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节
听到兰州两个字，木槿曦眉心动了动，垂着的眼帘遮住了眼眸中的光芒。 珏麟端坐在椅子上目不斜视，并不打算参与这个话题。 关于兰州官员贪污的事他也有所耳闻，只是这件事皇上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也安排了官员去查，大皇子就是其中的一位，负责督促监察，没有他插手的余地，他也没兴趣插手去管大皇子负责的事，免得惹来了一身sao。 皇上轻摇着孩子的动作一顿，眉心一皱，淡淡的说道：“这件事稍后再说吧，现在不说政事。” 大皇子面色僵了僵，很快就恢复正常了，笑着说道：“既然父皇都这么说了，那儿臣就听父皇的。” 说着视线落在了那个孩子身上，“这个就是珏麟的小儿子吧？说起来我也还没有见过呢，听说长得和珏麟很像？如果是这样的话，将来长大肯定又是一个美男子了。” 皇上听到他这话立刻就笑了，抱着孩子看了又看，说道：“可不是，你过来瞧瞧，长得可不就是像珏麟，以后长大了啊，肯定跟珏麟一样出色！” 大皇子站了起来，走了过去，微微弯着身子，注视着父皇怀里的孩子，看了看突然笑着说道：“父皇，不如让儿臣抱一下吧，晴儿也快生了，就当是儿臣提前练习好了，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大家都有些意外大皇子的话，木槿曦和珏麟眉头轻轻一皱，紧接着又松开了，觉得当着皇上的面，大皇子应该不会对一个孩子做什么事的才对，不然他就是自己找死，他要是敢对孩子做什么，看皇上怎么收拾他！这么想着两人就没有出声阻拦了，看皇上自己决定要怎么办吧！ 皇上愣了一下，有些犹豫的瞥了眼大皇子，但是转念一想，他的王妃确实是快要生了，他也快要当父亲了……一想到这，皇上为人父的心就不由得软了软，有些感叹，自己儿子也要当父亲了，时间过得真快啊！那让他抱抱也是好的，就像他说的那样，提前练习一下怎么当父亲好了。 希望他当了父亲之后能明白他对他的期望，以后能长进一些，不要老是在不应该纠缠的事上纠缠了。 “那你过来吧，父皇跟你说说要怎么抱，孩子还小，你要小心，动作要轻柔，明白吗？”皇上将孩子小心翼翼的交给了大皇子，还不住的提醒他，教他应该要怎么抱。 大皇子很是动作生疏的抱过了孩子，双臂有些僵硬，毕竟是第一次，所以很不习惯，连脸上的笑容也凝了起来，很是严肃的样子。 等他抱稳了，才低下了头，注视着躺在自己怀里的孩子。真不敢相信他现在居然抱着珏麟的儿子！他连自己的孩子都还没有来得及抱，就先抱了珏麟的儿子！ 孩子小小的，躺在用上等蜀绣做成的襁褓中安然睡着，一张粉嫩的小嘴红润润的，线条轮廓看起来和他父王很是相似。虽然还小，还是依然能看得出小小的鼻梁将来一定会和他父王一样挺直，双眼闭着，看不出像谁，不过应该也是像珏麟的吧？ 果然是他的儿子，外貌上和他简直就是如出一辙，如果真是如同父皇说的那样，将来长大了和珏麟一样出色，岂不是很惹人嫌？大皇子抱着孩子，脑海里思绪翻飞。 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一幕，父皇抱着珏麟的儿子……父皇竟然毫不避嫌的亲手抱着珏麟的儿子！他连自己的儿子都没有怎么抱过，在他的记忆中，父皇就从来没有抱过自己！可是父皇现在却抱着一个臣子的儿子，笑得一脸的慈霭，那画面真是怎么看怎么刺眼！ 父皇到底是有多重视珏麟，到了这种地步？就算珏麟是父皇的弟弟，那也太过了，不是吗？父皇是大楚的天子，哪有做天子的如此看重放任自己弟弟的？有时候他真怀疑珏麟不是父皇的弟弟，而是父皇的儿子，而且还是有特殊意义的儿子，不然父皇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对珏麟的感情一点都没有变淡，反而是越来越重视依赖珏麟了？ 父皇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父皇对珏麟真的只是单纯的兄长关爱弟弟，那为什么会做到了如此的地步？