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节
“那又如何！”施施讥诮的问道。 “妈咪，我们走吧，这两个人太讨厌了！”桃花童鞋明显能够感觉到施施身上面散发的寒意，他可不想妈咪不高兴。 “你是……”似乎有什么东西得到了印证，施毅几乎是激动的上前几步，不自觉的伸出了那干枯的像是老树皮般的手，那双手沧桑的像是六十岁人的手，干瘪清瘦，施施目光猛地刺痛，记忆中的施毅一直都是意气风发的，施施没想到他会消瘦得如此厉害，不过身体本能让她向后退了几步。 “你是……我的外……外孙……”施毅声音都在颤抖。 施毅的激动，施施的冷漠，桃花童鞋的疑惑，却让李慧怒火中烧。 “妈咪，这人是谁啊！”桃花童鞋故意问道。 “不熟，你不需要认识。”施施说着抱着桃花童鞋就要越过施毅，施毅几乎是下意识的伸出手…… 左轮本来就是站在病房外面的，一直在默默观察着这边的举动，看到施毅的手伸出去，他飞快的跑过去，直接攥住了施毅清瘦的手腕，“唔——”施毅痛呼出声。 “夫人，您没事吧！”左轮一下子甩开施毅的手，直接站到施施的后面。 “左轮，这老头子纠缠我妈咪。”桃花童鞋指着施毅，“真是讨厌。” 桃花童鞋沿着施毅，那般的冷漠傲然，和顾北辰的眼睛如出一辙。 施毅的身子颤抖，脚步不稳，向后退了一步，幸好李慧伸手扶住了施毅。 最意外的事情发生了，此刻电梯门“叮——”的一声响了，所有人只是下意识的看着电梯，方宇穿着白大褂，信步走出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只是片刻愣神，倒是桃花童鞋扭动的身子要下来。 施施将桃花童鞋放下来，桃花童鞋直接扑倒方宇的怀中，“外公——” 施施绝对有理由相信，桃花童鞋是故意的，而方宇本就十分疼爱他，伸手将他抱起来，“怎么了，这么大人了，还撒娇呢。” “人家才没有，外公，我们待会儿一起吃饭好不好，你给我做我最喜欢的糖醋排骨。” “馋死你，那要先问你的爹地妈咪。”方宇也是完全忽视施毅，抱着桃花童鞋就走到了施施的旁边，两个人只是相视一笑，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们之间流动，看得施毅觉得像是有人在用鞭子在抽打他的心脏，疼得眼睛都发酸。 “方叔叔待会儿就下班了么？”施施伸手捏了捏桃花童鞋的小脸。 “嗯，中午你们没安排就去我家，正好这个小馋猫要吃糖醋排骨。” “嗯。”施施笑着，就是眼中都装着笑意，那种笑容和刚刚的淡漠形成了强烈的对不，让施毅差点昏厥过去。 李慧只是淡漠的看着这一幕，双手握紧，就是牙齿都咬的咯吱咯吱的作响。 等到他们进了病房，李慧才开口，“我们还要去看徐……”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施毅忽然冲着李慧大吼一声。 “你冲着我吼什么！”李慧冷哼一声，“你现在是不是后悔了，你后悔认识我了，要不是我，现在那个男孩叫外公的人就是你了，你是不是后悔了！”李慧就像是发狂一般的想要扑到施毅的身上面。 “后悔？我特么的早就后悔了！”施毅是真的后悔了，若不是他年少无知，也不至于老了沦落到这个地步。 这些年和李慧的日渐疏远，他们两个人都是感觉到的，这种建立在物质基础上面的感情，一旦物质基础崩塌，这份感情很快也会荡然无存。 “施毅，你是混蛋，你是混蛋——”李慧伸手就冲着施毅的脸上面抓去，施毅连忙闪躲，同时人的本能开始反抗。 施毅就算是再瘦弱也是个男人，他的力气比李慧不知道大了多少倍，手一挥，李慧直接跌坐在地上面，额头差点磕到墙边的瓷石。 “施毅，你居然打我……”李慧简直怒不可遏，加上看到施施被刺激，此刻眼睛猩红，像是要杀人一般。 “麻烦你们，这里是医院，你们再这样我们就要报警了。”值班护士忍不住上前规劝。 “还不快走，还留在这里丢人现眼么！”施毅冷哼一声，大步朝着电梯走去。 李慧从地上面爬起来，双手死死地攥在一起，那架势好像要把施毅大切八块一般，看得一边的值班护士都有些心惊rou跳的。 李慧还是跟上了施毅的脚步，进入电梯。 中午的时候顾大爷一家自然就跟着方宇和沈婕回到了他们的小公寓，两室一厅而已，他们两个人用足够了，布置的很温馨。 