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节
赵出息出门的时候，黄土提醒过他，所以穿着简姨给他置办的家当，休闲西服和白色衬衫，连黄土都穿着西装，可见今晚的宴会挺隆重。为此，简姨让人专门从银杏请的大厨，还有从五星级酒店请的服务员。 “姨，难的见你化妆，真漂亮。”赵出息嬉皮笑脸的打趣道，如今的他在简姨面前已经不像刚开始走进这个圈子时的拘谨。 不是赵出息乱夸，而是简姨当得这个评价，坐在沙发上喝茶的简姨轻笑道：“岁月不饶人，姨已经老了，哪还漂亮。” “油嘴滑舌。”芙蓉jiejie直接冷哼道。 赵出息才懒得管她，乐呵道：“姨一点都不老，这要是出去，估计别人还以为姨只有三十岁。” 简姨貌似心情不错，没有那晚坐在湖边的落寞，不过像她这样的大佬，谁也猜不透悲喜背后到底是悲是喜？赵出息和黄土跟简姨聊了几句后，便离开客厅四处走走，看看准备的怎么样。在别墅后面遇到正在巡视的大小王，赵出息拉着小王诚心道：“王哥，那天晚上谢了。” 小王嘿嘿笑着回道：“谢啥，有啥子可谢的，都是一个圈子的兄弟，何况还见过认识，你说我不帮你难道去帮他们？简姨说过，在这个圈子，除过利益，还有兄弟和朋友，路都是自己走的，说不定哪天我出事，你不也能帮我么？” “这话倒是，王哥以后有什么事能用上我，尽管开口。”赵出息哈哈笑道，如今赵出息听这种话，只会信一半真一半假，而不会全信，自己说的话也是半真半假。有时候赵出息觉得这样活着挺累，到底是虚伪呢，还是生存的本能？ 时间过的很快，赵出息和黄土把别墅四周都仔仔细细检查一遍后才回到别墅，坐在一楼客厅等着，眼看都要八点，可依旧没有任何大佬到场，赵出息和黄土面面相觑，似乎预感到不对？ “怎么回事？”赵出息不解的问道，简姨设宴，难道这些大佬会不来，要知道，简姨依旧是这个圈子的无冕之王。 黄土脸色平静道：“再等等看。” 赵出息无奈点头，如今只能这样。 再等五分钟后，门口终于传来一阵车声，赵出息和黄土连忙迎出去，两辆宝马760li刚好停到喷泉旁边，贺元山和自己的心腹们从车上走下来，赵出息浅笑道：“贺叔，您可算来了。” 老谋深算的贺元山并没说话，只是淡淡点头，因为他知道，他是第一个来，今晚牧马山蔚蓝卡地亚这么多人，难道就没有他的心腹，黄土微微低头道：“贺老，这边请。” 两人带着贺元山以及五六个心腹到楼梯口，心腹们打算跟着贺元山上去，赵出息拦住，包括贺元山军师曾叔，沉声道：“各位还是在楼下等吧。” 有些驼背的曾叔有些不悦看向赵出息，赵出息不卑不亢，这是简姨的命令，贺元山回过头瞅眼黄土和赵出息，随即挥手道：“你们就在楼下等吧，这是简姨的别墅，害怕什么？” 贺元山上去后，赵出息迅速安排人给坐在一楼客厅贺元山这些心腹们端茶递水，自己则和黄土走出别墅站在门口，赵出息喃喃自语道：“只有一个？” “杜西南会来。”黄土沉声道。 “你怎么知道？”赵出息不解的问道，因为他觉得杜西南貌似已经在西蜀集团占山为王，来的可能性不大。 黄土冷哼道：“我想，他不敢不来。” 果不其然，黄土的话刚说完，一辆纯黑色的迈巴赫便缓缓驶过来，稳稳停在喷泉处，赵出息和黄土再次迎上去，率先下来的是穿着一身黑色晚礼服，气质优雅迷人又有些冷艳的宋青瓷。 赵出息有些惊艳，故意凑上去开玩笑道：“美女，请问需要骑士为你带路么？” 宋青瓷提着裙摆，浅笑道：“可以么？” “愿意为您效劳。”赵出息伸出胳膊，宋青瓷顺势挽住赵出息的胳膊。随即才回头给黄土打招呼，两人不算陌生，应该说是难得的朋友。 紧接着掌控着西蜀集团的杜西南才下车，黄土沉声道：“杜总，简姨在二楼等着。” 杜西南若有所思的瞅眼赵出息，赵出息练满点头示意，他对牧马山熟门熟路，和黄土走在最前面，赵出息和宋青瓷则走在后面，宋青瓷好奇道：“都来了？” 赵出息摇头道：“你猜。” “还是一个都没来。”宋青瓷皱眉道。 