只要是珏麟想的，父皇就从来没有不答应的，别人说的话父皇不听，但只要珏麟说几句，即使再冷淡，父皇也会听，会采纳……满朝文武大臣都知道珏麟是制胜法宝！ 瞧瞧这是什么事儿，搞得珏麟才是父皇身边最重要的人一样！每次说到珏麟，父皇从来都是称赞的话，就算是责骂，那语气也是宠溺无奈的，不像他…… 想起了这么多年以来自己受到的差别对待，大皇子心里满满都是苦涩，然后就是对珏麟的愤懑，觉得都是因为他的存在，所以父皇才会这样对待自己的。 想到那些不公平的对待，想到属于自己的关注和尊荣都被一个已经过继出去，不属于燕家的人抢走了，大皇子抱着孩子的手不自觉的收紧了起来，让襁褓中原本睡得安然酣甜的颢儿不舒服的扭了扭身子，扁着嘴巴哇哇大哭了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哭声终于把大皇子的神智拉回来了，他惊愣了一下，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哇哇大哭的小孩，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就已经被皇上一把抱了过去，还扔了一个责备的眼神过来。 “你看看你，连个孩子都抱不好，你的孩子也都快生了吧？多学着点！”皇上毫不客气的说道，看也不看大皇子一眼，径自抱着孩子轻摇了起来，嘴巴里还时不时的哄上两句，真把孩子当宝贝了。 大皇子完全呆住了，僵住了，不敢相信父皇会为了一个孩子当着珏麟两夫妻的面这么责备自己！ 木槿曦有那么一瞬间的尴尬，忽然怀疑自己今天带着儿子进宫是不是来招仇恨的？这个大皇子本来就不喜欢他们一家，现在皇上对她的儿子这种态度，岂不是让大皇子在心里更加的恼恨他们一家人吗？她是不介意大皇子对他们有什么看法啦，只是招仇恨这事，还是能免就免吧，谁知道大皇子会不会哪天就承受不住，或者想歪了，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呢？ “咳咳，皇上，还是让臣妾来抱着吧。”木槿曦上前了一步说道。 皇上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依依不舍的将孩子还给了木槿曦，末了不忘说道：“以后多点带两个孩子进宫来玩啊！” 木槿曦嘴角微微一抽，点了点头，“臣妾会的。” 然后皇上又和小宝说起了话来，问他在学堂里都发生了什么事，学到了什么，还考了考他的功课，小宝都对答如流，让皇上刚刚沉下的脸很快又露出了笑容。 珏麟面色不改色的坐在一旁，也不说话，好像对眼前的一幕已经习以为常了。木槿曦低着头抱着孩子，全副精力都放在了孩子身上，对旁的事也不关心了。 剩下大皇子孤零零的站着，好像一下子就成了多余的存在，没有人注意他，他是不是在这里也不重要。他觉得就算自己现在离开了，父皇也是不会注意的！ 看到坐在一旁的珏麟，他面上淡然的神色让他觉得他内心一定是在嘲笑讽刺自己，对他的恨意忽然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他既然都被过继到了穆王府，那就好好的做他的王爷就是了，为什么要来和他这个皇子争宠？ 就算他是父皇的嫡长子又怎么样？一个不受宠的嫡长子有什么用？父皇不喜欢，不满意他还指望什么？如果不是有那个不成文的规定的，他压根就不会担心，但是，但是谁让大楚有这么一个让人无法理解的不成文的规定呢！他已经有穆王府了不是吗？父皇对穆王府的恩宠难道还少吗？ 本来穆王府承爵已经到头了，可是因为他的儿子，父皇又重新加封了，穆王府的王位还能传承几代呢！父皇不但帮他考虑好了，连他的儿子后代都考虑到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为什么还要来和自己争？难道他真的窥伺着那个位置吗？ 他敢说，父皇肯定想过要将皇位传位珏麟的！父皇和珏麟的年龄相差了这么多，父皇将来百年之后珏麟还年轻着呢！ 就在大皇子充满了恨意的瞪着珏麟的时候，珏麟似乎是察觉到了他渗人的目光，视线一移，在大皇子猝不及防的对上了他的视线，然后眉头一皱，神色一冷。 大皇子飞快的敛起了眼里所有的情绪，笑着说道：“父皇，儿臣还有别的事要忙，就先退下了。” 