向了接听。 “楚笑笑，你有驾照吗？”还是如之前一般的清冷语调，听不出情绪。 笑笑狐疑地点了点头，想起对方看不见，嘟起嘴来小声答道：“有啊！” 看见门外穿过中庭的阳光，放下手中的笔，拖着棉鞋往外走。 “过来接我，我喝酒了，不能开车！” 理所当然地语气听起来颇让人不舒服，笑笑的倔脾气上来自是不依的。 “傅老师，你还是叫代驾吧！我刚刚才拿到驾照，现在还没这个胆子开车。”笑笑气急败坏地说，察觉到自己站在中庭，怕扰了别人清幽，这才回身往寝室走。 “万一代驾贪图我的美色，对我图谋不轨，我出事了算谁的？而且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怎么可以抛弃我？” 傅瑾年一本正经的回答，堵得笑笑说不出话来。 笑笑想起来傅瑾年上次在教室被一个男生表白，再联系了他的美貌，思索片刻，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连带着他第一次这么口齿伶俐也没有顾上。 傅瑾年没听见笑笑的回答，只是听见那边门带上的声音，心中暗忖是不是被自己说服出门了。思索了片刻，还是蛊惑着补充道：“我只是喝酒了，但是并没有喝醉，我可以教你。” 拖着椅子往前拉了拉，就听见“吱”的刺耳声，笑笑这会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半响才腹诽，我貌似跟这个人不熟吧，不熟吧，不熟吧！ “过来接我，嗯？” 一个“嗯”字语调微扬，平白生出魅惑人心的感觉，想要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笑笑只得顺应自己的想法。 “你在哪？” “上海路长春街瑾年酒庄。” 笑笑安慰自己就当偿还上次的人情，随手将手机放在桌上，匆忙去后面的鞋架上拿马丁鞋，拿好交通卡，钥匙，背上自己的背包才锁了门。 这日的阳光格外好，照在身上还有一股暖意，不似之前的白日光。 傅瑾年坐在靠窗的位置，从这透过窗外隐隐可见对面街的公交站牌，隔着的花篮绿植丝毫没有挡住视线，看见倾泻进来的阳光，眯着眼，张开五指透着指缝观察。 忽然想起一个多月前她也是这样的动作，唇边的笑意更是夸大了几分。 卓易染挑眉看着自己的发小，想起貌似这是第一次看见他这么孩子气的动作，不由微微立起身子，轻轻放下手中的酒杯。长腿随意的交叠在另一条腿上，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寂寞了27年，春天来了？” 傅瑾年并未回答，抬起手中的酒杯，呷了一口，再次将视线直直落在对面的公交站牌，眼角嘴角的笑意怎么都掩饰不了。 卓易染想起他刚才的伶牙俐齿，摸着自己的下巴陷入沉思。 说起他春天来了，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自从上次在飞机上偶遇一位女生，现在时不时耳边就会出现她温婉的声音，空灵却透彻。 两个男人就这样静静坐着，一个专注于对面的站牌，一个专注于手中的杯中，静谧得听得见吞咽液体的声音。 那纯色的酒液在眼光的照射下隐隐发光，轻轻晃动一下，格外醉人。 笑笑匆匆赶来，看见随意坐着的傅瑾年和傅瑾年对面的卓易染。走近几步，在傅瑾年的身边停下。 “傅老师！” 傅瑾年勾唇笑了笑，午后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使得整个人看起来异常柔和。 卓易染挑眉，腹诽道：“师生恋？看这样子貌似还准备老牛吃嫩草，小姑娘似乎不大乐意啊！有意思！” “来了。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发小卓易染，zy股份有限公司的总裁。这是楚笑笑。” 笑笑偏头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卓易染起身，伸出手，“你好。” 略一思索准备握上，却被傅瑾年默默拉开，“打个招呼就好了，不用这么正式，走吧！” 说完也不顾及卓易染的感受，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走了。 卓易染低头看看自己还在半空中的手，轻笑出声，“不错，还学会了吃醋，有意思！”顺势拿起搭在椅子上的西装跟在后面走出了酒庄。 一出酒庄，傅瑾年好似喝醉了一般，走得东倒西歪，笑笑生怕他撞到前面的柱子，不得已跑去搀扶。将他的手绕过自己脖颈，本就高的笑笑硬是被他的重量压得弯了腰。 傅瑾年看着一旁的小丫头，睁开眼笑了笑。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一双眸子早已恢复之前的沉稳，若有所思地盯着她。 不是叫笑笑么？为什么那晚会哭得肝肠寸断仿佛全世界都抛弃了你？ 思索至此，更用力地搂着她。 笑笑一路吃力地扶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傅瑾年的小动作。 跟在两人后面的卓易染皱着眉头，这还是那个脸上总是挂着“生人勿近”的傅瑾年？竟然像小孩子一样耍赖，还没有节cao地装醉！ 看着笑笑一路吃力地把傅瑾年扶上车，这才收起自己的惊讶表情。 笑笑费劲地把傅瑾年扶到副驾坐着，撑过去系上安全带，两人贴着很近，还可以闻到他带有葡萄酒味的气息。 暗自打量一下，确实颜值挺高的！顺便把他的西装盖在他的身上，做完这一切，才系好自己的安全带，拿着刚进门时他递给自己的钥匙，插进钥匙孔，点火。 傅瑾年偷偷睁开一只眼，看见笑笑端端正正地坐着，很认真的模样，不由得轻笑出声。 觉察到身边人侧过头来怀疑的目光才解释：“我昨晚很久没有睡觉，刚刚又喝了点酒，所以很困！刚刚眯了会，现在已经没事了！别这么紧张，这样开车会很累的！” 笑笑抿着嘴唇不发一言，默默地起步，车厢中时不时扬起傅瑾年提点的声音。“加速，挂5挡。”“点刹，挂3挡。”笑笑乖乖按照他的指示驾驶着，车子平稳地行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