赵出息好笑道：“青瓷，你觉得谁都会来？” “叫我宋姐。”宋青瓷强调道。 赵出息赶紧回道：“宋姐宋姐。” 因为宋青瓷已经准备掐他的胳膊，宋青瓷思索片刻后回道：“我想应该都会来。” 赵出息不再卖关子，回道：“只有贺元山一个。” 宋青瓷下意识停下脚步，失神道：“一个？” 赵出息心情复杂的点头…… 将宋青瓷和杜西南送上二楼会客厅后，赵出息和黄土继续回到别墅门口等待着大佬们的到来，厨房那边已经传来话，晚宴已经准备好，西餐厅也已经布置好，可以随时开始。 可目前只有贺元山和杜西南到，怎么开始，赵出息不禁恼火，快八点半的时候，简姨传来话，不用等了，开始。正当赵出息和黄土准备回别墅的时候，又有辆奥迪a8l开过来。 赵出息和黄土相视一眼，彼此并未说话，而是迎上去。 从奥迪a8l上下来三个人，赵出息见过其中一位，走在前面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带着黑框眼镜，脸上不苟言笑，面无表情近乎冰冷，他便是负责川南事务的陈涛。 “陈叔不会是从乐山赶过来的？”赵出息见过陈涛一次，那是他刚刚跟着简姨，陈涛来成都办事，来过牧马山。 陈涛摘下黑款眼镜，擦着镜框道：“出息，都到了？” “陈叔进去便知道。”赵出息故意卖关子道。 陈涛没说话，只是看向黄土，用拳头在黄土胸前不轻不重的捶了下，黄土并不生气，主动带路，貌似两人的关系不错，赵出息不禁猜测。当赵出息和陈涛到二楼客厅后，陈涛终于明白赵出息的话，今晚除过他，只有老狐狸贺元山和现在人人拉拢的杜西南来了，有意思。 本来八点开始的晚宴，已经拖到八点半，赵出息上前询问道：“姨，还等么？” 简姨不动如山地说道：“不等了，开始。” 于是，这场本来圈内六位大佬都必在的晚宴，或者说是家宴，只有三位到场，瞬间晚宴的气氛便变的诡异…… 第246章 各怀鬼胎 赵出息本以为圈内六位大佬都会出现，可最终的结果却事与愿违，只有老狐狸贺元山和在西蜀集团游刃有余左右逢源的杜西南以及表情永远总是冷酷无情的陈涛出现在牧马山蔚蓝卡地亚六号别墅。估计今天能来六号别墅的人此刻心情都比较复杂，赵出息也在推测着在座的每个人都在想什么？ 没有郭青松，没有吴和平，没有刘嵩，就算是今天没人来，简姨准备好的晚宴，还得照常进行下去，见过太多风浪的简姨这点小场面还不至于让她无法接受，曾经一无所有，如今翻云覆雨，人生起起伏伏，谁能保证一世辉煌，谁又能保证一生平庸？ 准备的颇为隆重的晚宴在西餐厅进行，没有太多人，简简单单，简姨坐在主位上，两边分别是芙蓉和贺元山，杜西南坐在贺元山的下面，陈涛坐在芙蓉的下面，紧邻着黄土，赵出息则坐在杜西南的下面，旁边是冷艳迷人的御姐宋青瓷。 除过六七个女服务员，西餐厅再无外人…… 准备好的菜品缓缓上桌，简姨没有说话，众人便连粗气都不敢喘，估计心情比上坟都难受，微微低头的赵出息却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每个人脸上的表情，特别是已经来的三位大佬，杜西南微皱眉头若有所思，贺元山笑眯眯稍显轻松，陈涛则一本正经用热毛巾擦着手。 简姨等女服务员倒好红酒后才开口道：“这是我们自己产的红酒，口感不错，至少比市面上在公海灌的82年拉菲好，大家尝尝，都放松心情，别紧绷着，想说什么想聊什么，尽管说。都是这个大家庭里的成员，没什么顾忌，珍惜最后这场晚餐，以后想让简姨陪你们吃晚餐，估计要等很久。” 简姨此话一出，等于将这段时间流传已久的谣言确定，这个消息是真的，不是假的…… 众人面面相觑，心情更加复杂，比打翻的五味瓶更复杂，各种不是滋味，赵出息有些震惊，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些没来的大佬显然已经得知确切的消息，所以权衡利弊后作出如此选择。 