皇上看也不看他一眼，敷衍的摆了摆手，大皇子面色一僵，脸上刻意露出来的笑容差点没撑住，在脸上笑容落下之前忙转身走出去了。 看到大皇子走出去，珏麟在心里轻叹了一声说道：“皇上，你这不是在替我招仇恨吗？” 皇上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朕怎么替你招仇恨了？” “你对大皇子的态度，当着我们两夫妻的面，是不是有点过分了？”珏麟似真似假的说道。 皇上眉头一皱，冷哼了一声：“朕对他什么态度了？没打他没骂他，难道还想要朕像对小宝那样哄他不成？光长身子不长脑子，这么多年的教导都白糟蹋了！白费了朕对他的苦心！” 他不是因为大皇子刚才让颢儿不舒服才责骂他，而是他那点心思他一眼就看出来了，不就是觉得他对珏麟太好了，所以心里不舒服？大男人一个，整天像个女人一样争风吃醋似的惦记着这点小事，他还能成什么大事？ 对这个嫡长子要说不失望那是骗人的，他刚出生的时候他也对他充满了期望之意，希望他继承自己所有的有点，将来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子，能力出众，爱民如子，这样他百年之后才好顺顺利利的将大楚的皇位传到他手上。 只是很快就他发现了不对劲，这个儿子似乎心眼儿太小了，他小时候看到自己疼宠珏麟就对珏麟生出了嫉妒之心，甚至为了所谓的争宠，将珏麟推下了池子，如果不是救得及时，珏麟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坐在这里呢。 那次的事他是非常的愤怒失望和痛心的，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嫡长子做出了这样的事！年纪这么小就有了如此糟糕的心性，长大了还得了？为了纠正他这种扭曲的心理，他早早就将他扔进了国子监，还特意暗示了一番国子监的夫子，要加倍严格对大皇子的教育，就是想着说看能不能扭正大皇子的心态。 结果呢，还是白忙活！小时候还明面上露出来，张大后就学会了隐藏了，虚伪了，将内心的真实情感藏起来了，面上露出了虚假的表情了。这没有错，身为一个皇子，特别是皇帝，内心的想法当然不能让人看出来了。 但问题是，他只是一个劲儿的揪着他对珏麟的看重和宠爱不放，胡思乱想，越想就越放不开，越想就越纠结，他心里这会儿估计是恨上珏麟了吧，觉得珏麟抢走了属于他的一切！看看，看看，这像什么话，一个是他儿子，一个是他弟弟，有什么好比的？如果珏麟是他儿子，他有这样的心理他还会夸夸他，现在就是纯属他自己蠢！ 他能不失望？他简直就是在消耗他对他的期望和耐心！ 珏麟凉凉的说道：“这大概是大皇子缺少父爱吧，皇上对他的关心太少了。” 皇上一听顿时就气乐了：“父爱？朕给他的关爱还少吗？他怎么不看看老二他们，因为他是嫡长子，朕对他的关心还少吗？朕是皇上，他是皇子，他出生在天子之家，享受了常人不能享受到的荣华富贵和尊荣，那就要承受该承受的！还想跟普通老百信一样呢，是他自个儿的心长歪了，能怪谁？” 木槿曦在一旁更加的尴尬了，在心里暗道皇上啊，你要训斥自己的儿子，也顾及一下身边是不是有旁人啊，对着她这个名义上的外人，这么不给大皇子一点脸面，将他批评得一无是处的，真的好吗？ 木槿曦瞄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发现他居然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看到这情景，她不由得嘴角一抽。 难道自己的儿子除了喜欢卖萌卖乖，满嘴的甜言蜜语之外还喜欢八卦？ 木槿曦悄悄的对自己的儿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过来，小宝眨了眨眼，歪着头一脸懵懂的瞧着自己的娘亲，像是不明白他的意思一样。 木槿曦再用力的给他使了个眼色，小宝还是一脸的懵懂，让她无力到了极点。这个儿子不是很聪明吗？怎么到了关键时刻脑子就不好使了呢？