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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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他们的武术也不像武侠剧里演的那么厉害,没有飞檐走壁,没有降龙十八掌,但一招一式都说不出的流畅有力。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黑衣人终于顶不住了,只剩下四五个活口苦苦撑着,随着一声口哨响,他们丢下一地尸体跑了。 “不要追了。”轿子里传来一道悦耳中性的声音。 唐越有些吃惊,听声音这轿子里的人明显还没成年,那他看到的那双脚恐怕真的是有问题了。 群殴结束了,唐越站起来伸了伸手脚,然后走出去帮忙善后。 轿子男这边也死了十几个护卫,重伤两个,轻伤五个。 唐越先给那两个重伤的护卫看了伤,摇头说:“肋骨断了五根,骨头插进肺部,没救了。” 如果在现代,这个伤还可以动手术抢救,但在这里,唐越表示无能为力。 众人沉默着,想必早知道这个结果,并没有人哭着喊着求他一定要救人。 另外一个重伤患者被刀刺入腹部,刀口大,伤口深,已经伤及内脏,也救不了了。 五个轻伤员其实也伤的不轻,最严重的一个骨折了,在这个连感冒都能要人命的年代,骨折已经是很严重的伤了。 他用刀子划破那伤员的裤脚,露出被打折的小腿,上手轻轻摸了摸,“还好,只是骨折。” 这还好?众人满头黑线。 唐越想:如果是粉碎性骨折,以现在的条件,就不太好处理了。 “帮我找几根薄一点的木柴来,不要太长,要洗干净,削光滑些,还有干净的布条,记得放在开水里煮一煮。” 大家愣了下,没能反应过来,面前这个小郎君才十几岁的模样,居然敢上手治伤患了?多少老医一看断骨都不敢上手。 “听他的。”轿子里传来一道冷静的声音,大家才各自忙开。 唐越又往轿子那瞄了一眼,小声嘀咕:“这可真够金贵的,手下都伤成这样了,也不出来看一眼。” 唐越将削成片状的木柴固定着患者的骨头,用布条绑好,嘱咐他一个月内不要碰水也不要走动,他暂时弄不到石膏,只能先这样了。 剩余那些皮rou伤的,也不需要唐越动手,自己敷上药粉拿布条一裹就完事了。 唐越盯着那被绑得乱七八糟的布条,实在看不下去,于是动手一个个给他们重新包扎过,还恶作剧地绑了个蝴蝶结,“好了,过几天就能生龙活虎了。” 之前和他说过话的壮汉给每个黑衣人都补了一刀,才提着带血的刀走过来,“小郎是医徒?看你包扎的手法很熟练,学了几年了?” 唐越伸出两根手指,想说二十年了,打从他十九岁上大学到死前,整整二十年了。 “学了两年就有这样的水平,小郎真聪慧!”壮汉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唐越脸色一僵,哼了哼没回话,暗暗腹诽一句:这些没见识的古人! 唐越跑去屋檐下接雨水洗手,那个夸奖他的壮汉一直追着他问:“小郎师从何人?你学了两年就有如此水平,令师定当是神医!” 唐越不用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看来轿子里那人确实病的很重,他扬起下巴傲气满满地说:“自学成才!” “这……不可能!”壮汉根本不信,看着少年衣裳褴褛,身形消瘦,只有一个老奴跟着,肯定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出身,这样的人家怎么可能有条件让他自学成才? 这天底下学医的人哪个不是贵族世家供着捧着,花费大量的财力物力培养起来的? 第006章 明码标价的买卖,不乱收费! “在下胡金鹏,小郎怎么称呼?” “唐越。” 唐越一旦进入医护模式,会自动摒除外界的干扰,心无旁骛。 