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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节

    chapter 61

    61、晋江独家发表 ...

    (上章修)

    桑旬眼圈渐渐发红,只觉得遍体生寒,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微微颤抖:“席至衍,你什么意思?”

    男人的半张脸隐在阴影中,桑旬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他说:“你想回去睡也行,想在这睡也行,明天我早点叫你起来回去。”

    她只觉得有迟钝的痛觉侵入四肢百骸。

    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你既然这么讨厌我,又为什么要跟我上.床?”

    她捂住脸,有大颗的泪珠从指缝间滚落。

    “你是在报复我吗?报复我当初做过的事情?”

    “没有。”席至衍终于笑了,无声的笑,他伸出手,轻轻擦干她脸上的泪珠,“过去这么久,我早忘了。”

    “那你为什么——”桑旬说不下去,原本她以为他和自己一样,是旧情难忘。

    席至衍却听懂了,他平静道:“是你来找我的。”

    原来是这样,送上门来的,不要白不要。

    她哑声道:“……换成别的女人呢?你也会这样?”

    席至衍没回答。

    她再度执拗起来,又重复了一遍:“换成别的女人你也会这样吗?”

    “可能会吧。”

    你情我愿,一场男欢女爱而已。

    桑旬捂住脸,大步奔出房间。

    他起先以为桑旬回房间了,直到听见楼下院门发出的细微声响,他才猛然反应过来,追着便冲下了楼。

    他追出去,低低喊了几声,也没听见回应。

    这里也算不上顶安全的地方,况且春末夜里温度还低,她身上就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裙……席至衍心中担忧愈重。

    他顾不上许多,转身就想回去把同行的人叫来一起找她,却突然听见风中传来一丝破碎的呜咽。

    席至衍止住脚步,屏息凝神,终于辨清那声音自别墅后面传来。

    他快步绕到别墅后面去,果然发现桑旬正躲在角落,哭得全身颤抖。

    所有坚固的心防在此刻瓦解,他走过去,将她揽进怀里,后背挡住寒风,他沉声道:“跟我回去。”

    桑旬的手指抓紧他的袖子,用力到指尖都泛白。

    他俯身将她抱回房间。

    她哭得全身都脱了力,只喃喃重复着一句话:“你恨我,我知道你恨我……”

    席至衍定定的看着她:“桑旬,你记得四年前你对我说过的话吗?”

    她可以忘记,但他永远不会。

    那些话日日夜夜在他脑海中盘桓重复。

    她止住了哭泣,脸上还挂着泪珠,怔怔的望着他。

    席至衍别过脸去,轻声重复了一遍:“你记不记得,你都说过些什么?”

    桑旬想起来了,她说一切都是假的,都是逢场作戏。

    她从没喜欢过他,都是骗他的。

    桑旬还想起来,那时的他也像现在一样,不敢看她。

    那时他的声音痛苦,她却不为所动,她记得他说:“不要看我……桑旬,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堆垃圾一样。”

    记忆中的种种此刻如潮水般袭来,关于离开那一天的记忆终于在她脑中渐渐清晰生动起来。

    她说不出话来,连呼吸里都是疼痛的味道。

    “我……”桑旬的声音嘶哑,想要辩解,“不是这样的……”

    “我不恨你。”席至衍打断她,声音颓然,“我真的不恨你。”

    桑旬只觉得呼吸一滞,她不敢听他接下来的话。

    席至衍转过头来看着她,轻声道:“桑旬,我怕你。”

    如果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能折磨得他生不如死、五脏俱裂、万念俱灰,那也只能是她了。

    他怕她,他是真的怕了她。

    最痛苦的时候,他何尝没有恨过她。

    离开那天,她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化成最锋利的尖刀插在他的心口,鲜血淋漓。

    连在梦里都逃不过。

    可连他自己也分辨不清,他到底是恨她骗自己,还是恨她没有骗得更久一些。

    桑旬的嘴唇轻轻哆嗦着,她说不出话来,也辨不清自己此刻的感受。

    她一开口,就有眼泪掉下来。

    “我当时说的都是气话……”此刻解释起当年的心境来,她觉得羞耻又难堪,“我那时以为你和杜笙……”

    没有其他冠冕堂皇的理由,她并不是为杜笙抱不平,她只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

    “桑旬。”席至衍同样红着眼睛望着她,轻笑了起来,“你从没信过我。”

    “对不起……”桑旬前所未有的慌乱起来,她紧紧抱着他,连身体都在轻微的颤抖,“我应该问一问你的,对不起。”

    桑旬无法辩解这一切,她不信任他,所以才连问一句都不敢。

    “别哭了。”他轻轻擦干她脸上的泪珠。

    “桑旬,我今年已经三十一了。”席至衍闭上眼睛,“过去的事情,我已经觉得很遥远了。”

    桑旬红着眼睛,怔怔望着他。

    “其实你一开始说的很对,我们两个不合适。”也许是真的释然,他甚至笑了笑,“那个时候我们都很荒唐,本来就不是一路人,是我糊涂,但好在没耽误你太久。”

    说起从前,他的语气就和谈论起年轻时做过的错事一般,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