不得已，她只好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这下小宝才明白过来，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坐下了。 珏麟听了皇上的话好一阵没说话，因为皇上说的也是对的，在皇室中，皇兄作为一个父亲做的已经够了，他是一个父亲，可首先是大楚的天子，万民的皇帝，然后才是父亲。皇兄能做的已经做了，试问有哪个皇帝是一个慈父的，会像普通老百姓的父亲那样抱着自己的孩子坐在膝上说故事的？在皇家那是不可能的！ 正想到这，珏麟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皇兄似乎是有这么抱过自己的…… 很快珏麟就找到借口了，自己是皇兄的弟弟，不是儿子，不能相提并论！ 半响珏麟才似真似假的说道：“大皇子可能就是嫉妒我，皇兄你以后要是注意点应该就不会了吧？”他的意思是让皇兄将自己当普通的臣子一般看待，他其实是不在意的。 皇上瞪了一眼他，对他的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冷哼了一声说道：“他自己软弱难道还要别人负责吗？如果连这点都看不透，朕还能指望他治理好这大楚江山？” 珏麟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皇上轻叹了一声，不由得露出了失望的神色，眼神复杂的看着珏麟，嘴巴动了动还是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他们要是有你的一丁点朕就不用这么担心了，如果当初——” “皇上！”皇上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珏麟凝着脸打断了。 “唉！”皇上的叹气声更重了。 “皇伯伯，你为什么要叹气啊，你不开心吗？没关系的，小宝会陪着你的！”小宝迈着腿蹭蹭蹭的走到皇上身边，一双小手拉起了皇上的大手，一脸认真。 皇上一怔，然后被他逗笑了，刚才因为大皇子的事而变得有些烦闷阴郁的心情一下子就晴朗了起来，脸上也重新露出了笑容，目光慈爱的看着小宝说道：“好，那小宝今天可要陪着皇伯伯，不许耍赖啊！” 小宝昂首挺胸的拍着自己的小胸膛大声说道：“皇伯伯，小宝可是男子汉，男子汉说话就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 这话逗得皇上更乐了。 大皇子从未央宫里走出来之后就一直冷沉这一张脸，让过往看到他的宫女太监们都心悸不已，匆匆行了礼就快速的从他身边经过了，一刻都不敢多逗留。 大皇子一路阴沉着脸到了永乐宫，皇后正准备午后小憩一下呢就听到宫人禀报说大皇子过来了，她忙从内殿走了出来，脸上满是笑容。 只是一看到他一张阴沉的脸，皇后脸上的笑也不自觉的收起来了，关心的问道：“皇儿，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大皇子走到大殿一旁坐了下来，垂着眼眸，抿了抿嘴唇说道：“我刚从父皇那里过来，珏麟……珏麟一家都在那里。” 皇后一怔，眉头一皱，已经猜到是什么事让他不高兴了，又是看到皇上对珏麟太好了吧？ “皇儿，你应该习惯了不是吗？”一时间皇后竟然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 她对皇上已经不抱希望了。 木槿曦怀孕皇上就紧张到不行，三天两头的让宫里的太医去穆王府给她把脉，但是晴儿怀孕后的待遇就差多了。皇上只是在晴儿刚怀孕那时候赏赐了一些东西，关怀了几句而已，之后就再也没有询问过了，来到永乐宫她主动说起也只是神色冷淡的说几句象征性的话，让她气恼心寒不已。 晴儿肚子里怀的可是他的亲孙，他一点都不关心，反而对木槿曦怀的孩子百般上心！ 她都要麻木了！ 听了皇后的话，大皇子冷笑了一声说道：“是啊，是应该习惯了，但是我不甘心！” 凭什么，凭什么他要承受这些？他是皇子，是当今皇上的嫡长子！除了父皇，还有谁的身份比他更尊贵？凭什么他要为了一个被过继出去的皇子受这种窝囊的气？