以前在医院,大家都说唐主任站在手术台上的时候最帅,有人甚至偷偷拍了他做手术的照片传到网上,虽然赞美声一片,但也差点害他挨了处分。 那个拍照的小姑娘医院迫于社会上的舆论压力给解雇了,据说还是院长的外甥女呢,被人rou的体无完肤。 唐越将手伸到胡金鹏面前,搓了搓手指,摆了个经典的要钱手势,可惜对方是古人,没看明白。 唐越虎下脸,义正言辞地问:“刚才我有帮忙打退敌人是不是?”这年头,家奴做了好事,肯定是算在主子身上的,唐越也不怕自己脸皮厚。 胡金鹏点头,瞥了山大爷一眼,赞道:“小郎这护卫武功高强,乃勇士也!” “嗯,我这护卫杀敌三人,一条命算你十个刀币,贵么?”唐越摆出一副生意人讨价还价的嘴脸。 “……”胡金鹏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唐越的意思,一张和气的脸也塌下来了。 唐越无视他便秘的脸色,他当然知道抱大腿就应该让对方欠他人情最好,可是刚才山偷偷告诉他,这轿子里的人八成是王族子弟,身份恐怕高的吓人。 唐越不知道山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但一个被人追杀朝不保夕,还随时可能一命呜呼的王族子弟,唐越觉得有必要保持距离。 他也不是要与他们划清界限,也不是后悔救人,而是对方这样的背景,唐越觉得让对方欠人情有点自取其辱的味道。 不管是奴隶社会还是封建社会,站在社会顶端的那群人都是高高在上的,你拼命救他是理所应该的,你不救他才是罪该万死的。 “我刚才有帮忙治疗对不对?那几个包扎的就当免费赠送,但骨折的那位你们得付我诊费!也算十个刀币,加起来一共四十个刀币,你们是打算付现还是赊账?” 唐越挺着胸膛站在胡金鹏面前,毫无畏惧地伸手要钱。 “……”胡金鹏怒瞪了唐越一眼,让人取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来,丢到唐越怀里,“全给你了,多余的算是赏赐!” 唐越不用数也知道这里不止四十个刀币,他将袋口解开,数出四十枚,剩余的还给胡金鹏,“咱这明码标价的买卖,不乱收费!” 唐越想,他大概这辈子都做不成jian商了。 胡金鹏嘴角扯了一下,把钱袋子收好,然后重重拍了拍唐越的肩膀,“小郎真有意思!哈哈……” 唐越疼的龇牙咧嘴,暗骂了一句:你他妹的才有意思!这变脸的速度不亚于女人! 他把赚来的钱递给山大爷,“收好了,明日到镇上大吃一顿!” 山双手捧着那四十刀币,眼眶微微发红,似乎是被感动的,赞了句:“郎君真能干!”他早忘了这其中有一大半是来自自己的劳动所得。 土地庙很快就被清理干净了,尸体被搬到不远处的小山里,自己人的就地挖坑埋了,敌人的则随手一扔,一夜过后,大概就尸骨无存了。 胡金鹏打了水端到轿子外,恭恭敬敬地问:“郎君,洗漱完去歇着可好?” 唐越伸长耳朵听着,过了好半响才听到轿子里传来一声淡淡的“嗯。” 他忙转头看去,就见胡金鹏撩起门帘,伸手从轿子里扶了一个少年出来,然后道了声:“得罪了。”直接把少年抱到地上的铺盖上。 唐越直愣愣地看着那少年,总觉得这样的人物不应该出现在这荒野的破庙中,他本应该坐在精致的厅堂里,丫鬟小厮成群,然后他捧着一本书慵懒地翻看,那绝对是一幅美人美景图。 他想:有些人天生就应该站在金字塔的顶端,睥睨众生。 大概是唐越的目光太火热,那少年侧头看过来,双眸深邃,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反倒是把唐越弄了个脸红。 他没话找话地问:“你腿受伤了?还是生病了走不了路?” 少年避而不答,很有礼貌地点了个头,“刚才的事多谢了。” “不用不用,各取所需而已。”唐越说完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丫的这种时候怎么能说出各取所需这种自私的词呢?