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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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早就下了杀胡令,你们这些白虏怎么还没有死绝!”男孩挣扎着,见着根本打不过秦萱就开始破口大骂。 “真不好意思 ,你们陛下的召令出不了河北,到不了关中。”秦萱冷冷道,“不过瞧着你父亲把你和你母亲丢给我们,看样子,也不管你们的死活了。” 男孩听着秦萱这话,如同一只受伤了幼兽尖叫起来。 秦萱丢开男孩,让人把兄弟俩锁在一块,另外将梁上的女人放下来。把人吊在那里怎么看都不是事儿。 胡归出来一脸惋惜,“何必呢,男人没了一个再找一个不就是了,干嘛那么想不开!”他是真想不开,男人跑了,也不必自杀啊。要知道鲜卑部落那么多次打仗,要是没了丈夫的女人个个都这样,早就死的没人了。 “她是心里绝望。”秦萱心里怪不是滋味的。城门被破,面临敌军的绝望,不知前路何在的绝望,最让这个女人觉得了无生趣的,恐怕就是丈夫抛弃下自己和儿子,远远遁走。丈夫走了,她要留下来面对这一切。 这些绝望加在一块,逼死了这个女人。 “那些个人,丢弃妻子儿女,还自称能够做出一番大事业来。”秦萱鲜有对对手说什么的,但是这次她恨不得把那个孬种抓出来往死里打。 “这人别说去做大事业了,投生去做畜生吧!”秦萱说完,愤愤一脚踢在路边的石头上。 作者有话要说: 娇花:宝宝有情绪了! 秦萱:我还有情绪呢。 ☆、第144章 问询 中山城攻下来,但中山太守跑了,如果说什么是去邺城搬救兵了,这话只能骗骗他儿子。自从两年前的杀胡令,魏国境内不说农人跑回故乡,没有多少人种植粮食,和胡人们打个不停,也足够消耗冉魏的实力了。 中山和常山被围困这么久,也不见得邺城那边有什么动静,这会说去搬救兵,谁来呢。 果然这边还在收拾中山和常山的事,那边魏军和刘姓匈奴人打起来了。当年胡人作乱,匈奴和羯人算是里头的领头羊,其他的胡人都是后来才介入的。杀胡令中受到波及最广的也是匈奴和羯人。 中山太守逃跑,这对燕军来说没有多少损失。中山太守本人也不是什么多难得的大将,如果真有什么可说的话,就是逃命功夫在行,妻子儿女往敌军这里一丢,自个光棍跑路了。 慕容泫令人斩杀守城的大将,对中山太守的两个幼子没怎么样,两个儿子,一个五六岁,另外一个最大才十二岁,这两个孩子,也真的闹不出多少动静来。 中山和常山攻下的消息,被慕容泫让人送到了蓟城。慕容奎得知儿子们替他几乎拿下了大半的河北,他也老夫聊发少年狂,从蓟城出发要到中山来。 秦萱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心里把这个老头子给骂的臭死。慕容奎一来,他只要赶过来就行了,但是手下人却要忙的半死,尤其他还是要在中山这里呆着。 太守府在城破的时候,被翻的一塌糊涂,慕容奎要来,肯定是要住在太守府的。众人忙着修缮整理,还别说另外要从几处地方调来大军要用的粮草,他一来势必也要带来大军,这粮草上的任务就变得格外繁重。 秦萱瞧见负责粮草辎重的运输官半个月之内,头顶上秃了一圈,原本就不多的头发掉的没剩下几根,秦萱都觉得他不用剃度直接可以去出家做和尚了。 不过好在慕容泫此人有错必罚,有功必赏,入城之后,将太守府库中的金银财宝拿出一部分作为给将士们的赏赐。 太守府里还是很有钱的,府库里头有几代太守积攒下来的家业,中山太守逃跑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为了图个跑的快还是没有顾上,带上的不多,剩下来的就是便宜慕容泫了。 大家拿了钱,心里高兴。抱着东西,日日夜夜来回的数。 乌矮真几个还特意来找秦萱,凑在一块,央秦萱给他们写一写,算个数。 鲜卑没有文字,那种古老原始的结绳记事显然在这会不能再用,他们也不怎么会汉字,只能组团跑过来让秦萱帮忙。 军营里头不是没有汉人,可是能说会写的汉人,两只手就能数的过来,有好些还是不屑于和他们这种鲜卑人说话的。 谁愿意去看人白眼,干脆就来找熟人了。 “你们之前没有点算过么?”秦萱手里拿着笔,把纸卷给摊开,给几个人算账。能写能算也是她一个巨大的优势了,秦萱原本以为这两个都不算什么,自从见识过有鲜卑人把自个的手指和脚趾头算进去一块算术之后,她都觉得自个就是个文化人。 “算过。”