而吃饱的桃花童鞋此刻正仰面躺在沙发上面，伸手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皮，一脸的满足。 “妈咪，好饱，走不动了……”桃花童鞋笑呵呵的说，说完还打了个饱嗝。 “就这个样子暴饮暴食很容易发胖的，还有啊，对你的胃不好。”施施坐到他的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肚子，“肚子都鼓起来了。” “孩子想吃，你还能不让他吃么，你这孩子真是……”沈婕笑着端上了一盘水果。 “对嘛对嘛，还是外婆对我好。”桃花童鞋冲着施施吐了吐舌头。 “对了，徐家的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有进展么？”死的是认识的人，沈婕总不能做到无动于衷。 “我待会儿去趟警局，桃花你是跟着你爹地回去还是跟着我？” “我跟着爹地！”桃花童鞋从未这般积极的要和顾北辰一起，施施狐疑的看着顾北辰。 顾北辰则是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施施到了警局的时候，直接去了实验室，倒是五年多没有来这里了，设备都更新了，就是各种仪器都是最新的，和之前比起来不知道提高了多少档次。 “施施姐，你来了啊。”马超笑着，已经等她一会儿了。 而此刻实验室中还站着四个年轻人，已经换上了消毒衣服，站在一边显得有些局促不安，连眼睛都不知道该看哪里，施施摘下墨镜，那几个人虽然已经知道解剖的人是施施，但是施施对他们这些年轻人来说，似乎很遥远，绝代风华的影视天后，解剖学的硕士，甚至在事业蒸蒸日上的时候宣布息影，对他们来说，施施绝对是个具有传奇性色彩的人。 其实施施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 “这些是今年的实习生，观摩学习，今天的解剖过程可以让他们参观么？”马超试探性的问。 “嗯，我去换衣服！” 施施只是看了一眼这些青春有活力的学生，不由得感慨一声，年轻真好啊。 等到施施到了房间换衣服，外面才爆发出了一阵积累的欢呼声。 “天哪，真的是西子美人啊，是真人啊——啊——”一个女孩的尖叫声，“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看见真人，真人真的超级漂亮，美腻啊——” “却是好看。”一个男人的声音。 “见过施施了，那我回去是不是可以给别人炫耀了……” “咳咳……”马超轻轻咳嗽了一声，“这里是警局，你们以后都是要做法医的，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说出去的，知道么？” “知道了！”外面陡然沉默。 施施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想到以前跟着自己的马超，现在也有了做领导的派头了。 等到施施换了衣服出来，就发现这些孩子用一种很热切的目光在看着自己，看得施施觉着心里有些怪怪的。 “尸体呢？”施施看到这些孩子，心里面闪过一丝不一样的感觉，似乎解剖尸体也更有干劲了。 “在里面，对了，昨天在现场的皮鞋上面，那个指纹我们鉴定出来了，是死者本人的，应该是她自己穿鞋的时候留下的。”女人穿鞋子动手很正常，施施只是觉得留下的指纹那么完整有些奇怪罢了。 “嗯。”施施进入了解剖室，梅玲的尸体就安静的躺在解剖台上面，因为距离死亡过去了一段时间，尸体上面出现了本来不曾有的青紫色。 施施径直走过去，几个实习生也立刻围了过去，“你们几个站在一边，不要说话！” 几个人立刻像是小鸡啄米一般的点了点头。 马超则是将灯光调整了一下，施施戴上手套，走到了尸体身边，伸手将尸体锁骨一下的白布整个掀掉，露出了梅玲赤裸的身体。 伤痕主要集中在她的上半身，而且很不规则，看起来很像是和人扭打造成的。 “死者梅玲，年龄52，是本市徐家的夫人，徐氏的总经理，铁腕女强人，死亡的时间是昨天八点到九点之间。”马超在一边简单的叙述着死者的情况，“尸体身上面出现不规整伤痕，疑似和凶手厮打造成的，致命伤在头部，利器造成了的头骨破裂。” 施施点了点头。 伸手开始检查梅玲的面部，逐一的检查眼耳口鼻，“死者的鼻子里面……”施施拿着一个小手电照了照，拿了一个棉签在死者的鼻子里面转了一圈，发现了一些血迹。 “骨内出血导致鼻子处有出现。”施施说着看了看死者的耳朵，同样有出血情况。 “这就是传说中的七窍流血？”一个实习生忍不住说了一句，施施只是看了他一眼，那男孩脸都红了，低头不言语。 “也可以这么说，人的头部的器官很多都是相同的，我们最有感觉得莫过于是耳朵和鼻腔经常会出现共鸣情况。”施施说着接着检查死者的身体。 “死者身体的伤寒，应该是被棍棒之类打击造成的，伤痕呈现出了一种条形，不过有些……”施施看到几个类圆形的伤痕。 “这些伤痕我也想了一会儿，似乎很难有东西和这种伤痕吻合，类圆形的，什么东西会这么小，而且拿这种东西做凶器，是不是太小了一点，不如拿刀子。” “或许这是他唯一拿来用作凶器的，也许这个凶手从一开始并没有打算杀人，所以根本没有准备凶器，但是事出突然，他只能拿到什么是什么了……”施施慢慢检查尸体，而马超在一边则是负责拍照。 施施伸手检查者死者的手指，不得不说，梅玲的手算是保养的比较好的，尤其是同样都是五十多岁了，梅玲的手和施毅的手就对比鲜明了，这明显就是个贵妇人的手，右手的无名指上面还戴着一名硕大的宝石戒指。 施施将戒指取出来，定睛看着戒指，忽然从戒指的宝石镶嵌的边缘，发现了一个类似于衣物纤维的东西，“待会儿去做化验。” “嗯！”一个实习生将那个细小的纤维放入一个玻璃容器中。 施施双手托着梅玲的手，忽然将她的手放在手边闻了闻，拿着一边的面前，蘸了些水，“有什么东西么？” “她的手上面有化妆品的味道，我只是想知道，这个成分是什么。”施施将棉签放到一边。 “嗯。”马超点了点头，因为任何时候，你可能会忽略的小细节，都有可能成为你破案的关键。 当尸表的检查结束，施施拿起了手术刀，施施下意识的看了看一边的四个实习生，他们似乎显得有些紧张。 “又不是你们解剖，你们怎么看着比我还紧张。” “啊？那个……”他们之前解剖的尸体一般都是被人用过很多次，被福尔马林处理了很久的尸体，或许只能算是尸块吧，被分配下来实习，这还是第一次接触到真的案件尸体。 “不是，我们就是……”男生的话音未落。 施施已经拿着手术刀，在梅玲的锁骨处划了两刀，然后一刀下去，至二级切开了死者的胸腹部，这些孩子显然没想到，施施出手居然会这么干净利落，“每个人都有第一次的，在这里你们要学习的很多，所以少说话，多看多听。” “是！”几个人立刻敛声屏息，聚精会神的看着施施的动作。 虽然很长时间没有接触尸体了，施施从一开始也不知道自己会喜欢上这个职业，但是当她再一次接触尸体的时候，她不得不承认，她很激动，内心很澎湃，只不过装得很淡定而已。 施施下手一直都是干净利落，而且手起刀落，几乎不会切割到多余的器官，只是仔细的做着骨rou之间的分离工作。 当施施将死者的整个胸腹腔扒开，露出了里面的脏器，其实这并没什么，只是忽然有一种酸臭味传来，然几个人纷纷变了脸色。 “死者的胃液流出来了，立刻给我准备容器。”一个实习生立刻给施施递上一个玻璃瓶。 胃液是用来消化食物的，人每天会摄入各种各样的东西，都是靠胃液消化，而胃液的主要成分就是胃酸，这个东西流到了体内，很容易腐蚀别的脏器。 当施施流出的胃液清理之后，发现死者的脏器被腐蚀得并不多，而且胃液虽然看起来面积大，其实流出来的并不多。 而之后最大的工程，自然就是开颅了，当施施将梅玲的头发全部推掉之后，所有人才发现，这个伤口还真的不小，足足有五厘米左右，而最深的地方已经颅骨已经破裂，也是一个类圆形的创面。 等到尸体解剖结束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施施出来，松了松筋骨，“对了，尸检结果，做出来之后，你给容队长送过去。” “好的。”马超点了点头。 “你们说到底是不是真的啊，这个徐夫人，是被她儿媳妇杀死的。”女生在一起就会讨论一些无聊的八卦，更何况是这种豪门的狗血八卦，一直都是大家关注的焦点。 叶蓁蓁本来也是他们的学姐，但是想要黄雀变凤凰，却惹得一身sao，这个事情，很多人都知道，而遇到恶婆婆，终于受不了，奋起反抗，这怎么看都像是八点档的狗血剧。 “谁知道呢，不过她也不是什么好人就是了。” “身为法医最忌讳的是什么东西你们忘了么？”施施换了衣服，给自己倒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