明明应该是互帮互助才对。 “吾出门在外未带多少钱财,不知郎君所居何处,吾回府后自当派人将酬劳奉上。” 唐越听着这些古人文绉绉的腔调还是很不习惯,不过话从美人嘴里说出来,仿佛多了一股子撩人的意味。 唐越以前总是听别人评价他是禁欲系的帅哥,一直不能理解,现在见到这少年,总算是能体会到什么叫做禁欲系的诱惑了。 他忙守住心神,尽量装作若无其事地回答:“不必了,举手之劳而已,那些报酬足够了。” 第007章 卧槽!一群男人在河里洗澡! 两厢无话,那少年简单地洗漱过后就躺下了,面对着墙壁只给唐越留下一道优雅的背影。 唐越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渐渐就睡沉了,等再次醒来外头已经是艳阳高照,空气中飘散着雨后泥土的清新味,令人心旷神怡。 说起来这古代唯一的好处就是环境好,纯生态,零污染,如果能让日子过的舒坦些,他不介意留在这里,反正上辈子值得他留恋的东西不多。 他一转头,就见胡金鹏正半跪在少年身后,替他梳着长发,一个满脸胡渣的壮汉做这种娘们的动作实在让唐越的眼睛吃不消。 而且他的技术肯定不行,那少年时不时皱个眉头,肯定是头发被扯疼了。 唐越欣赏了会美人才爬起来去河边洗漱,一到河边顿时傻眼了,他看到了什么?卧槽!一群裸男正在河里洗澡! 自从发现自己的性向不对劲后,唐越就不再去公共澡堂这种地方了,生怕自己一个不留意看到身材好的男人会出现尴尬的场面。 而此时,那十几个身材好的爆的男人正相互搓澡,连块遮羞布都没有,明晃晃地遛鸟,唐越瞬间脑补了无数种yin乱的场面。 “嘿,小郎,要下来一起洗么?”一个胳膊上绑着布条的青年朝他喊道。 殷旭认出是昨天受了轻伤的其中一个,用激光眼上下扫了他一眼,心道:还是算了吧,他自卑! “小郎君,下来一起洗啊,我给你搓背!”另一个人转过身,河水只没到他膝盖,往上的地方一览无遗。 唐越忙别开眼,不耐烦地吼道:“水都被你们弄脏了,洗什么洗!”一大早就来刺激他这个老男人,安的什么心! 跑到上游地方快速地刷牙洗脸,唐越在河边摘了一把野芥菜回去,多亏了那些年城市里的人都追捧吃野菜,也让他认识了几种。 回去的时候土地庙里已经飘起了米香和rou香,不过这香味是从胡金鹏那边传来的,他的山大爷抓了一只野鸡正在烤。 天天吃烤rou,唐越都快便秘了,他跑到胡金鹏那边,先偷窥了美少年一眼,见他捧着竹简看的认真,晨光洒在他身上,多了份安静的美好。 少年抬头,疑惑地看向他,唐越忙打了声招呼:“嗨,早上好!” 少年眉心一皱,淡淡地点个头,然后继续低头看书。 唐越已经知道这个时代还没有发明出纸,用的是竹简刻字,他回家之后得好好回忆,纸是怎么造出来的,没有纸的生活,连上厕所都是苦难。 “胡哥,还有多余的米么,匀我两份怎样?我付钱!”唐越蹲在那只小锅旁,盯着白稀饭流口水。 曾几何时,他居然沦落到对着稀饭都能流口水的地步了,人生真是凄惨! 胡金鹏有些为难,这白米稀少,有钱也未必能买到,整个队伍里也只有他和主子是吃白米,他咬了咬牙,把自己的分量取出部分给他,“多谢小郎昨日相救,这些也当是报酬吧。” “那怎么好,我还是付钱吧,咱们明买明卖。”唐越说着就要去问山拿钱袋。 “一斤白米十枚刀币。”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唐越大叫:“什么?这么贵?” “你也可以用一刀币购十斤粟米。” “粟米?”唐越眼睛一亮,那不就是小米?那更好啊,他忙去拿了一枚刀币递给胡金鹏,“那卖我十斤粟米。” 胡金鹏嘴角抽搐了半天,他堂堂安国公之子竟然要做十斤粟的买卖,说出去一定会被那群混蛋笑死。 “收下。”少年头也不抬地吩咐,令胡金鹏想不收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