乌矮真坐在那里大大咧咧的垂着双足,“但是你也知道我们也就能算清楚自个家里的羊圈里头有几只羊,啊,不对,要是羊多了都不会自己去数。” 乌矮真几个也是鲜卑大族,不过这个大族,家中是奴隶多牛羊多。放牛羊的伙计都是奴隶们来,他们这些人连数数都不一定比奴隶强。 “……”秦萱嘴角抽动了一下,她知道这些人根本就不是谦虚,他们也不知道谦虚为何物,是真的对算术一窍不通。 “要不哪天我抽个时间教教你们吧?”秦萱一面登金条多少金饼几枚,一面抬头和几个人说道。 这全军上下皆文盲,她看着也是心塞。 “哎,不用不用。”乌矮真一听秦萱这么说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的,“你们汉人的那些东西太难了,我可学不会。” “有甚么难的。”秦萱听到乌矮真这话就笑,“要你背个口诀还那么难?” “就是难!”乌矮真听到秦萱这话,一拍大腿道。“我听汉人说话,除了你说的之外,压根就不明白他们说个甚么鸟语!还别甚么……甚么鸟人……”乌矮真不怎么懂汉语,只能够凭借着记忆说出来。 “汉人的东西有用,但是我们可真的学不来。”乌矮真瞧着秦萱一脸的郁闷,立刻道。生怕自个会被秦萱抓了去学这东西。秦萱在他们看来也算是相当有学问的人了,不仅仅能写会算,而且还能够处理伤口! 上回在常山帮着他自己的亲兵清洗伤口之后,军中的疡医们也开始学着用这种办法。只是盐块和烈酒都不是容易得到的。不过有办法总比没办法好,那种烙铁烙熟伤口看着实在是太惨,能别来一回就别来,要不然折腾一回没病死反倒是被折腾的快要断气了。 “听说上回新来的那个汉医还想要你去他那里学医术?”比德真开口说话了,他就是喜欢到处打听八卦消息,其中秦萱的也打听到了不少。 “你从哪里听来的?”秦萱知道比德真口说的那个汉医就是徐医,徐医在医帐那边,简直比在慕容奎身边还要逍遥自在,他在医帐里头忙的开心,还有心思和旁人埋怨一下秦萱。 他好不容易想要收个徒弟,结果被无情的拒绝了! “医帐里头那些懂汉话的兄弟们都在说呢。”比德真说起这个就笑了,平常杀人杀的痛快,这一下子要去学救人,这怎么想都觉得好笑。 “我没时间学那个。”秦萱伸手揉了揉眉心,“都说技多不压身,但是也要看有没有那个精力去学。” 她以前只是粗略的学过一些止血包扎清洗伤口的,至于真的要系统的学,依照眼下的情况,没有个十几二十年,没办法独立出来行医。她实在是没有那个精力学。 “可惜了。”比德真嘴上说可惜,可是面上表情贱贱的,丝毫不见他觉得可惜的样子。“你手下还不是有个小奴隶么,你上回说了要给他放良,要是他跟着你打仗不适合,就送去学这个,到时候也用的上。”比德真给秦萱出主意,反正打仗的人,就没有不在战场上受伤的,哪怕是再勇猛的人都是一样,冲在越前面,受的伤也就越多。这时候身边有个懂这事儿的人伺候,那多好啊。 “他啊。”秦萱想起梨涂来,梨涂的年纪送去学医是最好的了,学医的东西很多,而且十分的繁杂,其中还要需要跟着经验老道的医生各种出诊积累经验,这里头花费的时间可是相当的长。所以真的要学,最好从小就开始,到了长大,自然而然就可以出师了。 秦萱之前也有这个想法,觉得学医可比打仗要好多了。只是一开始梨涂似乎有些不愿意,想跟着她一道上沙场,所以暂时她也就没提。 “看他自个的意思吧。” “你是他的主人,还不是要他作甚么,他就得作甚么?”比德真可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秦萱这样的主人已经够好的了,要是还不知道知恩图报,这样的奴隶不如打死了事。 “逼着去做,心不甘情不愿的怎么做的好。”秦萱说着,手里的东西已经写好了,拿出竹刀给裁剪下来,“这是你的。” 比德真接过,看着上头的字迹,感叹了两下,这秦萱写的字还挺好看的。 “我说那事,你好好想想。这小子能有今天全因为有你,要是这点事都做不好,以后还能指望他做其他的?”在比德真看来,男人不去沙场上厮杀那是没用。可惜世上就是有没用的人。 “这个我知道了。”秦萱点点头。 比德真这边的事忙完,她就回去看看梨涂,进城那天四周乱糟糟的,她也就没有格外注意梨涂,不过听胡归说,这孩子事后挺消沉的,应该是被吓到了。 听人说过沙场千百回,不如自己上一次。有些人天生就该在沙场上讨生活,有些人第一次上战场,就会被吓破胆子,从此以后都不能够再上一次了。 秦萱也不知道梨涂到底是哪一种。不过她还是不希望梨涂逼着自己去做什么。 她到了自己的营帐里头喝了一口水,把胡归叫过来,“梨涂最近怎么样?” 胡归说起梨涂就叹气,这身边的人老是爱出事。好不容易安达木已经能够下地了,这边的小家伙又被吓破了胆子。 “……将军,我看梨涂……似乎有点吓着了。”胡归笨拙的斟酌着言辞,他自然是希望梨涂好的,“可能过几天就好了。” “你叫他来一次吧。”秦萱叹气,“这事我和他亲自说一说。” 胡归应了一声,去把梨涂叫来。梨涂精神看上去有些不好,有些恹恹的,无精打采。 “你坐下。”秦萱道。 梨涂坐在一只胡床上,垂着头,不敢抬头看着秦萱。一来是奴隶是不能抬头看主人的,二来也是心里有愧,觉得自己对不住主人。 “是不是还在为那天的事?”秦萱开门见山。 “主人,我……”说起进城的那天,梨涂直接白了脸,那一天对他来说简直如同噩梦一样,遍地的鲜血和尸体还有残肢,甚至还有被踩成了rou泥看不出原型是什么的东西。胃里头翻山倒海,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吐出来。 “那么还想不想跟着一块去打仗了?”秦萱道。 “我……我要去!”梨涂明显的犹豫了一下。 “我说啊,你要是不能适应,就没有必要勉强自己。”秦萱顿了顿,“你想不想去医帐那里,向一个姓徐的疡医学技?” 徐医自然不叫徐医,只是因为他姓徐,又行医罢了。他叫什么,慕容泫没有提过,她也没问过。 “那位医术高超,也曾经为大王治过伤口,说一句救回大王的命也不为过。”秦萱说话的时候不急不慢,她看着梨涂嘴边带笑,“这也算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学了技艺在身,日后不管遇到了甚么事,心里都有底。” “你愿不愿意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夜的一万一给累着了…… 秦萱:我就是cao心啊 娇花:可是你都不cao心我! ☆、第145章 心事 梨涂听了她的话,垂下头去不说话了。 “我的话你好好想想。”秦萱伸手在他头上揉了几把,“学医的话,累是累点,但是好歹手里有们独门技艺,出了事也不怕。” “主人……”梨涂抬起头来,嗓音里已经有了哭音,“可是我想呆在主人这里……” 放良是一定会被放良的,可是他就是不想离开主人身边,他自从十岁开始就在主人身边伺候,到了现在根本一点都不想离开,那么就这么一辈子,他也心甘情愿。 “……你这小子想到哪里去了!”秦萱瞧着梨涂哭的这一脸,活似生离死别似得,她反应过来,哭笑不得的在他后脑勺上轻轻拍了一下,“你是去做徐医的徒弟,但人还是我这儿的人呢!” 奴婢放良之后,主人若是赐姓就会让放良的奴婢和自己一个姓氏,秦萱没这个意思。梨涂并不是汉人,他想姓什么就姓什么,她也不会去管,要是他愿意,认个亲戚也行。 “……真的吗?”梨涂抹着眼泪,想起好像鲜卑人的的确确是有哪怕放良了的奴婢见着原先的主人还要下跪呢。 “真的。”秦萱把他脑袋给揉揉,“到徐医那里学个本事,到时候还回我身边来。这军中的疡医可真不多。” 梨涂想起几回自己去医帐,那里头的疡医忙的脚不沾地,若是主人有个紧急,恐怕还不一定能够来得及。 “嗯,我知道了。”梨涂点点头。点头的模样呆萌呆萌的,秦萱瞧见,忍不住在他的头发上又揉了几把。 “好孩子,到了徐医身边记得一定要好好学。”秦萱对梨涂笑笑,叮嘱他几句,“我先去和徐医说几句。” 秦萱到医帐的时候,徐医卷着袖子正在给一个伤兵做断骨重接。那个伤兵运气不好,腿骨断了,但是之前的疡医没有给完全正骨正对上,这会都长上了,日后若是不想做瘸子在床上躺一辈子,那就只能把接上的腿骨重新敲断再接上。 秦萱看着那伤兵双手被捆起来抬起来,然后几个人按住肩膀的按肩膀,按好腿的按好腿,徐医看着年纪大了,但是挥锤子的模样简直虎虎生风,一锤下去只听得一声脆响,接着下来的就是伤兵带颤的惨叫。 伤兵嘴里已经塞了一团破布,但是这回惨叫还是止不住从嘴里破布的空隙里头传出来,敲断腿骨,开始切开肌理梳理不通的经脉,割去腐rou。躺着的人脸色惨白,头上冷汗直冒,按着人的也是不轻松,四个强壮大汉才费劲全力才压住这么一个人。 秦萱见此情形,只想到了乡下杀猪的场景。杀猪都比这个痛快些,至少屠夫会直接一刀捅到猪脖子里头去,给个痛快。 徐医对此早已经见多了,他熟练的将断掉的腿骨照着原本应当接的方式接骨好,梳理经脉的时候那两手的血看的周旁杀人如麻的士兵都纷纷扭过头去,不忍再看。 徐医身边带的仆役这会早一脸菜色,盯着腿上被切开的肌理,两眼发直,秦萱伸着脖子看了一眼,觉得还好。其实人腿和猪腿在某些时候,还是挺像的。 “刀子。”徐医伸手就往仆役面前一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