杜西南贺元山以及陈涛同时看向简姨，表情各异，赵出息不知道他们是装作不知道还是真不知道，反正前者的可能性更大，辈分和资格最老的贺元山沉声道：“主子，再没办法？” “已经尽力，总归比李公权的结局好吧，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能左右的，我们看似爬的已经足够高，可我们的上面依旧有人爬的比我们高，而我们如果想要活的滋润，便得依附在他们下面，都说希望自己的命运由自己掌控，可人这一辈子，无奈太多，由不得你自己。”简姨这话，夹杂着各种意思，似乎是在以身试法告诉几位大佬一个浅显的道理。 贺元山默默点头，他们依附的不就是简姨么，简姨要是倒下，他们这个圈子可就要乱套了，到时候什么情况，未知，而他们需要寻找新的支撑点。 “主子，我想知道，你倒下，这个圈子的前途怎么办，都是自己人，我陈涛不想说虚话假话，主子要是进去，估计在座的包括没来的，没谁会对谁心服口服，难道主子会看着这个圈子大乱？”陈涛依旧是那副冷酷的表情，这个圈子里，资历和势力最弱的便是他，川南看似很大，可既得的利益却没多少。 简姨端起酒杯，看着杯中的红酒，像是鲜血般的红润，浅笑道：“涛子，你觉得我能怎么办？我能做的，已经仁至义尽，难道我看着你们跟着我进去？至于以后的事情，你们自己衡量选择，我自然有安排，可我的安排未必会让你们满意或者信服，你们各自心里什么想法，我不清楚，但你们自己清楚。” 两位大佬都已经发表完意见，众人皆看向手握最重要资源的杜西南，可杜西南似乎对此没什么兴趣，只是喝着红酒，简姨轻笑摇头端起红酒杯示意道：“我不在的日子，你们自己照顾好自己，老贺，你的脂肪肝得小心，多吃清淡点，西南，少抽点烟，都上年纪了。至于涛子你，好好对自己老婆，别在外面鬼混。下面你们这些小辈，路还长着，我就不多说什么，喝酒。” 简姨这话说的有些淡淡的忧伤，让人心情更加的低落，众人只好起身碰杯，喝光杯中的红酒…… 赵出息落座的时候，手不小心给放到旁边宋青瓷的美腿上，像是触电般立即弹开，换来的是宋青瓷的嗔怒，瞪着赵出息，赵出息尴尬一笑，表明自己不是故意的。这不能怪赵出息，谁让宋青瓷腿是放在赵出息这边的。 陈涛似乎对那些没来的大佬有些不满，愤愤不平地说道：“主子，郭青松刘嵩吴和平不来，难道就由着他们放肆？” 简姨挥手道：“涛子，今天我们只喝酒聊天，不谈这些事。” “主子。”陈涛有些不悦道。 简姨沉声道：“涛子。” 这两个夹杂着气势的字，让陈涛终于选择放弃，他已经预感到简姨不在之后，这个圈子的局面，不得不为自己的处境做考虑，其实他已经知道简姨在这场高层博弈中的失败，不就便入狱认罪。可出于对简姨的信任，他还是选择来牧马山蔚蓝卡地亚见简姨一面，她不信简姨没有安排。其实跟重要的原因是，他感觉到后简姨时代自己处境的不妙，生怕被别的大佬已经红爷或者唐家兄弟的势力吞并掉。 既然简姨已经发话，那众人便不敢再聊这些话题，于是只好安安静静吃饭，偶尔碰杯，晚辈敬长辈，平辈互敬…… 简姨在牧马山蔚蓝卡地亚设宴，那不来的那三位大佬此刻正在干什么？ 保利198社区，赵出息去过的假日酒店顶级套房198套房里，偌大的套房里只有数个男人以及四个女人，掌握着这个圈子灰色资源最多的郭青松正搂着怀中的美女，和对面某个男人下象棋，两人旁边皆有两个美女，端茶递水喂水果，悉心照顾服务周到，至于其他人则是他们彼此的心腹，能进这个套房的，至少都是在成都道上混的有头有脸的人。 “将军，老郭，我看你还有什么招？”郭青松对面的男人用嘴接过旁边美女递来的葡萄，得意地笑道。 郭青松皱眉沉思，他的手放在怀里女人的大腿上摩挲，他喜欢这种摩擦带来的快感，至于她怀里的女人，则是个不大不小的明星，是西蜀集团旗下的模特公司培养出来的，后来他花钱找关系进几个剧组后，算是小有名气，其余三个美女都是模特公司的模特，身材容貌没地说，不然也不会被他看上。 