他知道的情况下珏麟就是一个皇子，不知道，那他就只是一个异性王爷而已，他凭什么来和自己争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他这是抢！ “不甘心你就好好的努力！属于你的东西谁也抢不走！只要你争气一点还怕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吗？” “是我不努力吗？是我不争气吗？是父皇，是他偏心眼偏到没边了！我再怎么努力他都看不见，他眼里只有珏麟！”大皇子挫败又气怒不已的低吼道。 从他进入国子监起他就比任何人都用心，母后心疼他年纪小小就进入了国子监，可是他觉得没关系，只要让父皇能将落在珏麟身上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就算是付出再多的辛苦他也觉值得，可是，可是无论他多努力，父皇对他总是不假以辞色，从来没有对他露出过面对珏麟时的那种眼神和表情，他能怎么样？他可以做的，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大皇子始终不明白他其实只是在和珏麟较劲，所以才这么努力。也就是因为皇上看穿了他努力的背后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争无谓的宠，所以才对他一直不满意，然后更加的想要磨砺他，希望他明白，偏偏大皇子就是一点也不明白，反而是牛角尖越钻越深，然后皇上就越是不待见他，如此恶性循环。 皇后冷笑了一声，“既然你知道他偏心眼偏到没边了那就没有必要为这种事烦恼，你是没办法将你父皇的心拉回来的！” 她也算是看清楚了，从珏麟出生被母后决定过继到穆王府那一刻开始，皇上就将照顾珏麟当成了终身要做的事，承担的责任，就跟他治理大楚的江山一样。想要他放弃对珏麟的关爱，不可能！除非他——虽然皇后心里非常的气恼，但也不敢想那个可能。 其实皇后只要再好好的想想就能想通了，可惜的是她跟大皇子的想法差不多，都是纠结在了皇上对珏麟的信宠上。 大皇子双眸眯了眯，眼里飞快的闪过了一道冷光。 不管他能不能将父皇的主意里扯回来，他都不能忍受珏麟这样的存在！这种念头已经越来越强烈了！就算将来他当了皇上，有珏麟这个人的存在对他的威胁也是极大的！谁知道珏麟那天是不是就动了不该有的心思？他要是动了这种心思谁拦得住？ 父皇给了他这么大的权力，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他珏麟小王爷有多厉害，多受父皇的信任和看重，将来就算父皇百年了，在临终前恐怕也会为珏麟铺好后路，保他一生无忧吧？ 更不用说现在他还不知道会不会被立为太子呢！ 大皇子心思转了转问道：“母后，骆家的事现在怎么样了？那个人答应了吗？” 说到这个皇后脸色一沉，眸光冰冷，眼里闪过了嘲弄恼恨之色，“哼，他恨骆家恨得要死，怎么可能答应？” “不答应？他不想回骆家了吗？他难道不想上族谱？”想起骆家那个尴尬存在的人，大皇子面露讥讽的说道。 “他娘亲早就已经死了，他自己现在也不用依靠骆家，你觉得他会想要回骆家吗？我当初就说不要弄死那个女人，放着也不碍事，在京城他们也翻不出什么浪来，他们偏不听。现在好了吧，把那女人弄死了，那个贱种不但没有死，还混得有模有样的！现在想让那个贱种回骆家哪有那么容易！”皇后咬着牙说着，指甲套划在矮几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大皇子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里闪过一道冷光，“都是蠢货！当初弄出了那样的事让骆家颜面尽失，成为了京城的笑柄，如果好好的处理又怎么会演变成现在这种局面？那贱种的娘已经死了，想要让他就范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现在更是连回到骆家认祖归宗都不愿意！这不是平白的让我们难做吗？” 想到那个人，大皇子又不由得想到了一件事，“母后，而且外面的人都说那贱种和木槿曦的关系很不错，如果将来他和珏麟勾结在一起，危险岂不是更大了吗？”