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现在,我的信仰坍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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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咖啡馆后,弋阳开车回了公司。 下午四点多,他转了转手上的钢笔,时不时的看看电脑上的时间。 在想寂和在家里做什么?看书?坐在阳台小躺椅上听着唱片? 这时候,恒婧敲门走了进来。 把用蓝色文件夹夹好的文件放在他办公桌上,说:“这几个方案需要您签字。” “放这吧。” 弋阳放下钢笔,拿起手机看了看。 恒婧又拿出一份文件出来。 “还有这些合同也需要您过目一下。” 他起身,穿上搭在靠椅上的西装外套,朝恒婧挥了挥手。 “今天你早点下班吧。这些东西明天再看。” 说完,弋阳就轻快着步子往地下车库走去。 早点回去,见寂和。 到达别墅已经是五点多的事了。 他开门进去,一楼没有人,二楼也没人。 “芬姨?阿寂?” 没有得到寂和的回应,反而是芬姨从外头进来,手里还拎着一大袋子的菜。 弋阳上前接过东西,“姨,寂和呢?” 芬姨把鲜奶什么的放进冰箱里,回道:“寂和小姐出去找朋友去了。” 找朋友?应该是乐晨。 他又问:“那晚上回来吃饭吗?” “交代了说要回的,我还买了猪蹄膀回来炖汤呢。” 弋阳看着布袋子里的菜,勾嘴笑了笑说:“今天的晚饭我来做吧,您在旁边指导我就行。” 芬姨乐开了花,心里对寂和更是喜欢了几分。 小弋可是从来不碰这些的人。 读国中的时候在英国,没人照顾。愣是这样也没叫他学会买菜做饭,可现在..... 她看着弋阳按着食谱,一步步的把生姜切成片,大葱切成段。 然后把猪蹄切成块,放进炖钵里,把之前泡发的黄豆倒进去,加上酒、葱,再盖好盖子,文火焖煮。 又拾掇出红烧排骨、鸡蛋羹、油焖茄子、白煮秋葵、凉拌木耳几道菜。 闻着味儿还挺香。 “你这那用我指导啊,色香味都齐活了。”. “没有您做的好吃。” 弋阳把菜端到饭厅去,用罩子盖好。 他抬头看了看时间,六点多了。正准备打电话给寂和的,她就回来了。 弋阳迎上去,“见到乐晨了?她还好吗?” “还好。” “下午我跟凌怀碰过头商量过了,先让她休息一段时间。” “谢谢你。” 弋阳把她带到饭厅,“谢什么,来,看看我的厨艺有没有进步。” 寂和看着一大桌子的菜,还有芬姨端上来的黄豆猪蹄汤。 “很有进步。瞧着这菜相弋先生都可以开馆子了。” 弋阳给她舀了一碗汤,笑着说:“你来当老板娘吗?” 芬姨偷笑着走开了,寂和没说话,夹着饭菜慢慢吃了起来。 “你尝尝这糖醋排骨,我特地加了八角提味。” 琥珀油亮,甜香醇厚。 “好吃。” “那鸡蛋羹呢?” 细腻嫩滑,鲜美利口。 “好吃。” “茄子呢?” 软烂味鲜。 “好吃。” 弋阳看着她垂下去的眼睛,说:“那我呢?” 寂和想也没想的就说:“好吃。” 然后听见弋阳低笑一声,洋洋得意。 她知道自己被套路了,也不说话,安安静静的把饭吃完往二楼走去。 弋阳笑了笑,没追上去,而是把碗筷放进厨房收拾好。 又切了碟水果才上去,他敲了敲门,然后走进去。 寂和站在阳台上正打着电话,听她温柔的声音,猜得出来是长安。 “长安,进来几日我常做噩梦,梦见你遭遇危险,鲜血淋淋的站在我面前。晨暮这边出了事我走不开,你来北京吧?” “我可以租一套公寓式酒店,或者我们去黎川那。” “......” “李大叔的病我可以从省城请个医生去,你可以放心。” 电话那边应该是拒绝了,寂和有些着急,她抓住栏杆。 “长安,你要让我安心。” “......” 寂和松开手,像是妥协了一样,“好。那我们经常通电话。” 她关掉手机。 弋阳走上去,用牙签插了块苹果递给她。 “吃点水果。” “谢谢。” 现在已经是十月初秋,北京昼夜温差大。 他看着外头摇曳的树叶,对寂和说: “外头冷,进去吧。” “好。” 凌晨三四点的时候,寂和又做梦了。 梦里的长安一身血污地躺在老宅子的铁笼子里,没有眼睛。 她满身冷汗的惊醒,入眼看到的是坐在床头紧攥着她手的弋阳。 “我又说梦话吵到你了?” 弋阳温柔地替她擦去额角的汗,摇摇头。 “你总做噩梦。” 寂和没说话,看着他凑上来,轻轻的拥住自己。 然后说:“如果长安来北京能让你好眠无梦,那我来想办法。” 寂和摇摇头。 “不用。” 弋阳没说话,只拥抱着她。 好一会儿才帮寂和把被子掖好,直直地坐在床旁边的椅子上。 “我在这守着,你好好睡。” 说完低下头去,轻轻柔柔地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晚安,梦里花开。” “晚安弋阳。” 寂和攥着他的手,闭着眼睛沉沉的睡去。 在北京呆了半个月,晨暮的事情依旧没有沉寂下去,愈演愈烈。 寂和去郊外公寓见晨暮的时候,她穿着轻薄的长衣长裤,仰坐在椅子上。手边拎着一瓶酒。 四周的窗帘被拉了起来,室内只有微弱的一盏橘黄色立式灯,孤孤单单的照在她身上。 寂和把买过来的菜放到冰箱里,又拉开窗帘捡起地上的酒瓶子。 “中午你想吃什么?” 晨暮笑了笑,摇摇晃晃的拍了拍旁边的椅子。 “寂寂和你过来坐。” 她坐了过去,看着晨暮。 “油焖虾怎么样?” 晨暮摇摇头。 “我们喝酒。” 寂和拦住她举起的酒瓶子,“晨暮,你看起来很颓废。” “对啊。颓废。颓废不好吗?” “寂和,我是一个或者和死去没有区别的人。” 说着说着她就笑了起来。 “他的选择从来就没有变过,我不是他的世界,从始至终只有我不能失去他而已。” “你知道什么是信仰吗?” “信仰是世界上的任何一件事除了他之外都与你无关。” “现在,我的信仰坍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