郭青松和贺元山的年龄差不多，他们两算是跟着简姨最早资历最老的元老级大佬，不过郭青松的心机和城府要比贺元山深太多，手段和心眼更多，不然简姨也不会让他控制这些灰色资源。 不过郭青松的气质很儒雅，更像是个成功的商人，思索良久后，郭青松终于做出选择，那便是果断舍弃本来隐藏很深的单，不舍弃怎能会有胜利？ “老刘，继续啊！”郭青松冷哼道。 老刘，这个圈子能和郭青松平起平坐姓刘的貌似只有川东北的刘嵩，估计简姨都没猜到这两只狐狸在一起…… “老郭，你说我们今天不去牧马山，这个选择是对是错，听说老狐狸、杜总以及陈涛那货都去了。”刘嵩是个正儿八经的胖子，比发福的贺元山都要胖，眼睛眯在rou里，不仔细找都找不到。胖的尿尿估计都找不着自己的家伙，这货最喜欢玩小姐，成都的场子没有他没去过的，每个月必去一趟东莞，已经成为他不成文的规矩，估计今天晚上这两个模特是难逃他的手掌。 郭青松嘴角一撇，有些不屑道：“这不是还有没去的，吴和平那阴阳怪气的人妖不也没有？” “你说咱两不去，那是明知道简姨的底线，吴和平那人妖不去，难道他也知道了？”刘嵩有些不解的问道。 郭青松底气十足道：“你觉得他有我的人脉广，这个圈子，除过简姨，我不信谁比我的人脉广。” “这倒是，那你的意思，是这人妖在试探？我看他和唐家兄弟那边走的比较近，难道是要另找靠山。”刘嵩握住拿在手里的棋子，冷笑道。 郭青松放下棋子，拍拍自己女人的大腿示意她下去，这个据说床上功夫不错的小明星立刻识趣下去，郭青松起身点燃一根烟，有些深沉道：“老刘，记住，这个关键时候，谁都不会轻举妄动，你以为简姨真那么简单，谁要是先动，谁肯定是第一个死，就算是简姨没留后手，可其余人都不是吃醋的，知道师出有名四个字的意思么？我们不能给别人留下把柄，其实去的，不去的，不都是在刺探简姨的底牌么？” 刘嵩推开旁边的女人，跟着起身玩味道：“老郭，这川渝被她压了这么久，是该换换新鲜空气了，你我联手，他们哪是对手？”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郭青松吐口烟雾，长吁一口气道，两人各怀鬼胎。 牧马山蔚蓝卡地亚这边，晚宴很快结束，其实大家都没什么食欲。几乎是不出众人所料，简姨在晚宴结束后，把贺元山陈涛以及杜西南叫进书房，芙蓉跟着进去。赵出息和黄土以及宋青瓷则留在二楼的客厅里。 宋青瓷的情绪有些低落，眼神更似幽怨，赵出息做到她身边，安慰道：“有些事情，我们只能坦然接受，真要有办法，简姨早就已经选择。” 宋青瓷苦笑摇头道：“赵出息，你说简姨累不？” “累，我都累，你也累，别说简姨，都累。”赵出息叹气道。 宋青瓷默认点头，随即问道：“赵出息，简姨真要落难，你有什么打算？” 赵出息自嘲笑道：“我能有什么打算，简姨倒下后，肯定会有信任的大佬替她掌控这个圈子，这位新的主子肯定是这几位大佬内的，他们都有心腹，你觉得他们会相信我么，或许随便把我打发吧。到时候看吧，实在不行我就再找份工作，远离这个圈子未必不是什么坏事，安安静静的。” “你要走？”宋青瓷意外道。 赵出息摇头道：“我哪说自己要走，我只是说找份工作而已，毕竟我要生活啊，要不，我去跟你混吧，你给我安排个事干，干什么都行。” 宋青瓷瞪着赵出息摇头道：“你难道忘了，你还是西蜀集团的非执行董事？” “简姨都不在了，这还算数？”赵出息好笑道。 宋青瓷冷哼道：“这自然算数，你是简姨指派的，简姨在西蜀集团持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处于绝对控股，除非简姨，没有人把你从西蜀集团赶走。” “我cao，这是真的，等于我还能拿年薪二十万？”赵出息有些激动道，他还以为这事差不多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